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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歸想象，程水馨在微微的愣神后還是搖頭。

那邊打算繼續近距離圍觀程水馨的人已經散了大半。這些人里有不少都認識楚印的女兒，看見這位大小姐跟程水馨把臂言歡，心中萌生的一點點衝動就都消失了。

而現在，蘇亦凡正在說的話，卻隱隱含著另外一層意思。

程水馨對被圍觀這件事已經有點免疫了，肩膀一縮，頭朝蘇亦凡這個方向歪了歪：「英雄救命。」

「蘇亦凡，你看我衣服好不好看？」楚若現在又笑得像個小女孩似的，下半句倒是帶著點凜冽的味道，「對了，我爸讓我告訴你，該果斷的時候就要果斷。」

聰明的小孩依然單純，而當一個聰明人不再單純之後，雜念隨之增多。

程水馨有點鄙視自己，她居然順著蘇亦凡的話真的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生活，有點嚮往，也有點甜蜜。

等到楚若跟程水馨說完了關於衣服的事，這兩位美女才有閑心關注一下蘇亦凡。

「我覺得她挺可憐的……」蘇亦凡雖然以前喜歡沉默，現在還是覺得對程水馨這樣的關係稍微解釋一下比較好，「想要證明自己，又被家裡人害，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這件事要是落在我頭上，恐怕不會像她那麼堅強。」

「好啊好啊，可以自己設計花紋嗎？」

聽到蘇亦凡對自己說的話，程水馨心頭驀然一熱，與少年那誠摯的目光對視了一下。

雜念一多，就再也不會是最開始那個心態了。

看到楚若這麼一身打扮，程水馨有點驚訝地起身去迎：「真漂亮……這是哪裡買和圖書的？我都想弄一件了。」

蘇亦凡此時心情也已經平靜，笑著打趣道：「你不用找我救命，你的救星來了。」

對於蔡琰最初的目的，蘇亦凡有的時候是忘了，有的時候是在刻意忽略。

就像程水馨所希望的那樣，蘇亦凡真的就理解了她。

目光左右掃視，蘇亦凡發現自己就算跟程水馨站得極遠，王娟依然用一種差不多是在偷偷窺視的方式關注著兩人的談話。蔡琰也算是手段了得，王娟才來公司沒幾天，儼然已經是蔡琰姊妹一般替她著想。

蘇亦凡知道程水馨後面還有話，也沒出聲，等著她的下文。

這段時間以來，蔡琰對蘇亦凡的公司可謂是盡心儘力，簡直是出工出力又出錢。前前後後的各種事程水馨一個人忙不過來，有蔡琰的存在，程水馨也覺得壓力小了很多。

「從我的角度來說，蔡琰身上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東西。」程水馨說話直接而乾脆，尤其是在蘇亦凡面前，都不怎麼遮掩，「無論是從身份還是個人能力上來說，她都足夠優秀。反正要是有這麼個美女對我投懷送抱，我覺得自己肯定把持不住。」

程水馨很少發出這種讚歎般的感慨，她的思維一向理智清晰。不過既然程水馨想說，蘇亦凡也就在旁邊靜靜聽著，然後對程水馨微笑說：「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做得到。」

「我現在幹什麼都還是能做到專心，這種專心都是有其他的信念支持著。」程水馨說，「人生的慾望無窮無盡，我試著學會利用這些慾望，這才是今天你看hetubook.com.com到的我。」

也就十幾分鐘過去，上下電梯的人反倒比剛才更多了一些，還有人好像不是第一次路過。

「冰冰做人太Nice了……」說起自己這個好朋友，也是曾經在學校里被人相提並論過的比較體，程水馨微微有些感慨，「無欲則剛這種事體現在她身上最明顯，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既不求關注，也不需要人關心，更對金錢名利都沒有興趣……我覺得她的生活才是最純粹的，我特別羡慕。」

「我們出去說吧，順便等楚若。」蘇亦凡帶著程水馨從辦公室里出來，穿過長長的H型走廊，乘電梯到達一樓。

程水馨氣質絕佳的模樣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尤其是在寫字樓里進進出出的白領們。很有一些充滿了進攻意識的目光落在程水馨身上，隨後又帶著蔑視看看蘇亦凡。兩個人年齡相仿，態度也比較親昵，看上去就像是一對情侶。可惜這個男生偏瘦而清秀，看上去怎麼也不像是太配得上那個美女。

蘇亦凡笑道：「楊冰冰不夠大牌啊？」

——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讓你成為那樣的人，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來承擔。

「你不知道吧？其實我小時候比現在聰明多了。」程水馨坐在這樣一個場合談論起自己，沒見有絲毫的不適和羞澀，「隨便什麼書，看進去就能記住，到現在都不會忘。一樣年紀的小孩里，唐詩宋詞我背得最多最快。哪怕是看一本小說，也能記住幾乎所有的精彩對白。」

蘇亦凡點頭，他已經明白程水馨和-圖-書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了。

女人討論起衣服的話題就像男人談錢和政治，基本上沒有個頭。蘇亦凡默默扭過頭去，看著玻璃窗外的風景，等這兩個人把當前的話題先說完。

穿著小皮鞋和白色蕾絲花邊襪的楚若笑嘻嘻地跟程水馨挽住手臂：「定做的，程姐姐要是想要的話，我帶你去做。」

蘇亦凡對這些姑娘們的細密心思早就領教過很多次了，他相信剛才程水馨敢在公共場合若無其事地跟自己聊起這個話題就一定有原因。

程水馨覺得自己對別人內心的把握一直沒有過偏差，她聽出了蘇亦凡的弦外之音。

兩個人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們靜靜坐在門口等楚若到來。

「算了……人家現在也算是誠心誠意幫咱們，點到為止。」

這種關係是相互的，程水馨願意這麼開誠布公地說出來，也是希望蘇亦凡理解她。

程水馨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她從蘇亦凡的目光中讀懂了他的理解。

「我覺得自己恐怕是回不去了。」

開玩笑，這是楚三爺的產業，在這裏泡人家女兒的好朋友，還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比較好。

以前的蘇亦凡絕對不會說這種話，那時候的蘇亦凡雖然也願意承擔責任，更多是一種無聲默默付出。若非自己察覺到這種付出的心，也許會在某些事之後跟蘇亦凡失之交臂再沒有交集。

「其實這也正常。」程水馨看著蘇亦凡，似笑非笑地打趣道，「你對女孩子總是要心軟一些，不是嗎？」

如果說蔡琰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白費的話，蘇亦凡前段時間這次和_圖_書非凡經歷反倒讓她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這種理解讓程水馨覺得很欣慰。

既然自己喜歡的是現在的程水馨，那就繼續支持她，尊重她，讓她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吧。

這麼一句話讓蘇亦凡無言以對，他承認自己現在的確是對蔡琰態度太好了一些，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不是很強烈，但足夠震動她的內心。

程水馨帶著點讚許的笑容看著蘇亦凡，她知道蘇亦凡是真的明白而不是隨口應一下。

程水馨抬頭就看見楚若楚小姐穿著一條剛過膝蓋的兔子花邊裙朝自己走過來，今天的楚若居然梳了兩個包包頭，長發束成了那種誇張的雙馬尾在兩邊傾瀉下來，上半身的衣服也是兔爪印花紋，整個人的打扮居然跟以前那股黑絲性感風截然相反。

程水馨也希望能夠保持好自己，繼續向前，她不願意這麼早就陷入迷失。

蘇亦凡點頭：「我明白……」

這間寫字樓是中規中矩的火柴盒形建築，一樓大廳掛著許多公司的標誌，還有供人休息的位置。程水馨和蘇亦凡在樓下找了一對沙發坐下，目光正好能對準門口，隨時能看到走進來的楚若。

「當然，設計細節的要求都可以提……」

蘇亦凡還真不知道這樣的程水馨，他總覺得那個讓人眼前一亮神采飛揚的程水馨才是他最先認識的程水馨，然後才有偶爾在骨子裡爆發出叛逆和憂鬱的那個少女。

程水馨笑道：「你堅強著呢，我還不知道嗎？蔡琰是有她的可憐之處，所以我也沒說什麼，她願意幫你的話就不為難她和-圖-書。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你能確保她沒有更多的念頭？利益這種東西，只要有了量變就能產生質變。我都不能保證以後會不會一直這麼走下去，我更無法相信別人。」

聽到這裏，蘇亦凡大概明白了程水馨為什麼會說回不去。

蘇亦凡就算是心裏再糊塗也知道程水馨這話是說給自己聽得。小程同學對蘇亦凡的感情問題看得可比他自己清楚多了，這也是在提醒蘇亦凡，身邊已經夠亂的了，別再讓誰來繼續添亂。

程水馨有些自嘲地呵了一聲：「後來長大了，我就發現自己沒以前那麼聰明了。」

「蔡琰是個聰明人，她才不會因為我背後說她兩句就有什麼反應。」程水馨說，「其實這機會也挺好的，我還沒跟這種大家族的千金接觸過，從她身上我也能學到不少。」

但是程水馨這麼一句話提醒了蘇亦凡，讓他想起蔡琰究竟是為了什麼才接近自己的。

「你看，所以我現在做一件事的時候會想到很多很多，但絕對回不到那種什麼都不想的狀態了。」程水馨安靜地看著蘇亦凡說，「對我來說，享受現在這樣的狀態比較好，非要回到以前那種狀態，我覺得自己做不到。」

反觀那名美女，五官精緻而不大眾，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身穿最常見的圓領小上衣和牛仔褲，一雙長腿簡直比許多人畫出來的還要漂亮。只是那麼安靜坐在那裡，給人感覺已經像是一尊無懈可擊的絕美雕塑了。

程水馨目光中帶著玩味地看蘇亦凡：「不用這麼單獨說吧？我就是說給王娟聽的，也讓蔡琰自己心裏明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