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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綺低頭把已經髒了的絲|襪扯開，就當著蘇亦凡的面拽下來，面不改色地換上新高跟鞋，然後挽起長發。

「人都需要彼岸。」蘇亦凡說，「不僅是我，所有人可能都需要。」

蔡綺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閃避也沒眨眼，就那麼等著蘇亦凡的手指觸摸到自己的疤痕上。

蘇亦凡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親完了蔡綺後退一步，說：「我是說真的，真挺可愛的。」

相比上一次完全被動地接受一切，如今蘇亦凡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覺得自己有機會與楊宗元鬥上一斗。

蔡綺自己心裏都奇怪，這算是信任？

官方會表現出這種嘴臉大概還是跟目前的尷尬處境有關。深空項目如果沒有蘇小輕牽頭，天朝斷然不會入局參与，別說分多少羹了，或許壓根就被排除在新的體系標準之外。光是看在蘇小輕的面子上，這件事也應該鼎力支持。

蘇亦凡就真的幫蔡綺挑了一雙金色鑲邊的坡跟鞋，拿過去給蔡綺。

蘇亦凡覺得這一刻的蔡綺跟她姐姐簡直像一個人，笑著揮揮手說：「走吧，咱們還得回去，我明天還有課。」

「這個問題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吧？」

蘇亦凡看著蔡綺這樣的舉動，心中微微動容，他知道蔡綺已經不太在乎在自己面前暴露這道傷痕了，之前也是這樣。

現在這一刻，蔡綺覺得自己應該算是被蘇亦凡打敗了，她只能繼續瞪著蘇亦凡，眼神卻怎麼也銳利不起來。

看著這麼近距離的蘇亦凡蔡綺還有點不習慣https://m.hetubook.com.com，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態，低聲問道：「嚇壞了吧？」

「……」

從這裏再到濱海市一路上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中途蘇亦凡跟蘇小輕通了個電話，把剛才的事大概說了一下。蘇小輕倒是一點都不驚訝蘇亦凡的安排，畢竟要動用雙子座這種級別的打手還得她出面，她知道蘇亦凡的安排。

如果仔細深究的話，這就等於是一個女孩不介意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給自己了。蘇亦凡現在已經很了解女孩了，他知道這比讓蔡綺在自己面前脫|光了可能都困難。

楊宗元和蘇亦凡之間說白了其實也沒什麼深刻矛盾，鬧成這樣主要還是因為肖克。若非肖克在美國搞出那麼大動靜，楊宗元估計還會跟蘇亦凡假惺惺地做一段時間朋友。

「沒有，我覺得挺可愛的。」

走過了這一步之後，蔡綺那顆堅硬的心好似對著蘇亦凡變得異常軟弱，也異常信任。

這種惆悵在蘇亦凡心中一閃而過，他又拍拍蔡綺的肩膀，低聲勸道：「別想了，你姐姐其實也不希望你太悲觀。」

蔡綺對剛才的事還是挺心有餘悸的：「楊宗元可比我專業多了，這個叫董默文的我也聽人說過，是個信譽非常好的團隊。當初我那一單找洛央他們完全是因為有人告訴我他們效率比較高，當時我對蔡琰……」

反倒是在蘇亦凡這裏，蔡綺覺得自己身上的那些泡泡被一個一個戳破。

不知道蔡琰現在怎麼樣了？在國www.hetubook.com.com外的她還好吧？

蔡綺想要掙扎幾下，但想想剛才親都讓蘇亦凡親了，這會幹脆把臉埋上不露出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任憑蘇亦凡把自己抱回車裡。

蘇小輕靜靜地聽著，在心中為少年點了個贊。

蘇亦凡那個親密的動作讓蔡綺有點喘不過氣，儘管從小受到了相當多的西式教育，蔡綺還是覺得親吻自己臉頰這種事不應該發生在這荒郊野外的深夜裡。

「我們先回去吧。」蘇亦凡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就連保時捷的車胎都已經被雙子座帶來的人換過了，明顯那傢伙知道自己跟蔡綺在一起，車胎都沒選錯。

按照蔡綺所說，蘇亦凡果然找到了鞋盒，而且不止一盒。

這一次蔡綺完全沒有任何反應，整個人都像是被美杜莎照過臉一樣，石頭一般地愣了至少有十秒鐘以上。

蘇亦凡重新坐回到副駕駛上，看著蔡綺又把車飈成飛一樣。

蔡綺也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倒是啊……真是筆糊塗賬，你打算怎麼辦？」

蘇亦凡搖搖頭，又拍了拍蔡綺的肩膀。

蘇亦凡見蔡綺居然能如此坦誠地談論過去的事，不由得對這個之前看似胸大無腦的女孩有了更多認識。尤其是蔡綺別彆扭扭地提起自己的姐姐，那樣子好像已經不太介意提起蔡琰了，這讓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當初蔡琰跟自己道別時候的一幕。

蘇亦凡的手在蔡綺肩膀上猶豫了一下，見她沒想推開自己，也就懸在那裡沒動，笑著說道：「楊宗元給了我https://m.hetubook.com.com幾百萬的廣告費，然後逃走了……你說我是該恨他呢，還是應該感謝他？」

剛才蔡綺自己在車裡已經被嚇壞了，現在她反問蘇亦凡，是因為自己這麼近距離地把傷口|暴露在她眼前，尤其是在這樣的黑夜裡，傷痕顯得尤為恐怖。

蔡綺完全沒料到蘇亦凡居然會這麼做，整個人都懵住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蔡綺想要努力讓自己憤怒，卻怎麼也找不到憤怒的感覺。

今天蘇亦凡已經不止一次地評價蔡綺可愛了，這個形容讓她有點接受不了。平時蔡綺在一些酒肉朋友的評價中也是冷高型的，正是這種評價讓蔡綺有了比自己姐姐蔡琰更厲害的錯覺。

蔡綺看著蘇亦凡轉身的背影，心情複雜地剛想跟上，蘇亦凡忽然又轉身，一把將她橫腰抱起。

現在的蘇亦凡，心中顯然不僅僅只有他自己而已。

蔡綺這次終於動了，她鬆開了抓著蘇亦凡衣服的手，狠狠地擦了一下自己鼻子，然後把那張帶著恐怖傷痕的臉暴露在蘇亦凡的目光里。

蔡綺現在已經有點理解蔡琰當初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做了，她低頭嗯了一聲，依然抓著蘇亦凡的衣服不肯鬆手。

蘇亦凡的手指在接觸到蔡綺皮膚前的一瞬間忽然停住了，他直接把蔡綺拉到自己面前，低頭親了那道疤痕一下。

過了半天，蔡綺幾乎快沒有焦距的雙眼才回過神，她看著蘇亦凡問：「你什麼意思？」

「走吧。」

周圍慢慢安靜下來，以至於蔡綺覺得自己嗚咽聲好像變得和圖書格外刺耳。除了風還在靜靜吹著，一切好像都隨著時間流逝慢慢變淡，空氣中那股緊張氣氛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那些燈光都黯淡下來，只留下蘇亦凡站在自己面前，讓自己撲在身上用力蹭著。

「哪雙？」蘇亦凡問蔡綺。

「高跟鞋都沒了，我先抱你上車，等我一會。」

蘇亦凡對蔡綺有點炸毛的反應一點都不介意，只是笑笑：「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剛才特別可愛。」

心情沒剛才那麼激動了，蔡綺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跟蘇亦凡接觸好像過於親密，但她依然沒有扭動身體掙扎開，而是就這麼貼著蘇亦凡的臉問道：「你打算怎麼對付楊宗元？」

「楊宗元走了，公司總要有人接手，錢肯定是不退的，看看情況再說吧。」蘇亦凡說，「當然，我也肯定會把楊宗元找出來，然後收拾他一頓，讓他知道找這種貨色對付我簡直是侮辱人。」

這邊蔡綺已經停止了哭泣，但她沒有像很多翻臉不認人的小姑娘一樣推開蘇亦凡，而是依然把臉靜靜貼在他肩膀上，蹭幹了自己的眼淚才慢慢抬起頭。

「你幫我挑。」蔡綺說話還是沒好氣，但已經比剛才柔和了不少。

蘇亦凡剛才是苦笑著目送雙子座離開的，他拖走了那個有著天朝名字的俄國帥哥董默文，也順便帶走了馮峰他們。至於馮峰等人的安全問題蘇亦凡倒是不用不擔心，因為整件事都在安全局的掌控之下。說白了雙子座只是被借來隨便用用，由這些外國軍火公司的人對董默文他們出手，即使將來事情和-圖-書捅出來也說得過去。安全局方面則可以隨時插手或者撇清，立場倒是堅定地騎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蘇亦凡放下蔡綺後轉身要去幫她找高跟鞋，蔡綺倒是一把拉住蘇亦凡說：「不用了，後備箱里有備用的，給我拿一雙來吧。」

直到今天，直到剛才那一刻。

看到蔡綺眼睛下方的傷痕，蘇亦凡忽然有一股衝動，他伸出手，手指慢慢靠向蔡綺的傷口。

蘇小輕用AUU的人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像使喚自家小狗一樣。安全局方面考慮到種種因素，覺得這麼做的確也是最方便最有面子的——不過就是給幾個外國軍火公司的情報人員開點綠燈，剩下的麻煩一併也轉給了AUU方面。至於楊宗元是什麼東西？安全局還真沒把這個打算從香港潛逃回美國的年輕人當回事，他們覺得這貨連涉及國家安全問題的邊都沾不上。

「其實你也算是有別的心思對么？」蘇小輕問蘇亦凡，「讓馮峰看一看這個世界不一樣的地方，是打算釋放他們，還是讓他們珍惜現在的生活？」

「嗯，答案是馮峰他們的，又不是我的。」蘇小輕笑道，「無論如何，看見些了不起的東西總是不錯。」

換成別人說這話，蔡綺大概會一巴掌甩過去，不知道為什麼蘇亦凡說出來她反倒覺得是真的。

蘇亦凡很能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他一點都不覺得頭疼了，反倒有一點興奮的感覺。

現在情況已經完全變了，美國為了肖克重出江湖而頭疼，楊宗元則應該很迫切地想要見到趙玄和肖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