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王堅晃著手指頭：「這可不是殘暴，這是信仰。」

「我他媽……我他媽的！」梁歡歡把價值一萬多美金的多功能眼鏡往地上一扔：「煩！」

梁歡歡噓了一聲：「沒你，根本就搞不定好么，我算彈道角度沒你精確，我要一箭雙鵰。」

「你老公知道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么？」

「腳印都沒留下，我是個好獵人。」王堅毫不謙虛：「幾天能給結果？」

「怎麼了？」

開完了這個簡短的班會，王堅剛上樓上到一半，卻被小金給拽住了皮帶。接著小金用撒嬌的語氣說：「老王，你是壞蛋。」

而她旁邊有肚子已經七八個月大的少婦，正拿著一副多功能電子眼鏡在瞄著，嘴上還在吃著一個醬豬蹄。她聽到梁歡歡的話之後，撇撇嘴：「要不是說搭檔是你，昨天大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一巴掌就呼他臉上了。」

「那這事的後續呢？那個主謀。」

梁歡歡在腰上撥拉了一下，然後她身上的一個裝置就開始發出尖銳的滴滴聲，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滴滴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和急促。

「你覺得呢。」王堅笑眯了眼：「就跟你想的一樣。」

「你怎麼這麼多有的沒的？你是不知道我老公是多疼我，我也特別特別愛他。好了，別他媽給我廢話了。目標還有三分鐘就達到預定點了，現在我給你報點啊，你老實聽著。」

那幫領導早就拿大聖沒招了，畢竟是外援，所以也沒人真去說什麼，只是滿臉笑容地朝他說道：「大聖啊，年輕人脾氣不要這麼急躁。」

而青青也是跺著腳：「真煩躁！大聖越來越不靠譜了。」

「青青啊，你挺著大肚子的樣子，真的很有一副良家少婦的德行。」

「生命沒有了，靈魂還在。我們每個人都要有一些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東西，這就是信仰。」王堅面帶微笑：「美國人說伊斯蘭是惡魔，其實他們只是為自己的信仰而付出生命，我們之所以看起來可笑，是因為我們缺失的信仰，可悲的是我們自己。」

王堅拍了拍小金的臉蛋：「你小朋友個屁。」

梁歡歡在旁邊吼叫著：「算……我算你媽比啊我操！」

「不知道！」

王堅哎喲了一聲：「我身價這麼高呢？多少錢？」

那兩個警察雖然拿著手槍，可卻沒有勇氣和這種悍匪正面對抗，只能默默地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等會兒和_圖_書等會兒。」大聖拽著王堅的胳膊：「你給我說說，你昨天是怎麼乾的？我覺得特過癮。」

「等等，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梁歡歡雖然紋絲不動，但是嘴確實沒停過：「作為唯一一個沒受過傷的狙擊手，你在被你老公插入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拔出你的三棱刺戳他頸部大動脈？」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小金撅著嘴：「你沒把我當成自己人么？」

說完，倆人跟著下了車，接著上了那輛已經被撞得變形的長安。而另外一個正用槍指著警察的悍匪湊到那倆警察的耳邊說：「自己人。保密級別比較高，請諒解。」

接著青青把剛才的事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大聖當時就沉默了，在沉默一會兒之後：「先收隊，任務算你們成功。」

可就在這時，異變橫生，一輛車突然以極快的速度從內道超車，就像好萊塢大片似的，當跑到囚車平行的時候，突然一個橫向甩尾，直直地挺在了囚車的前方，而開囚車的司機猝不及防，就這麼直接地撞在了那輛破長安上頭，在推了一段距離之後，因為動力原因而停在了原地。

「最多三年。」那老大一臉得意：「咱們手上有多少老道的事，他可不是笨人。進去之後會有夥計罩著咱們的，等老三跟咱回合，咱就能在裡頭稱王稱霸了。」

囚車上的警察當時就蒙了，畢竟他們送了多少趟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別說出現這種電影上才有的劫囚車，那些普通車子甚至都不願意靠近他們。

「我急你奶奶個腿啊，就你們開會的時間，我都夠逮四十個小偷了，許三多都說了，要做有意義的事。」大聖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下次沒什麼大事，別找我開會。」

小金也反手抱住老王：「你才是最乾淨的，你是我的一切，我是你的一部分，我不想你讓我離你太遠，我想幫你，我也能幫你。」

也不管別人的竊竊私語，大聖甩開膀子走了之後，他感覺自己鼻孔里都快冒火了。今天本來是跟王堅要來個雙響炮的，可沒想到最後卻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這實在是讓人太憋屈了。而他本身又是個跟王堅一樣忍不得憋屈的人，可這火氣又不知道能發在誰身上，這讓他現在幾乎處在一個爆炸的邊緣。

王堅從口袋裡摸出一把一塊五的裁紙刀扔到大聖手上：「用這個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

這個問題一展開，那可就不得了了，各種奇葩的答案都蹦了出來，上刀山下油鍋都算是輕的。

「你這麼多廢話的毛病不也沒改么？做好準備，還有十秒，前序開道車輛已經進入視線，今天任務是什麼大人物？去個監獄還要警車開道？」

「那我自己想辦法啊。」

「好了好了，姐姐請你吃冰激凌。」

梁歡歡的話，說起來很輕鬆，就跟放屁只要抬抬屁股似的，但是誰也不知道那個屁在大腸里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慘烈。在狙擊手界，狙擊手固然重要，但是作為觀測手，其實佔著二分之一的分量，負責聯絡、定位、確定目標、保護狙擊手和補槍，一般狙擊手出任務都會帶上兩把甚至三把狙擊槍，其中自己一般只用一把，而剩下的兩把都是給觀測手用的。

「大當家，你要表達什麼叻？」

「大聖哪有這麼無聊？」梁歡歡握緊手上的槍：「四顆子彈的事。」

而與此同時，坐在囚車裡的人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是頗為悠哉地靠著車門，跟著汽車晃動的節奏半閉著眼睛哼著歌。

說完，小金伸過腦袋想去吻王堅的唇，卻被王堅給躲開了，他站起身，拍了拍小金的腦袋：「下次我會讓你幫我的。」

「這肯定是得乾的，不過別急，咱總是有辦法。」

說完，青青打起了電話，然後就這麼看著那輛破長安呼呼地飛馳而去。而接著，和電影里演的很像，那兩部開道的警車在一切結束之後才緩緩開回來，甚至眼睜睜地看著那輛破車飛馳而去。

梁歡歡趴在一座剛完工的寫字樓上，背著帆布包、戴著非常科幻的濾光鏡，手上托著一把加裝消聲、消焰器的碩大狙擊槍，槍身上卡通噴圖，就連導氣保護裝置上都掛著一個小鈴鐺，看上去就像個大玩具。

「你想怎麼著？你現在值十五萬。」

「大當家，你還會德語啊！」李諾揮舞著雙手：「好厲害喲。」

「幹什麼事，不是應該有始有終么？」王堅眯著眼睛：「我沒辦法去查，那你總該給我個交代。」

王堅微微一笑，借大聖的嘴把那個傢伙是怎麼死的說給了這幫猴子們。不過即使這麼慘烈，那幫猴子居然沒有一個為之感到惋惜，就連女孩子都感覺到理所當然。

「別說我不信你啊，你現在越來越不靠譜了。」王堅聳聳m•ｈeｔubook•cｏm.ｃom肩：「我進去補一下覺，等你好消息，我會給你好評的。」

「不行，這次就要！」小金扯住王堅的皮帶，賴在地上，死都不讓他走：「不行不行！」

梁歡歡這一次沒有回答，只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從一座大廈探出頭的警車。作為一個軍人，梁歡歡在接到任務之後，並沒有問為什麼，只是簡單地了解了一下對方的身份和目標相貌之後就出動了，青青也是一樣，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執行這個任務。

「老三那憨貨。」老二笑著搖搖頭：「等出來了，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抓咱進來的孫子全家都弄掉，他娘的。」

「老大，咱們大概多久能出去？」

在跟大聖分手之後，王堅走回班級上，看著底下那幫各干各的事的猴子們，他清了清嗓子：「猴子們，坐好。我給你們上一堂德育課啊。」

「內部獎勵，你別指望有多少。」大聖拍了拍王堅的肩膀：「不過你小子手腳夠乾淨啊，除了幾個腳印，毛都沒留下。」

王堅噓了噓：「才這麼點啊。」

「別踩我新褲子，牌子的！四百多塊呢。你這毛病怎麼還沒改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梁歡歡呸了一口：「大肚子還吃，小心拉出根冰棍。」

「大家還記得前幾天去山裡的事么？」王堅雙手撐在講台上：「其實這裏頭有點小插曲。」

「什麼結果？」

大聖上下打量著王堅：「我有時候還真看不透你，平時像個小綿羊，現在變得這麼殘暴了？」

「那行，我現在就不廢話了，開查了。」

「我希望你們能一直保持憤怒，一種對不公和殘忍的憤怒。哪怕是所有人都嘲笑你，說你的努力不能改變什麼，但是你們不能因為別人嘲笑你們的姿勢不好看而不去飛行。」王堅用手敲了敲講台：「你們要相信自己，任何人都可以改變世界。而且也要知道，自己種的因都會結出果。因果是等價的。你們知道其中一個兇手怎麼樣了嗎？」

王堅蹲在小金面前，把她抱進懷裡：「我只是不想染污你的手，你是乾淨的，我……已經髒了。」

「你給我算準就行了。」

而在樓頂的梁歡歡看了青青一眼：「什麼情況？」

唯獨小金，她坐在第一排，一如既往地撐著腦袋看著她的老王，眼神里閃爍著很莫名的光芒，讓王堅看得都有些毛毛的。

「和_圖_書全市的精銳都上了，從緝毒、打黑、刑偵、反恐這些部門裡抽了三十個精銳中的精銳，協同配合，就為了逮你。」

不過之後，倆人倒是沒什麼話好說了。梁歡歡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拆狙擊槍：「這他媽叫什麼事兒。」

那個用槍指著警察的人用低沉的聲音說：「下車。」

青青急躁的時候連四川話都蹦了出來：「我日你先人喏！」

「你多大的人了，還這樣。」王堅把小金給拎起來：「乖乖上課去。」

雖然觀測手不需要像狙擊手那麼精準，但是觀測手的反應速度和綜合能力顯得特別重要。而這也就是梁歡歡呼叫老搭檔的原因，這種公路狙擊任務，難度係數可是五點零的，連補槍的機會都沒有，只有靠觀測手來校正和預判。

「一隊梁歡歡、張青！」大聖在電話里一聲厲喝：「收隊！」

「那就這麼說好了啊，不能改了。」小金捏著王堅的臉蛋：「你要變卦了，我就……我就……其實我也不能怎麼樣，可你肯定不會騙小朋友的，對吧？」

大聖在電話里也是一頭霧水：「什麼什麼？什麼事啊？」

「被人劫了？」王堅靠著牆，顯得有些累：「是誰？」

車上那倆人一愣，然後面露喜色，那老大拍了拍自己兄弟：「你看，我還說最多三年呢，這才多久啊。」

而青青連忙拖住梁歡歡的腿，把她往後拉了一段距離：「你忘了大師兄的事了？你衝動什麼！先反饋給大聖！」

「預訂時間還有三十秒，剛才大聖給我發了信息，說情況一旦有變，馬上撤離。」青青看了看表，然後踩了一腳梁歡歡的屁股：「把讀秒器給打開。」

王堅比劃了個OK的手勢：「去吧。」

所以他開上車，一路闖燈來到了朗風學校，並徑直衝進辦公室，當著何阿美和大偉的面，把王堅給拽了出來。

「我哪知道。」大聖搖著頭：「你小子幹事夠狠啊。」

而那個拉開車門的人話也不多，只是酷酷地朝車上兩個人招招手：「爺的人。」

「我哪知道啊。」青青：「難道是大聖？」

「你這太神了點，沒吹牛吧？連我們局裡的老法醫都誇你手法極為專業，你就用這玩意？」

「大聖！我日你祖宗！」青青也是個暴脾氣，張嘴就罵開了：「你個龜兒子，坑老娘，老娘挺著個大肚子給你來幫忙，你就這麼坑？」

「風力達到四級，距離一千一百四十點九二米，你和_圖_書只有六秒的狙殺時間，六秒內，你需要狙殺兩個人。還有，氣溫和氣壓不用我說了吧？你自己戴著眼鏡呢。我都說了，現在要不要觀測手沒必要，我這樣也沒法開槍啊。」

說完，王堅把發現那具骸骨的事，還有她生前被折磨而死的情況都描述了出來，聽得那幫猴子群情憤慨，甚至於有幾個激動的都蹲上了凳子。

「還行吧。」王堅捏了捏太陽穴：「現在是什麼狀況？」

她們這邊糾結，大聖那邊也好不到哪去，他掛上電話之後就在會議室里把電話給摔了，各級領導都在場，但是他毫不在意地站起身，一抹鼻子，把電話碎塊給撿了起來：「我先走，你們繼續開會，我那邊任務出問題了。」

「身為一個刀客，我早就人刀合一了。」王堅聳聳肩：「別鬧了，我下午還得回去應付岳父呢。」

「少給我玩這一套，今天內我就給你查出來是誰！」

「你要啥！？」觀測手青青瞪大了眼睛：「一箭雙鵰？你瘋了？隨便一個失誤，二分之一任務都完不成。」

所以當這個事情發生之後，他們甚至忘記了去打電話呼叫前面開道的警車，只是下意識地掏出配槍準備示警。

這時候，從那輛破長安上走下兩個人，一個人手上拿著一把霰彈槍，分別從兩邊包抄了過去。這兩個人身手敏捷，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他們走過來之後，二話不說，拿出身上的鎚子一把就敲破了前擋風玻璃，然後一個人用霰彈槍指住裡頭的兩個警察，而另外一個則徑直走到後面去拉開了門。

「人，最怕的，就是麻木。」王堅靠在講台上：「魯迅先生一直痛斥的東西里，最多的就是麻木。我問你們，你們會怎麼對待干出這件事的人？」

「是！」梁歡歡和青青本能似的一個立正，可反應過來之後，大聖已經把電話給掛掉了……

這光天化日下，來來往往的車輛何其多，可看到這一幕，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繞道或者是躲避，或者根本認為這是在拍攝電影電視劇，所以根本沒有人上來看上一眼。

「當然不知道，廢話么你。我跟他談的時候，跟他說我在部隊里是文職，反正他也蠢，看不出來。你別嗶嗶了，你廢一上午話了。」

而在樓頂的梁歡歡，此刻手指也已經掛在了扳機上，就等著車輛行駛至最佳射擊點。

「別，好吧……等回去之後再說。」王堅嘆了口氣：「快回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