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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英國人固有的脾氣一樣，固執且充滿了驕傲的內心。

這座房子是自己執行任務之前就以留學生身份租下來的，當時用的手續是某個香港學生身份。妮爾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反正她沒把這件事通報給上級部門，沒想到在自己逃到花都之後居然派上了用場。

妮爾握著古舊的諾基亞老式手機，怔怔地盯著窗外的綠茵成片，說不出話來。

妮爾虛弱地應了一聲。

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就連平時最漂亮誘人的嘴唇也因用力而發白。妮爾看著那個因疼痛和焦慮被汗水打濕頭髮的少女，心中沒有一絲後悔。

安東尼的背叛在妮爾的意料之外，她最近才剛剛開始嘗試相信人性，就被一個號稱一直暗戀自己的男人背叛。這種事讓妮爾覺得蘇亦凡對自己影響太過可怕，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聽了安東尼的建議，自己現在會是個什麼下場。

那個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妮爾被蘇小輕說得沒脾氣，她知道這個少女在教訓人的時候從來不會留情面。不僅是因為蘇小輕覺得自己正確，更因為蘇小輕知道自己的強大應該如何運用。

把鏡子翻扣在桌上，妮爾轉頭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有老式風扇的屋頂，輕輕嘆了口氣。

妮爾沉默著咬自己蒼白的嘴唇：「我不覺得自己對你們來說有多重要。」

「……」

從特殊通道進入這座建築，艾伯特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凝重。

尤其是最後蘇小輕用手指點向攝像頭的那個動作，ｍ•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就像真正的魔法一樣，所有關於她的畫面都開始如水波般蕩漾，直到最終崩潰。那一幕震撼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讓人回憶起來都會產生一股冷意。

艾伯特是個可怕的偏執狂，他不會就此放手。自己必須早一點好起來，抓緊時間休息並回復身體，才有可能逃離這個地方。

也有不少留學生在本地找居民租獨棟小樓，方便平時聚會，獨來獨往也方便。

「所以別嘴硬了。」蘇小輕像是能猜透妮爾內心一樣說道，「接受我的幫助吧，反正現在AUU也容不下你了。」

現在電話鈴聲響起。

「那是因為我沒有釋放足夠強烈的願望給他們。」蘇小輕說，「這是你的意思，蘇亦凡也尊重你的意見。」

「多謝艾伯特。」蘇小輕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輕鬆，「瘋狂的人總有極端的辦法，我只要跟著他的腳步。」

更惱火的是，蘇小輕毀掉了整個行動部門的所有設備。

「艾伯特最近要回總部述職，估計沒空理你。」蘇小輕，「你留在那邊養傷，我會找人給你送葯過去，不會留下傷口。等你傷好了再說，我可不希望蘇亦凡看見你的傷口擔心。」

蘇小輕嘆了口氣：「如果我把你抓住，然後每天注射那種能讓內心情緒變得很斯德哥爾摩的葯，最後把你送給他，你覺得他會不會開心？」

反抗命運這種事……本來就應該早一點覺悟。

妮爾的聲音和平時在校園裡的那個她截然不同，帶著一絲冷漠和-圖-書：「你是來教訓我的？」

「現在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婊子養的！」艾伯特想起那些手下畏懼的目光，就忍不住咒罵道，「你真的以為自己是神嗎？」

電話通了，那邊傳來一個意外的聲音。

給傷口做完第二次清理和換藥，妮爾覺得自己的手臂已經可以動了。只是每次小幅度的運動都帶來劇烈的疼痛，疼痛級別根據妮爾的經驗，絕對是在二級以上。

……

「……你怎麼找到我的？」

「他會高興嗎？」妮爾反問道，「你不是最尊重他的意願嗎？」

「有人在家嗎？快遞包裹。」

妮爾覺得自己算是個內心比較堅定的人了，一想到蘇小輕描繪出的景象，自己變成個抖M每天期待蘇亦凡欺負自己，想想那場面她就想把自己的白金色長發都扯光。

之前一天的行動失敗，導致了兩名手下受傷，雖然都不是重傷，也足以讓人惱火。

因為失血過多，妮爾的臉色很蒼白。幸運的是體內沒有子彈，她不需要再來一次兇殘的外科手術幫自己解決問題。

沒有人知道這個號碼，除了號販子，連妮爾自己都不記得這個電話號碼是什麼。

對於那些熱衷技術的人來說，這種隔著千萬公里直接抹殺掉一切的手段太可怕了，那個小頭目甚至用了「神跡」這樣的詞彙來描述蘇小輕的行為。

妮爾說：「AUU的人不相信我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花都的大學城因為是在島上建成，原有的民居大部分仍被保留，為那些宿和_圖_書舍價格高出普通學生數倍的港澳生們提供了便利的租房條件。

也許繼續做別人的棋子，才會真的後悔。

也許有時候，骨子裡不去相信別人未必是件壞事。

真的是一點都不剩……技術部挽救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連一個視頻碎片都沒能救出來。所有的硬碟和快閃記憶體晶元就像被海嘯清洗過一遍似的，沒留下任何數據痕迹。

人體果然是脆弱的……妮爾嘆了口氣，難怪那些科研部門一直在研究如何強化碳纖維輔助裝置，彌補人體的諸多不足。

「美國人沒出頭的主要原因就是想看AUU敢對我做多大的動作。」蘇小輕毫不客氣地說道，「你以為為什麼是AUU先動手？因為AUU目前最需要石墨烯的研究方向？你錯了，是因為整個AUU的中層都是蠢貨，最容易被人煽動。」

艾伯特還能記得向自己彙報結果的時候，技術部那個小頭目臉上的恐懼之色。

「不。」蘇小輕一點都不在意妮爾的口氣，「我想幫你，不是為了你。」

子彈穿透了肩膀，在妮爾堪稱完美的肌膚上留下了可怕的傷口。妮爾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她對自己的身體沒有那種病態般的執著。傷口什麼的，並不能影響小姑娘的心情。

蘇小輕的電話剛剛掛斷，妮爾聽見有人按門口的門鈴。

在小村子里，大部分條件較好的獨棟民居都被租出去了，其中還有的被用作商用。

英國倫敦郊區一座古老破舊建築里，隨處可見禁止入內的拉幅擋住緊鎖的破舊大和_圖_書門。這種產權歸某個古老家族所有的建築一般不會有人光顧，它既不會被市政建設的改造列入計劃，也不會引來什麼商人的覬覦。因為大家都很清楚，之所以這種建築還留在這裏，說明它的主人想保留它而且不在乎它的價值。

「你切斷跟我們之間的聯繫，我以為AUU方面會雪藏你。」蘇小輕笑著說，「如果是我幫AUU做決策，拿你當籌碼，肯定能從談判中得到不少好處。」

大腦短路了兩秒鐘，妮爾知道這樣的時間足夠自己被殺死一百次。

妮爾咬著嘴唇問道：「是不是完美的身體也方便誘惑他？」

妮爾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蘇小輕無所謂地說：「我就說是別人把你害成這樣的，如果他不管你，你落在其他人手裡會更糟糕。以他的性格，肯定就從了。」

這絕對不是在誇海口，妮爾相信蘇小輕做得出這種事。

「為了他嗎？」妮爾嘴角終於扯起一點笑容，想到那個雖然纖細卻充滿了專註的男生，她的心也變得柔軟，「我覺得他不會再想見我的。」

妮爾抗議道：「我見蘇亦凡的時候就沒有不笑過！」

「每個人都這麼想。」蘇小輕說，「那些自殺的人，也會覺得自己的死不悔傷害親人和朋友，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話雖是這麼說的，他卻已經吩咐自己的手下們在花都大學城附近不要輕舉妄動。

「現在，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

大學城對走讀和住讀沒有硬性要求，一般來說只要面子上過得去都沒問題。島上的和-圖-書幾個村子也就成了很多學生混居的好場所，甚至有不少學生情侶光明正大地在大學城內同居，倒也蠻方便。

妮爾倔強道：「我還可以去找美國人。」

妮爾看著液晶屏上顯示的未知號碼，搖了搖頭，按下接聽。

「掛了，隨時等我聯繫你。」

艾伯特有理由相信，自己下一次動手的時候，必然能將對方一擊必殺。

「那是你們之間的問題。」蘇小輕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我會告訴你什麼時候去找蘇亦凡，你先努力練習微笑吧。」

——如果是安東尼，十五秒內掛斷，對方無法追查自己的位置。

「……」

距離美術學院不太遠的位置有一個小村，村中大部分的年輕人都忙著出門賺錢，剩下些老人平時打打麻將，在祠堂周圍散步聊天曬太陽。日常生活顯得閑適又清淡，一切都彷彿與世無爭一般。

沉默了一會，妮爾問道：「你打算怎麼幫我？」

貼近村口的一棟小別墅里，妮爾正對著鏡子處理自己的傷口。

「那下次見他的時候就要笑得更好。」蘇小輕說，「順便，把你知道的關於AUU內部的人事結構都告訴我，有些東西電腦資料庫里不夠詳細。」

……

蘇小輕描繪的場景讓面對死亡都很平靜的妮爾打了個冷戰。

正想小憩片刻，妮爾發現自己剛買的臨時電話卡居然被撥通了。

——幾乎是瞬間定位，截取通訊，接入並控制，最終摧毀。所有人有理由相信，蘇小輕有一個差不多可以讓一個國家的通訊網路徹底崩潰的技術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