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人有少年時
第二百八十二章 釣魚執法
在一家冷飲店買了一杯冰咖啡后，楊冰冰又買了一個雞肉卷，轉身走向雲海書吧。
楊冰冰抱歉地笑笑：「對不起，我就記得你不太愛說話……」
看董妍嘴上說不說了，實際行動大有跟自己繼續八卦下去的架勢，楊冰冰吐了口氣自言自語地對著藏在口袋裡的手機說道：「這算釣魚執法嗎？」
從學校門口走出來，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跟蘇亦凡他們一起吃飯了，少女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把那股失落的小痛苦表現得非常淋漓。
「勞有所酬，有什麼可謝的。」蘇亦凡不同意，「邵陽哥，變聲方面你幫忙想想辦法，我要四種不同風格的。」
「你是……」楊冰冰看著董妍，想了半天沒想出名字的模樣真實極了。
楊冰冰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聽說原著跟電影不太一樣，最後是把戾氣都消解了，就想看看。」
邵陽和林兮都算是真正的專業人士了，擺弄設備的效率遠超蘇亦凡想象。三個人花了兩個多小時磨合，林兮錄了幾段讓人非常滿意的配音。
林兮也驚訝，卻沒有邵陽那麼咵張。實在是接觸蘇亦凡越多，對這種衝擊和驚奇就越淡，她看著房間里的設備，還有純凈得彷彿一塵不染的錄音間，對蘇亦凡點點頭說：「我先試試。」
董妍都觀察自己好幾天了，她當然也知道自己無聊。
陪著林兮忙了一晚上，邵陽的臉上各種滿足，對蘇亦凡說：「其實你對音頻的要求並不高，不需要用這些頂級設備。我們用兩個雙電容麥克風陣列錄，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做降噪，也能達到差不多的效果。」
……
照例是先去經濟學的分類里看了一眼，楊冰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心情看經濟學方面的書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去找純小說。
如果有的話，也許自己的生活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吧？
「邵陽哥，走了，陪林兮姐工作去。」
「你好。」楊冰冰站起來，拘謹又正式地跟董妍握手。
馮峰能聽到這些消息已經很滿足了，在酒足飯飽之後他終於是沒能忍住，偷偷問蘇亦凡：「要不要……弄汪健侯？」
像楊冰冰這麼漂亮又氣質的姑娘，任誰看到都忍不住多瞅兩眼，說回頭率百分之百是誇張了，九十八估計也是有的。
「就是，不說了。我拿點吃的過來，你等我一下。」
「看什麼書？」董妍坐下之後就去看楊冰冰的書脊，「《發條橙》？這本書很黃很暴力哦。」
董妍呵呵一笑：「記不住我名字吧？沒關係，我本來存在感就不高。」
馮峰對蘇亦凡這麼理解自己也表示很感動。演出結束后的林兮回到包房，看著自己新老闆跟蘇亦凡談笑風聲，心中的感慨更多。
林兮當天的表演只有兩個小時，到八點后就結束了。蘇亦凡留在朋友家吃了晚飯，但沒有喝酒。還要開車的他陪馮峰聊了幾句當前形勢，沒有點破楚印回歸能帶來多大的影響，只是說自己對汪健侯還有點不爽。
已經八點半了，蘇亦凡起身告辭：「二馮哥，陳哥，劉哥，我hｔtｐs://ｗｗw.hetubｏoｋ.cｏｍ.ｃｏｍ得先走了。最近事多，我得找時間請大家吃個飯，你們一定要賞臉。」
邵陽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兮。
「你可以打下手。」蘇亦凡也不多勸，開車門讓邵陽上副駕駛，「多找個白工你看我得多高興。」
書吧里允許外帶食品，只是最少要消費十元。一般學生來這裏就會點兩杯便宜的檸檬茶，然後拿出大包小包的吃食，把書吧當食堂。
「欠你人情。」馮峰說，「心裡不安。」
因為蘇亦凡之前的叮囑，楊冰冰允許了安妮明目張胆地跟蹤自己。一輛在濱海並不怎麼搶眼的雪弗蘭遠遠地跟在能看得見楊冰冰又無法引起注意的位置，安妮手握方向盤，耳戴耳機，嚼著口香糖。
痴迷是因為一貫的喜歡，清醒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里陪著她。
這酸溜溜的刻薄算是刻意附和楊冰冰了，董妍看來是真的不喜歡程水馨。
「那剩下的我直接給你台本，你在家裡錄吧。」蘇亦凡也樂得輕鬆，而且這地方張瑤用順手了，讓給林兮幾天小師妹估計都會滿地打滾地不舒服，「報酬還是原先說好的，我先付一半給你。」
心中咯噔一聲，楊冰冰抬頭，看見董妍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那演技分明比自己差不了多少。
蘇亦凡驚訝：「你不等林兮姐上車？」
楊冰冰要怎樣的胡鬧安妮當然都不會管，她只是憑著一貫的命令保護楊冰冰而已。
蘇亦凡愣了一愣，同時有點受寵若驚：「二馮哥，你們現在的日子過得挺好，沒必要折和圖書騰這回事。」
「我艹，不是說這妞不出台嗎？」
「程社長是大忙人嘛，哪裡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
「林兮不讓我知道她家在哪。」邵陽解釋說，「我要是看了她上哪輛車，一定會忍不住順著所有的車站找她住哪裡。」
邵陽站在飯店門口，看著林兮，目光中有痴迷，也有清醒。
「那也不著急。」蘇亦凡對馮峰態度還是比較誠懇的，「將來如果有機會打落水狗再說，現在你們先站穩。」
林兮對邵陽的態度相對就冷淡一些，對他說：「都讓你上車了就上吧。」
邵陽又多看了林兮幾眼，這才說道：「咱們走吧。」
邵陽興高采烈地上了車。
「有勞。」蘇亦凡說。
客套話說了一百遍大家也都是喜歡聽的，蘇亦凡帶著林兮離開了，甚至引起了幾個人的嘀咕。
蘇亦凡和汪健侯之間的矛盾，說白了已經是雙方後台勢力的爭端，馮峰已經沒資格參与了。目前馮峰留在洪楠這邊的主要原因是錢多事少，真讓他們再付出什麼去做點驚天動地的大事比較困難。
在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坐下，楊冰冰放下咖啡和雞肉卷，拎著書包去找書看。
隨便翻了一本電影比原著更有名的《發條橙》，楊冰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書正打算撕開吸管包裝，聽到有人用特別驚訝的聲音問自己：「……楊冰冰？」
……
被楊冰冰輕描淡寫地帶過了文學社的話題，董妍臉上的笑容不變：「文學社裡的活動還是以寫東西為主，沒推薦過多少書。哎……咱們不說那裡了www.hetubook.com.com，你估計也不愛聽。」
一刀粉紅色的鈔票從信封里拿出來，雖然不多，對林兮來說也是需要連續工作十幾天才攢得下來。
「人多的時候不喜歡說話。」董妍比想象中活潑，「我是董妍，五班的。」
直到現在，楊冰冰才知道，不管做什麼事，如果沒了某些人，心裏就會空落落的。
邵陽看了看那一萬塊，又看看蘇亦凡，點頭應了一聲。
蘇亦凡無語道：「你這精神……當娛記倒是不錯。」
「你送邵陽，我自己回去。」
當然蘇亦凡也沒要求過馮峰什麼，他只是說了最近局面可能有點亂，但洪家估計會試試火中取炭。
楊冰冰一個人獨自徘徊在街頭，拎著書包，雙目無神，看樣子跟失戀了沒什麼區別。
楊冰冰已經開了手機錄音鍵，不動聲色地說道：「呵，程水馨都忙別的事去了，你們那裡最近也很少活動吧？」
傳統書吧都死得差不多的年代，這裏的圖書以熱鬧華麗的期刊為主，也有些明星寫|真之類。為了避免學生們撕書偷書，書吧的一些角落還裝上了高清監控，方便隨時觀察顧客的小動作。
「還是要謝謝你。」林兮說。
楊冰冰皺眉，表情又開始變得略憤怒：「那個人……算了，我們不說她。」
蘇亦凡點頭，他也看出來了，自己因為不懂這些需求之間的差異，還是把事情想得太隆重。
蘇亦凡仔細想想，覺得邵陽這種精神自己還真是從來都沒有過。
「沒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地方。」董妍表現得依然很驚奇，繼續自顧說道，「我能坐這裏嗎ｍ•ｈ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om？」
蘇亦凡帶林兮走，當然也不能丟下邵陽。至少蘇亦凡自己覺得有些事不瞞著人更好，他也讓邵陽在門口等著。
從工作室出來，蘇亦凡要送邵陽和林兮，被林兮拒絕了。
雲海書吧所在的一條街上都是給學生開的店，文具小吃飾品各具特色又都沒什麼特色。楊冰冰走在這裡能看到不少學校的同學，大家都歡快地三五成群，等著炸雞排，點名要求製作各種口味的珍珠奶茶，買餅卷肉，挑手機掛件，或是在書店門口翻看最近的雜誌和小說。
打開門的一瞬間，邵陽幾乎要膜拜了：「我靠，好地方啊。」
楊冰冰話語中的冷淡和嘲諷就算是聾子都聽得出來，董妍臉上的笑容比剛才多一點，是那種看到了同盟的笑容。
到了工作室，因為接到了蘇亦凡的通知，今天程水馨和張瑤都已經撤了，還帶走了素材和數據硬碟。
董妍顯然沒看過《發條橙》的原著，也只是看過電影：「這樣？你看過的書不少嘛。」
楊冰冰微笑：「當然，我一個人正無聊呢。」
邵陽哈哈一笑：「沒這點精神，怎麼敢一個人跑濱海來。」
董妍好像笑得更開心了。
兩個男生都沒這姑娘固執，只能看著林兮站在車站跟一群超市下班的男女一起等末班車。
這樣濃郁的生活氣氛，楊冰冰曾經也覺得非常充實，她有段時間也沒心沒肺地享受這種日子。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邵陽笑得依然燦爛，「我去了影響她工作狀態。」
「打發時間。」楊冰冰說，「我記得……你在文學社吧？看過的書肯定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