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好樣的。」程水馨笑著稱讚道，「不愧是我們的組長。」

程水馨站在攤位中央，拿著一個小型揚聲器，揚聲器造型很漂亮，一點沒有那種舉著喇叭叫賣的可笑模樣。

蘇亦凡抬頭看了看太陽：「今天太熱了，飲料一會都不涼了，我去想想辦法。」

蘇亦凡點點頭：「放心，一定會的。」

這就是公園裡原本周末應有的舊貨市場被迫暫停一周，那箇舊貨市場的人過來湊熱鬧了。

程水馨有過無數主持經驗，對這種小事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她的解釋吸引來了很多目光，當然也有不滿的。

知道謎底的程水馨朝蘇亦凡微微一笑，笑容中多是鼓勵。

「咱們也瞅瞅，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貨。」

居然肯加十塊錢……蘇亦凡倒吸一口涼氣，這位好大的魄力。

看時間差不多快八點了，蘇亦凡把筆記本電腦放在攤位一側的桌子上，同時點開了一個網站。

「喲，就是這群學生讓咱們今天沒法開張？」

隨便是誰都有占點小便宜的心理，遇到這種事大家都希望能淘到件物超所值的東西。

程水馨深深地看了蘇亦凡一眼：「你沒問題吧？」

這時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陽光灑在這些少年和少女們的身上，一層金色光輝就鍍在青春的飛揚里。時光宛如暫停了一般，讓很多人都記住這樣一個忙碌的早上。

到了學校，小組的其他成員都已經到了。李沛然看到蘇亦凡后立刻虛偽地笑：「組長，今天終於能揭秘你的捐贈品了吧？」

看板娘林露面露hetubook.com.com微笑地把玩具狗遞給那個青年，並毫不客氣地收了錢，完全無視了青年對自己使勁放電的眼神。

「上午怎麼只賣五個？這一共有十個呢！」

對於很多學生來說，這次義賣會也是個尋寶的好機會。那些捐贈品儘管有不少湊數的，好東西更是多到讓人眼花繚亂。

唐穎對程水馨一直都表現得既無敵意也沒好感，在這種時候也沒有任何分辨爭論，默默點頭。

答應做看板娘的林露穿了很漂亮的黑白相間小裙子，一件白色開衫，裏面輔以淺藍色襯衫，頭髮精修梳成一對雙馬尾，竟是有了幾分動漫角色的感覺。

有點慌亂的林露剛要回答，程水馨的聲音已經從揚聲器里傳出來：「毛絨玩具我們上午只限賣五個，請大家自行出價，每個底價不低於六百元。」

蘇亦凡是真不想吐槽這小子。

有漂亮女孩主動參与的活動人氣終究是高一些，玩具狗賣掉之後，氣氛變得更加熱烈。程水馨順勢開始推薦今天的其他捐贈品，譬如李沛然的航模玩具。

張超一邊搬東西一邊用胳膊肘碰蘇亦凡。

穿上衣服吃了早餐，蘇亦凡最近三個月來首次沒有步行或跑步，打車直奔學校。

旁邊的老頭跟著附和道：「現在這社會就認錢啦，能有啥好辦法？」

因為之前已經不斷鋪墊和宣傳，整個公園中心廣場都熱鬧非凡。那些沒能參加小組活動的學生有很多也跑過來看熱鬧，一時間只要一高中本校的學生已經足夠讓和-圖-書這裏變成一個巨大的集貿市場。更有一些價值不菲捐贈品的主人過來看圍觀，看看自己的東西到底能不能賣掉。

「這個人對你有意思哎。」唐穎平時私下裡其實也挺活潑，尤其是跟林露在一起的時候。

這個東西受眾面終究是小一些，現在早上聚集的圍觀群眾又以學生居多，大家對這東西的興趣不大。

到公園之後，蘇亦凡帶著兩個男生繼續搬東西，女生們就開始為攤位做最後的裝飾。

公益慈善這個帽子特別好用，程水馨咬著重點說了公益慈善四個字之後很多人才恍然大悟：咱們這不是來鬥富了，大家是在做慈善。

程水馨顯然已經做過功課，面對各種不滿的問題笑著回答道：「這是正品的香港長榮品牌毛絨玩具，平均零售價都超過一千四百元人民幣。我們的價格連五折都不到。而且這些玩具是限量發售，我們往外賣當然也要限量賣啦。」

李沛然正在守護自己那個航模玩具，旁邊還擺著二手筆記本電腦，看上去就像個電子城裡賣二手貨的。聽到程水馨提起自己，抬頭對蘇亦凡微微一笑說：「組長你去忙吧，我還等著你的東西讓我們大吃一驚呢。」

妮爾今天穿的特別正經，長袖T恤衫加上修身牛仔褲，白金色的長發挽成一個漂亮的馬尾辮，用一條白色絲巾紮起來。一隻袖子上用不幹膠貼著二年三班的標誌，跟在蘇亦凡身邊像個小跟屁蟲。

蘇亦凡轉身去公園的雜貨店聯繫冰凍飲料去了，程水馨休息了兩分鐘又站起來，對唐穎hｔｔｐs://ｗww•hｅｔｕbook.cｏm•com說：「林露站久了也不行，你一會替她一下。」

這是花花世界的特點，越是誇張浮華的，越容易被關注和銘記。

經過短暫的沉默之後，又有人舉手。

……

「能不能便宜點？」

當然加十塊錢對於學生來說已經算是挺豪氣的行為了，程水馨立刻表示歡迎：「謝謝，謝謝支持公益慈善！」

程水馨正打算繼續推銷，一群年紀大約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擠過來圍到攤位前。

至於到底是湊熱鬧還是搗亂，程水馨也不知道。

林露捐的十個巨大毛絨玩具狗實在太搶眼了，剛放下就引來很多小姑娘的驚嘆圍觀。這位看板娘還沒來得及做出比較自然的微笑，已經有人衝過來問道：「那個玩具狗多少錢一隻？」

「嘖嘖，現在學生真有錢，筆記本電腦都拿出來賣。」

唐穎對著林露笑了笑，目光卻停留在蘇亦凡身上。

此時此刻看著巨大的橫幅，聽著程水馨的提醒，很多人才意識到這是一次公益活動。

類似這種話對於高中生來說倒是聽的不少，大多數人表示無動於衷。

程水馨咬著嘴唇看著這些人，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

天氣忽然就熱起來了。

圍觀群眾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后，開始有人跳出來喊道：「我出六百一！」

蘇亦凡沒好氣地回答：「你覺得好看的姑娘都在遊戲里吧？」

「你去吧。」程水馨知道蘇亦凡心裏有譜，揮揮手道，「這裡有我和班長看著，不會有事。」

蘇亦凡單肩背著旅行袋，指了指旅行袋：和*圖*書「沒問題，一會讓你知道。」

「……」

第一個玩具狗的競價場面非常混亂，雖然大家都是十塊十塊往上加，最終價格還是超過了七百五十元，直達八百大關。

「這是幹什麼？賣破爛募捐？」

林露繼續微笑，不動聲色地回答道：「他剛才還瞄程水馨呢，花心大蘿蔔。」

程水馨笑著對那邊的人揮揮手致意：「謝謝，還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格嗎？」

現場有不少學校派來幫忙協助工作的巡場老師，這些老師很敬業地四處尋找電視台和報社記者，哪裡有採訪就朝哪裡走，每個人臉上都神采奕奕。

「應該吧。」最近一直都信心滿滿的蘇亦凡偶爾還是會流露出信心不足的樣，「最多就是丟點人，怕什麼。」

恐怕在整個義賣活動的宣傳發酵到一定程度之後，大部分人都忘了這次活動是為貧困兒童募捐，他們的眼中只有各種名貴的捐贈品和誰的東西更值錢這種事。

哪怕是太陽還未完全升起的清晨，空氣中也有一股燥熱在不斷彌散。蘇亦凡從床上跳起來的時候，鬧鐘指針正指向六點三十分。

這群人有六七個，穿得都很彆扭，阿迪耐克的運動裝亂穿一氣，皮膚顏色都很深，像是被太陽暴晒過很久一樣。走在前面的那個頭髮有點亂蓬蓬，自然卷的頭髮還有點臟。

「已經沒有地方放了。」林露偷偷回答說，「我捐出來他絕對不會反對。」

「很受歡迎啊。」唐穎對著林露就不怎麼沉默，「你爸爸會不會不高興？」

八百元買一個玩具狗就很難讓人接受了，哪和圖書怕這是名牌貨。淘寶上巨大的毛絨泰迪熊山寨品才不到百元的價格，精打細算的學生們漸漸都停住了叫價。

「我出六百二！」

不知為什麼，看著那個背影，程水馨總有一種被鼓勵著的奇妙感覺。

最終價格懸停在七百八十元上，被一個穿著戶外運動裝的晨練青年買走。

美女的解釋就算真的很牽強也會有人附和，更何況程水馨說的都有道理。那些議論紛紛的噓聲漸漸弱了，目光停在毛絨玩具上。

程水馨又說了幾句，躲回到陰涼處休息，對正在四處巡看的蘇亦凡說：「十點鐘學校有統一的宣傳廣播，就不用咱們這麼操心了，不過你……」

張超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是啊，總玩遊戲，審美標準被拔高了。」

來來往往的人在增加，許多晨練歸來的老人們也路過公園中央廣場，免不了要駐足驚嘆一番。一個拿著太極劍的老頭跟一起晨練的朋友嘟囔：「現在的學校都教孩子什麼了？這麼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來賣東西，將來可怎麼辦。」

所有的義賣品都集中在學校，需要轉車拉去會場。每個班的小組成員負責統計數量和看護，出了問題自己負責。

「喂，我怎麼就沒發現，副班長居然這麼漂亮？」

「六百，太貴了吧？」

相比程水馨宛如真正拍賣師的颱風，其他班級的主持人則顯得沒那麼靈活。當然每個班級想要找到個伶牙俐齒的還算容易，大家的攤位前就都很熱鬧。

程水馨拿起揚聲器重新回到攤位前排，正看到蘇亦凡的背影消失在廣場西側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