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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之後，大偉一巴掌拍在桌上：「操……打錯了！」

而王堅這時才差不多回魂，露出一個相當難看的笑臉：「阿穎……你……你怎麼來了？」

「我覺得你才奇怪吧，這個年代哪有人帶手絹的……」大偉眨巴著眼睛：「太操蛋了。」

「這是智障，要治。」梁歡歡從廚房裡探出頭，看了一眼何蕊：「喲，你又來找虐了？興緻真好。」

阿穎伸手挽住了王堅的胳膊：「這個說來話長，三哥，我餓……我要吃你做的辣椒炒蛋。」

「終於放假咯！」天然二一回家就往地毯上一躺，像貓似的伸起了懶腰：「爽啊爽啊！」

「胡扯。」

王堅首先竄了過去，抱抱一看到王堅，馬上蹦了起來，湊到他身邊搖頭尾巴晃，剛才那種威嚴陰險的氣勢頓時消散殆盡，怎麼看都像一條傻狗。

看著何阿美歡快地走遠，王堅抬頭看了一眼大偉：「喂，這麼好的姑娘，你早幹什麼去了？」

「我四年級了……」天然二繼續在沙發上撒歡：「開學就五年級了。」

而這時，大偉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掏出一看，嘿嘿一樂：「居然是孫家二少爺，稀客。」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天然二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鍾，擦了一下口水：「我不知道……」

「我操……」大偉看了看地上那個小販，又看了看掛在呆若木雞的王堅的脖子上的姑娘，一抹臉：「這操行，不會是私生女吧……」

所以一時之間，王堅這個班主任就成為了唯一一個正面典型，被誇過來誇過去，甚至還被提議在八月時送去集團總部參加教育界的嘉年華。

梁歡歡撇撇嘴：「來找王堅就來找王堅，還蹭飯，虛不虛啊。沒事，黏他的姑娘多了，不差你一個。對了，大偉你這傻逼。」

而趁著王堅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時，那姑娘翻身走到那小販前面，隨手在滷菜攤子上抄起一把刀，一下劈在那傢伙的腦袋旁邊：「還訛不訛了？娘的，我三哥是現在脾氣好了，不然你早死四百多回了，帶上錢，給老子滾！」

「早戀更多是滿足心理和生理上的好奇。」何阿美笑眯眯地抬起頭：「那不是愛情。」

王堅低頭看了看，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那我得好好收著。」

「菊花唄，你想到哪去了？我真的懷疑你其實是個基佬。」

王堅若https://m.hetubook.com.com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

「總部好幾個，有歐洲區、亞洲區和北美大區。獨立總部設在哥本哈根。亞洲區的在東京，歐洲區的在柏林，北美的在丹佛。我們這屬於亞洲區管轄，說是嘉年華，也就是送你去公費旅遊，我前年去了一次。」小明老師低聲說完之後，想了想，嘴裏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完美。」

「打人了……快來人啊，打死人了！這還有王法嗎，還讓人活嗎！搞死我的雞，不賠錢還打人，我不活了……」

「哎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大偉打了個冷顫：「前後差距要不要這麼大。」

「這不是我喜歡的型兒。」大偉指著王堅手上的那朵菊花：「少年，這是信物。」

「就是，活該不賠。」

「怎麼說話的，真是沒家教。」

「同樂！」何阿美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帶菊花的鑰匙扣：「送你。」

理由很簡單，因為這個班一向爛，而這次他們雖然保持了爛的老傳統，但是堅守了自己的底限，在無盡的誘惑面前，沒有一個人墮落。

王堅微微仰起頭看著大偉：「你怎麼還不找個男朋友呢？」

「我特么就喜歡俯視你這個渣渣的感覺，爽！」大偉賤賤地抽了抽鼻子：「乖，去幫叔叔到食堂打飯。」

「你敢不敢把嘴給擦擦。」王堅甩過一包紙巾，而他自己卻拿出手絹擦著嘴：「你哪像個受過教育的人。」

「啥是嘉年華？」王堅扭頭小聲問著他旁邊的小明老師：「總部在哪？」

倒是這小姑娘在撒完潑之後，扭頭看了一眼王堅，接著瞬間扭捏了起來，撒著嬌：「三哥……」

可那賣雞的可不樂意了，他走上來攔住了蕭逸雯和大偉，一臉痞氣：「怎麼著怎麼著？這就想走啊？」

「等等。」王堅伸手一攔：「不是說三千呢？」

「我說，你下來不行么？」王堅仰著頭：「你有病吧。」

下午的會議，在天然二夢中的一聲驚呼中劃下了句號，散夥回家之後，王堅發現何蕊居然已經牽著狗站在武館門口等王堅了。

何蕊呵呵一笑：「我家沒人，我來蹭飯的。」

「去菜市場接你那個二逼姐姐。」梁歡歡嘆了口氣：「我在給雞褪毛呢，沒空。」

她說她是來找小金玩的……但是這話，連王堅這種單純的「男孩和圖書子」都不相信，誰不知道她跟小金是死敵，這明擺是來找王堅的嘛。

接著，他蹲下身子，把哭哭啼啼的蕭逸雯扶了起來，遞給大偉。而大偉也沒忍心責怪梨花帶雨的蕭逸雯，只是拍了拍她身上的雞毛，轉身就要走。

他這話一出，周圍那些買菜賣菜的可都討伐成一片了。可那小販卻不依不饒地一叉腰，眼睛一瞪：「怎麼著怎麼著？我家雞死了那麼多，我要點精神損失費有錯么？你們這幫老頭老太太廢個屁話，趕緊去買菜，不然天黑了摔死個球的。」

王堅深切地同意，並頻頻點頭，然後悄悄地指著天然二問何阿美：「她這其實是正常的，對吧？」

王堅往前走了一步，回頭看了一眼鼓著嘴生悶氣的天然二和一臉冷笑的大偉，突然笑了出來：「我現在就走，我看你怎麼攔。」

「是啊，而且你也別有心理負擔，這是學校的獎勵機制，你現在被提名了，那就有三成的幾率獲選。到時候會有學生投票的。」小明老師嘿嘿一笑：「還能帶一個人哦，這才是最重要的，是雙人游！為期十九天。」

「她又幹什麼了？」

而何蕊看了一眼始終戳在那看電視，面無表情跟充氣娃娃似的梁小天，渾身一哆嗦，也拽著狗跟了上去。

旁邊那賣滷菜的小夫妻認識王堅這個經常來買豬耳朵的常客，湊上去小聲說：「這姑娘來我這幫忙的時候，這狗把隔壁那家的雞都給咬死了。」

梁歡歡呸了一聲：「我打你電話你關機，怪誰？」

而看到這一幕之後，周圍的人都拍手叫好，而唯獨王堅……手腳冰涼，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事，什麼吃定吃不定，你讓大夥給評評理。」那小販把開始那三千塊錢往口袋裡一塞：「這三千就當情感補償了，咱是實在人，還有一萬二，不然咱們走著瞧。」

梁歡歡走回廚房，然後拎著二十多隻土雞走出來：「要不你以為這雞哪來的？這敢情好，一禮拜全雞宴。」

可王堅著實沒想到這傢伙的柔韌性，他在短暫的錯愕和驚慌之下，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像個娘們似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小朋友，你幾年級了？」王堅把天然二拽到了沙發上，捏了捏她的臉：「告訴哥哥。」

「三哥！」那姑娘一回ｈtｔｐs://wwｗ•ｈｅｔubｏok•cｏm.cｏｍ頭，咧嘴一笑，就掛到了王堅的脖子上：「哈哈哈，我來了！」

天然二眨巴了兩下眼睛：「哦，我再去取。」

王堅一聽，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正站在二樓走廊的角落上摺紙飛機往下飛的天然二，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你為什麼會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王堅表情怪怪的：「你去嫖啊？」

接著，那小販被一個一米五幾的姑娘一腳踹倒，接著她抄起一把蔥用手一揉，往那傢伙嘴裏一塞，並照著肚子就是一腳：

大偉一拍大腿，拔腿就往外走，順手拽上了王堅，並邊走邊埋怨梁歡歡：「你怎麼不早說呢。」

「去你媽的。」

四個人到了菜市場，老遠就看到一堆人圍在那了，王堅扒拉開人群，果然發現蕭逸雯蹲在地上哭，旁邊的抱抱虎視眈眈地警惕著，反正那眼神，基本上誰近身就是找吃呢。

天然二發現大偉的目光看向自己，她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這麼大的女兒。」

王堅摸著鼻子，自顧自地說：「往常都是我訛別人，現在怎麼就輪著讓人訛了呢。」

王堅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兒了，抱抱這個冤孽啊……

「你妹妹的……」大偉揉了揉鼻子：「我要能打得過你，我早打死你了。」

看著他倆離開，天然二連忙追了過去：「我也去我也去。」

天然二這時從後頭擠了進來，從口袋裡摸出三千塊錢，遞上前，並賠禮道：「錢在這呢……沒事了沒事了。」

「因為沒有合適的。」何阿美攤開手：「我來這裏的時間不長，接觸的人也不多。情感這種事不能將就，一項研究表明，智商和情商越高的女人，找到伴侶的幾率就越小，而且戀愛的年紀也會相應變晚。」

孫二那邊倒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呵呵一笑：「打錯了。」

正在房間里做表格的大偉探出頭：「我惹誰了？躺著也中槍啊。」

說完，王堅照著旁邊掛東西的鐵皮管兒上就是一拳，鐵管居然就這麼硬生生地凹下去一大塊，然後再湊近了一步：「我耍賴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呢。」

「我跟你說啊。」大偉拖著椅子滑到了王堅的旁邊，指著天然二小聲地說：「她的狀態是呈波浪線前進的，現在應該就是在波谷，智商急轉而下。」

那賣雞的兩兄弟接過錢后，看了看大偉這幫人，發現他們的和_圖_書穿著打扮還都挺高檔，舉止也還都像樣時，小眼睛突然一眯：「等等！這錢不對數兒啊。」

「什麼事？」

下午這場會，與其說是總結大會，不如說是批鬥大會，會議由張校主持，但是全場都沒有怎麼發言，反倒是年級組長和許主任輪番上陣，一個班一個班地噴過去。連一班這種絕對的尖子班都沒有放過，唯一受到表揚的居然是二十九班……

「你哪只耳朵聽見的？我這些雞，可是高檔雞，知道上次那1088一隻的雞么？我這雞就是那個雞的種。不過我們是實在人，我這雞沒那麼好，可怎麼也得賣上六七百一隻。這麼的，算我吃虧了，這雞就五百一隻算給你。我給算算啊。」那賣雞的小販，頭搖尾巴晃地拿出計算器：「二十四隻雞，一隻五百。承惠，一萬二，一毛不能少。不然要不人留下，要不狗留下。」

那小販哪還顧得什麼訛錢，爬起來屁滾尿流地就跑了。而那些圍觀的大爺大媽又一次掌聲如雷。

大偉扔下手裡的筆就想砸王堅的腦袋，但是卻被王堅果斷接住，然後輕巧地給拋了回去。

「真是冤孽，這種電話都會打錯。」

「這是真誠友誼信物，上面的那個菊花，你知道代表什麼么？」

接著，他接通了電話，並按下了免提。

「這是你私人的事，你想去自己花錢……反正公費的話，包括五星級賓館、一日三餐、旅遊服務和各種福利，全部正當花費都可以報銷，爽爆了。」小明老師仰起頭，陶醉在那場旅行中：「對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來說，五星級賓館曾經是多遙不可及的事……」

人群隨著這個聲音瞬間分成了兩邊，然後一口大鍋就這麼扣了下來，直直扣了那在地上賴地的小販一頭一臉，裡頭那已經冷得差不多但是還黏黏糊糊帶著惡臭的給雞鴨褪毛的東西就倒了下來。

而大偉轉過身，看著那個小販：「留下可以，不過我怕你吃不定。」

王堅裝作沒聽見，把手絹收了起來，並扭頭問天然二：「若林，下午沒什麼事了吧？」

而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都閃開！」

王堅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就是好奇，你們都挺漂亮的啊。」

說完，大偉看了看表：「開會了，開完會就放假咯。」

掛上電話，王堅繼續跟阿美聊天，他問：「你為什麼不找個男朋友呢？」

和-圖-書何阿美怪怪地看了王堅一眼，帶上了一種無奈的表情：「這已經是您問的第四遍了。」

旁邊的大偉用胳膊頂了頂他：「你傻啊，你現在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你至於么。」

王堅和天然二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大偉剛才那裝逼的表情和後來那失落的神情，實在太搞笑了……

王堅斷然拒絕：「沒空。」

吃完王堅給帶來的午飯，大偉滿足地靠在椅子上，拍著肚子：「滿足了……無論時代怎麼變遷，吃飽飯之後的滿足感，始終都是人類追求的一種至高境界。」

「意義不一樣。」王堅想了想：「你這種富二代是不會明白的。」

「那你怎麼知道她被人扣了？」

「還不止呢，他現在就像更年期一樣，逮著誰都這麼問。」大偉從二樓伸出腦袋搶答：「誰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放狗屁，你特么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菊花代表霓虹皇室，她把家族徽記送你做紀念了。」大偉嘆了口氣：「這很貴重的好嗎，人家可是正兒八經地把你當朋友了。」

「喂，那照你這麼說，早戀的都是弱智唄。」大偉伸長著脖子，隔著一層樓跟阿美和王堅聊著天：「這是哪門子的研究啊。」

「你到底是在想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問？」何阿美饒有興趣地問王堅：「這其實是一件很隱私的事。」

「喂，什麼事？」大偉的聲音一本正經，帶著戲謔：「這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我去！」

王堅一下子愣住了，那叫一個哭笑不得……說實話，碰到這種人，他還真沒什麼招，嚇唬嚇唬還行，可真要恃強凌弱，他干不出來啊。

燙倒不燙，但是這東西被黃昏的冷風一吹，瞬間就衝起了一陣讓人惡寒的臭味，然後那黑漆漆的粘性物質一下子就凝固了。

王堅點點頭，呵呵一樂，然後深呼吸一口，朝何阿美伸出手：「祝你暑假快樂。」

王堅扳著手指頭算了起來，然後心中期待無比：「想去看看……」

「你說她的行為啊？」何阿美也看了一眼天然二：「嗯，不算太正常。不過她的世界是其他人沒有辦法理解的。中國有句古話叫返璞歸真，當世界在你的眼裡沒有任何謎團的時候，你反而會變得像個孩子。當然，這隻是我猜測的，我的智商只有一百二十七，屬於正常人水平。」

「她被人扣下來了，人說讓三千塊贖回去，我身上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