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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馨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對於蘇亦凡來說，楚若這一句話算得上讓他瞬間明白了許多道理。

如今這個消息確定，至少證明了短時間內老汪的親友旁系什麼的也沒辦法出手挺他了。那個誰都不太相信的老汪終於只能靠自己，也算是一種諷刺。

「來吧。」蘇亦凡心想自己左右無事，就陪陪楚若，好讓楚印安心辦事。

「是啊，我覺得她還是沒死心，想從你這裏套點什麼出來。你看，她最初的目的現在不是達到了嗎？」

「偶爾啦……我喜歡看熱血一點的。」

蘇亦凡的手機平時很少設置鈴聲，振動模式居多，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安靜。簡訊提示的綠色氣泡冒出來，蘇亦凡看到的就是那個大快人心的結果。

從辦公室出來，蘇亦凡看到程水馨正站在窗邊看一份文件，上午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讓她專註的面容甚至有些聖潔的感覺。

「劉叔叔那邊我用不用打個電話？」

是啊，如果老汪真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厲害，濱海早就容不下他了，他可以去省城發展，或者乾脆去北上廣。

蘇亦凡對程水馨的決定一向絕不抵抗，點點頭把鑰匙收起來，然後看著程水馨。

楚印這次很出奇地沒有惱羞成怒，反倒有點沉默地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放緩聲音說：「她挺無聊的，好好陪陪她。」

「老汪被立案調查了，好開心！」

楚若有點驚喜地「啊」了一聲：「我以為你忙呢，本來想在家看個動畫……」

楚若放下電話歡天喜地去換衣服ｈｅtuｂoｏk•ｃｏｍ.com準備出門了，蘇亦凡就跟她老爹再通個電話。

本來配樂方面有張瑤的話其實也足夠了，但蘇亦凡覺得現在自己既然有私心，那就誠實面對自己的私心。林兮和邵陽缺錢又有時間，大可以幫張瑤分擔這部分工作。以邵陽接觸人的能力和林兮的音樂素養來說，就算是兩個人只做外包審核工作，也能讓製作流程變得更輕鬆。

蘇亦凡覺得略有點不安，程水馨一般不會有什麼問題來諮詢自己，她說出來的多半就是結論和答案。

要知道老汪並不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好歹也是個有著眾多派系和親友的富豪。直接面對蘇亦凡亮出獠牙那也是沒辦法，自己後院葡萄架子都被蘇亦凡的小手段給整得支離破碎，加上兒子栽在這小子手上，做出的事的確喪失理智。

蘇亦凡哈哈：「我不過去啊，你女兒一會來找我。」

經過金凱撒的聚會之後，公司的大家跟林兮和邵陽也都互相認識了，省了蘇亦凡很多介紹人的口舌。兩個人先是跟幾個大學生客氣地打招呼，隨後陪著蘇亦凡進入到本應該屬於他的辦公室。

蘇亦凡現在對老汪簡直是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想到這老貨還打算花錢買自己的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淡淡的報復快|感：「我知道了，這件事我盡量找人做好。」

「暫時不行。」程水馨搖頭道，「我覺得她不會相信，而且就算相信了也不會相信人性，你不知道我媽的脾性。」

「你爸今天在家和-圖-書嗎？」蘇亦凡決定換個話題，其實他要是想要楚印完全可以直接打電話。

蔡琰現在沒在辦公室大廳里，蘇亦凡的聲音也不大，沒有人關注。

電話接通的地一聲還沒響徹底，那邊楚若已經飛快地接聽了：「看見我給你發的簡訊啦？」

「……還真沒看出來。」

程水馨知道蘇亦凡現在正在做的這件事跟楚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當初楊冰冰曾經表示關於楚若的問題她不會出手，蘇小輕亦然，蘇亦凡仍是堅持做到了今天這一步，這種從來不辜負別人的固執絕對是蘇亦凡身上的眾多優點之一。但這麼做的後果也是楚若那小姑娘現在看蘇亦凡都有點含情脈脈的……其實仔細想想，蘇亦凡身邊的每個女孩不都是這樣么，因為從來不會被丟下不管，才跟他走得這麼近，甚至自己也是。

大概這也是自己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早早就出門了，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楚若說，「你找他有事？我讓他打給你？」

蘇亦凡知道楚印應該是早就想跟自己說這件事了，因為只要老汪出現這種無可避免的頹勢，濱海的眾多勢力洗牌在所難免。這種時候就算老汪他人脈再廣，也比不過虎視眈眈的大家。當初楚印差點完蛋也是基於這種情況。

感受到蘇亦凡的腳步，程水馨抬頭。

「你想幹嘛？」楚印對著別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唯獨面對蘇亦凡的時候總有點擔驚受怕的意思，「別想趁我不在家跑我們家去！」

「嗯？」

https://m.hetubook.com.com蘇亦凡被楚若說得一愣，仔細回憶一下，自己自從重逢楚若之後好像還真的是見她必訓，沒幾句好話。縱然如此，楚若仍是願意相信自己，有事先跟自己商量，可見當初說的那些話她還是放在心上了。

蘇亦凡還不真不知道楚若居然也看動畫：「你也看動畫？」

楚若對這種政治問題其實也有點自己看法，畢竟是楚印的女兒：「落水狗誰愛救？你也不用把老汪想得太厲害了，他要是真有本事早就不留在濱海了。」

「我就擔心她跟你在一起！」楚印一點都不領情地哼了一聲，「老汪的事應該用不著你做什麼了，剩下的我們來完成吧。」

「我知道。」蘇亦凡說，「這不就是想讓你放心嗎？楚若跟我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

「你在哪呢？」

蘇亦凡知道老汪又被帶走調查的時候，他正在跟林兮和邵陽說現工作安排。

「忙完了。」蘇亦凡說，「一會楚若可能會過來。」

平時楚若說話都是有點矜持姿態的，這條簡訊發過來倒是把她的小姑娘屬性暴露無遺。蘇亦凡看著這條簡訊無聲地笑了幾秒鐘，乾脆直接回撥過去。

蘇亦凡靜靜聽著，沒有表態。

程水馨嫣然一笑：「現在我家裡還有個房客，我打算先跟房客蹭車，車鑰匙先還給你。」

楚若好像是真的有點高興：「你現在人在哪裡？公司嗎？我過去找你？」

蘇亦凡怎麼也沒想到程水馨的結論居然是這個，看著放在自己掌心的車鑰匙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和*圖*書好。程水馨永遠都是這樣堅定而沒有任何猶豫，想好了的事就已經去施行。

「其實也沒什麼。」程水馨說起這個有點嘆息中的無奈，「今天早上我去開車的時候，碰到我媽了。」

「不用了，我想他今天應該很忙。」蘇亦凡心說楚印終於等到風水輪流轉這一天，能放過這種機會的話那就不是鼎鼎大名的楚三爺了，「你白天要是沒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忙完了？」

這兩個人早上是一先一后各自來的公司，態度很值得讓人玩味。邵陽穿了比較正式的襯衫長褲，打扮再也不像個搞音樂的。林兮則是換了一套看上去就不太貴的便宜套裝，淺色系的搭配襯著她的皮膚，顯得很有味道。

發來簡訊的人是楚若，這個睚眥必報的小姑娘一直對汪家父子有著強烈的敵意，尤其是在知道了老汪的打算之後更是把這一家人恨得牙根痒痒。如今大仇得報，當然要第一時間跟同仇敵愾的蘇亦凡分享一下。

蘇亦凡想了想問道：「能跟她說實話嗎？」

「其實，你也是想更了解蔡琰一些吧？」

蘇亦凡簡單交代了一下現階段林兮和邵陽要做的事，包括理解創作意圖地嘗試做原創音樂，還有尋找合適的音樂並與原作者聯繫並獲得授權等。這些事說複雜還真不複雜，但仍需要比較完整的工作流程。

願意留在濱海市做地頭蛇，深究原因不還是因為自己結交上位者的水平或是運氣太差，混了這麼多年也就搭上一個曲副省長跟他關係還不錯。如果老汪有實力走出濱海，恐怕早m.hｅtubｏoｋ.cｏｍ•ｃoｍ就如李東升一樣，人名留在本地而人已經開始在全國施展拳腳了。

「看見了，這才是個開始。」蘇亦凡的態度倒是比楚若冷靜多了，「老汪有沒有事，主要取決於有沒有人想保他。」

論及聰明程度，林兮和邵陽都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三言兩語已經能說清楚，剛說完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手機震動。

盡量讓自己驅散腦海中的那些胡思亂想，程水馨很自然地笑了笑：「那我跟你說件事。」

「你說得對。」蘇亦凡稱讚楚若，「在這種問題上，你還是比我深刻。」

此時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蘇亦凡有點驚訝于這次的反應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一般這種情況總要折騰幾天才能有結果，他甚至都做好了拉鋸戰的準備。

「放心吧老闆，秘書肯定還會再用車的。」程水馨發現蘇亦凡的表情有些木，笑著又安慰他說，「我的意思是，你能找個暫時放車的車庫，如果我有什麼需要就去拿，這樣估計會更方便一點。」

楚若卻嗲嗲的笑了一聲：「不要誇我，真不習慣你誇我。」

「那你打算怎麼辦？」

「那就沒什麼別的問題了，你們好好玩吧。」楚印說著掛斷了電話。

「不用了，你就讓人繼續把那些上訪的照片和視頻四處發發就行了。」楚印自從找到合適的思路之後，思維就一直都很清晰，「反正這件事只要讓老汪坐實了，他想翻身恐怕不容易。」

程水馨的目光轉向窗外的花花世界，低聲說：「隔著車膜，她應該是沒看到我，不過我覺得這樣下去她應該會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