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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凡當然不能理解，為什麼來自於妮爾的郵件會導致電腦重啟。他看著電腦重新走了一遍主板自檢和Windows進度條，然後進入到一個自己並不熟悉的界面。

蘇亦凡瞬間回答道：「什麼都急。」

「逃課？」蘇亦凡用的是疑問的口氣。

「晚上我陪你去，今天定下來。」蘇亦凡態度堅決，「這件事不能再拖了。」

寫著寫著，妮爾平時那俏皮的語氣似乎又回來了，卻明顯帶著一絲傷感。

「好啊。」程水馨說，「問問張瑤喜歡什麼樣的，她的意見最重要。」

「也不是啦……」蘇亦凡不好意思，「還有不少事要做，但我盡量跟著你。」

盯著沒有任何異常的電腦屏幕看了很久，蘇亦凡心中那股懊惱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

蘇亦凡一臉嚴肅地回答道：「那我儘力試試。」

「那就加油。」楊冰冰認真地說，「雖然我很不喜歡提起那個人，不過她向我們證明了一件事，在這個世界上，努力可以創造一些奇迹。」

「那我先找你的美工借一台。」程水馨才不怕蘇亦凡表現出強勢的一面，無所謂地說，「反正她那麼多車，放在車庫裡也是浪費。」

兩人當著班長的面商量好逃課之後，蘇亦凡都沒看李沛然的反應，利用早自習還沒開始的時間衝出了教室。

蘇亦凡想要努力把這封郵件截下來，卻發現無能為力，最終他拿起電話，對著屏幕拍了一張照片。

「……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合ｈetｕbｏｏｋ.ｃｏm.ｃｏm格的商業間諜，但我喜歡這樣。」

蘇亦凡打開書包，把書本文具一樣樣拿出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沒猜錯，我們第一次去酒吧那天晚上，我是裝作被灌醉，以為你會趁機對我做些什麼……你讓我失望了，也沒讓我失望……」

「因為妮爾的離開？」楊冰冰一點都不著急上樓，順著操場的跑道往前走，悠悠問道。

連簡潔都稱不上的一個簡陋界面，就像一個美術新手用滑鼠拙劣畫成的一樣，勉強讓人能看得出是一個郵件界面。

「啊，你說。」楊冰冰正經起來的時候比程水馨還正經，甚至給人一股壓迫感。

重複著這樣的話，盯著天花板入睡的少年，默默地在心中做出承諾。

程水馨也很欣賞蘇亦凡這種精神狀態，幾乎是搖著腰肢坐在了蘇亦凡旁邊的椅子上。

「如果真是那樣，我就一直讓你當我的老闆。」

蘇亦凡的臉上有很少見的自責神態，這讓楊冰冰看著覺得心中一陣揪疼。

蘇亦凡想了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不能讓你這麼辛苦。」

「……會再見面的，我相信，也期待那一天。」

聽到蘇亦凡要每天都陪著自己，楊冰冰驚訝了一下：「每天哦？」

「為什麼沒買？」

「……蘇，相信我，你一定會成長成那種讓人更加信賴，也討人喜歡的存在。」

蘇亦凡離開教室之後，程水馨還是坐在妮爾的位置上和_圖_書沒動，臉上浮現出她不經常出現的，讓人很容易目瞪口呆的淡淡笑意。

楊冰冰含笑看著蘇亦凡，問道：「你在著急什麼？」

「蘇，請原諒我。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你的姐姐應該已經向你說明了一切……」

看蘇亦凡很無語的樣子，程水馨心中一軟，笑著又拍了他一下。

蘇亦凡知道自己說不過程水馨，只能徒勞地努力道：「這是工作需要，我們不能在工作上用人家的東西……」

「是啊……」蘇亦凡承認道，「我以前總覺得凡事先要過了自己這一關，所以一次次選擇獨自面對。現在我才明白，好多事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

蘇亦凡盯著郵件，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

仔細想想，程水馨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喜歡看蘇亦凡窘迫的樣子了。

「我跟楊冰冰的私人交情也不錯啊。」程水馨發現自己現在特別愛看蘇亦凡著急，慢悠悠地說道，「這種事又是為了幫你，你覺得她會拒絕嗎？」

「是啊，會再見面的，我也相信。」

蘇亦凡腦海中幾乎立刻浮現出妮爾平時說中文那股軟軟帶著點西洋口音的中文。以前可能還沒覺得，現在回憶起來，那聲音實在是太悅耳了。

「談話的場面真溫馨啊……」

「……有機會再給你寫信吧，不要來找我，不要為了我讓蘇小輕付出什麼。我們之間的事，應該跟那些無關。」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不忤逆老闆的意思，下午我們就去挑車和*圖*書。」

「……」

蘇亦凡也認真地看著楊冰冰，他知道楊冰冰的所謂「那個人」說的是楊夫人。

「……我的身份很尷尬，讓我不敢真實的面對你。最開始接觸是你因為工作需要，時間長了又開始喜歡你和那幾個女孩之間的友情。你們沒有利益紛爭，讓我覺得很開心……」

郵件的抬頭非常歐洲范兒。

……

「陪著你啊。」蘇亦凡說，「美工細節跟策劃要磨好久，還得陪著你一起熟悉新軟體……如果咱們效率不高，還得外包。」

「好吧……」楊冰冰扭過頭看了一眼操場上跑步的男生，問道，「要不要也給你配一台電腦？」

「什麼指示？」程水馨放下書包。

蘇亦凡精神奕奕地早早到了學校，看見程水馨進教室，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楊冰冰自不會為這種事跟蘇亦凡堅持，又問道：「那你最近晚上都要忙什麼？」

「這不一樣。」蘇亦凡堅持道，「我想做事，沒理由讓你幫我出力又出錢。」

「車買了嗎？」

「會很辛苦。」

兩個人在繞行了操場一周之後各自分開，回到自己班級的教室。

程水馨在後面喊道：「我們是要下午逃課，不是現在！」

回到教室，蘇亦凡看見程水馨正支著下巴眺望窗外的操場。

「……蘇，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不要忘記我好嗎？」

程水馨有點著急：「你以為買菜啊？哪有那麼容易。」

「沒英雄救美成功啊，太遺憾了。」

看見蘇亦凡，楊冰冰還是忍不和圖書住想笑。

一直需要早早來學校開門的李沛然看得眼眶都要碎了，心中的恨意已經沒了，只剩下悲傷的絕望。

「下午喊了楊冰冰和張瑤，一起去。」

學校方面沒有單獨解釋，王琴也沒說明，對妮爾的消失，好像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一樣。

「放心吧，再辛苦，也會跟你分到一班的。」程水馨笑著拍拍蘇亦凡的肩膀，她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動作，「到時候我要求坐你旁邊。」

蘇亦凡覺得這是個好決定。

「你說我要是變成了工作狂，你會有什麼感想？」

程水馨呵呵一笑。

班長大人覺得自己要瘋了。

信不算短，至少對於從來在中文課上沒有寫過作文的妮爾來說不算短了。

蘇亦凡點點頭：「我知道……所以要努力的心愿更迫切了。」

「……對於我來說，能夠認識你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你是那樣讓人信賴，我對這個世界曾經無比失望過，是你給了我信心……」

蘇亦凡想起自己與妮爾相識的細節，雖說是女孩子比較主動，他也承認自己樂在其中。

「親愛的蘇……」

「……現在是沒有臉去再見你啦，真遺憾。但是我想你會想念我的不是嗎？我那麼可愛……」

蘇亦凡給自己解嘲：「都哪兒跟哪兒啊……找你商量件事。」

「不用了，這個我自己來。」蘇亦凡趕忙阻止這位思維經常會發散出去的大小姐，「主要是先看看效率，美工資源對這個項目來說太重要。」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周末要連放三天ｍ•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假，學校方面對此依然像是秘而不宣的某種機密文件一樣不肯提前宣布。

「逃課。」程水馨斬釘截鐵。

……

「你不要想太多了，很多事都不是你我這個年紀應該經歷的。」楊冰冰說，「妮爾的事太複雜，我問了楊夫人，她都說不清楚。不過你以後是應該學會主動一點保護好自己。」

「我之前不是決定要給張瑤和程水馨買輛車嘛。」蘇亦凡說起這件事倒是沒什麼糾結的，「打算下午去挑車，一起？」

相比自己給妮爾的，反倒是妮爾給予他的比較多。

楊冰冰點頭：「好啊，其實不用買，我借一輛給她們用不就好了嗎？」

「希望值得。」楊冰冰一臉的無所畏懼。

這一次程水馨卻是願望落了空，她看到蘇亦凡一點都沒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上坐下。

然後在嘗試了所有功能鍵之後，蘇亦凡只能選擇退出。退出后立刻就恢復了如常的Windows桌面，outlook上也不見有新郵件提示。那封信就像曾經存在過的幻覺一樣，再也沒有痕迹。

蘇亦凡立刻知道了這應該是一種載入于Windows的加密方式，強迫系統進入另外一個界面，從而達到安全保密的效果。

那曾經是妮爾的位置，現在一直空著。

「可是我其實什麼都沒做啊……」

楊冰冰向來也有早到學校的習慣，只是這個習慣在前幾天被王子瑋糾纏之後略有改變，蘇亦凡一直走到學校門口才迎到了剛進校門的她。

程水馨的動作頓了一下，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