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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已經很難聽了，程水馨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但畢竟只是十七八歲的女孩，養氣功夫再怎麼好也覺得有些難堪。

「那位現在還有閑錢投資？」

微水晶的人想講和居然先聯繫孟士毅，這有點出乎蘇亦凡的意料，但仔細想想也對。孟士毅跟傳統媒體關係甚好，後來又改行做網路宣傳，七拐八彎的關係總能被人擦到邊。兩邊梁子結得這麼深了，直接聯繫負責人很有可能遇冷，不如聯繫孟士毅試試能不能化干戈為那啥。

「聽說好像是有個項目賺了錢，現在又能周轉開了。」孟士毅說到陳澤這個人也笑了，「那麼廣撒網，如果都虧了才是奇迹。」

蘇亦凡很理解地笑道：「其實不是因為微水晶，而是因為他們的新投資人吧？」

蘇亦凡打量了片刻這群大媽，一個個穿得都還可以，但絕對都是給人距離手機遊戲挺遠的感覺。天曉得這幫人為什麼會來找輕靈觸動，可無論如何這麼一群人聚在公司門口，看上去還真挺嚇人的……

蘇亦凡皺眉道：「我記得這個人一向是不參与管理，現在來找你說和，這算是破了例？」

「是誰聯繫你的？」蘇亦凡問孟士毅，「我以為能先聯繫王健滔。」

「會不會得罪廣告客戶？」

蘇亦凡看都沒看那個帶頭大媽，問程水馨：「喊保安了嗎？」

孟士毅搖頭：「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件事我覺得有點古怪。」

蘇亦凡快步走過去，拉住了也在走向https://www.hetubook.com.com門口的王健滔。

「現在已經不是目標廣告客戶了，隨便他們。」孟士毅也很瀟洒，做了決定就起身離開辦公室。

程水馨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被人指著鼻子罵也沒太強烈的反應，反倒是和聲細語地解釋說：「您別著急，這件事我們一定妥善幫您解決，負責人馬上就到。」

這邊孟士毅還沒離開辦公室超過三分鐘，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嚷嚷聲。

前一瞬間還在求和，隨後就來用媒體對付自己，這任小岳還真不是個認輸的主兒。

程水馨在旁邊說道：「我們又沒說不給您解決，但您不能站在這裏等著，要不然咱們一起去會議室怎麼樣？」

蘇亦凡知道這人還是因為自己已經投身到手機遊戲領域，繞不過去地要在一些地方聽到陳澤這個名字。聽說陳澤很看好手機遊戲市場，但之前苦於已經無資可投，沒想到有錢之後第一個目標就是微水晶工作室。

「也沒什麼古怪的。」蘇亦凡笑了笑說，「如果微水晶想說和，讓他們直接聯繫王健滔吧，你說自己管不了這事。」

「這……這可不太好辦。」

程水馨看了一眼蘇亦凡，盡量客觀地解釋說：「這些阿姨剛才找過來說，家裡的孩子玩遊戲亂花錢，買了很多內購……要我們賠償她們的經濟損失。」

關鍵是誰會這麼有閑心對付自己呢？蘇亦凡想來想去，心中頓時有了答案。

蘇m.heｔｕbooｋ.coｍ.com亦凡看了一眼站在遠處已經在拍照的那幾個人，一直平靜的表情終於變成了淡淡的冷笑。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孟士毅覺得自己還是別在這個年輕的小朋友面前耍小聰明了。他點點頭，承認道：「嗯，微水晶的新投資人是陳澤。」

帶頭那個大媽看了一眼蘇亦凡，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麼公司啊？都是小屁孩兒。」

蘇亦凡聽了心中微驚，但沒有太多意外，帶著楊冰冰就往外走。

這時候大廈保安隊長已經帶人過來了，蘇亦凡這一層是楚三爺親自交代過的，有了求助電話不敢怠慢。可來了一看這場面，就連光頭滿臉流氓相的保安隊長都覺得為難。

王娟大概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在論壇上揮灑自如的她還顯得有點害怕。

從聲音判斷，吵鬧的人年紀應該不小了，還是女性。蘇亦凡立刻起身要出去，卻見楊冰冰推開門進來：「門外有人來鬧事，程水馨已經過去應付了。」

大媽的聲調介於美聲和民族之間，高亢而充滿力量，引得辦公大廳里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位置。

現在不用看蘇亦凡也知道了，這是自己當初對付老汪的招，直接被人拿著用到自己身上了。

孟士毅也知道現在自家公司完全沒有必要跟微水晶和解，無論是從輿論口碑還是利潤上都是輕靈觸動佔優勢。蘇亦凡給出的答案也是孟士毅自己早就想好的，他配合地點點頭：「行，那我就這麼和-圖-書回那邊吧。」

用目光粗略打量，應該是有十幾個人聚在門口，多半都是中年女性。這些大媽臉上都帶著憤怒的表情，聲情並茂地比劃著什麼。蘇亦凡還沒靠近已經聽清楚了，有個大媽像是帶頭的，正在很憤慨地指著程水馨鼻子大吼：「……你算什麼東西？找你們負責人出來，我就想問問，你們是退錢不退？」

程水馨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喊了，還沒上來。」

微水晶的人居然繞過了王健滔聯繫自己，這讓孟士毅覺得高興又有點擔憂。高興的是自己的人脈和影響力果然還行，擔憂的是怕王健滔懷恨在心，之後給自己小鞋穿。

那帶頭大媽一點不讓地厲聲說道：「什麼公司？什麼公司？掙錢不要臉的公司啊？為了掙錢，連什麼都不懂的學生都騙，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死也不走！」

輕靈觸動的公司門是帶電子鎖的自動門，還是楚印特別優待蘇亦凡給準備的。現在這扇自動門正處於長時間開啟狀態，一群人聚在門口，完全把公司的正門給擋住了。

「對不起，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協商解決。你們這樣堵在公司門口，對我們有很大影響。」

那個帶頭大媽一點不給面子地繼續指著程水馨鼻子罵道：「你個小丫頭能做什麼主？滾滾滾，趕緊找個能說話的過來跟我們說！」

那大媽瞪著程水馨又罵道：「你說負責人能來，人呢？看不見負責人，我們就在這，哪兒也不去！」

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媽見程水馨沒有接話，臉上的表情更得意了：「快點快點！別找個小丫頭片子在門口唬弄我們，有沒有能說話的人？人都死了嗎？」

按照陳澤四十多快五十歲歲的年紀，投資網路和科技領域的項目本身就很奇葩，更奇葩的是他投資的網站、科技產品居然無一例外均經營慘淡。有幾個網站花了大價錢炒作一段時間，最終依然淹沒在互聯網輕閱讀時代的浪潮里。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會投資微水晶工作室，而且手筆還不小。

對於天朝的公司來說，這種上門鬧事的情況尤其糟糕，就算是蘇亦凡覺得自己心態已經鍛煉得還不錯，瞧見這麼一攤子依然難免心煩。

「人家這是想把事鬧到法律途徑上了，咱們其實做什麼都沒用。」

兩人的對話顯然刺|激到了帶頭大媽，她朝著程水馨怒罵道：「喊保安了不起啊？有本事喊警察啊？你喊啊！我就不信了，今天咱來講理，你敢讓保安攆我們？！」

蘇亦凡嘆了口氣，這戰鬥力果然還是中年大媽比較兇悍，看來這件事的確沒法善了了。

保安隊長喊手下們去安撫大媽們，自己湊到蘇亦凡身邊，低聲對蘇亦凡說：「蘇老弟，這些老娘們不好搞啊……就算是喊了派出所的人過來，她們在派出所鬧一兩個鐘頭，還能再殺回來。你不給她們個答覆，她們估計是不肯走。」

「一個以前的客戶，關係不錯，是家技術服務公司的老總，跟微水晶有些業務往來。」

蘇亦凡也和-圖-書很好奇，在楚印的樓盤敢上門鬧事，要麼是真不知道楚印是誰，要麼是真的不怕楚印。看這一群戰鬥力非凡的大媽蜂擁而至的模樣，蘇亦凡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到底什麼事？」

蘇亦凡說話間，從電梯處又有人過來，都是些拿著相機的。

做這種事一般都不會留下什麼證據，蘇亦凡知道自己想從這些中年婦女身上挖出點什麼線索肯定不容易，索性不給這些人好臉色看。

孟士毅對蘇亦凡介紹說：「陳澤的先期投資差不多有一千五百萬左右，算是微水晶的第一輪融資，股份要求也不高。據說陳澤投資微水晶是有個想法想要讓微水晶去做，而且他正在跟微水晶研究公司改名的問題。」

蘇亦凡沒讓王健滔出頭，而是自己先一步到了程水馨身邊。楊冰冰緊隨其後，過去一把拉住程水馨的手以示安慰。

蘇亦凡對這種語言攻擊力超過滿值的大媽有點受不了，但他同樣知道如果真的跟大媽對罵才是找死。乾脆不理大媽的叫囂，讓程水馨和楊冰冰都後退一步。

兩人所談論的陳澤是個頗為有名的投資人，專門投資互聯網和科技領域。這人早些年跟一個書商混，靠發行渠道攢了一大筆錢，後來自己不知怎麼轉了性投資房地產，結果在三四年裡資產瞬間拔地而起。那之後陳澤攥著手中的花花票子，堅定地認為網路的第二春就要來臨，四處尋找投資項目。

陳澤是個什麼人，如果早在一個多月前蘇亦凡還真不知道，現在卻是再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