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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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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船到了

第三十九章 船到了

五嬸等進來,多是尤媽媽肯行方便。小初還是讓小意上前行過禮,自己在尋思,門上的媽媽過來總是另有事情。
小意小孩子,聽過就心喜,甜甜的問道:「真的?有這屋子大嗎?」尤媽媽樂不可支:「有幾間屋子大呢。」就是荷花也聽進去。
「你們慢慢哭吧。」楚懷賢啼笑皆非出去。小意重坐到榻上執筆寫字,寫上幾個問出來:「姐,寫字挺好,去到京里,我還能寫字嗎?」
第二天船就到,隨船來接楚懷賢的,是他京里的家人楚賢。尤媽媽是二門上負責傳話辦事的人,她陪著進來。把公子房子指給楚顯,尤媽媽往後院里來。
送走五嬸,小初和小意對著那煎餅淚汪汪,荷花對著爹媽送來的東西淚汪汪。楚懷賢在房外進來,好笑道:「不想去都留下吧。」
「我坐,姑娘們也坐。」尤媽媽笑呵呵,不說幾句話就轉入正題:「京里來接的船到了,我來回公子,再就告訴姑娘們一聲兒。那船雖然極大,船上玩不得水,掉下船可不是好玩的。」
林小初含笑點頭,身上一件柳綠綉杏花的錦衣,更顯得青線烏鴉鴉的多。尤媽媽覺得自己眼力不差,這姑娘在家裡,肯定能站到上風上去。更是殷勤道:「姑娘們有什麼事情要問我?我原先是京里侍候,我男人老子,他是這裏人,我也老了,這別院里差使到底輕些。我們求了老太太,就來了。京里人和和-圖-書事,我可知道。」
「在你這裏吃了幾塊點心墊過不餓,我還是要和你一同進京的好。」梁龍正坐在燭下,是愁眉苦臉:「我家裡不讓珠娘進門,她現有孕,我打算送她京里待產,等生下孩子,要是個男孩子,抱回來給母親看,興許有門兒。」
「說得不錯,小初呢?」楚懷賢含笑再問,象是前天發脾氣的人不是他。林小初不慌不忙回話:「跟著公子,學些進退。」
小初也有東西給她:「五叔天冷就老寒腿,這是公子處求來的葯;這個銀簪子是我原先的,留著看到它就想起來我。」
小意討喜地笑笑,姐姐聽到這話就不開心。荷花面色由紅轉白,由白轉紅,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公子房中四個一等丫頭,小初姑娘去了,也只能屈居第二。四個一等的春紅,夏綠,秋白,冬染,老子娘都是管事的,可不能得罪。還有二等丫頭、小丫頭及洒掃婆子。公子自幼的奶媽巧了,和姑娘一個姓,林媽媽是跟著公子走,公子喜歡的人,林媽媽就喜歡。」
這消息傳出去后,來道別要餞行的人絡繹不絕。荷花會過爹媽,哭得一塌糊塗。五嬸來看小初,要離開這個善良的大嬸,小初和小意也是灑淚。
「當官和中舉有什麼不同嗎?」小初一聽這話就不喜歡。小意學習本就沒有氛圍,是小意聽姐姐的才勉強自己坐得下來。再多聽這些hetubook.com.com話,更是不想寫。
楚懷賢不得不提醒他:「你舅舅喜歡你,是要把你表妹許給你。你小心著才是。」梁龍正嘻嘻一笑:「這我知道。你只要借我一個船艙,容我們一起進京就行了。珠娘和你的那個似是而非的房裡人是鄰居,咱們一起走,她們路上也不寂寞。」
「我孫女兒,我兒子媳婦都在京里,我有東西麻煩小初姑娘帶去。媳婦是管著茶具上人,兒子是出門跟的長隨尤成,還有個孫女兒,叫小蠻,年紀十二歲,現在是在外宅里,說不得是一定要去內宅,將來姑娘們帶帶她才是。」
尤媽媽雖然客氣,小初也很明白。要是遇到尖刺的人,來找的人不回話,你就拿她沒辦法。再遇到不相對的人,冷冷甩一句:「我們拿著主子月錢,不是侍候二層三層主子的。」那就只能氣在肚子里。
楚懷賢不當一回兒事情,他自己外面留連,會注意不要有這樣事情。不過世交們都是公子哥兒,出這種事的人不少。
「你常說我做的煎餅好吃,天冷能放,我做了這些給你帶著。路上跟著公子,當然有吃有喝,不過你想家了,吃上一塊就不要再想了。」五嬸送來一小竹籃焦黃的煎餅。
林小初忍笑,那是當然。不用問了,家裡所有家人,都是跟著主人眼色走。這樣一想,小初恍然大悟,尤媽媽跑來交待這個,先買好一個人情,是為著什麼?和-圖-書剛才提到她孫女兒小蠻以後進內宅,是為孫女兒提前拉攏人。
笑著回來的楚懷賢,要往外面去。又有人擺酒為他餞行,明天就要走,最後一天擺酒的是莫知府,這是不得不去的。
「姑娘們在房裡?」尤媽媽是家裡老人,對於這些丫頭們從來客氣。她放重腳步在門口問過,荷花來開門:「是尤媽媽,您老貴足踏賤地?」
這裏正說話,進喜兒走來,說楚懷賢的話:「后兒午後走,你們把東西收拾好。」丟下話就走了。荷花喜上眉梢,對尤媽媽拜了一拜:「明天讓我爹媽來,有勞媽媽再傳話才是。」
「不用了,我舅舅最疼我,我進京里不喜歡住他家裡,都是住在舅舅外面的小宅子里。雖然小,卻是清靜沒有人。」
「你呢?」兩個人都問過,楚懷賢轉向荷花。荷花向來認為公子心裏沒有自己,沒有想到今天他一個不少都問過。對著公子明亮黑眸,荷花慌亂地道:「不用花錢,可以坐船,可以去京里玩。」
梁龍正是晚飯前過來,他是知道楚懷賢有客人,但是心裏等不及,就早早過來。楚懷賢進來不及解衣先問道:「用飯沒有?」
三個丫頭都慌了手腳,站著拭自己淚水:「都想去。」楚懷賢先逗林小意:「小意為什麼想去?」小意大聲道:「姐姐說,天子腳下熱鬧繁華。」
說過以後,房裡三個丫頭沒有人失望,還沉在自己思緒里。小意還是在和圖書想,天子腳下熱鬧繁華,天子頭上呢?小初去,就不是為著玩。她得處好人,照顧好小意,當然伺機走還是不走呢?象是偷著走不行,公子家門庭不小;而荷花還在扭捏,爹娘說去京里配個好人,要自己掌好眼。荷花正難為情。
「你這丫頭,倔了一圈還是進了楚家。」五嬸只是哭:「早知道這樣不用倔。以後只得姐妹兩人孤零零在京里,遇事要當心。」
「多謝媽媽,正要請問京里公子房中姐姐,想來都是家生子兒?」林小初正想找個人問問。公子說家裡人,都是主子。房中丫頭們和現管的管事們,才是林小初想知道的。
「哈哈哈哈。」楚懷賢聽完三個丫頭回話,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太可樂了。他樂不可支:「看熱鬧的看熱鬧,學能耐的學能耐,還有要去玩的。我是來告訴你們,初到京里,都在我房裡,不過可不能貪玩。」
雖然林小初昨夜受到斥責,尤媽媽還是看好她。光養傷就能養幾個月,說明公子對她好。小初在房裡還是繡花,小意伏在榻上還是寫字。
「那是自然的。」尤媽媽和藹可親。林小初自剛才明白,就含笑不語的多。這位媽媽線放得如此之長,只是我們這三個人,小意小,荷花笨,我只要安身立命就行,都不是往上風去的人。
掌燈時回來,雪裡白皚皚茫茫四野,楚懷賢只是沉思,莫知府席間屢屢探問,還是上次自己遇刺的事情。他和*圖*書在朝中沒有依靠,是自己破了幾個案子升上來,難道他查出來什麼?當然他為保自己,是不會說。
小意又寫上幾個字,還是道:「其實不寫也沒什麼,廚房上的環兒昨天來送你的葯,看到我寫字,把我好笑一通,問我是打算當官還是打算中舉?」
「看姑娘說的,我在二門上,就是管著來人來客回話留話,有找姑娘們,是我份內的差使,我不能不回。」
「進京后住哪裡,要我找地方嗎?」
「只能找時間寫了,去到紙筆用完,姐姐給你外面買。」從尤媽媽的話來揣摩,林小初眼前出現一個花木蔥鬱的院落,裏面紅綠衣服的丫頭不時走過,不會象這別院里人少,單獨遇到公子,他心情好就可以求紙筆。
楚懷賢一笑:「你說得也好,那你去了,別再鬧什麼脾氣。」林小初正納悶呢,我鬧什麼脾氣?不就是一開始不捨得讓小意當丫頭。
似是而非的房裡人,楚懷賢也跟著笑起來。「明兒午後走,我帶著珠娘先上船去。」梁龍正約好會合時間,一身輕快地離去。
尤媽媽笑起來,手指著荷花道:「這小蹄子,來時說句話都不清楚,現在要打趣我。」小初和小意笑著站起來,小初指給小意道:「這是二門上的尤媽媽,她很照顧我們。」
小雪又飄下來,還好河裡無冰,可以行船。清冷的空氣讓有酒的楚懷賢清醒不少,他打馬回家去。門上人回道:「有客,梁公子候上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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