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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的旋律

作者:藍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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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二十章 局中局

第四集

第二十章 局中局

「有這個可能。」吉爾斯特處長並沒有否認,他開始拆開封口,一份份地翻看那些卷宗,看到第七份的時候停了下來。
「沒這個必要吧?這件事肯定是賓尼派的人在搞鬼,他們就希望你和杜瓦利派的人鬥起來。」員警署長勸道。
到了此時此刻,拉佩的父親終於明白自己被徹底出賣了。
「他是市政廳秘書處秘書長柯克·穆雷第的兒子,柯克·穆雷第是杜瓦利派的三巨頭之一。」巴多爾連忙解釋道。
「你認為可能嗎?」拉佩拍了拍巴多爾的臉頰。
一道血紅色光芒不停閃爍著,那燒焦的手迅速恢複原來的模樣,除了手上仍舊有很多炭黑,還沾了一些灰燼,一切都和原來一樣,看不出一點焦痕。
「放心,不會有問題的,一切都已經商量妥當,只要廳長大人那邊不變卦,烏迪內斯這邊我有絕對的把握,至於其他人……我打算趁這一次的事,給某些人一個警告。」拉佩滿臉微笑,不過他的笑容顯得異常陰森。
「我知道。」拉佩淡淡地說道,他指了指父親,道:「那個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的蠢貨就是我老爸,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為什麼找你了吧?」
「我不相信,怎麼可能有像你們這樣的員警?別以為弄來一輛警用馬車就可以冒充員警。」巴多爾的老婆根本不信,道:「明說吧!你們想要什麼?錢?我們家不是很有錢,但是湊個七、八萬比紹還是可以的,如果你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把兩幢房子賣了,還可以湊十幾萬比紹。」
「施羅德,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吉爾斯特處長搶先開口道。
「我是杜瓦利派的人,達文,你幫我證明一下,我們和賓尼派是死對頭。」巴多爾聲嘶力竭地叫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一巴掌扇得我很痛,我如果沒有點表示,怎麼對得起他們。」拉佩毫不掩飾殺意,儘管他知道那些人肯定上了別人的當,被有心人利用,儘管他知道自己招惹的敵人已經夠多,他仍舊不打算妥協,就當一次瘋狗又如何?反正拉佩已經打定主意去馬內,漢德的人馬也會化明為暗,一條瘋狗不可怕,拿根棒子絕對能打死,但是一條躲在暗處的瘋狗就可怕了,更何況是一條充滿殺意的瘋狗。
吉爾斯特處長就在樓上,剛才他需要避嫌,所以沒有露面,現在巴多爾全都招了,而且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他也就沒必要繼續躲著,大概過了一刻鐘,他跑了過來。
「這件事根本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摻和的。」吉爾斯特處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幹這一行的年頭也不短了,應該看得出這是一個局,而且局裡有局,恐怕讓你重新翻這件案子的傢伙也是被別人當槍使,設這個局的人甚至未必是賓尼派的成員。」
「有沒有離這裏不遠,同時又比較安靜的地方?」拉佩提出了要求,他知道肯定會有這樣的地方。
「你是牧師?」巴多爾難以置信地將手握緊又放開,除了仍舊感覺到輕微的疼痛,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此刻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但是頂樓卻燈火輝煌,一大群人等候在那裡。
「目標很明確,查起來應該不難。」吉爾斯特處長走到旁邊的鐵皮櫃前,稍微想了想,拉開其中一隻柜子,裏面放著一疊疊卷宗,平時根本沒人去動,上面積起厚厚一層灰,正因為如此,中間有一段地方特別乾淨,就顯得異常刺眼。
「那可太好了,以後我肯定有很多事要麻煩閣下。」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四十多歲,長著一張方臉,額頭很高,兩隻眼睛也很有神,一副精明幹練的模樣。
年紀小,黑魔法師,心狠手辣,和賓尼派有關,這幾個線索串聯在一起,巴多爾立刻猜到拉佩的身份。
「多虧了你,我很快就要升職了。」員警署長一邊和拉佩說話,一邊往裡走。
拉佩輕輕地撫摸著巴多爾的手,然後順著手臂摸上去,在巴多爾的身上一陣亂摸,就好像有什麼特殊癖好似的,又像一個買肉的人在對一塊豬肉挑肥揀瘦,好半天才說道:「放心,我保證不會在你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我在治療方面很有心得,只比那幾位主教稍遜分毫……」
再說,這也不難猜,身為賓尼派的主要競爭對手,杜瓦利派的人對賓尼派倒霉的前因後果瞭若指掌,而秘密員警在這件事中非常關鍵,他們當然要調查清楚。
「你不會告訴我,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拉佩將雙手搭在巴多爾的肩膀上,很柔和地問道。
「知道。」巴多爾咬牙說道。
「你知不知道賓尼派為什麼被逼得這麼慘?」拉佩不答反問。
「有眉目了?」拉佩問道。
知道拉佩的人很多,但是知道他底細的人不多,外面只是傳聞他是個黑魔法師,另外就是他的年紀很小。
「他對那起案子的細節非常感興趣,問了我很多事情,我懷疑他看過調查報告。」施羅德說道。
「先幫我把嘴裏的木塊拿出來怎麼樣?」巴多爾開始提要求。
巴多爾愈發不明白,他不認為把他抓來就是為了詢問這些事。
「是啊,辦法有很多種。」拉佩喃喃自語道。
「您的眼光確實厲害,一眼就識破我的打算。」拉佩同樣也回了一個馬屁。
「高明,果然高明。」吉爾斯特處長已經明白過來,道:「損失越重,他們就會越恨,他們會對您恨之入骨,不過他hetubook.com.com們更恨的肯定是布下這個局的人。您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他們卻有可能知道。」
在明白的同時,巴多爾又糊塗了。
「自從安東尼潛逃之後,這裏的管理就嚴格很多。」吉爾斯特處長解釋道。拉佩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此刻巴多爾已經明白,漢德在馬車上說的絕對是真話,拉佩已經替他們一家人安排好了未來,那是令人毛骨悚然、讓人痛不欲生的未來。
「我是猜的,另外兩個巨頭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只有柯克·穆雷第非常在意,他還告訴我一些細節,讓我去找頂罪的人。這個頂罪的人必須在兩年前就加入杜瓦利派,而且參与兩年前的競選,此外這個人必須穿政府統一分發的高筒重靴和寬皮帶,因為現場留下了腳印,還有一條皮帶,也就是說,兇手只可能在員警、消防隊、郵政署和護衛隊裏面。柯克·穆雷第的派系裡面只有幾個人有這樣的嫌疑,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他的兒子。」
這是一家高級旅店,能夠開在員警廳的旁邊,這家旅店的老闆肯定和員警廳有密切關係,有時需要審問人,卻又不方便在員警廳進行,就會送來這裏,且因為這種事做的多了,旅店甚至為此開闢一條通道。
那個手下立刻跑出去。
說到這裏,拉佩發出令人遍體生寒的陰笑,緊接著又說道:「這樣你才能承受更多的痛苦。」
「你看,這不是一點痕迹都沒有嗎?」拉佩笑著問道,他像是在回答那個警察的話,實際上卻是在對巴多爾說。
巴多爾的老婆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她看到市政廳,然後才看到員警廳,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催眠和精神暗示都只是誘因,巴多爾只要對拉佩的父親有那麼一絲善意,就不會受到影響。至於意識操縱,那會留下明顯的痕迹,但是拉佩並沒發現。
吉爾斯特處長笑了笑,朝著施羅德說道:「施羅德,你是個聰明人,肯定明白我為什麼叫你過來,而且你肯定也知道這少年是誰。」
「這位是吉爾斯特處長,原本管著刑偵處,是馬文的頂頭上司,也是咱們廳長最信任的部下。」員警署長一邊說道,一邊朝拉佩擠了擠眼睛。
「什麼一無所知?閣下又是誰?把我弄到這裏應該是您的決定吧?」巴多爾已經明白眼前這個少年才是主使者。
馬車拐了一個彎,不過走沒幾步就停下來,停在一家旅店的門口。
「和一個陌生人打交道,總不可能像你、我這樣融洽。」拉佩說著好聽的話,其實到了他現在這個位置,只要不是他的敵人,拉佩絕對不會給對方臉色看。
巴多爾茫然地看著拉佩,好半天才難以置信地轉頭看了拉佩的父親一眼,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太滑稽了,如此膽小、懦弱的窩囊廢居然有個神通廣大、心狠手辣的兒子。
如果拉佩的父親認了這個罪名,根本就不是坐牢,肯定會被送上絞架,更可怕的是他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因為強|奸犯的家屬是不會被人憐憫的。
拉佩的父親知道事情肯定很嚴重,他猶猶豫豫地走過來,也沒拿卷宗,只是伸頭看了卷宗一眼。
這是拉佩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一旦有魔法師參与其中,想查明原因就很難了。
「你要我做什麼?」巴多爾已經放棄抵抗,他知道拉佩說得出,做得出,只要看他的眼珠就能夠明白,正常人怎麼可能擁有這樣一雙血紅色眼珠?這絕對是魔鬼的象徵。
如果只有她和她的丈夫,巴多爾的妻子肯定會這麼做,但是她的兩個孩子也在,她就不得不慎重考慮,另一個讓她不敢亂叫的原因,是這輛馬車往員警廳的方向而去。
巴多爾顯然費了不少心思研究這件事。
「我不太清楚。」巴多爾下意識地說道,可當他看到拉佩朝著壁爐走去,立刻惶恐地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港口守備隊隊長班克·穆雷第。」
沒了綁著的布,巴多爾一下子就把木塊吐在地上,然後冷冷地問道:「明說了吧!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把我弄來這裏?」
「他們知道你要查案子,原本已經下班,特意從家裡趕過來,你這面子……」員警署長嘖嘖連聲。
拉佩這麼說,是欺負其他人都是外行,他剛才用的根本不是魔法,而是障眼法。
此刻拉佩沒什麼心情,但是他不好掃了員警署長的興緻,問道:「怎麼多虧了我?」
吉爾斯特處長也不多羅嗦,直接把巴多爾剛才的口供拿過來。
「這邊,往這邊來。」傳來一陣喊話聲,說話的是一個員警,他在引路。
馬車從側門進去,這扇側門平時不開,一旦開啟,那就意味著有特殊的「客人」。進去后就看到一座小院,這裏可以停一輛馬車,旁邊則是一道鐵質的扶梯,一直通到樓頂。
「放心,不會讓您難做,我只需要一個見證人,這應該不難吧?」拉佩問道,他其實也不在乎什麼見證人,因為員警署長肯定願意替他作證。
說話的人是拉佩,他身後跟著員警署長,旁邊是吉爾斯特處長的一個手下。吉爾斯特處長待在樓上的一間房間,他不適合露面。
「晚了,這件事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拉佩一點不給自己父親面子。
「我是被|操縱的,我根本身不由己啊!」巴多爾看到了希望,一下子跪倒在地。
烤肉的聲音消失了,焦臭的味和*圖*書道仍舊還在,不過被屎尿的味道掩蓋住,巴多爾痛得失禁了。此刻巴多爾整個身體都懸空著,身子縮成一團,要不是被那兩個大漢架著,他恐怕已經倒在地上。
「說說看。」拉佩轉到巴多爾的身後。
說實話,巴多爾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這次的事或許與此有關,所以剛剛才會問漢德是不是賓尼派的人。
巴多爾覺得更滑稽的是他自己,杜瓦利派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好死不死找拉佩的父親做替罪羊,這不是自找倒霉嗎?
這一眼,讓拉佩的父親面如土色。
施羅德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他看明白了這份口供,也想明白這件事背後隱藏的殺機。
嗤的一聲,巴多爾的手冒出青煙,還散發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一從馬車上下來,巴爾多的頭罩就被拿掉,他看了四周一眼,臉也變得毫無血色,他知道這個地方,甚至還來過一次,不過只是來參觀。
這次升職不只是因為那些強盜的緣故,真正的關鍵是員警署長和廳長成了合伙人,在成立水警隊的事上,廳長還得依靠他的幫忙,因此升職等於是給員警署長的禮物。
等到拉佩的父親轉過頭來,這才發現門口站著一個胖子。
當然拉佩也能猜到格拉羅斯為什麼替巴多爾說話,巴多爾是港口事務管理處的處長,如果能夠被掌握在手裡,將來成立水警隊后肯定會非常有用。
「不是我,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員警署長連連擺手。
「賓尼派的人手裡肯定有證據……可惜他們不會拿出來。」拉佩喃喃自語著,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問道:「當年是誰辦這件案子?」
「讓我來問怎麼樣?」拉佩有些不耐煩了。
儘管現在是晚上,拉佩的父親也絕對不會看錯,這裡是員警廳。
「說得沒錯,不過正因為如此,我就更有必要這麼做了。」拉佩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可惜巴多爾根本沒辦法動彈,那兩個彪形大漢緊緊地挾著他。
吉爾斯特處長並不認為拉佩在撒謊,他已經知道拉佩是黑魔法師。
「不太清楚,我可不會管手下的政治傾向,不過有這個可能。」吉爾斯特處長並不打算保他的手下,反正那個人和他走得不近。
說到這裏,吉爾斯特處長輕輕拍了拍施羅德的肩膀,道:「我建議你,替你的妻子和孩子多考慮一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巴多爾的身體抖得更厲害,如果沒有後面那個警告,他絕對會拉一個替死鬼,就像當初用拉佩的父親當替死鬼一樣。
對於吉爾斯特處長所說的嚴格管理,拉佩並不是很在意,這套東西對付別人還行,對付像他這樣的人就沒用,他只要用一根鋼絲,就可以搞定這裏大部分的鎖。
「第七員警署由誰來管?」拉佩微微皺起眉頭,道:「現在的那位副署長對我好像有意見,那傢伙不是我們的人吧?」
「你們是賓尼派的人?」巴爾多嘴裏的木塊沒有被拿出來,說話仍舊很含糊。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那個罪犯是誰?」拉佩決定施捨巴多爾一條活命,但是這件事不可能就此了結,再說,拉佩還指望杜瓦利派幫他把幕後黑手找出來。
「放心,不會有事的,秘密員警有一套非常有效的審問方式,保證不會留下任何痕迹。」拉佩胸有成竹,緊接著又補充道:「事後就算他聲稱遭到嚴刑拷打,也沒人會相信。」
「那你別指望從我的嘴裏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巴多爾咬緊牙關,但是他的身體暴露出他的心情,他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而且越抖越厲害。
現在巴多爾的妻子徹底糊塗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本來我打算延後的,現在不行了。」拉佩聳了聳肩膀。
一輛警用馬車快速地駛過一個又一個十字路口,現在差不多是七點半,對於窮人來說,此時應該睡覺,但是對有錢人來說,夜生活才剛開始,所以大街上比白天更擁擠,也更繁忙。可是所有馬車看到這輛馬車全都讓路,連十字路口維護秩序的員警看到這輛馬車也立刻放行。
吉爾斯特處長走到施羅德面前,用充滿友善的口吻說道:「你應該看到停在院子外面的那輛馬車吧?在你之前已經有一個人進來了,他不是一個人進來的,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家人……」
「前天你們殺掉的那些強盜不是算在我們頭上嗎?他們身上背的懸賞加起來超過十萬比紹,上面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只能用升職來代替,連那些沒有參与行動的人也升了一級,我就更不用說,過段日子我就要在這裏上班了。」員警署長異常興奮,同時他也慶幸自己抱對了大腿。
「我明天就退出杜瓦利派!」這位老實人發火了,此刻他的眼睛和拉佩一樣赤紅如血。
一進入房間,巴多爾就看到拉佩的父親。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們?」巴多爾的妻子顫顫巍巍地說道,並且不時瞥著窗外,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喊救命。
吉爾斯特處長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道:「我的人不方便看到審訊的場面……」
「我會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這件事背後有鬼,有人故意引他們找我麻煩,同時我也會把這件案子徹查到底,讓真正的罪犯得到應有的裁決。既然他們要找替罪羊,說明這個罪犯身份不一般,一且調查清楚,杜瓦利派很可能和www.hetubook.com.com賓尼派一樣損失慘重。」拉佩解釋道。
在馬車上,漢德和另外三個扒手各坐在一角,他們挾著四個人,其中一個是男人,他的腦袋被黑色袋子套著,手被拗在背後,手上銬著手銬,腳下戴著腳鐐,夾住他的是兩個彪形大漢,是漢德特意從烏迪內斯那裡借來的,另外一邊是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只有三歲,此刻正害怕地看著漢德。
「是的,就是這樣。」巴多爾帶著哭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完全是意外得到一個消息,賓尼派打算反擊,他們翻出兩年前的一件案子,那件案子因為沒什麼頭緒,所以被封存了。可實際上賓尼派的人對那件案子瞭若指掌,手裡好像還掌握著有力的證據。我鬼使神差地就把這件事報上去,上面立刻警覺起來,特意找員警廳的內線調閱當年的卷宗,果然有人動過,於是上面慌了,決定找一個替死鬼,結果我又鬼使神差地把達文拋出來。」
施羅德害怕了,這水太深了,像他這樣的小角色一旦被卷進去,絕對只有淹死的份,弄得不好他們一家都得完蛋,吉爾斯特處長剛才給他的警告確實不是在嚇唬他,秘密員警殺人從來不講理由的。
「各位辛苦了。」拉佩走上前,和眾人打了一聲招呼,緊接著又道:「以後用得著我的地方,說一聲就行。」
「拉佩先生,您說過不會留下痕迹的。」吉爾斯特處長派來的員警提醒道。
「不留傷痕?」吉爾斯特處長笑了,道:「這倒要看看,對我們來說,這絕對有借鑒價值。」
吉爾斯特處長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將卷宗遞到拉佩的手中。
「僅僅是一個守備隊長,能讓你這麼巴結?」拉佩根本不信。
「他是賓尼派的人?」拉佩問道。
「我知道,父親的事已經給了我一個教訓,秘密員警就應該躲在暗處,這件事了結后,我打算轉明為暗。反正我要去馬內一趟,向陛下報告調查結果,可能還要在馬內待一段時間,畢竟刺殺的命令是那邊下達的。我打算趁這個機會重新調整人馬,讓我的手下先撤出塔倫,然後再潛入回來。」拉佩說出自己的打算,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借這些人的口把消息散布出去。
拉佩對巴多爾這個人渣異常痛恨,原本不想放過他。
拉佩朝著站在門口的漢德使了一個眼色,漢德立刻走上去,取下綁住巴多爾嘴巴的布。
「格拉羅斯署長,是您要對付我?」巴多爾不認得拉佩,對於吉爾斯特處長的那個手下也很陌生,他只認得員警署長,下意識認為他就是主謀。
拉佩走到巴多爾面前,不停地摸他的脖頸,用異常溫和的語調說道:「你現在應該想明白了吧?」
時間一點點流逝,外面終於傳來馬車的聲音,又過了片刻,門開了,一個滿臉鬍渣的中年人走進來。
「編號沒有缺失,說明那個人沒把卷宗抽走,看來他另外抄錄一份。」吉爾斯特處長說道。
「你要去馬內?」旁邊的三個人同時問道,員警署長是感到意外,成立水警隊的命令很快就要下來,拉佩這時候離開,實在不是時候,而拉佩的父親則感到茫然,他有些無所適從,至於吉爾斯特處長純粹是意外。
「好吧,乾脆把事鬧大。」員警署長豁出去了,反正員警系統和那兩個黨派都沒什麼交集,雖然系統裏面有那兩個黨派的成員,卻都不在關鍵的位置上,他根本用不著在乎,便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巴多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道,他已經徹底崩潰了。
「先告訴我,為什麼找上我的父親?是誰的主意?」拉佩問道,緊接著他又加了一句:「別試圖欺騙我,你絕對承受不起那樣的後果。」
「達文,你和他們說了什麼?」巴多爾衝著拉佩的父親吼道,因為嘴裏塞著木塊,他的怒吼一點也沒威勢,反倒顯得有些可笑。
「放過我的妻子和孩子怎麼樣?他們是無辜的。」巴多爾知道自己性命不保,只求拉佩能夠放過他的家人。
「巴多爾是政府職員,還是個處長,身份比那位畏罪潛逃的安東尼·普拉米奧要高得多。對於這樣的人,除非廳長大人發話,要不然沒辦法逮捕他。」吉爾斯特處長搖了搖頭,他並不是想勸阻,而是表示他不會參与此事。
正如拉佩所猜測的,這是一起殺人案,還是強|奸殺人案。
漢德擺了擺手,用嘲弄的口吻說道:「相信我,你會把所有錢都拿出來,一個銅板都不會留下,而且你的下半輩子會在妓院裏面度過,每天得接二、三十個客人,可惜你沒有女兒,要不然她會陪著你。不過有兒子也不錯,你的這兩個兒子長得很清秀,閹掉之後送到東邊那些蘇丹的國度,應該能夠賣個好價錢。」這些話是車夫聽到的,然後又告訴漢德,此刻漢德只是複述。
「我去開拘捕令。」拉格羅斯署長一下子變得積極起來。
巴多爾不明白拉佩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他根本不回答。
「您打算在哪裡進行審訊?」吉爾斯特處長又問道。
拉佩的父親轉頭又看了一眼,絕對沒錯,這裡是魯登海姆廣場,那位國王特使就是在這裏遇刺,廣場的另外三個角分別是市政廳大樓、市議會大樓和大法庭,這座廣場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徵。
「那您告訴我,是誰想和*圖*書對付我?」巴多爾顯得咄咄逼人。
「我不是牧師,我是個魔法師。」拉佩笑道:「並不是只有牧師能夠治療創傷,魔法師也有這樣的本事。」
如果問這個世界上誰最會折磨人,黑魔法師絕對是答案之一。
「你可以不回答,只是你的妻子會倒霉。」拉佩慢悠悠地說道,緊接著又問道:「你知不知道賓尼派為什麼被逼得這麼慘?」
「我已經查過了,當初負責這件案子的人叫施羅德,我已經讓人去叫他,他馬上就會過來。」吉爾斯特處長很會辦事,短短的一刻鐘內就安排好一切。
巴多爾疼痛至極,他張開口想要大叫,卻發現怎麼樣也發不出聲音,他想昏過去,但是神智異常清醒,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流眼淚和鼻涕。
同樣是調回員警廳,但員警署長的位置高高在上,而且有實權。至於副署長名義上是升職,實際上被安排去坐冷板凳,遠不如原來的副署長職位實惠。
好話巴多爾已經說盡,求饒也已經求過,可惜都沒用,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折磨,每一次都讓他痛不欲生,但是事後卻又沒有一點痕迹。
拉佩一步步走過來,握住巴多爾的手。
施羅德拿起那份口供看起來,只看了三分之一,額頭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
拉佩總算明白,怪不得這件事會扯到他父親頭上,布這個局的人絕對高明。不過拉佩同樣也相信,符合條件的人絕對不只他父親一個人,說到底還是覺得他父親好欺負。
巴多爾開口了,嫌疑犯的身份也知道了,這件案子已經破了一大半,這時再迴避,就是把送上門的功勞往外推。
「是我在問你問題。」拉佩笑著說道。
「果然有人動過。」吉爾斯特處長轉頭朝著一個手下喝道:「你去查一下,最近幾天有誰借用這間房間的鑰匙。」
「這件案子怎麼會和秘密員警扯上關係?」施羅德終於不再裝下去。
「到了你就會明白了。」漢德不想多說,突然他探頭看了窗外一眼,道:「快要到了,下車的時候,你可以試著喊救命,看看有誰肯搭救你,我的老闆正巴不得有人主動撞上來。」
看到拉佩這副模樣,員警署長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道:「我不明白。」
神術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魔法,尤其還是黑魔法。
「不過這確實會讓您樹敵太多。」吉爾斯特處長委婉地勸道。
拉佩猶豫了片刻,最後覺得還是賣格拉羅斯一個面子。
「鬼使神差?」拉佩喃喃自語道。
拉佩並不在意,他哈了一口氣,看著空氣中凝結起的寒霧,淡淡說道:「現在太晚了,外面天氣冷,還是進去說話吧。」
「你為什麼把兩年前發生在博南大街的強|奸殺人案又翻了出來?」吉爾斯特處長問道。
員警署長聞言,看了拉佩一眼。
「放心,這一次他也連升兩級,直接被調回廳里。」員警署長很得意,這是他的手筆。
「這要怪你的老公。」漢德在那個女人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道:「他做了一件缺德事,同樣也是一件蠹事。」
員警署長緊接著又道:「接替我的仍舊是自己人。我們老闆想和你加強聯繫,所以派了一個親信過來,由他接我的職位。不過我手頭上的事還有一大堆,那些強盜的身份也需要核查明白,至少一年內我仍舊會兼著原來的職務。」
「關鍵是巴多爾,他很可能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拉佩說道。
員警署長和拉佩一邊說話,一邊上樓。
「我們和賓尼派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一定要扯上關係……可以說我們是仇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那種。」
巴爾多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會以犯人的身份進來。
「你可以不開口,你最好不開口。」拉佩高興地拍著手,道:「這樣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把學過的那些逼供的手法一套套用在你的身上,這是我最喜歡的遊戲。如果在你身上玩膩了,我就去找你的妻子和孩子玩。小的那個就算了,他現在還不懂,而且承受能力有限,我可以等到他大了以後再這麼做。我不缺錢,並不一定要把他賣到東方。」
拉佩的父親仍舊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掐了一下大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但每一次都感覺很痛。
「等一會問一下不就行了?」格拉羅斯署長在一旁插嘴道,他轉頭看了看吉爾斯特處長,道:「這一次你需要迴避嗎?」
施羅德抬起頭來,滿臉惶恐地看著拉佩,最終吐出兩個字:「我說。」
「他問了你什麼?」吉爾斯特處長又問道。
拉佩的父親認得這個胖子,在第七區,沒人比這位員警署署長地位更高,讓拉佩的父親感到頭暈的是,這位員警署署長居然笑著和他打招呼。
身為港口事務管理處的處長,巴多爾的見識比普通人強得多,他聽說過等價交換的原則,也有人告訴過他,能不用神術治療就儘可能不要用,因為那種神奇的效果是靠透支生命達到的。
「用不著,如果真是他出了問題,身為他的長官,我有義務查明此事。」吉爾斯特處長立刻說道。
吉爾斯特處長把明顯被人動過的卷宗全都取出來,所有卷宗都是按照編號排列的,他先檢查了一下編號。
「我做錯了什麼?」巴多爾聲音含糊地問道,因為他的嘴裏被塞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方木塊,這是為了防止他亂喊亂叫,同時也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
拉佩頓時明白,吉爾斯特恐怕就是以後的第七區員警署署長。
互相客套了一番,拉佩轉到正題上,道:「我想查一下,最近有沒有人把兩年前的案子又翻出來。案發地點應該是博南大街旁邊的一條小巷,很可能是一起殺人案。」
吉爾斯特處長又和拉佩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已經肯定施羅德有問題,因為他的回答全都是真話,不過是那種很有技巧的真話,就算用魔法偵測這番話的真偽,結果也肯定會證明他的話是真的。
巴多爾的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他用拳頭塞住嘴巴,這樣才不至於哭出聲。
「您問。」施羅德顯得有些拘謹。
「我……我沒打算翻那件案子。」施羅德連連搖頭,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事,連忙說道:「是皮特做的,肯定是皮特做的,前幾天他問過我這件案子,您可以把他找來和我對質。」吉爾斯特處長和拉佩對視一眼,巴多爾剛才已經交代,至少有兩個人曾經翻看卷宗,第一個是賓尼派的人,第二個則是杜瓦利派的人。
別看巴多爾剛才表現得很有氣勢,他可不是硬骨頭。
「既然是這樣,不如饒他一命。」員警署長提議道。
從拉佩伸手進壁爐開始,用的就是障眼法,而他掏出來的根本不是燒紅的木炭,而是事先準備好的道具,那玩意會發亮,變紅,還會發出嗤嗤的聲響,同時散發出燒焦的味道,巴多爾手上燒焦的痕迹也是偽裝上去的,至於那劇烈的痛苦,對於拉佩來說,有太多的辦法可以做到,製造痛苦一向是黑魔法師的拿手好戲。
「也可能記在腦子裡面。」員警署長在旁邊補充道。
這一側總共有六間房間,和其他的房間完全隔開,這裏不但是用來審訊的地方,有時也用來關押特殊的犯人,或者是放一些重要物品。
「看來你真的一無所知。」拉佩漠然地看了巴多爾一眼,他對這個人有點印象,以前好像還來過他家。
拉佩的父親木訥地看著窗外,木訥地看著馬車停下,木訥地跟著拉佩下馬車,但是當他看清楚旁邊的那幢大樓,他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那兩個彪形大漢挾著巴多爾就往裡面走,漢德則推著巴多爾的妻子進入房間,只有那兩個小孩被引到其他地方。
「你是魔法師……黑魔法師……你就是那個傳聞中的秘密員警頭目。」巴多爾的腦子很好使,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為杜瓦利派的幹事,更不可能爬到現在的位置,要知道他才三十幾歲,又不是貴族出身,這一切都是靠他打拚得來的。
「我說過,我們是員警。」漢德翹著二腿說道,他現在也很會擺譜。
拉佩的父親不聲不響地坐著,好像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
「催眠?精神暗示?意識操縱?」員警署長一連串地問道,他畢竟是員警,雖然沒辦過什麼案子,完全是憑出身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但他畢竟是幹這一行的,一聽就明白其中的奧妙。
拉佩看了卷宗一眼,臉色頓時變了,過了片刻,他轉頭朝著身後說道:「父親大人,您自己來看吧。」
啪的一聲,巴多爾的妻子臉上多了一道巴掌印,這一巴掌很狠,讓整張臉一下子腫起來。
「我去請示一下處長。」那個員警倒也明白。
「你打算怎麼做?」員警署長笑著問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打聲招呼。杜瓦利派的那幫人肯定是上了當,如果他們知道挑選的替罪羊背後藏著你這頭大老虎,他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巴多爾的妻子一開始以為遭到綁架,匪徒扮成員警綁架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把他們一家人都綁了,這樣向誰勒索贖金?
「我有我的尊嚴。」巴多爾嘴硬道,然後他看著員警署長和旁邊的員警。突然,巴多爾的臉變得僵硬起來,因為他看到拉佩走到壁爐旁邊,把手伸進去。現在是冬天,壁爐燒得很旺,但拉佩卻像把手伸進熱水盆內一樣,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還在木炭裏面挑來挑去,好半天拿了一塊燒紅的木炭出來,彷彿那只是路邊的一顆石子,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巴多爾並不知道他應該想明白什麼,不過他一個勁地點頭,反正他打定主意,就算讓他吃屎,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咽下去。
「放心,我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拉佩把巴多爾燒焦的手輕輕抬起來,緊接著吹了一口氣。
「你怎麼知道的?」拉佩不會輕易相信巴多爾,他必須詢問清楚,反反覆復地問,從各個角度問,如果巴多爾,肯定會有破綻。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們?」巴多爾的老婆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憑著女人的直覺,她能夠感覺到漢德沒有撒謊。
「這得查一下才知道。」格拉羅斯署長看著吉爾斯特處長派來的員警,那件案子既然是強|奸殺人案,肯定會交給刑偵處處理。
拉佩的父親快昏過去了,此刻他又掐了自己一把,以便確認是不是在做夢。
「既然有人辛辛苦苦把這件案子重新翻出來,那麼我就如他們的願,把這件案子徹底查個明白。」拉佩滿臉陰沉地道。
「我們的事怎麼辦?」員警署長有些擔心,但是他不敢肯定吉爾斯特知不知道水警隊的事,所以不敢說得太清楚。
巴多爾拚命地掙扎,他想後退,他能夠猜到拉佩要拿木炭做什麼,總不可能是為了寫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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