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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就知道王不負很有錢，可真的見到一棟樓擺在這裏，羅先勇這才意識到王不負多有錢。他隱約感覺，女兒能找到這樣的人，也算不錯了。

羅先勇突然感覺，青瓷大廈是個不一樣的地方。

這就是典型的陷入設計誤區了。美工們太過拘泥於設計，反而忽略了設計的目地。

「那就這麼定了。」王不負再看了眼羅綵球，道了別，然後回去了。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美工們做裝備時，都是盯著一件裝備做橫向對比，然後各種不滿意，糾結不已。他們過於追求讓裝備每次進化后，都能獲得直觀的視覺提升。卻沒有考慮過組合之後的效果。

得虧羅先勇來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給指點了一下，不然等遊戲做得差不多了，王不負再發現這遊戲的裝備系統太過可笑，說不定只能跳票延期了。面對聲勢如虹的《暗黑2》，跳票肯定會吃虧的。

美工們都不好意思。本來對王不負請一個外人做指導還暗暗不滿呢，覺得都是根據兵馬俑的摸樣憑空推演，誰比誰差了？結果現在看來，這新來的人行不行放在旁邊，美工們的作品肯定不太行。

王不負說：「那麼就說好了，明天你就來青瓷科技。是我早上來接你，還是你自己來？」

「什麼你自己去，你走過去啊？坐公交車你自己能投幣么？」羅媽媽沒好氣地說。丈夫現在這樣，影響的東西方方面面。連坐公交車投幣這件小事，他都做不到。

兵士時期，裝備因為很少，而且初級裝和-圖-書備不需要多麼華麗，因此看起來流暢自然。但越往上，就越誇張了。等進化到了「旅帥」級別，看著就非常的古怪。設計得太用勁了，反而毫無美感可言。

羅綵球聽得張口結舌，她是打定主意當小狐狸了，可那也僅僅只是主動去圍著他轉，哪想到媽媽居然這麼過分，開始打算鼓動她去有小孩子了。小孩子應該很可愛的吧……

「我來幫忙吧，你要到頂樓是么？」一個年輕人主動說道。

羅先勇基本不出家門，主要是他的手會無意識地抽搐，幅度很大。走在路上好多人都會看他。還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會指著他高聲叫：「那邊有個殘疾人！」

到了頂樓，王不負已經等在那裡，先帶羅先勇去看裝備的設計圖。

可要去青瓷科技，不能不出門了。羅先勇臨到出門前，還是有些猶豫。

「那麼這樣，我先給你一個青瓷科技的臨時崗位，等現在的遊戲做好，我再給你幾個崗位選擇。你看如何？」王不負說道。

羅媽媽根本不去勸他，一把將丈夫拽出門，扯著他往外走。

等公交車時來，羅媽媽趕緊再叮囑：「別在他面前端架子，知道么？」

羅先勇也答應了。

「我自己去吧。」羅先勇心裏還是有些彆扭。

羅先勇看了半天，說道：「戰國哪有那麼多裝備？又是披風又是護符，還有護腕護腿……這些我可沒有研究過。」

王不負這幾天還有個想法，等遊戲推出后，配合羅先勇的情況搞個活動，為遊和_圖_書戲的銷量添一把柴。

電梯門開了。羅先勇最後一個走進去，等到要按鍵才發現，他的手，連電梯都按不了！

「這些是為了增加遊戲趣味性的設計。」王不負解釋了裝備的進化系統、升級系統。他解釋得非常詳細，可還是把羅先勇給說暈了。

他說：「我現在正在做一個電腦遊戲，等到做好以後，會成立個基金會，為像你這樣的無名英雄提供實質性的幫助。屆時，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助拍賣你那三幅畫。」

「試試看吧。」王不負也不確定。就算賣不掉，那他也出錢買下來。幾百萬一幅都沒關係。

真是萬幸，問題在造成嚴重後果之前，就被發現了。王不負暗暗吸取了這個教訓。

羅先勇不理解為什麼要把裝備分得這麼細，不過王不負按著軍職來設計裝備視覺的想法，他是明白了。於是不再只看單一的裝備，要求將一整套裝備放在一起，綜合著去看。

「殘疾人」還算好聽的了。上次從車棚里搬家出來，就那一路上，他就聽了「殘廢」、「噁心」、「雞爪子」，等等傷人心的話。所以他都不怎麼出去。

就這麼一路來到青瓷大廈，羅先勇已經臉色鐵青了。他站在高聳的青瓷大廈樓下，仰頭向上望，早上的陽光照在樓房的玻璃上，炫目得很。

等那女的畏懼地走了，王不負才帶著羅綵球再次上門。

「你在外面過了那麼多次夜。他讓你吃藥了么？」羅媽媽再問。

這其實根本不算出氣，真要出hetubook.com.com氣，那是看著對方千刀萬剮的摸樣哈哈大笑。可是，那樣子意味還有仇恨，還沒放下。而羅先勇現在已經決定朝前走了。

「你別送我！我自己去！」羅先勇趕緊大叫。被老婆拽過去，實在太丟臉了。

看著羅先勇失去了精神支柱的摸樣，王不負問道：「請問你這算是出了一口氣么？」

……

「賣畫？能賣掉么？」羅先勇精神一震，他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靠自己的油畫，讓妻女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惜他最為得意的作品，卻缺了巴掌大的角落沒有完成。

毫無疑問，美工們會做出這樣的作品，就是因為王不負作為團隊領袖，卻對他們採取了放任態度。最大的責任，當然在王不負身上。

頓時慣性起來，羅先勇卻抓不住欄杆或者扶手，踉蹌著碰到一個中年婦女。

「沒有啦！」羅綵球急了，她是在外面過了好幾夜，可都不是和王不負在一起啊。

羅先勇點了點頭。

「謝謝……謝謝！」羅先勇一路走來，都是獵奇的目光。青瓷科技的年輕人這時伸出的援手，對他來說無比難得。

「別碰我，咦怪死了！」那女的立刻大叫起來。

王不負仔細看著這些組合起來的作品，在心裏研究這個問題。

電梯那裡有三個年輕人在等著了。羅先勇站在旁邊，聽不懂他們在交談什麼，但能看到那些年輕人們意氣風發的摸樣。羅先勇羡慕不已，曾幾何時，他也是如此充滿希望的。

果然，將設計的裝備拼裝起來，按著「兵https://www.hetubook.com.com士」、「伍長」、「兩司馬」這樣一路組合向上，讓美工們始終不滿意的原因出現了。

「小事。」那幫忙按鍵的青年倒沒覺得什麼，舉手之勞而已。接著又和另外兩個同事談著工作上的事情，對於羅先勇根本不會大驚小怪。這小老頭要去頂樓的青瓷科技，說明肯定是有本事的人。

「……」羅先勇臉上有些嚮往的表情。他沒玩過電腦遊戲，看都沒看過。若只是幫王不負做不知所謂的遊戲，那還有些猶豫。可聽說遊戲做好，就能開始拍賣畫作，這讓羅先勇激動不已。

雖然美工們作好了設計，也會擺出來給同事看。但依舊是割裂開來的，不能完整地統合起來。美工們都知道這些設計有問題，卻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其實，這根本不是美工們的問題，而是這個團隊的合作機制、乃至王不負的管理上出了問題。

而羅先勇不知道這些裝備的設計要求，所以思路更加清晰，覺得單個裝備就算看著再華麗，組合成一個四不像也沒有用。

「設計」可不是大力出奇迹的領域，不是說硬想就能想出好東西的。連王不負看了這些組合起來的裝備，也吃了一驚。

「好好好！」羅媽媽搶先一口答應。

羅先勇和羅媽媽同樣沒對上門道歉的那女人怎麼樣。能怎麼樣呢？那女的只是自私而已。就算殺了她，也無法改變羅先勇現在的摸樣。因此沒有多談，很快就把那女的給趕走了。

進入大樓，門口的前台早已得到吩咐，臉上毫無異色，還替羅先勇指ｈttps://www.ｈetubｏｏk.ｃoｍ.ｃｏｍ點電梯的位置。

羅媽媽以為女兒害羞，以過來人的身份叮囑道：「他讓你吃也別吃。爭取早點懷上小孩子……」

「吃什麼葯啊？」羅綵球似懂非懂，不好意思道。

走到公交車的站牌處，這就點距離，已經引得好多人驚奇的目光了。羅先勇低著頭，難以忍受別人彷彿看怪胎的眼神。

電梯按鈕要用手指壓一下，而他只能用手掌去頂，弄了半天，都沒把那個鍵弄亮。

單看每件裝備，他都覺得還行，下意識地沒放在心上。可是一堆「還行」的東西，組合起來的東西不見得好，甚至連「還行」也達不到。

羅媽媽跑到廚房，從窗戶那裡看著王不負離開，然後跑過去找捂著嘴傻笑的女兒：「問你事，他讓你吃藥么？」

王不負之前將這些美工們分成了兩人小組，各自負責一件裝備，設計「兵士級」進化到「軍帥級」的過程。他們雖然在一起工作，但在王不負放任之下，互相沒有有效的交流，各自為戰。

從有了女兒時決定動筆，直到五年前出事，他把大半業餘時間，用在了古戰爭的油畫上，都是精雕細琢而成的心血。本以為僅剩的三幅作品，這輩子都只能擺在柜子里，沒事看看暗自神傷。沒想到居然有拿出去拍賣的機會！

羅媽媽先上去投了幣，然後請司機等丈夫上車站穩以後再發車。司機雖然答應了，可早上要搶線，看到後面來了輛同路的車子，立刻就發動了車子。

「……」羅先勇沒話說了，他根本握不住硬幣這麼小的東西，也沒法丟進投幣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