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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歌

作者:紫微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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蹀躞篇 第十九章 西京

蹀躞篇

第十九章 西京

他儘力敷衍過去,心底隱秘的期待始終在持續。
北方能在大範圍施加影響,勢力深藏至此的門派寥寥無幾。
銀鵠報告起近日的收穫。「接到飛鴿傳書後我開始探查,但對方來頭太大,坊間流傳雖多,卻儘是浮面的小道消息,內里獲知的有限。」
「什麼意思。」他緊盯著對方。「你的眼睛從不出錯,到底是不是。」
時間一天天過去,漫天的謠言壓得謝家弟子抬不起頭。
速來西京。
君隨玉,君若俠與清樂郡主之子,現任君王府之主。行止神秘鮮少露面,江湖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自幼隨其父習武,世人不知深淺。十七歲上,君若俠與其妻先後病亡。君隨玉以弱冠之齡繼掌大權坐控中樞,殺伐決斷沉毅善謀,無人敢以後生小視。
來去兩地的西域商人言及四年前曾聞天山內部嘩變,前任教王暴斃,動蕩之烈前所未見,魔教囂張氣勢一度低迷,內部變動頻頻,無形驗證了真實。
箋上是銀鵠的手筆,僅有寥寥四字。
「她幾乎不出門,君王府的防衛盤查比天山還緊,我好不容易混進去一次,院落繁多門禁重重,完全摸不清路徑,唯有退出來。」銀鵠面有難色,這般棘手的對象還是頭一遭。
「會不會是偶然。」碧隼置疑。「或許她根本不在府里。」
天子腳下,繁華極盛之地,熱鬧可想而知。
君家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江南士族大宗,家資逾萬,傾力助太宗軍資。長子披甲出征為太宗臂助,幾度生死。及至天下大定,高祖親封異姓王,君家堅辭不受退居為賈。后賜萬金,敕令建王府,更以郡主下嫁,聲名極重。君家自此以商為業,旗下鋪號如雲,長袖善舞,日進金銀無數,漸有富甲天下之譽。多年來延攬天下英豪,穩據北方武林道之首,為中原鼎足之力。
「君王府的馬車。」銀鵠不好意思的承認。「只是驚鴻一瞥,我瞧著依稀彷彿有點像,她……」半晌沒說下去,他收住了話語。
每三天即有飛鴿遞來最新進展,謝雲書捺住焦躁靜候。
「無法肯定你把我們千里迢迢喊過來。賣什麼關子,快說。」
傳言很狗血,被大眾自動詮釋了多個版本,細化到殺死教王的一招一式,還衍生出他不得不為了復讎捨棄愛人的故事,順帶著遲遲不願娶妻也有了答案,聽得四翼瞠目結舌,對各色荒誕離奇的想像嘆為觀止。
行人如織摩肩接踵,揮汗如雲朝新而暮敝,龐大的都城充斥著八方來客,異地行旅,四夷匯聚,萬國來朝。
「你也覺得是她?」墨鷂拭著眼角的淚花,揉著酸疼的臉腮。
會是誰?
西京,君王府。
如今事已平定,以沈家之嚴謹,必不會再讓莎琳道出半句波和-圖-書瀾之語,他便也無意深究,喚過青嵐陪同款待,一場平地風波算是消彌無形。
西京長安帝王都。
白鴿撲翅飛出窗口,掠向遠處的天空,帶著墨跡未乾的指令。
「你何時見過她。」
「查出了什麼?」
一言出口,銀鵠左右撓頭,吞吞吐吐的對答。
壓力越來越大,就在即將失望的那一刻,開始了變化。
「都怨我的疏忽害得謝家家聲受損,謝世兄英名受累,萬死莫贖。當年葉姑娘好意寬諒了她,卻……」沈淮揚內疚得不能自已,站起來一揖到底,訥訥的難以言語,幾無地自容。
一路細探下去,抽絲剝繭的追查遇到了極大阻力,斷絕了全部線索,銀鵠一籌莫展,進退兩難,再度陷入困局。
「你怎麼知道。」謝青嵐聽了半天,終忍不住參与討論。
幾人同時脫口,又面面相覷,俱是傻了眼。
一張一張的翻查著密報,凝視著蜀中方家滅族的詳細經過,眉間漸漸擰起了疑問。
遲疑的口吻讓人無從捉摸,碧隼上去捶了一記。
以君家在北方的勢力,迦夜若隱身其中,足可躲得滴水不透。
隨著每一天爆出的新內容,私下的談議變成了八卦專場,笑到藍鴞墨鷂肚子疼。
流言對流言,效果好得出奇。謝家不置一詞,非議已風流雲散,甚至再也不用為無端失蹤的七年徹詞掩飾,經此之後,無人能以魔教hetubook.com.com的經歷作攻擊之由。
流言又有了新的內容。
銀鵠尷尬的笑,「我好像有見到雪使,可……」猶豫了半天,明顯底氣不足。「未能證實。」
謝雲書緊抿起唇,俊顏沒有一絲表情。
「義妹!」
傳說謝雲書當年被魔教中人擄上天山,經過七年卧薪嘗膽忍辱負重,苦心孤詣籌劃,終於使計擊殺了教王,功成身退回到中原。期間種種瀝血感天泣地,不僅為陷落魔教的無數中原人報了深仇,更秉持俠道精神低調內斂,對此功績秘而不宣,甚至默默忍受了多方疑忌責問。
隋朝末年,群雄紛爭。
「實在不知如何才能稍事彌補。」沈淮揚清秀的面孔愧疚而沉重。「是我沒有看住莎琳,致使謝世兄遭人詆毀。」
迫人的壓力讓銀鵠期期艾艾。「我只看了一眼,真的不能確信,君王府的守衛太嚴,試過幾次都失敗了。」
謝雲書緩顏寬慰,大度從容,化解了對方的一肚歉詞。
「太肉麻了,但真的很管用。」碧隼捶著桌子,笑得險些斷氣。「我還在想她會用什麼辦法……」
「因為近年長安最轟動的話題就是……君隨玉收了一位義妹。」
連銀鵠都束手無策的地方……他默了一刻又問。
新的傳聞更清晰,也更有說服力,與謝雲書的形象完美契合,神風飛躍的名門俠少屈身敵手隱忍復讎的故事令無數閨中少女為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動情灑淚。先前激烈的聲討者以更快的速度轉成了擁戴者,因昔日的辱罵慚愧萬分,謝家的形象再度高大莊嚴,光芒萬丈。人們的目光充滿了敬仰,為中原人能在天山核心誅殺最可怕的魔頭而自豪。
君王府並非如南郡王一般的新貴,來歷猶要深遠得多。
「除了她還有誰。」藍鴞又笑又嘆。「但這次可是黃雀在後。」
青嵐和碧隼眼花繚亂看不過來,滿是興奮之色。他卻無心留意,及至在指定的酒肆與銀鵠會面,劈頭就問。
行事乾淨利落,絲毫不顯痕迹,迦夜……身邊必定有人。
闢謠的傳言最初起於南方,卻是緣自北地的指令。
四翼曾建言斬草除根,思慮再三還是作罷。畢竟莎琳一生因他與迦夜而淪落至此,雖然脫離南郡王,但受洧于曾為人寵擘的經歷,沈淮揚不可能也無法將其納為正妻,鄯善公主終將為人小星,委屈可以想見,恨怨難平不足為奇。
「嗯。」
連父親都沉不住氣招了他去訊問。
「不知道銀鵠能不能順利查出來。」碧隼滿心期待。「幾次去北方都一無所獲,這回線索這麼清晰,應該會有收穫吧。」
「家父一切安好,特別交待我向謝世伯請罪。」見他如此禮待,沈淮揚越發難受。「莎琳在酒樓聽說鄯善被精絕所襲,險遭滅國之禍,又恰逢隔座有人談起謝世兄頗多讚譽,她意氣之下……」
和_圖_書祖君成安,僅憑隋末偶見太宗一面即決意傾家扶助,殯逝之時葬儀極盡哀榮;其長子武藝超群戰功赫赫,舊傷複發而早逝;次子君若俠,妻清樂郡主,修容俊貌風流倜儻,兼而手腕過人,君府規模之盛多緣其運籌帷幄。可惜天妒英材,多年前病逝,將整個宗族交到了剛剛成年的獨子手上。
回到書房,一隻雪白的信鴿悠閑的在案上踱步,啄咬著狼豪筆管,見得人來,偏了偏黑豆似的眼,乖乖的讓他取出密箋。
隨處可見各色奇裝異服,香風盈市,百態雜陳。深目高鼻的胡人嫻熟的推銷著閃亮的珠寶,高大的崑崙奴駕駛著華麗的馬車,吐火的賣藝者炫示著伎倆驚起了喝彩,粘糖人的被一群孩子圍得忙碌不堪。東西兩市商賈雲集,一百零八坊琳琅薈萃,教人目不暇接。
探查的目標只有一個。
他也希望……只要她還活著,還在中原,心裏還有他……
銀鵠行事一向穩健,才讓他單憑四個字就趕到了西京。
「此事與你無關,何須自責。」謝雲書扶住對方在椅上坐下,親切寒暄,毫無怨懟之色。「沈世伯可好?」
「查……是查出了些東西,尚不能確定。」
「她也是個可憐人。」總算明白了流言起因,謝雲書雲淡風輕的帶過。「原也怪不得她,事情過去就算了。」
「她在君王府?」
「這……」銀鵠有些顧忌,飛快的瞟了一眼謝雲書。「我想應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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