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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冰冰作為客人自然不可能不給華鋒和周靈藝面子，笑著回答：「我跟蘇亦凡同班，也讀高三。」

楊冰冰帶來的震撼不止於華鋒，周靈藝和顧謙也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笑容成熟又溫和的女生，不知道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位。

對於顧謙來說，無論是蘇亦凡還是周靈藝，或者這個侃侃而談大哥華鋒，他都沒什麼佩服的。

「哦，文科生啊。」華鋒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道，「就要高考了，要加油啊，考上一個好大學對改變人生軌跡還是很有用的。」

其實這種事無非就是出去拿個椅子回來而已，或者蘇亦凡可以直接也坐在床邊。但無論哪一種情況，蘇亦凡的這幾個表親都沒有任何表示，好像蘇亦凡站在那裡是理所應當的一樣。

「現場看感覺肯定不錯。」周靈藝說，「我後來看了視頻，拍的還挺專業，應該是準備了專門的攝影師吧？」

華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站在楊冰冰身邊不遠處的蘇亦凡，下意識地問道：「你們是同班同學？」

三人反應了足足有數秒鐘，才從震驚里恢復過來。華鋒做為幾個人當中年紀最大的那個，自然要做出一副大哥模樣，站起來首先朝楊冰冰笑了一下。

做為顧家的晚輩們，這一屋子人都在討論年輕人的話題。剛才蘇亦凡進屋之前，華鋒正在跟弟弟和妹妹講自己最近碰到的幾單生意。奇葩客戶對於廣告公司來說永遠不缺，而高端上檔次的客戶也不在少數。華鋒最近比較得意，正在跟一個剛進入濱海的地產企業積極聯繫，打算拿下他們公司在濱海本地的宣傳工作。

楊冰冰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和*圖*書大哥你說的對。」

蘇亦凡對楊冰冰微微擺了一下手指，表示自己不用這樣。

比起大多數同學能坐著不站著的大原則，蘇亦凡還是很注意平時一些細節的，這種胡吃海喝的日子里他寧願多站一會，倒也不是很在意自己是不是有地方坐。

楊冰冰呵呵：「那你覺得驕傲應該是怎樣的？」

周靈藝在兄妹幾個裡算是比較機靈的，見氣氛好像真的要沉默著冷下來，就笑著提起另外一個話題：「哎，聽說昨天下午萬匯廣場有個規模很大的快閃，你們都聽說了嗎？」

華鋒的廣告公司規模不大，平時做的最多的活兒反倒是給小區弄寫發光廣告什麼的。這次能接觸到這麼兇殘大客戶，心中難免有幾分得意。

蘇亦凡想都沒想說：「你這樣的，明明知道自己做得很好，還滿臉不安。」

做為最小的弟弟，顧謙抿著嘴沒說話。從小顧謙就備受長輩的疼愛，尤其是隔代親更讓他在爺爺奶奶這裏得了太多寵，哪怕是對華鋒這個大表哥也沒有太多感覺。

楊冰冰見華鋒的自吹自擂好像只有周靈藝一個人接話，場面有些冷，就笑著接了一句：「優秀的合作夥伴往往能帶來更多資源，恭喜華大哥了。」

楊冰冰眼睛一眯，沒想到快閃的影響力居然這麼大，已經到了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程度了。

楊冰冰從昨天晚上跟蘇亦凡他們開完會之後就沒再上網，還真不知道事情的發展，略驚訝地問道：「這麼多了？」

「那也很好了，合作夥伴以後都是大公司，哥你的檔次也上去了。」周靈藝倒是很會說話，一句句拍得華鋒非常舒服。

hetubook.com.com幾個年輕人在房間里聊了幾句快閃的事，顧謙還是沒說話，而是眼睛一直盯著自己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偶爾抬頭看一眼幾個人，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蘇亦凡這次終於說話了，點點頭道：「我當時就在那裡。」

楊冰冰呵了一聲問道：「華大哥看了沒有？」

蘇亦凡不得不讚歎一下楊冰冰的機智，平時看似爽利的楊冰冰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華鋒語氣中的不對勁，盡量做出了正確又不讓人懷疑的回答。

只是現在這個談話氣氛……好像真的沒法繼續下去了？

說了幾句自己公司的事之後，華鋒刻意把話題轉移到楊冰冰身上。

周靈藝也有點驚訝地看了自己表哥一眼，嘴上倒是很配合華鋒地問道：「是啊，冰冰姐你多大了？」

「冰冰讀大學了嗎？」

華鋒對自己這個最小的表弟顧謙也挺看不上眼的，總覺得顧謙小小年紀就目中無人的態度挺讓人惱火。可惜礙著長輩的面子，華鋒也不好直接教訓顧謙。看見顧謙擺著一張臭臉心中略不爽，聽到楊冰冰也恭維自己一句才心情舒暢許多。

蘇亦凡瞅了一眼華鋒沒說話，這是家庭聚會的一貫保留曲目，華鋒總會說說自己現在的事業發展，然後大家各種羡慕誇獎什麼的，一波波如滔滔江水。

蘇亦凡瞧著平時口若懸河的華鋒竟然變得比自己還嘴笨，心中簡直無語，扭頭看了楊冰冰一眼。

「這是一個視頻網站的點擊率。」周靈藝有點羡慕地說，「那個視頻我看了好幾遍，真是太精彩了。」

楊冰冰讀懂了蘇亦凡的眼神和動作，那種深刻在蘇亦凡骨子裡的驕傲她太能和-圖-書理解了，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蘇亦凡在心裏都想笑，改變命運？楊冰冰需要怎樣做才算改變命運呢？如果只是說工作等於賺錢這個古老話題的話，她還需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在學校里一直都特受老師器重的顧謙在自己QQ簽名里寫了一句話，那是古希臘哲學家亞里斯多德的名言——「優秀是一種習慣」。

「您說的是。」楊冰冰清清淡淡地笑了一下，「不過就是個行為藝術罷了，沒什麼值得一提的。」

現在的蘇亦凡可不是以前那個孱弱又不善表達自己的少年了，無論外部的輕蔑還是打擊都恐怕無法動搖他的內心。

按說這種宣傳工作本應該由地產公司自己搞定。但經過了這幾年的房地產熱潮之後，大家都開始清醒地認識到本地化的重要性。比如這座城市的居民喜歡什麼樣的建築，對什麼樣的宣傳更感興趣，這些在天朝都沒有一個統一的格式。高大上的樓盤命名並不能解決一切，本地化的團隊才是正道。

楊冰冰一臉的無辜和端莊，彷彿沒看見蘇亦凡的目光一樣。

這才說了幾句話啊，華鋒已經把楊冰冰叫成「冰冰」了？

坐了一會，外面的顧影喊大家出去吃飯，楊冰冰就起身跟在蘇亦凡身後。

蘇亦凡和楊冰冰飛快地對視一眼，既然周靈藝看了好幾遍都沒看出楊冰冰是誰，說明那天的拍攝果然執行了蘇亦凡的要求，沒有把楊冰冰給拍進去。

不可否認，楊冰冰挺喜歡見到這樣的蘇亦凡，她覺得這才是蘇亦凡內心中那個本來的他。

這一代的年輕人里也就華鋒已經開始自食其力，當然他的廣告公司前期投入基本上也和圖書都是父母的錢。不過即使是這樣，華鋒也有足夠的資本在幾個弟弟妹妹面前自豪一番。在這大學生失業稀鬆平常的年代，華鋒這種能自己開公司的都算是社會優等生。

「還沒。」華鋒擺擺手，「我對這種事沒什麼興趣，除了炒作就是炒作，沒多大意思。」

挨個互相打過招呼，楊冰冰挨著周靈藝坐在了床邊，華鋒和顧謙坐在椅子上，反倒是蘇亦凡一個人站在原地沒動。

楊冰冰皺了皺眉，想要招呼蘇亦凡坐在自己身邊，又覺得這是別人家，好像不太好。

問女人年紀是個很讓人忌諱的事，但問女孩年紀就沒什麼問題了，尤其還是從周靈藝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嘴裏問出來。

蘇亦凡倒是覺得華鋒在美女面前吹噓幾句也是情有可原，畢竟誰都有表現欲，尤其是在優秀的異性面前。

「他這不是驕傲，是故意裝逼。」蘇亦凡現在說話和以前一樣不客氣，「驕傲可以不來，來了還擺臭臉也不知道給誰看。」

楊冰冰這次沒臉紅，對著外人她的硬抗能力相當不錯，只是又眯了一下眼睛。

「你好你好，歡迎歡迎。」

「今年分文綜的時候才在一班的。」楊冰冰說，「以前都不在一個教學樓。」

看似教育楊冰冰的話里也透著華鋒對自己的一股自豪之情，哪怕是蘇亦凡都聽得明白。還沒等楊冰冰回應，旁邊的妹妹周靈藝已經開口恭維道：「哥，聽說你今年有個大單？」

楊冰冰這次笑笑沒說話，側臉看了蘇亦凡一眼。

「你表弟挺驕傲的？」

周靈藝看了華鋒一眼，見自己大表哥的表情其實沒那麼不屑，這才說道：「我好多同學倒是挺喜歡的，還有人說想模wｗｗ.hｅtuｂｏｏｋ•com.com仿一下，找個廣場跳一場MJ的舞。這個視頻的點擊率現在也已經到二十多萬了，今天被掛到了視頻網站的首頁上。」

華鋒矜持地笑笑：「也沒那麼誇張，就是個地產宣傳的活兒，不過對方公司規模比較大而已。」

華鋒又說道：「你看我，學習成績不好，最後只能學個藝術專業，最後自己出來干廣告公司。雖然能掙點錢，也太操心了……平時見那些客戶跟孫子似的，還得討好那些土豪老闆們的審美。等到廣告做好了又要催款，要錢要幾個月都正常。所以說找份好工作，開開心心幹才是正道。」

「哪裡哪裡，我這才是萬里長征第一步。」華鋒本來做孔雀開屏就是想跟楊冰冰搭訕，見女孩主動跟自己說話，更覺得自己剛才那番姿態拿捏的不錯，「做生意還是太麻煩，你們將來都比我有前途就是了。」

華鋒撇撇嘴道：「這種炒作一樣的活動肯定要找人拍得好看點了，要不然那些人籌備那麼久圖什麼？」

蘇亦凡微微一眯眼睛，他倒是料到華鋒會對楊冰冰有點興趣，但還是低估了開過公司的成年人心中那條底線。

楊冰冰這次真的臉紅了，她推了蘇亦凡一下，快步跟著他走到客廳里。

好吧，也許楊冰冰需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但並不是在好好學習考上個好大學找一份好工作這方面。

平時華鋒對這個妹妹出手比較大方，周靈藝一般都會選點自己大表哥愛聽的說。

「嗯，碰巧了。」蘇亦凡看楊冰冰一眼，笑著說道，「挺精彩的。」

周靈藝對自己這個表哥的態度也有點不咸不淡，不過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一下的，略吃驚了一下問道：「你當時就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