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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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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擊水 第十八章 拂袖

第六卷 擊水

第十八章 拂袖

陳老太爺卻似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撥著棋盤。
那意思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這種意思都領會不了,怪不得我當管事,你們當隨從。
「咱們老爺跟這判官大人也犯不著上禮……」大家笑道。
小吏故意挑唆陷害,但卻有人或者因為抱打不平,或者因為自己的下人被牽連不得不出面,讓這小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餘下的話他沒有再說,大家也都明白了。
說到這裏他又笑了笑,沖後邊抬了抬下巴。
「這馮林我倒也是聽過,是三司門下度支司的一個判官,能進入三司且在一部中當上判官的自然有些本事,腦子很清楚,只是三司門下的通病,腦子比較軸……」他轉過頭,帶著幾分輕鬆說閑話,說到這裏忍不住笑,「這傢伙真是運氣好,這次遇上咱們娘子,要不然,回頭京中老爺大約要多上一份喪儀了……」
「恩人,恩人,留步。」他伸手喊道。
大約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吧,比起昨晚到達客棧的那位書生氣息濃厚的他,此時的他多了幾分凌厲之氣。
此次大火,又是他們人多精壯起到了滅火救助的大作用,而最關鍵的關鍵,他們竟然還活捉罪魁禍首,雖然那兩個重要的人犯被當場射殺,但只要這兩個人擺在這裏,死的活的沒什麼區別。
曹管事捻須嘿嘿笑。
陳老太爺猛地坐直身子,正說話的陳紹被嚇了一跳。
官員們反應過來,忙去核查火災結果以及安撫死傷的民眾。
人就是這樣,脆弱卻又堅韌的生長著。
陳老太爺嘆口氣。
這話引得大家都笑起來。
不聽話!
陳老太爺點點頭吐了口氣。
「走和*圖*書嘍!」他拉長聲調喊道。
生氣!
屋內陳老太爺正與陳紹喝茶說話,面前擺著紫檀木雙陸棋局。
「娘子,敢問貴姓?」馮林忙喊道,追上幾步。
不愧是周家的血脈……
我自己?
雖然從來不怕死,但要死還是要死得其所,如果這樣死了,真是死也白死了。
他的視線落在門外,一眼就看到那邊整裝待發的車馬,頓時一驚,忙舉步過去。
「……皇上大怒,已經責令御史台去拿人了,又傳令太清路駐軍協助……這次看高家還怎麼周轉……倒是怕他不敢出面……只要出面……」陳紹接著說道。
曹管事聽到了心裏有些怪怪,他不由回頭看了眼馬車。
陳紹點點頭。
一雙木屐特意從落葉上重重踩過,發出刷拉刷拉的聲音。
「那是他膽子小。」大家說道。
路人……
車裡安靜了下來,老僕鬆了口氣,但旋即又嘆口氣,皺起眉頭。
馮林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時候起,那個讓周家蒙羞從來不肯提起的小娘子,竟然能夠讓周家以為榮。
「是啊是啊,當初娘子就是曹爺你從江州接來的,說起來是最熟悉的……」
馮林沒有再說話,伸手再次長身施禮。
王十七郎抱著被子喊道。
丈夫害怕妻子,這婚事怎麼能成?
「是說有過路人見不平拔刀相助才得以如此?」他又問道。
但現在不一樣了,抓住了這幾人,他什麼話都不用說,就把屍首往人前一擺,就足矣!
「娘子別鬧。」
「你們懂什麼,你們不懂娘子,我是熟悉的很……」他說道,伸手捻著短須,「這和圖書事在娘子眼裡都不算個事,還什麼功勞……」
「大人又言重了。」程嬌娘說道,在車中還禮,「這水火無眼,我們也不過是自保罷了。」
馮林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激動的跨上前一步。
「搶了娘子的功勞……」
曹管事面上帶著笑,心裏卻是在不停的咆哮。
「哎呀娘啊……」他嚎叫一聲將被子蓋在頭上縮在車角瑟瑟發抖。
挑中我合適?你們知道什麼!你們知道得知被挑中后我回家躲在屋子裡哭了一場嗎?
車馬向前,沒有人回頭,很快遠去了。
隨從們都尋聲看去,見是走在最後的王家的馬車那裡。
「哎,曹爺。」一個最近的隨從忍不住靠過來幾分,壓低聲音,「你為什麼跟那馮大人說,這人是你射死的?」
「這個馮獃子也真夠倒霉的。」他說道。
說笑間,一聲男人的尖叫從最後傳來,旋即低沉下去。
那倒也是,文武不同,尊卑不同,日常沒有來往。
四周的人都投來欽佩的視線。
曹管事哈哈笑了,又帶著幾分得意。
曹管事也笑起來,但很快板下臉。
程娘子!
直到大路拐彎的時候,曹管事才回頭看了眼,見驛站那邊似乎馮林還站著。
「王小娘子又怎麼了?」有人低聲笑道。
想來也是,有這些反應機敏行動慎密有功夫高強的隨從相護,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四周的人都笑起來。
話說起來也是如此,但怎麼想都覺得有哪裡不對……
「你們這就要走了?」馮林問道,目光落在馬車上。
「你們留在這裏不該是為了陪我。」馮林不咸不淡說道。
「其實如果真要這樣說的話和_圖_書,那救大人的不是我,大人該謝的也不是我。」她說道。
陳丹娘拎起裙子咯噔咯噔跑向屋門。
程嬌娘笑了笑。
「哦,大人,那些兵丁已經交由官兵們押看,昨夜的經過也已經交代好讓他們記下了,我們也都畫押了。」曹管事說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事情竟然鬧的這麼大?這太倉路轉運司也太膽大包天了……」陳老太爺說道。
「那日因為快要下雨驛站人多,也算太倉路的賊人這次運氣不好,驛站里一人一手,齊心勢大嘛。」他說道。
「是誰?」他顫聲問道。
想起方才的事,隨從們又再次笑起來。
他說著悄悄的向身後的馬車看了眼。
難道這一切真的是有人暗中安排的?
據說路人救火,又射殺了兩個放完火要跑的太倉路的小吏,太倉路的人幹了壞事肯定不敢大搖大擺的跑,跑的那樣隱蔽,又是在那樣混亂的情況下,能準確的一擊斃命,當真是好厲害……
「還不是因為高家背後撐腰,手都伸到轉運司了,真是貪的不要臉皮了!」他說道,「馮林果然帶著棺材守在驛站不走了,據消息說,他的左胳膊只怕要不中用了。」
你們知道什麼!你們知道當初從江州接她來,我熟悉的是什麼?是受罪!
「……為什麼不讓別人知道是娘子乾的?」他說道,「王小娘……呸王公子看到了,差點嚇死,好容易醒過來,還發癔症呢。」
「公子。」他一咬牙說道,「你如果再這樣不聽話,讓那程娘子知道,她可是要生氣的。」
這可如何是好……
日落日起,十月深秋里一陣風掃過,院子里的落葉頓m.hetubook.com.com時一層,只剩下光禿的枝丫搖曳。
「他膽子小是一方面。」曹管事說道,又帶著幾分感嘆,「娘子,到底是女兒家……」
大家低聲笑呵呵的說笑。
王十七郎的眼前頓時浮現一個被一支箭射穿喉嚨的人仰面倒下,那人倒下后,便有一支箭沖自己飛來……
「可不是,怪不得當初老爺挑人,第一個挑中你……」
「那裡敢說什麼吩咐。」馮林搖頭說道,帶著幾分感慨,對著馬車長身施禮,「馮林再次謝娘子救命大恩。」
昨晚見時夜色下形容看得不太清,此時看來這小娘子比他認為的還要小,不過是十四五歲年紀,身量高,因此越發顯得瘦,面色有些蒼白,但大大的眼睛依舊有神。
「不過應該說他算運氣好,大難不死,還抓住了證據。」陳紹說道,「若不然,那才叫倒霉呢。」
陳老太爺哦了聲沒有說話。
看來昨夜的災禍並沒有給她帶來很大的影響。
馮林換過了衣衫,簡單的洗漱,燒焦的頭髮用帽子掩上,大夫重新給包紮了胳膊,再邁出來時整個人的氣息便煥然一新。
「娘子幹嘛不讓人知道是她乾的?哎呀說起來,娘子除了起死回生,竟然還有一手的好箭術。」隨從摸著下巴說道,又點頭,「不愧是咱們周家的血脈……」
自從醒來后,這種話就沒有停下過,老僕什麼法子都用了,他本來就不是婦人家不會哄孩子,看著就要撒潑打滾的王十七郎,老僕忍不住頭疼欲裂。
「娘子無須謙虛,當得起馮林的救命大恩。」他說道。
我懂她才說是我射死的人?你們沒看到當時當人涌過來時,娘子直接把弓箭塞https://m•hetubook•com•com到我手裡嗎?
好像從他下了馬車那一刻,事情就有點不太對……哪裡不對呢,又說不上來,如果硬要說的話,大約是運氣特別的好吧……
曹管事揚鞭催馬前頭領路。
如果沒有他們捉住了這幾人,就算自己沒死,這場人禍最終也會不了了之,沒有證據,白挨一通燒,反而會壯敵的賊膽,對自己進行更大的傷害算計。
女兒家殺人,著實讓人心生忌諱。
曹管事鬆開韁繩,停下上馬看過來。
「程娘子走了多久了?」他問道。
死亡的整理屍首運送,受傷的由跟隨官府而來的大夫進行診治,有些沒有受傷的民眾急著離開,還有人聽說官府會給貼補便留下來等著,驛站外人聲嘈雜混亂,災后的悲傷消散了很多。
路人……
這是給娘子的面子。
「休得胡言。」他半真半假的呵斥,王家小公子到底是公子,而且有可能成為娘子的丈夫,心裏怎麼瞧不起,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馬車的車簾尚未放下,可以看到其內端坐的小娘子。
再三相勸,馮林也打定了主意就守在這裏不走,一眾官員無奈只得都留著相陪。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和她一起走,我不要再看到她!」
院子里的僕婦看到了含笑說道。
這一次火災燒死了人丁十個,傷三十三人,其中火燒嗆傷十人,踐踏擁擠傷二十三人,亂中遺失牛馬騾子數頭,燒毀的財物正在清理中。
人馬前行,果然是真的要走了。
陳紹點點頭,雖然已經下朝多時,面色猶自怒意殘留。
「你自己啊。」程嬌娘說道,再次笑了笑,放下了車簾。
「如今又是曹爺你送回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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