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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子徐剛想說「不信我們比體能」，可突然想到了王堅是頭純野獸，跟他比體能……那就是打著燈籠上茅坑——找死。所以話都吐到一半了，卻被他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

「那，阿堅。你會做韭菜餅么？」天然二眼睛亮晶晶的：「就是用韭菜、雞蛋還有麵粉做出來的。」

天然二多少帶著一種害羞，畢竟這個癖好絕對是屬於稀有中的稀有，聽說有喜歡水仙的、有喜歡月季的、有喜歡石頭的，但是絕少聽說有喜歡韭菜的……

「韭……韭菜……」

而他們倆還沒走兩步呢，一身帥氣運動裝的凱子徐就從後頭快步地跟了上來，滿臉陽光地跑在天然二的身邊：「若林，早上好。」

天然二眯起眼睛，捏住下巴：「阿堅，你說老實話，你喜歡我妹妹嗎？」

「酸酸的甜甜的。」天然二舔著嘴角嘴唇：「好吃！」

「哦對了，那壇花瓣腌好了，去嘗嘗？」

「再抹上我做的辣椒醬，那絕對好吃。等晚上我去弄個二手的電磁爐，明天早上弄給你嘗嘗。」

王堅的心情似乎也不錯，雖然抱著破電飯鍋的他只是一個撿破爛的，但是這並不影響王堅的心情異常爽朗。

王堅也遞給他一片，不過他可沒用嘴叼……吃完之後，點了點頭：「很好吃的果脯，什麼水果？」

王堅搖搖頭：「只是隨口說說，也有可能是茄子。」

王堅也不含糊，應了一聲之後，轉身就往門洞里鑽，並轉身跟天然二說：「你自己跑啊，我去幹活，等會兒我去等你。」

『死收破爛的！我要殺了你！』

程輝之所以要揍唐俊，原因異和圖書常簡單，說出來大抵是會引人發笑的。引發他們衝突的是唐俊因為要上課而在白天放了程輝的鴿子，程輝晚上就找上門去質問唐俊，一來二去起了口角衝突，然後程輝放話說要讓唐俊斷一條腿明天上不了課，然後的事情，大家就都清楚了。

「胡扯，我姐姐就大我四分鐘，我們是雙胞胎，好了，我不跟你廢話了，等會兒見面再說。」

「要叻，稍等啊。」

「喂，大清早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行么。」王堅抬起頭，哭笑不得地掛上毛巾，自顧自地往外走：「我昨天就跟她說過了，她要繼續這德行過下去，她得跟黃瓜過一輩子。」

天然二站在他身後不知該怎麼回答，雙手拽著衣角不停地扭動著，嘴唇幾次開合卻都沒有發出聲音，眼神里委屈兮兮的，像只被訓過後的小貓。

「那第二喜歡呢……」

王堅剛準備漱口，一聽天然二的話，嘴裏一口水連湯帶渣全噴了出去，詫異地轉過頭看著天然二：「你說什麼？」

「是玫瑰花瓣。」王堅看著凱子徐的眼神有些怪：「你猜，這些花瓣是怎麼來的。」

「沒空。」王堅俯下身子清理嘴角的牙膏沫，並瓮聲瓮氣地說道：「我其實挺煩她的，而且這種事，你們能別操心么？」

深呼吸了好幾口之後，他總算平復了心情，而這時王堅卻已經抱著一個破電飯鍋從後頭追上了，扭頭跟天然二說：「我這兩天生意不錯叻，賺了兩三百，等你家的剩菜吃完了，我請你吃魚。」

「哦，我出去賺外快了。」

夠了！去你妹的楊戩和-圖-書、去你妹的南天門、去你妹的哮天犬、去你妹的飄啊飄！凱子徐終於處於一種快崩潰的狀態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這種女人存在，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象，天然二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樣才能活到這麼大！

看到王堅和天然二那麼親密的樣子，凱子徐的臉都快憋腫了，可硬是在一邊無計可施，剛才他也聽到了，天然二讓王堅晚上去吃飯的時候，根本沒有哪怕一丁點邀請自己的意思，這種感覺似乎大概就叫做「註定一輩子孤獨」。

「花哦。」

「若林，你平時最喜歡什麼？」

「我啊，我想去南天門，我一直聽說楊戩在那裡守門，我想去看看他的狗。」天然二滿臉的憧憬：「而且那裡應該也很漂亮，我從小就想睡在雲上隨著風飄啊飄……」

十七八歲少男少女的心是極難捉摸的，他們通常會以一種極端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受，如果昨天王堅沒去或者去晚了一點，那麼唐俊不但第二天上不了課，可能到暑假開始他都沒辦法走進課堂。

「你要有個姐姐，你也是這下場。」

「我有表啊。」天然二把手腕上的卡通表在凱子徐眼前晃了晃：「是去年一個學生送我的生日禮物呢！」

「嘿，我還真沒有。你姐姐肯定是個三十多歲還沒結婚的老姑婆。」

「小意思。」

「阿堅阿堅，晚上來我家吃飯吧。家裡的菜都吃不完。」天然二似乎是突然想到這一茬的，臉上一副奸計得逞的得意樣：「等會兒我也幫你帶一份去學校吃吧，吃不完浪費很可惜的。」

「早個屁和_圖_書，我一晚上沒睡。」大偉的聲音略顯沙啞：「昨天我姐回來了，我被他逮了個正著，訓我訓到三點多，她倒好，四點坐飛機走了，我還睡個屁啊我。」

「你也有今天啊。」

「好啊好啊。」天然二拍著手：「快去快去，我還沒吃過呢。」

在天然二應了一聲之後，旁邊凱子徐突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心裏百轉千折了一番之後，心情明媚如斯：『是啊，他只是個收破爛的，他哪裡能構成我的威脅？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配得上若林？』心中明確這一點之後，他突然扭頭看著天然二：

凱子徐在旁邊一臉暗淡，心中充滿被一個臭撿破爛的擊垮的挫敗感，但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之後，好奇心卻是又湧上來了，然後滿眼無知地問道：「吃什麼？」

王堅小心翼翼地從裡頭拿出一片已經變成藍紫色的花瓣遞給天然二，天然二先是像小狗似的聞了聞，然後輕輕地用嘴從王堅手上把那片花瓣叼走，吃了一口之後還眯起眼睛打了個抖……這個動作讓凱子徐看得那叫一個悲痛欲絕，心比花瓣還要酸……

「韭菜餅……」

王堅的語氣中帶著很明顯的幸災樂禍，並且這個語氣讓大偉那頭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身體可不弱，不信我們……」

想著想著……這種咫尺天涯的距離感就讓他委屈得很難受，眼睛乾乾的，有想哭的心情，不知道王若林到底在哪裡。

「什麼挺不錯啊？」

「你嘲笑我……」

「不是不是。」天然二慌亂得手舞足蹈了起來：「你聽我解釋……」

「你大清早給我打電話就是為這個？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book•ｃoｍ.cｏｍ」王堅嘴裏含著牙刷，站在公廁的洗手池前接著大偉的電話：「你起得挺早啊。」

很快，王堅就把兩人帶到了自己車庫裡，並從角落裡摸出一個長得像骨灰盒的瓷罈子，拆開上頭用蠟燭封住的口，打開蓋子一股子酸香味就沖了出來。天然二聞到之後，情不自禁地吞了兩口唾沫。

「嗯。」王堅點點頭：「別提你妹妹了。」

百雀羚，六塊五一聽，這種東西似乎……似乎怎麼也高檔不起來吧？於是凱子徐只能滿臉無奈地看著天然二：「那你想去哪裡旅遊？」

所以這就連凱子徐都沉默了，喜歡韭菜這種東西，怎麼能顯出檔次？難道用黃金禮盒去包一捆韭菜？這不是開玩笑嘛。

「嘿，收破爛的，我這有個電飯鍋，你要不要？」

天然二也顯得有點不自然，咳嗽了兩聲，臉紅紅的：「我問你，你喜歡我妹妹嗎？她……她該找男朋友了，如果你喜歡……」

「這是什麼？」凱子徐滿眼好奇地往攤子里看了看：「聞上去怪怪的。」

「那化妝品呢？」

「昨天回來找你，你都沒在。」

「你說的哈，不能騙我。」天然二瞬間欣喜無比：「我要油炸的小魚，炸的脆脆的那種。」

凱子徐不是天然二，他當時就知道了，心中一震，巴不得抬手就是幾座大山砸過去。藍色妖姬……辛辛苦苦找了大半個城市才找到九百九十九朵藍色妖姬，居然被這兩個人，做成了十五塊一斤的果脯……

凱子徐深呼吸了一口，看了看天空，咬了咬嘴唇：「有沒有正常一點的……跟韭菜不沾邊的？」

「我用百雀羚……我皮和*圖*書膚比較容易乾燥，而且我也特別喜歡那個香香的味道。」

「我就是嘲笑你。一個成年男子被姐姐訓話到半夜三點，這種事不值得一笑？」

「吃吃。」

「停！」王堅胡亂地用水抹了抹臉：「你們都什麼毛病？一個個的這麼糾結這種事？」

「嗯？」天然二蒙了，快步跟在王堅身後：「什麼黃瓜？為什麼是黃瓜？」

凱子徐從心底湧起一種無力感，原本鼓起的氣勢已經消耗一大半了：「那其他的呢，比如名牌啊、名表啊、化妝品啊，喜歡去哪裡旅遊啊，這些呢？」

凱子徐在心裏不斷地埋怨，他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女人往他身上貼，不管是中學大學還是走上社會之後，他似乎永遠都是人群里的焦點，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去躲別人，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冷遇？

掛上電話，王堅吐了一口嘴裏的牙膏沫子，自言自語道：「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呢，挺不錯。」

天然二的聲音幽幽地飄到王堅的耳朵里，王堅站直身子，從鏡子里看到身後穿著運動小背心的天然二，含含糊糊地打了聲招呼。

「哦……」

「睡覺……」

但是接著看到王堅時，聲音陡然低沉：「早。」

而他的心情好，第一個能感染的就是天然二了，在被邀請嘗韭菜餅之後，她居然像個孩子似的蹦了起來，然後一路上就一直哼著歌，心情好到可以開花。

當他們三人路經一棟樓時，二樓的一個胖胖的婦女衝著王堅大聲叫著：「要就上來一下。」

「早。」王堅點頭示意：「你身子這麼虛，每天起這麼早不行的，容易猝死，晨起鍛煉也得分人，你最適合的是黃昏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