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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的，時間沖淡了關於姍姍的記憶，取而代之的是後來出現在我生命里的花花綠綠的姑娘們。我只是在後來的某一個時間點隱約聽說姍姍作為普通農村家庭里的長女初中沒有念完就輟學南下打工了，在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已經嫁為人婦，生兒育女。

好吧，我收回上面的話。不過，我對謝曉茹說了。

誰？我說那男的。

媽的，沈雅彤，我那時候也喜歡你！

後來付小諾給我看了他寫給謝曉茹的一封還未發出的信：

劉珊珊長相很可愛，齊劉海兒，圓臉蛋兒，即便是在炎熱的夏季也帶著一抹霜打的紅，細眉，大眼，雙眼皮，鼻子小巧，嘴唇紅潤。那個年齡的我只會欣賞到這個高度。姍姍不僅相貌可人，而且成績很好，這讓作為差生的我沒有機會和勇氣接近她，於是我決定發奮圖強。家人們以為我陡然間開竅懂了事，尤其奶奶，自認為是她初一十五一月兩拜的菩薩顯了靈，我該怎樣和他們解釋？多年之後或許我會告訴他們：那是愛情的力量。

小學畢業之後，我和姍姍失去了聯繫，因為我們從未建立過聯繫。在沒有姍姍的消息的日子里，我唯一的寄託就是那張模糊的畢業合影。我承認我曾經企圖對姍姍的肖像不恭，但是因為照片里的人頭太多，屬於姍姍的面積並不大，尤其旁邊張二狗那一張可惡的胖臉，於是我選擇了放棄。

很顯然，其時的我情商是不夠的，所以只能在多年之後模擬當時的情景，用語言描和-圖-書繪那種難以言說的心境。我應該在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念的是：心愛的人兒啊，原諒我沒有說愛你，因為我聽說你對企圖泡你的張二狗說過，你喜歡的男孩子一定要考得第一。但是我沒有。那是因為我不想你傷心。

千言萬語化作無言。曉茹，請原諒我，沒有說愛你。

沈雅彤沒有理會，繼續說，我有件事情，想對你說。

你大概會嘲笑我，在這樣一個年代還用這麼老土的方式和你交流。我本來是想打電話給你的，但是我怕萬一語無倫次，你是知道的，與其用語言表達，我更擅長於文字。

我對同齡異性的用詞有三個：妖媚輕浮者謂之妞；清新爽目者謂之姑娘；超凡脫俗者謂之女子。通常一個妞，我會想泡她——雖然可能只是閃念，這是出於男人的本性，因為很刺|激，是肉|欲的滿足；我喜歡的姑娘很多，但每次只愛一個，當我愛上一個姑娘的時候，我是絕對真誠的，倘若愛不能延續，或者姑娘不再愛我，我會和她擁抱，道別。

不知道從何時起，你我之間的友誼悄無聲息間不再純粹，現在看來，那已經是超脫愛情和友情範疇的彼此心靈的慰藉，在這個某些時候冷酷世俗的世界里，火熱異常。

那天沈雅彤脫去外套，說，朋友，幫忙拿一下。然後開始迎著朝霞踏著晨露起舞，緊身衣勾勒出漂亮的線條，奔放而張揚。舞畢還回衣服，我的第一句話是，你好美。沈雅彤面不更色，說，謝謝，我請你吃早ｍ•ｈ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餐。

沈雅彤回復說，尼瑪。

曉茹，我喜歡你。既然已經說出口，不在乎再說一次。

我的回憶被另一條即時消息打斷，我沒有惱火，因為肇事者是一個姑娘，她叫做沈雅彤。

前人論斷，異性之間很難有純潔的友誼。何為純潔？這世間的「情」有三種，分別是親情、友情和愛情，無論哪一種無疑都是純潔的。或者原本這句話想要表達的意思是「純粹」。

我知道。

記得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季，天干日燥，以致於我和娜娜找不到水來和泥巴。娜娜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想了一會，突然當著我的面若無其事地脫了褲子。娜娜的舉動讓我很慌亂，在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之後，我馬上背過身去。接下來的玩泥巴我心神不寧，娜娜問我怎麼了，我吱唔了一陣答非所問說今天的泥巴味道不對，娜娜湊上去聞了一下，告訴我她今天吃了昨天大姨媽送的蘋果。娜娜成功地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問娜娜能不能等下次吃蘋果的時候借我聞一聞，娜娜爽快地答應了沒問題。

這好像是一件有些荒唐的事情。曉茹，你是我的好朋友，雖然相識時間並不長，我們卻能無話不談，彼此了解對方的心境。此為緣分，人生最暢快的事情莫過於得一知己。

別廢話！

我的一篇小說里有一個姑娘，你大概知道是以你做為原型塑造的，名字叫做曹曉豫。隨著情節的展開，我竟然開始慢慢迷戀于這樣一個美好的存在。我嘗想和-圖-書，此生若不能得姑娘如斯，長相廝守，當為一憾。

曉茹：

小時候的我發育晚，身體瘦弱，經常被人欺負。但我也有值得驕傲的地方，那就是我情感早熟，我在五歲的時候就對姑娘有了感覺。那個姑娘是我的鄰居，叫做娜娜，我們一起玩泥巴。

切。痞子涵。我上學那會喜歡你——尼瑪，馬上新郎官就要進洞房了，我才有勇氣對喜歡過的男孩子表白，我是不是很失敗！我總是不能放掉高傲。

噢，我從來不用那玩意兒，但是你送的，總要試一下。

按照寢室老二的說法，漂亮女人要麼人流，要麼風流。人流是被泡的結果；倘若葡萄吃不到，那便是風流的。於是傳出沈雅彤被包養了。

第03節

首先聲明：我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

沈雅彤說，屁！

沈雅彤是一個女子，真實，生動，有內涵，相處交往起來有被泡的壓迫感。我們是校友，相識於一個有落葉的早晨，天還沒有全亮，多虧我有晨練的習慣。

我知道他人品。卧槽，我還指導過他怎樣追你。

尼瑪的付小諾，勾起了我的回憶。付小諾跟我說他喜歡一個姑娘，這讓我回憶起了我的生命中匆匆來去的姑娘們。

第04節

我喜歡過的姑娘都是很有素質的，比如娜娜就很聰明。

上小學的第一天，徜徉在到處綠草鮮花美麗的校園裡，周圍是革命先烈、文學巨匠以及科學泰斗的塑雕或者畫像，我望了一眼天上緩緩浮動的雲，無限感慨，直到後來的語文課上學ｈtｔｐs://m.hｅｔuｂooｋ•ｃoｍ.cｏm了一篇課文，我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彙來形容當年剛出道的我，那篇課文的題目是：井底之蛙。我的感慨是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多比娜娜還要漂亮的姑娘。在這麼多漂亮的姑娘當中，我最喜歡的一個叫做劉姍姍。

是楊輝。不要鄙視我，雖然他有錢。他是真喜歡我。你不知道，我媽媽要做手術。

沈雅彤說，嗯，很好。

事實上我從始至終只和姍姍有過一次親密的接觸，那是一次縣裡組織的知識競賽，競賽地點設在縣城，在去縣城的大巴車上我和姍姍因為來自同一所學校而被安排在緊挨的座位上。旅途很漫長，很多人昏昏入睡，包括姍姍。姍姍睡著之後枕了我的肩。我沒敢看姍姍，怕驚醒了她的美夢，像一座雕像一樣呆坐著。

我把傳聞說給沈雅彤聽的時候，沈雅彤笑得前仰後合。我皺了一下眉，說，沈雅彤，你應該笑得淑女一些。

相對無言，我說，卧槽。

說什麼？

我沒再回復謝小諾，而是徑直打開了郵箱。我說過我連付小諾的裸體都見過，對於謝曉茹這樣一個存在，聯繫方式我是早有備份的。

我一直以為這世間所有的事情只分為想做的和不想做的，而沒有做不成的，半個學期之後我的成績已經能和姍姍並駕齊驅了。每次考試我還要花一半的時間揣測哪幾個題目姍姍可能不會做，而我要做錯。很顯然，在姍姍的心目當中第一遠比我重要，假如我搶走了她心愛的東西，那她該有多悲傷。

曉茹，我喜歡你之wｗｗ•hｅｔubｏoｋ.com.ｃoｍ所以遲遲沒有說出口，其一，是我覺得自己的靈魂已不再純潔，那裡有關於愛情的無法抹去的不美好的記憶。除此以外，更主要的是因為我的膽怯，膽怯於一旦喜歡升華成愛情隨之將要遭遇到的世俗的不可以，比如物質，比如親朋的不認同，比如很多。

沈雅彤之前都是稱呼我的全名汪子涵，這麼親昵還是第一次。於是開玩笑說，彤彤，你想我了嗎？

你噴了香水，今天。

我一再敷衍付小諾，這讓他忍無可忍，付小諾說，汪子涵，信不信我和你絕交！

她說，可是，我也喜歡你；可是，我們是朋友。

第02節

我說，丫的付小諾，你是在威脅我？別忘了，我借你的錢還沒還。

在我追憶往昔的時候，沈雅彤又給我發了一條即時消息，說，子涵，你還好嗎？

我說，謝曉茹，我真的喜歡你，可是你是我的好朋友。

我說，是。她說因為我不喜歡她家的狗。其實是她喜歡的公仔狗太貴了。

沈雅彤收回目光，在我面前轉了一個舞步，說，那，分了？

可是，她也說了可是，而且是兩個。

什麼？

我代發了付小諾的信，而且有所刪改。比如結尾。

尼瑪，付小諾，我都不屑於鄙視你！能不能不要可是？我強忍住怒火，人家姑娘怎麼說的？

有真正喜歡過姑娘嗎？沈雅彤逼近我看著我的眼睛，我沒有理由撒謊，說，有過初戀。

尼瑪，老娘守了25年的貞操，真是便宜了這小子。可惜沒你帥。第一次會不會很痛啊，你說？

我說，好香。

第01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