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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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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六郎

正文

第八章 六郎

這時候前方喝道聲漸近,元秀側耳聽著,輕咦了一聲:「是河北的使者嗎?」
在興慶宮旁南向,便是東市。
于文融不敢說話,采藍、采綠知道元秀心緒不佳,便任憑她藉著此事發泄幾句,哪知元秀話音剛落,于文融便驚呼一聲,隨即車簾被人一把掀起,有人叱道:「區區婦人,也敢妄議河北?!」
元秀身在車中無處可藏,也不屑於藏,推開想要擋在她面前的采藍、采綠,昂然迎上掀簾之人的怒視,冷然道:「這便是三鎮驕橫婦孺皆知,難不成還想在長安城中禁悠悠眾口不成!」
外面于文融瞥了眼不遠處的行人,含糊稱呼道:「娘子不知,魏博都防禦史未曾騎馬,卻是乘輿,輿用十六力士相負,觀力士足下塵土,只怕甚是沉重,力士起動一致,猶如重鎚擂地,故而地動及車。」
「……」元秀聽了半晌未語,待外面喧囂聲過去,于文融復駕車向道,她才問道:「如此大排場,可是宮中傳召?」
此人與同伴原本就在馬車附近,身手又極快,到這時候車前車后的侍衛才反應過https://m.hetubook.com.com來,紛紛拔出刀劍呵斥,然見那人已直逼元秀之面,投鼠忌器,竟是只敢勸說威脅,不敢上前。
于文融還沒回答,一旁采藍已經在她手臂上用力掐了一把,采綠吃痛低叫一聲,只聽元秀淡淡道:「想是國喪的緣故。」
元秀在車中嘆了一聲:「昔年河北三鎮兵驕將悍,由子代父,以侄承叔,猶如諸侯,曾迫德宗下詔罪己,如今一個都防禦使連晤友都這般威儀,河北的節度使們,只怕儼然五州帝皇了!」
元秀不去理他,吩咐于文融:「把他們趕開,別誤了約好的時辰!」
那女郎梳的乃垂練雙髻,表明她尚未婚配,加上她說話的口吻,隨行的僕從,都表明身份不低……想不到這回到長安來,竟有這樣的緣分。
那人掀簾前和掀簾時都是怒氣填膺,待看清元秀后,怒火卻如冰雪逢春般消失不見,此刻聽了元秀針鋒相對,居然目光轉柔,溫言道:「是在下鹵莽了,敢問小娘子是誰家女郎?」
「李十七娘嗎?」六郎仔細想了想,m.hetubook.com.com搖頭道,「馬上回去,飛鴿傳信回魏州,告訴大人此事作罷!」
身後之人頓時面面相覷,半晌,才有一人上前提醒:「六郎,臨行之前,使君似乎剛剛接待過幽州來的使者吧?」
「六郎……」那人的隨從中有人忍耐不住,卻聽那六郎哈哈一笑,自通道:「即使五姓七望抑或是去天尺五的韋杜,在下也不是登不了門,小娘子可也太小覷在下了!」
采綠性子活潑,又覷著元秀心緒不佳,有意引開她心思,便隔著車簾問于文融:「東西兩市熙攘,為何如今卻不聞喧聲?」
翌日春雨遲遲,猶如牛毛。
元秀答應了一聲,就在這時遠處卻傳來了兵丁喝道聲,未幾,車前的侍衛勒馬過來,隔著車簾低聲請示:「阿家,前面似乎是入都拜祭太后的節度使儀隊,阿家打算如何?」
常樂坊就在東市之東,道政坊之南,其實在昭賢崩前,元秀本是隨她住著興慶宮的,但昭賢為人嚴肅,不拘言笑,別說東市,就是平津長公主府,還是憲宗生前才隨豐淳去過一回,她不得出去,采藍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近侍自也被留在身邊,此刻聽於文融在外面介紹,都不住從四面向外張望。
目送元秀一行遠去,六郎兀自站在原地依依相望,卻是壓根就沒把自己被驅趕之事放在心上,他身後的青衫隨從無奈上前提醒:「六郎,那小娘子已去得遠了,何況六郎若是喜歡,左右夏侯在此,剛才何必叫我們不得還手?那小娘子才帶了八名馬馬虎虎的侍衛,加起來也未必是夏侯對手!」
「胡鬧!」六郎收回目光,笑罵了一句,悠悠道,「西都之中卧虎藏龍,聽那小娘子口氣不小,想必極有來頭,這裏可不是河北,再說我方才孟浪,已惹那小娘子不快在先,豈可火上澆油?」
「無妨,我也不是第一次惹大人生氣。」六郎不在意的道。
那人身後跟著數人,似是僕婦,聞言面有不忿,正待為主人叱罵,卻被那人擺手阻止,復戀戀不捨的看了眼元秀,放下車簾,卻不肯就此離開,在外面再次賠罪道:「在下方才多有失禮,還請小娘子恕罪,不知娘子可否賜教門第?」
「避在一旁吧。」元秀今日出www.hetubook.com.com宮本就不想招搖,所以連公主翟車都未乘,自然更不會與藩鎮相爭。
于文融小聲道:「儀仗未至前,聽方才對過的人道使者此行應是往……往平康坊去會友!」
儀仗煊煊而來,沿途不多的行人紛紛駐足避讓,有幾個人恰好正在元秀車駕附近,故此元秀不許采綠揭起帘子細看,只聽外面車馬喧囂,在車中甚至有震動之感,元秀奇道:「儀仗緩慢,何以車動?」
侍衛得了吩咐,于文融不用多言,已經機靈的把車趕向道旁。
「你不配知道!」元秀知他垂涎自己容貌,心頭說不出的厭惡,再無好話。
古禮國喪需臣下斬衰三年,至漢文帝時,以三十六日代三年,本朝高宗以來皆照此例,民間罷宴舞嫁娶事,市中自然受到影響。
六郎笑了笑,吩咐夏侯:「去探聽一下那小娘子的身份。」
那人輕咳一聲:「使君對李家十七娘很是喜歡呢。」
「六郎……」叫夏侯的人默不作聲的抱了抱拳,轉身離開,方才勸阻的人頓時垮下臉來,「使君定會惱郎君自作主張!」
一乘輕車經永春門出而東折,平津長公主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府邸建於常樂坊,距離南內更近,然昭賢乃是太后,按制喪禮自不可與太妃比,豐淳命如國喪,在太極宮正殿舉行,她也只能來回奔波了。
「正是。」外面于文融沒有車簾蔽塵,倒是看得清楚許多,道,「是魏博都防禦史的隊伍里。」河北節度使一個都沒來,使者最高等級的就是這魏博都防禦史。
六郎吩咐完卻聽不到他這句話了,他津津有味地回想著方才車中驚鴻一瞥,不似夢唐慣常的奢靡濃艷,素衣木簪,雪膚玄瞳,眉眼之間給人一種清極的感覺,猶如朔雪漫漫里獨自開到恣意的寒梅,那種骨子裡透出的驕傲與凜冽,彷彿鋒芒般逼人。
元秀猜測此人應與藩鎮有極大關係,說不定就是魏博都防禦史此行所帶的門客一類,對他惡感更甚,冷冷道:「你既知道鹵莽,為何還不下去!」
另一人立刻出聲勸阻:「六郎不可!三鎮歷來同進退,以婚姻相系,方才是長久之道,豈可為一不知身份的女郎而改之?」
采綠暗暗後悔自己嘴快,采藍見元秀本就不高的興緻又低落下去兩分,便道:「阿家,前面就是常樂坊門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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