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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馨大概是整個高中生涯以來第一次這麼狼狽，笑著側頭看了看那邊無奈跟在二班隊伍里的楊冰冰，這才接道：「不回去了吧？大家各自散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點過來。」

大概是感覺到了蘇小輕的強大信念和執著，那邊沒有再說話。

「你會做什麼？」

「有交流就有意義。」蘇亦凡平靜地說，「你跟翟羽飛是一個學校出來的？」

「所以為了這個世界，請好好保護他吧。我也不希望有那麼一天。」

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公園廣場已經給整個一高中的一二年級攤位徹底佔領了，各種打扮的攤位爭奇鬥豔。蘇亦凡這邊二年三班的還算比較正常，更遠一點的一年級攤位明顯能看到巨大的ONEPIECE海報和火影展板……也不知道是動漫展還是義賣會。

猜錯了蘇亦凡也不覺得怎麼尷尬，他潛意識地覺得唐穎想告訴自己點什麼，又不肯直說。

「好吧……」那邊的聲音有些不情願，「其實我很好奇，以你的力量，為什麼不直接幫他解決掉那些可笑的傢伙。」

這一次李沛然倒是不得不佩服一下蘇亦凡了，這麼長時間地搭架子抬東西，整理桌椅貼海報，蘇亦凡所表現出來的體力絕對超過自己和張超。

三班小組和二班一樣都是有七個人，工作效率也差不多。蘇亦凡按照楊冰冰之前給的設計指揮李沛然和張超跟自己一起先把重體力的活都幹了。

反觀李沛然，剛才幹活的時候心態還算平和的他現在則覺得心理完全失衡了。

中午過後和_圖_書義賣小組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向公園，蘇亦凡並不意外地在這裏看到了楊冰冰，儘管是並不情願地被動參加，楊冰冰還是很努力地在幫同學幹活。

蘇小輕正在用藍牙耳機跟人通電話，電話那邊的人聲音很小。

那邊的人哼了一聲，掛掉了電話。

轉筆這種絕學對學生們來說是一種樂趣，沒想到蘇小輕居然也喜歡。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

「沒關係，是你有心。」唐穎說了句客套話，轉身回教室了。

蘇亦凡這才感覺到這位團支書好像並不簡單，她的冷靜和沉默相輔相成，目光中充滿了同齡人所沒有的冷靜。

唐穎深深地看了蘇亦凡一眼：「如果你只是想問這個的話，沒什麼事我回去了。」

「只是這樣？」蘇亦凡不信，「我覺得你對他的仇恨好像比我還強烈。」

解散當然是解散了，實際上走的只有張超和李沛然。張超對蘇亦凡跟幾個女孩的關係早就麻木了，只是嘟囔著晚上沒法熬夜打遊戲。

「陳欣和翟羽飛也挺能忍的，居然可以憋到現在。」

「他現在已經懂得自我保護了，就是有時候不知道愛惜自己。」蘇小輕嘆了口氣說，「這件事我一點都不擔心，反正你隨時看著他，真正有危險的時候就不要再猶豫了。」

唐穎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搖頭笑道：「你想象力太豐富，平時別總看言情小說。」

因為學校活動的緣故，平時周末在公園廣場形成習慣的古玩舊貨生意沒得說只能停一天了，而公園方面還很貼心地派了一和圖書個夜間保安在這裏守著，生怕這些攤位遭到莫名其妙的破壞。

那邊的聲音嘟囔了一聲：「但是也太低級了……」

王子瑋也看到了蘇亦凡等人，畢竟兩班的攤位相鄰。對於這個居然能讓楊冰冰屈服於金錢之下的男生，王子瑋一直覺得很不爽。尤其是蘇亦凡那種完全不正眼看自己的態度，更讓王子瑋覺得好像受到了某種侮辱一樣。

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四個女孩里妮爾最活躍，跟在蘇亦凡身邊嘰嘰喳喳像只小雞。在這揮汗如雨的下午身邊有個漂亮女孩不停說話，蘇亦凡是一點都不覺得厭煩。

唐穎的態度依然一成不變：「沒什麼矛盾，我就是討厭翟羽飛。」

早自習結束的時候班主任王琴說了一番鼓勵同學們的話，並頗不自然地誇了蘇亦凡幾句。

「我會毀了這個世界。」

對於單獨喊女同學出來這種事，蘇亦凡已經不覺得膽怯了。站在座位上理直氣壯地喊唐穎的名字並喊她出去說話，蘇亦凡知道有不少人都在注視著自己，甚至包括程水馨。

對於這樣的意見沒有人表示反對。蘇亦凡也習慣了被程水馨領導，聞言揮揮手：「那好，就地解散，明天加油！」

「那是因為沒有必要說太多。」唐穎說，「大多數時候咱們同學說的話都毫無意義。」

蘇亦凡覺得很坦然，他問心無悔，這又不是因為自己對唐穎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他就是想問唐穎幾句話而已。

蘇亦凡看著唐穎的眼睛，沒有遲疑地直接開口問道：「我想知道你跟翟羽飛之間和圖書有什麼矛盾。」

從濱海市中心新建成的寫字樓頂層俯瞰城市，連綿的建築就像資源分配極不均勻的山巒。有的聚集了大量財富，有的則貧瘠得令人髮指。

準備活動從一點半開始一直做到三點多才算初步完成。剩下的工作需要明天早上一早趕來完成。這時蘇亦凡的雙手和臉上已經沒有一處是乾淨的，身邊的張超和李沛然也是如此。

「組長有什麼事？」唐穎的口氣很公事公辦。

聽到對方的尖銳問題，蘇小輕慢慢抬頭看向遠處的城市，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想過不止一次，然後有一個答案，你想知道嗎？」

王子瑋那邊的小組男生更多，只有楊冰冰和另外一個同學兩名女生。看到蘇亦凡這邊美女的數量，王子瑋心中更不是滋味。

這邊蘇亦凡還在毫無自覺地徵求程水馨和妮爾的意見：「我們等楊冰冰一會好不好？」

兩個姑娘沒有說不好的，特別給蘇亦凡面子。

「咱們不說這個。」蘇小輕顯然不想跟人爭論，「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站在原地蘇亦凡想了想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唐突，在得出結論之前聽到上課鈴聲，他也只能先回教室。

「翟羽飛在你手裡栽了跟頭，是他比較恨你才對吧？」唐穎反問道，「能說說你跟翟羽飛為什麼結仇嗎？因為陳欣？程水馨？還是楊冰冰？」

「……」

……

沒多久，蘇小輕很從容地恢復了自己平時的輕鬆語氣。

李沛然不明白蘇亦凡為什麼在女孩子中人緣那麼好，而且都是這麼漂亮優秀的女孩子，ｍ•ｈetｕbook•ｃｏｍ•ｃｏm他覺得自己想下去大概會發瘋，只能鬱悶地一個人走出公園。

——幸虧以前沒跟這小子動手。李沛然有些慶幸自己還算理智。

站在窗邊的蘇小輕收回目光，她手中捏著一隻漂亮的黑色鋼筆，飛快而準確地旋轉著。

老師動員結束之後，蘇亦凡趁著第一節課還有幾分鐘上課，喊唐穎出來聊了幾句。

……

「所以他對你很重要吧？」那邊的聲音說，「你會想象自己失去他嗎？」

唐穎依然冷靜：「不要套我的話了，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現在說了也沒用。」

所有工作徹底結束之後，有學校的老師過來驗收，並簽字讓各個班級的小組離開。蘇亦凡在老師的記事本上簽字畫押之後，看了看臉上也被曬得出微微汗的幾個女孩，問道：「我們還回學校嗎？」

這就是城市，從來都是因為參差不齊而美麗，也因差距巨大而醜陋。

「我跟蹤了翟羽飛和陳欣很多次，他們的計劃非常簡單，簡直不能稱為計劃。」電話那邊的聲音說，「需要我出面保護他嗎？」

蘇亦凡苦笑了一下：「我以為你平時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對於蘇亦凡喊自己出去說話，唐穎一點都不抗拒，也不覺得奇怪。

就像電話忽然壞掉了一樣，藍牙耳機里沒有任何聲音，停頓了大約一分鐘之後，那邊才說道：「他是我見過的，最值得信賴的人。」

蘇小輕一點都不著急，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唐穎跟林露勾肩搭背地走了，留下的程水馨和妮爾都跟在蘇亦凡身邊。那邊二班的楊冰冰還時www.hetubook.com.com不時看向這邊，明顯也是想等解散之後加入這個隊伍。

蘇亦凡想著程水馨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辦，繼續追問道：「朋友？戀人？始亂終棄？」

蘇亦凡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問不出來什麼，嘆了口氣點點頭：「對不起，耽誤你的時間了。」

這應該是本學期中最大的一件事了，王琴的心不在焉有點奇怪。不過對於現在習慣了只照顧好自己的高中生們來說，老師身上的一點點異常並不能引起他們注意。就連敏銳的程水馨也只是認為王琴可能在忙著學校里的其他工作，沒有多想。

這，這也太可氣了！

團支書唐穎是個長得有些像那種錐子臉平面模特的姑娘，一張小臉不怎麼立體，正面看絕對是個美人，側面看就讓人覺得有點平。一頭略微捲曲的短髮，瘦長身材也挺惹人注目的。

「這種評價真讓人高興。」蘇小輕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距離周末的義賣會還有一天時間，整個學校都在談論這件事。負責的小組成員們將在周五下午提前奔赴會場做布置準備工作，蘇亦凡做為三班的領頭人當然也不能倖免。

至於四個姑娘，在旁邊看著打下手什麼的都好，反正蘇亦凡是不好意思讓女孩們干體力活。

蘇小輕停住正在轉動的鋼筆，輕聲說道：「這很簡單啊，如果不從小的格局開始，他怎麼會獲得成長？現在圍繞在他周圍的這些年輕人都覺得自己聰明又強大，其實都很低劣，正適合磨練他的心態和經驗。他以後的天地肯定比現在寬廣，你難道要讓我直接把他推向更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