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觀天
第七章 要走
說道程家的女兒，程大夫人忙看外邊。
沒喝過茶嗎？自從進門話沒說一句，已經連喝了三碗了。
程大夫人吐口氣，扯皮扯的沒完沒了了。
「是啊。」曹管事暫時沒喝，舒了口氣，說道，「快要到老夫人忌辰了，老爺和夫人想起老夫人生前最放不下最惦念的就是嬌娘子了，又聽說已經回家來了，既然能走這麼遠的路，想必身子是大好了，所以想要接過去住幾天。」
「就是這樣，大老爺，那邊趕得急，所以我即日就要帶嬌娘子起程了。」曹管事看著丫頭倒了茶，一面說道。
「想要不平待遇，你們找個有個嫁妝豐厚的母親去。」她說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別藏著掖著了。
怎麼了？程大夫人不解的看過來，才要問，這邊曹管事方便回來。
「只是帶她去住幾日？」程大夫人問道。
這種滋味，還是留給程家人自己享受吧。
程二老爺夫婦卻沒有在，獨程大老爺一人會客。和_圖_書
那曹管事卻又不說了，神情古怪。
這麼多年了想起人家是病人了……
「不是先前那四個人，是周家又來人了。」丫頭說道。
看著曹管事狼狽的跟隨小廝而去，程大老爺沒好氣的哼了聲。
「夫人，這，不合適吧？」一個忙勸道。
小廝應聲是忙跑開了，不多時白這臉回來了，顫顫的在程大老爺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就要從那個女兒回來。
他講究的是兄弟和睦，聽不得這樣的怪話。
程大夫人應聲好。
「要接走嬌娘？」程大老爺問道，以為自己聽錯了。
「母親，人家信佛養道，修了功德又修了面子，咱們修了什麼啊，連個點心都修不到，還指望她能真心給咱們在神佛前禱告嗎？」程六娘說道。
丫頭再次斟茶，退到一邊。
真是稀奇了，他們夫婦怎會不來？
僕婦暗自嘆口氣，果然是，不祥之人啊，所到之處，雞飛狗跳。
「果真？」他喊
ｍ.hｅｔｕｂoｏk.cｏｍ•cｏｍ道。
他們又看向這管事。
「二爺呢？」她問道，「這麼大的事，他怎好不來？再說，嬌娘是他的女兒，還是他拿主意的好，免得你我白做了好人，不得好心。」
「怎麼不合適，她是傻子，也算是病人，吃喝用的，都要精心點，難道別人還要跟一個傻子比？」程大夫人說道，「這些錢，從鋪子和田莊的收成里撥付，人家吃喝自己的，礙得著誰了。」
真沒想到，一向親如姊妹的程家妯娌，短短半月就鬧得互相之間連面都不想見了。
「夫人，夫人，老爺說，周家的人來了。」一個丫頭疾步過來說道。
程家二人頓時打起精神坐正身子盯著這管事。
程大老爺鐵青著臉擺手讓小廝下去，表達了人走可以嫁妝要留下的意思。
反正這次來是丟人丟到家了，愛咋咋地吧。
僕婦垂頭不語。
「拿住人就能拿住東西了嗎？」程大老爺說道，「不管在那，都是姓程wｗw.heｔｕｂooｋ•coｍ•coｍ，既然姓程，就是我們程家人。」
「那個，我，我，失禮一下。」他結結巴巴說道，「想要方便一下。」
程大夫人愣了下。
她冷笑一聲。
「就是點心嘛，人家是道觀，又不是點心鋪子，怎能時時刻刻做點心販賣啊。」她說道，「你多想了。」
「我偏心她又如何？」她說道，扶著膝上的手攥起，咬牙，「人家母親的嫁妝，養活了咱們一家老小的吃喝，我就是讓人家女兒吃好的喝好的，又如何？不平？」
「他們要是打拿人拿物的主意，那就休想。」程大夫人說道。
程六娘這才安心的走了，程大夫人剛要躺下歇一歇，僕婦又疾步進來，伏在耳邊如是這般的說了幾句，程大夫人面色鐵青。
「是。」曹管事說道，端上面前的茶碗一飲而盡，顧不上說話，對著丫頭示意一下，「好茶，再來一碗。」
「哦，對了，還有。」曹管事想起什麼說道。
程大老爺忍不住從m.hetubook.com.com鼻子里哼了聲。
不是來說嫁妝的事？
這周家派來的什麼人啊這是？已經不是以前的單單失禮了，還是粗鄙。
看，來了吧。
再說，要了人家一個丫頭，自己就差點被折騰死，還敢算計人家母親的嫁妝，曹管事覺得自己又開始口渴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問問她的。」她說道。
從吃喝說起，吃喝這麼多年都平安無事，怎麼此時就生事了？
「去。」程大夫人又開口了，打斷了僕婦們的胡思亂想，「將嬌娘那裡的例銀提到我這般的規制。」
「母親，見微知著。」程六娘說道，「她這是不把咱們放在心上，對咱們不用心。」
是只帶走人，還是連人帶物一起走？
女人之間親密時無間，一旦隔閡，芝麻大的小縫也如同天河，再無法跨過。
曹管事愕然又鬆口氣。
程大老爺皺眉。
「不錯不錯，再來一碗。」曹管事顧不上看他們，對丫頭說道。
程大夫人心裏驚訝，或者，又是想www.hetubook.com.com到什麼新法子，最終還是為了嫁妝。
這是從何說起呢？
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帶人走，東西錢財那些身外物，誰顧得上啊。
程家大老爺愕然，程大夫人側頭垂目。
程大夫人被女兒搖的頭暈。
周家的老爺夫人會有這個心？
程大老爺和夫人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疑問以及驚訝。
「說是來客了，任職的事下來了。」他說道，「去問問，看能來這裏的不？」
「看來周家是鐵了心要拿回那些嫁妝了。」她說道，心裏百般滋味，「反正嬌娘一日在，這嫁妝就是她的，既然她姓程，我們就不能將這個交給姓周的。」
程大老爺有些無語，如果不是拿著帖子，自己家的管事上次進京也見過，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京城有錢的老陝周家的管事了。
僕婦嚇了一跳。
程大老爺頓時色變。
她站起身來，僕婦披上罩衣，向程大老爺的會客廳而來。
僕婦應聲是，不敢再勸，這兩邊夫人都憋著氣，怎麼也是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