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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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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林小初愛惜東西

第二百五十八章 林小初愛惜東西

大國舅此時就是如此,他還在回味著昨天自己的第七個小妾衣上的幽香,但雪中一站,立即清過神來。
楚懷賢一笑:「會。」小初道:「把你書房裡的臂擱,硯滴和水盂,都給我吧。」楚懷賢側過臉來:「你喜歡?」小初笑嘻嘻:「怕你摔了,我幫你放著,幾時你不摔東西,我再還給你。你不用太感謝我,要不是你喜歡的,怎麼會放在眼前面。我救你的幾件東西,不敢說造七級浮屠,權當我為你造一級吧。」
朦朧欲睡時,楚懷賢低低道:「小初。」小初動一動身子:「嗯?」楚懷賢撫著小初的頭髮,低聲道:「少出門兒,啊?」小初雖近夢中,也撇撇嘴:「不好。」然後有些醒了,幽幽地道:「我能往哪裡去?」
劉先生又沉吟:「我看未必。前一陣子京里亂蓬蓬,不少彈駭摺子皇上留中不發,這一次……國舅去請皇後娘娘周旋一下也好。」大國舅一曬:「周旋?我姐姐是天底下第一個賢惠人,她是不會周旋的。我是對她陳述厲害,這樣一弄,我的錢先折了一多半。」劉先生一笑:「國舅爺不必擔心,鹽和鐵都是來錢處,京里不少人都插手,國舅爺要是能等,就靜觀其變;要是不能坐等,就去宮中走一遭吧。」
楚懷賢洗過進來,把小初從被子里挖出來,低聲道:「人埋在被子里怎麼睡?」小初睜開眼睛,見楚懷賢全無氣容,和他平時一樣的表情。小初道:「你不生氣了?」楚懷賢道:「嗯。」解了衣服上床,和每天一樣,楚大公子不會閑著。
「他怎麼會打不到?」大國舅自見到楚懷賢后,就是若有所思的微笑,接上弟弟的hetubook.com.com話,又想起來另外一個人:「夏天打獵,楚懷賢箭法不亞於小趙王爺。」無意中提到神箭手趙存宗,大國舅心中又隱痛起來。
「放到一旁再說。」大國舅撫一下額頭,像是真的很頭痛。劉先生微笑過,往外面看看天色。大國舅也覺得疲倦,擺手道:「回去歇著吧,我也累了,明天你來,咱們再說。」劉先生站起來,不忘提醒道:「國舅爺可讓家人們去路上攔截著商隊,這有了雪,緩一緩進城也行。」大國舅濃眉聳起:「說得是。」
騎馬行到一半,雪中遇到楚懷賢。兩撥人眼睛都尖,楚懷賢先拱起手:「二位國舅沖雪去?」大國舅很是客氣:「我們進宮,你呢?」往楚懷賢身後看看,是兩輛大車。楚懷賢帶笑道:「奉父母命,往家廟上送祭祀的東西。」二國舅搶了兄長的話:「城外有獐子、兔子,打得多了,記得分我一半。」楚懷賢雪中朗朗笑了兩聲:「那是當然!等雪再下大些,約國舅爺一同出城打獵去。」
大國舅現封著安定侯,在漕運上領官職。公侯伯子男,他這個侯爺,除了佔著一個國舅的身份外,別的地方同趙存宗這小王爺,是差了兩層。趙存宗不太買他帳,也不無小趙王爺自己的道理。
房中真正靜下來時,小初又覺得能聽到雪花落地的細細聲音,正聽得要入睡,突然自己想起來。往楚懷賢身邊蹭蹭,確定他也沒有睡后,小初悄聲問:「下午我不出來,你還會摔第三件嗎?」
「可有新書信?」大國舅坐下來問道。隨著他的問話聲,小廝們呈上一封摺子:「是楚少傅昨天遞到宮和_圖_書裡的摺子。」這是一個抄本。大國舅帶著笑容打開:「讓我看看他說了什麼?」看過不是好臉色,命小廝:「請劉先生來。」
二國舅身材魁梧,年紀沒有長兄大,個頭兒已經躥得多高,這就答應一聲,命人道:「帶馬來。」
前面到了宮門,中宮雖然受寵愛,兩位國舅也沒有梁王的聖眷,能在宮中行馬。宮門口下馬,兩件黑色的貂裘雪衣並肩,說笑著往皇後宮中而去。寒梅花開數枝,並不時得見梅林,幽香縷縷,在此時的皇宮冰雪中。
二國舅也想了起來:「就是看杏花那天,小國舅為他吹。對了大哥,小國舅這名字真堵心,聽起來象是我弟弟!我呸,我哪裡有這個好弟弟!」大國舅也呵呵被逗笑了:「讓他小國舅去吧,這也是你我的度量不是。」
「我就恨老匹夫奸滑。」大國舅手點著楚少傅的摺子抄本:「你看看這裏寫的……凡官員門人子弟家眷私通鹽、鐵,官田等一切國稅者,當重責!我下個月要運進京的鹽鐵,他嗅到什麼味兒了吧!簡直混蛋!我不信他家裡那麼多人,什麼也沒有?去查,去年我還聽到一句,說他兒子在哪一間酒樓上入的有股份,我不信他沒有!」
幕僚劉先生過來,大國舅把摺子給他看,有憤怒之色:「簡直不象話!他要把這一把火引得到處都是。前幾月,官員們汲汲自危,現在又找上家人子弟們。可恨!」大國舅握緊拳頭虛捶一下:「杜家一群膽小鬼,竟然讓他真的撕擄開了這事!」
近傍晚時下了小雪,小初早早地睡下。正側耳聽外面雪花飄,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楚懷賢回來了。
和_圖_書薄薄飛雪中,兩盞燈籠在雪地里行來,大國舅聞一聞清冷雪夜,滿意地道:「梅花開了。」挑燈引路的人在房外停步,大國舅自己推門進去。裏面几案上點好了燈,兩個垂手小廝侍立在書架旁。
行過滴水門,大國舅妻子姚氏的貼身婆子跟過來,說個不停:「夫人問侯爺,臘八那天宮中有宴,侯爺是等著夫人一起去,還是夫人陪著老夫人先去。」大國舅不耐煩:「臘八還有十幾天,到那一天再說。」
「被你這話提醒,我對策有了。」大國舅是意外撥動了一根弦,對劉先生道:「什麼丫頭的先不要提,我明天進宮見姐姐,對她說國稅歸國稅,官田這一塊,不好牽涉太多人。」有了主意,大國舅在燭光下滿面紅光,他狡黠地笑笑:「也許我什麼也不說,讓楚少傅查個徹底去?他不是要得罪人,讓他好好得罪得罪。」
兄弟一起進宮,在路上飛雪中,大國舅把話大概同二國舅說過,二國舅不屑:「楚家哼,我眼中從沒有他!」大國舅又是一笑,雪花迷離中,這笑也模糊了:「按父親的意思,周旋還是必要的。」
劉先生思忖著:「就是楚公子沒有,也可以讓他變成有。只是眼前楚少傅上了這樣的摺子,戶部里一定嚴查,楚公子再不聰明,也不會此時上賊船。他們家不還有一位少夫人,像是丫頭出身吧?」
這個硬邦邦的一塊大石頭!
楚懷賢聽得要笑,把小初攬入懷中:「真是生受你。」小初按著楚懷賢的肩頭半支肘仰著面龐笑:「今天那兩件真可惜,哦是了,為什麼你要亂摔東西?」楚懷賢在小初面頰上親一口道:「我不摔,她能走和圖書?」小初忍俊不禁,用手指去擰楚懷賢的下巴:「原來如此。可是你,也不怕嚇到了我!」
「嚇到活該!」楚懷賢帶笑剛說過,小初又去擰他鼻子。楚懷賢側一側頭躲過,再捉住小初追著而來的手,好聲好氣地告訴小初:「祖母和父親有嚴命,家裡人不許再說這些。我想著你不必說,看來是我疏忽。」
楚懷賢低低笑了一聲:「說得是。」
燈花兒閃了一下,大國舅有些費神。他也有著粗重的濃眉,眼睛是和張皇后極相似的大眼睛,這大眼在男人臉上,就顯得過於有神。
又行數十步到門外,二國舅候在那裡:「大哥進宮去?」二國舅還小,只得十六歲,性子好武棄文,同長兄一樣。他見大國舅身著官服,紮裹得整整齊齊,一下子就猜中了。大國舅見了他,倒是微微一笑:「二弟,你隨我一同去。」
臨時出了這件事,大國舅有些方寸亂。他對著徐先生浮上苦笑:「楚少傅這老滑頭,今年不知道吃錯了哪門子的葯。」徐先生笑一笑道:「容氏之死,扯上他的兒子,舔犢之心,人皆有之。」大國舅哼一聲:「就這也沒有繫上楚懷賢,姓鄭的那個小白臉兒,居然能抗得住刑,再要上刑,楚家就不幹了,宮中也在過問,只能丟下來放他走。」
梆子聲敲個不停傳來:「二更了,小心火燭……」
雪到天明,無停下的打算。出門的人但有困意,只用雙手撈一把細細飛雪在手中,再往臉上一搓,這就清醒許多。
劉先生看過,面色稍霽,把摺子還放于案上,慢言細語地道:「國舅爺不用急,這杜家原本就是廢棄不用的棋子。他們大胆設計了楚家的人,遲早是和*圖*書要結仇氣,那時候不要他們本無錯。此時他們不敢放手一博,是無人指引才是。」
大家分手,楚懷賢也不管這兩位國舅進宮有什麼事?反正中宮是他們長姐,愛去就去吧。倒是二國舅對著楚懷賢還要回身再瞅兩眼,對兄長道:「楚家倒只有這一個,還能看幾眼。說了下大雪再打獵,等雪大了,我就約他去。他要是打不到,輸個名頭兒。」
林小初捫心自問,今天沒有惹他。如吳三娘子說的,可以不答應,為什麼大發脾氣?小初還是無端免得冷,把錦被往肩頭再拉上來,轉過身子往裡,半個面龐全隱在被子里。
徐先生不這麼看:「單絲不成線,絲多了就系得住人了。眼前楚家這摺子,且看宮中如何反應再說,倒是鐘山王府那一處,丞相怎麼看?」大國舅一聽就煩:「趙存宗那個東西,拉攏不得,是一塊又硬又冷的石頭,難碰的很。父親聽他的名字就頭痛,我看呀。」燭光映在牆壁上,大國舅是一個下劈的手勢。徐先生搖搖頭:「未必是上策。」
張皇后坐于宮室中,和宮人們說笑這雪。聽說弟弟們來了,也是一臉的喜歡:「快讓國舅爺們進來。」
小初調皮地道:「你沒有敲打我,震嚇我,現在知道錯了?」楚懷賢臉色沉了沉,再恢復笑容,在小初臀部肉厚處拍了兩下道:「祖母和父親的話,不能取笑。」小初伸伸舌頭,伏身睡下來。
劉先生先出來,大國舅燈下自出了一會兒神,再看過別的公文等物,才揉揉眼睛走出來。雪花還是晰晰漫漫,並不見大了去,也一會兒不見停。廊下披上雪衣,家人挑高燈籠,大國舅去了以後,房中小廝們才過來收拾,把燭火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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