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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絕望的自然非微水晶那邊莫屬，喊了不少據說頂尖的黑客幫忙一起破解，第二天這個臨時團隊就自動解散了——沒有任何辦法的情況下，不繼續丟人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這近似於黑科技的軟體讓一幫覺得自己水平天下無人能敵的程序員們都羞愧得恨不得鑽地而遁。別說破解了，就算是想看看都看不成，還談什麼下一步？

「我覺得自己現在很累贅……」楊冰冰的情緒本來已經不錯了，現在又開始回落，「幫不了你什麼，也幫不了楊夫人。」

「可是……」

相比媒體方面的眾口不一，行業內的態度出奇地一致。

「我覺得我還好。」楊冰冰抬頭看向蘇亦凡，目光里有種從容的篤定，「反正有你和輕姐在，我什麼都不怕。」

蘇亦凡放下手中的繪圖本：「沒有沒有，請坐。」

不徹底了解這款軟體的功能性和用途，大家簡直是寢食難安。

王娟還有點意猶未盡，以前她也參与過許多論壇上的大事件，但從未有過這種自己主導戰爭的快|感：「如果微水晶晚上發動輿論攻勢怎麼辦？」

……

楊冰冰點頭：「是有點，她跟我說現在都有點神經質了。」

驗證機制無法更改，更改了也沒用，全部重寫可能也是無用功，再加上一個讓人絕望的加密軟體……這種壓力下只要是個思維還正常的人都會選擇逃走而不是繼續做無用抵抗，搞技術的又不是勇者。

蘇亦m.hetubook.com.com凡嘆了口氣：「這些事她可能以前也經歷過，這一次不同是因為牽扯到了你。」

能得到楊同學這麼高的評價，蘇亦凡也覺得挺開心，但他也知道現在這種生活對楊冰冰來說實在是有點折磨。

蘇亦凡頓時有一種自己不是親生是充話費附送的感覺。

「今天楊夫人又給我打了電話。」楊冰冰坐下之後倒是沒有繼續不安，開始進入正題，「趙玄現在的動作很大，她擔心我。」

「沒關係，這款軟體只針對微水晶的產品有效，過不了多久大家就不害怕了。」蘇亦凡安慰欲言又止的王娟，「如果你覺得不放心的話，晚上回去再關注一會也行。」

蘇亦凡看問題倒是很清楚：「楊夫人覺得自己身邊也是群狼環伺，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覺得你在我這裏其實還好？」

「不耽誤你吧？」楊冰冰照例客氣。

蘇亦凡覺得自己這樣抓著楊冰冰的手似乎不太好，又似乎理所當然，乾脆用力握了握說：「你別想這些了，其實都是小事，總能解決的。」

「如果最近心情不好就先別工作。」蘇亦凡抓著楊冰冰的手覺得很舒服，忽然有點小小私心地不想撒開，「休息一段時間，等事情過去再說。」

微水晶工作室的所有作品被一款內購破解軟體全線破解，搞到整個行業內都人人自危，這已經不是打嘴仗的級別了，它直接帶來了行和*圖*書業地震。

岑少華也同意王娟的看法：「我覺得那幫人一定會說這種行為是殺雞取卵，對咱們進行猛烈抨擊。」

大家下班散去回家，蘇亦凡帶著楊冰冰也回到自己家。家裡顧影又準備了牛奶和水果給楊冰冰，搞得楊冰冰很不好意思：「謝謝阿姨……」

藍色幻想科技那邊聽說這件事之後也表現得很謹慎，公司內部整頓了一番，但沒有公開對輕靈觸動再次道歉。

絕大多數廠商保持了緘默的態度，就像任何一次有爭議情況時的表現一樣。但只要被人問及在這次爭論中的立場，幾乎無一例外都會幫輕靈觸動說話。

蘇亦凡看著這個自責又心事重的女孩，心中一陣陣心疼我，伸手就去握住楊冰冰放在膝蓋上的手。

這樣的動作讓楊冰冰身體一僵，但她還是很從容地享受了這個擁抱。

蘇亦凡笑了笑：「如果這個產業只能靠內購來維持，死了就死了吧。」

以現在的網游結構來說，真正的盈利基本上都集中在遊戲內消費這一塊，如果有一天它們被全面破解了，要面臨的必然是滅頂之災。

無論如何，這件事的第一階段終於算是過去了，大家都偷偷開始研究那款破解軟體，然後發現根本研究不了。

楊冰冰沒有任何猶豫地搖頭：「不，我要繼續努力，我能證明自己的機會太少了。」

這樣的回答在意料之中，蘇亦凡點點頭：「那好，最近我沒什麼事，咱們一起和*圖*書努力。」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趙玄早點被楊夫人抓到。」蘇亦凡感慨道，「可惜跟趙玄勾結的人有可能有官方背景，這次要對付楊夫人的並不只是自家人。」

顧影瞪了一眼兒子，怒斥了幾句他不懂待客之道，又對楊冰冰換上笑臉說：「夏天了，多吃點水果好。」

楊冰冰看著蘇亦凡的眼睛，她的目光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弱。

因為整件事的性質已經升級，尤其是對那些手機遊戲廠商和正在網頁遊戲上開始大把撈錢的廠商來說，這一記重擊實在是太過凌厲兇悍，讓他們都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晚上在房間里鍛煉完畢，洗了澡之後正打算拿白天那個繪圖本整理一下，楊冰冰已經過來敲門了。

輕靈觸動的法律聲明還在網上掛著呢，就算是排名靠前，微水晶也沒辦法把這些用戶數和點擊率換成廣告，那心情必然是相當痛苦糾結的。

天知道兩個人為什麼一回到家反倒客氣得像兩個陌生人，而在外面偶爾還能親昵一點。反正蘇亦凡也渾身不自在看著楊冰冰在自己面前拘謹地坐好，那表情很像在示意自己要不要衝動一點做點什麼。

前所未有的加密狀態，除了可執行命令之外，任何形式的破解和察看都會導致軟體徹底損壞無法使用。

蘇亦凡拉著少女的手，讓她站起來，他用力抱了抱她。

技術部的主管幹脆遞了辭呈，讓任小岳一陣咆哮。

「我也是這麼說hｅtｕbooｋ•ｃｏm•com的。」楊冰冰眉頭微微低垂著說，「如果趙玄真那麼瘋的話，我在哪裡其實都一樣。」

大家聚在一起討論了幾句，都是年輕人，如此兇殘地打擊了對手，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互相勉勵幾句。蘇亦凡這個最開始就想到了一切的顯得很平靜，沒多說什麼，只是看著大家微笑。

因為遊戲的內購工具實在太有效了，微水晶的所有遊戲晚上幾乎都爬上了排行榜顯赫位置。但只要是真正了解這個行業的人都知道，這幾乎等於是切斷了微水晶的大部分收入來源。

圍繞兩款主題相似甚至很多細節都相似的遊戲，各種口水戰和互黑在兩三天內發酵到了讓人想不知道都不行的程度，隨後終於徹底沉寂下來。

這個晚上不僅僅是微水晶的人在努力攻克內購破解軟體，就連許多只是稍微觀望一下的廠商都開始動手了。

楊冰冰點點頭，她在這種時候更願意相信蘇亦凡，就像她之前因為很多小細節慢慢開始相信這個男生一樣。

楊冰冰努力著想要笑一下，不太成功。

王娟點點頭，如果是單純看八卦的話她倒不會如此熱心，主要是現在自己是參与者，感覺就完全不一樣。

在內購破解軟體更新之後，看熱鬧的紛紛都收起了好笑的心態。

「別這樣，我們每個人對彼此的意義不是有沒有用，誰也不是誰的累贅。」

蘇亦凡這個始作俑者卻是毫無感覺，在公司看了一會網上的反響之後，乾和-圖-書脆宣布下班。

楊冰冰已經從蘇亦凡那裡知道了他的推斷，從目前已知的種種蛛絲馬跡來看，這種推論應該最接近事實。哪怕是楊夫人，也用隱約的口氣親自證實了蘇亦凡的猜測。

同樣洗了澡的楊冰冰身上散發著好聞的沐浴露味道，穿著樣式保守的睡衣，頭髮還有點濕漉漉的。平時看上去總給人感覺略高貴的臉蛋紅撲撲的，顯得女孩更加親切可愛。

媒體方面還有幫微水晶工作室說話的，有一些是採訪輕靈觸動不得其門而入的，也有一些乾脆是覺得這家公司竄起速度太快，就是想黑一黑等輕靈觸動過來求廣告合作和軟文。

不是真的同情創意被人抄襲，是真心不敢得罪這家公司啊……微水晶的內購協議機制已經算是行業內比較厲害的了，破解掉就跟玩兒似的，如果哪天看自家的不順眼也來一個破解器，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麼兇殘的公司，還是不要得罪比較好。

「在我這裏也擔心？」

……

蘇亦凡則顯得大大咧咧：「沒那麼多毛病，你們不用這樣。」

轉瞬之間，微水晶工作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之中。任小岳不得不親自出發去投資人那邊解釋情況，並懇求投資人給自己多一點時間。

內購破解軟體實在是太簡單易用也太有效了，只是隨便滑鼠點一點，什麼都做得到。這種沒有使用障礙的東西就像一道刀鋒一樣，撕開了曾經洋洋得意的廠商們最脆弱的那部分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