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第四十三章 詭局
拉佩只能退，可惜震波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的另外一把劍也碎了，更可怕的是他的血管全都爆裂開來。
「看來那個小子很有怨氣。」喬治·雅克摸著下巴，眼珠骨碌碌亂轉。
死裡逃生，霍特·波爾伯爵卻絲毫沒有感到輕鬆，因為拉佩從背後給他一劍，拉佩居然也能飛。
拉佩手中的劍一轉，劍光如同閃爍的星辰，飛過來的風刃全被他刺中，與此同時，他的另外一隻手猛地一甩，一排暗器朝著霍特·波爾伯爵射過去。
突然讓·保爾撓了撓頭，一臉無奈地說道：「事情可真多，又要組建執法部門，又要組建軍隊，還要調查刺殺佩拉得的案子，現在又有了一起案件。」
斗篷客推開看門的大漢走進去，在他背後，隨著轟的一聲，那個大漢倒在地上，然後斗篷客沿著樓梯往上走。
「那根本就是一種奢望。」讓·保爾並不看好，在這一點上，他和馬克西米觀點一致。
一進入小巷，拉佩就轉動手中的戒指，瞬間變回原來的模樣。
「風！」拉佩的瞳孔一陣緊縮。
在賓尼派總部大廳內，馬克西米、喬治和讓這三位巨頭此刻正聚在一起。
不管是霍特·波爾伯爵，還是受理此案的法官都被弄個措手不及，因為按照原計劃，他們要等到二月中旬才會開庭審理此案，但對方已經在造勢，還弄得他們焦頭爛額。
拉佩沒興趣多管閑事，直接問道：「多少錢？」
一個小時后，拉佩回到那座市場。
「這太好了。」多明尼哥一拍桌子，不但有證據，還涉及神殿，這個官司怎麼都不會輸，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這位正是霍特·波爾伯爵，他今年四十五歲，但是看上去卻只有三十幾歲，臉上連一點皺紋都沒有。
子彈從霍特·波爾伯爵的腦袋正中打進去，從後腦勺穿出來。
喬治·雅克徑直走進一家工場，那是一家製造農具的工場，曾幾何時這裏也輝煌過，一進院子就可以看到地上堆著成排的犁頭，牆根那邊整整齊齊疊著許多鐵質的輪子。但現在這裏根本看不到工人在工作，打鐵用的爐子也熄滅，那些犁頭和鐵輪在露天生鏽。不過這裏的人卻很多，他們顯然都不認識馬克西米、喬治和讓，看到他們進來，大多數人只是看了兩眼，並沒有太在意。
「咱們不是聘請了喬治·雅克這位大律師嗎？既然對方想要打官司，那麼我們就打好了。」拉佩不以為然地說道。
「偏轉護盾？」拉佩精神一振，偏轉護盾一向被認為是最實用的魔法之一，特別是和石頭皮膚、鋼筋鐵骨這類魔法配合。
想要把這麼多人幹掉，靠霍特·波爾伯爵自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來找西弗，不過他暫時不會提別的案子的證人，得先搞定眼前這件事。
尤特人的名聲不好，一旦發生紛爭，大家總是會偏向于另外一方，所以他們如果想正正噹噹地做生意，就必須防著被對方反咬一口，因此他們和人訂合約的時候，經常會請神殿的人躲在隔壁，一方面作見證，另一方面記錄當時的情景。
「這場官司恐怕贏不了。」多明尼哥苦笑著搖頭，他並不看好。
讓·保爾慢慢地瞄準，然後扣動扳機。
風的屛障被一層接著一層撕破，連最後那股旋風都沒有擋住，眼看著就要穿透霍特·波爾伯爵的胸膛。
大部分箭彈都命中目標，霍特·波爾伯爵渾身是血，他身上的斗篷雖然防禦力不錯，卻也有其極限，他沒被當場打死已經很幸運。
「我根本不相信那是人工挖掘的河流，他有沒有說那條河是什麼時候挖的？」拉佩問道。
這一切來得太快，霍特·波爾伯爵根本來不及反應，像拉佩這樣兼修劍法的魔法師畢竟是少數。
「最近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瘋子，口口聲聲說跑狗場所在的土地是他的，說那裡原本沒有河流，那條河是後來挖的，當初他的先祖沒有計較，現在他要收回土地，還要討要一切因為這片土地而得到的收益。不只是這個傢伙，之前刁難過我們的那幾個地主也跑出來，他們的土地已經賣給我們和多明尼哥先生，但現在他們後悔，居然說我們強買強賣，他們並不是自願出售土地，而是被迫的，還有一個人說我們在合約中耍詐，完全是商業欺騙。」漢德一五一十地說道。
一座橋橫跨在河面上，橋的長度有三十多尺，練槍的人就站在橋上，他們射擊的目標是遠處掛著的一隻只罐子。
遠處，車夫的腦袋一下子就開花，鮮血噴在牆上，給人一種血腥的美感。
「我贏了，我贏了。」
讓·保爾自然也不會反對。
從市中心到那家餐廳有些距離，半個多小時后，拉佩在離餐廳幾個街區的地方下來，轉身鑽進小巷。
「一個星期？」拉佩算了一下時間，道：「新年前三天，這裏還開嗎？」
「可悲可嘆，法律成了為私人牟利的工具。」
拉佩也不客氣，切了一大塊牛肉放在自己的盤子上，一邊吃，一邊聽。
「好像有些勉強。」拉佩是猜的，他現在越來越擅長察言觀色。
半空中橫著一條看不見的金屬細絲，霍特·波爾伯爵一頭撞上去，金屬細絲勒住他的脖頸，還好他裹著一件厚厚的斗篷，細絲雖然鋒利，卻沒能把斗篷完全割開，要不然他的腦袋就沒了。
「他確實沒有後台，當初他為了見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還繞了一個圈，勾搭上弗朗西斯科侯爵的女兒娜達利雅小姐，可見他和秘密警察的關係不是很密切，之後除了國王召見過他，蜜絲瑞爾侯爵夫人和他見過幾次面，他幾乎沒有外出過。」西弗感到很冤枉。
多明尼哥看著漢德。
霍特·波爾伯爵可以肯定那幾份地圖都是真的，唯獨上面畫的那條河是假的，肯定是之後加上去的，但是沒辦法檢測出來，同樣風神殿的證明也一樣，東西是真的，但上面的記錄是後來添上去的，更讓他頭痛的是，管理檔案的神職人員已經發過誓，沒有撒謊也沒有做偽證，誓言已經被證明有效。
「如果憑空舉著的話，確實重一點，不過找一個地方架著就不重，好槍就是要有點分量，這樣打得准。」那個六號連忙說道。
西弗並不在意，緊接著又說道：「這一次幫他的，除了多明尼哥，還有賓尼派的那群人。說實話，我確實很奇怪他怎麼會和喬治·雅克勾搭到一起？威爾勛爵遇刺和賓尼派有關，一直以來他都在追查這件案子，兩邊應該是死敵才對，怎麼會連手呢？」
以前霍特·波爾伯爵都是這麼做，從來沒出過問題，也就沒發現這個漏洞，沒想到這次陰溝裡翻船，更糟糕的是對方已經順藤摸瓜，開始追查他以前的那些案子，只要把那些案子的證人全都召集起來，用神術測試一下，立刻就能知道真相。
槍聲非常整齊，射擊非常有次序，後面的人總是等前面的人射完才射擊。
「當然好用，這比我以前用的槍好多了。」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打中目標的六號。
正常人挨了這麼一槍，肯定立刻斃命，可詭異的是，霍特·波爾伯爵並沒有倒下，只見兜帽中不停冒出黑煙，好像那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團人形的煙霧。
「瓦爾，別嚷嚷。」負責秩序的一個中年人喊道。
「別說得那麼灰心喪氣，那位霍特·波爾伯爵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和圖書，他的屁股底下一坨屎，我甚至都用不著費心去造假，隨手就可以拿出一堆證據。他既然拿土地說事，那實在太好了。」拉佩嘿嘿一笑，道：「那幾個地主肯定不知道，妮娜和他們做交易的時候，偷偷請了神殿的人作見證。」
「那麼你呢？你屬於哪個等級？」拉佩好奇地問道。
四周同時響起轟鳴聲，一根根三寸多長的箭彈從四面八方朝著霍特·波爾伯爵射來。
拉佩並沒有被嚇退，對別的魔法師沒用，對他未必也沒用。
這一擊的速度極快，甚至不在弩箭之下，但是威力卻要比弩箭可怕得多。
看到拉佩急匆匆回來，攤主先是一愣，緊接著異常警戒地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貨物出門，概不退換。」
僥倖沒有摔死，霍特·波爾伯爵的反應倒是很快，他用力一扯脖頸上的項錬，一股黑色旋風從他的腳底升起，將他緊緊包裹成一團，緊接著衝天而起，朝著東南方飛去。
多明尼哥仔細地打量著拉佩，他聽明白拉佩的意思。
「他真是這麼說的？」
突然震波消失了，霍特·波爾伯爵抱著腦袋從天空中掉下去，掉落到二樓的時候被遮雨棚擋了一下，遮雨棚被撕破成一道很大的口子，使得他掉落的速度被減緩許多，沒被摔成一攤肉泥。
佛勒轉身取來剪刀、刻刀、鉤刀、鉗子、鑷子、夾子等物。
不管是喬治·雅克，還是讓·保爾對此都不會反對。
「不如叫上其他人，反正快過年了，讓大家都休息一下，順便練一下槍法。」
同樣沒人反對。
拉佩出手前肯定要研究對手的情況，秘密警察那裡有霍特·波爾伯爵的資料。
「研究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破解其中的奧妙？」拉佩說話很不客氣，他知道佛勒的弱點是什麼。
霍特·波爾伯爵毫不猶豫地揮動魔杖，在身體四周布下幾層風的屛障，更讓一股旋風緊緊圍繞住他。
拉佩和小扒手說話的速度都很快，擦身而過，消息已經傳遞過來。
「六號命中。」
很久沒有回到自己的家、很久沒有踏進那間原本是地窖的實驗室，拉佩一回來就打斷佛勒的試驗。
那個軍官站在窗前，手裡舉著一把長槍，聽到拉佩的話，他立刻轉動後面的轉管，同時壓下擊鐵，稍微瞄了瞄，緊接著扣動扳機。
「這件事需要多明尼哥先生多費心了。」拉佩轉過頭，笑道。
不過沒關係，因為所謂陰謀必須隱藏在暗處，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下，那就毫無意義。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很多人正在收拾東西，拉佩急匆匆地跑到那個角落，看到那名攤主捲起地上的毯子，而那本畫冊被他夾在胳膊肘下。
「怎麼？出了什麼事嗎？」拉佩坐下來。
「衣服？」攤主一下子暴露出底細，顯然他只是經手人，那雙靴子並不是他做的。
只要不是白痴，肯定知道如何選擇，貝克·埃德蒙頓選擇回歸軍隊，重新效力於國王。
提議變成決定，消息很快就傳達下去，一間間辦公室內傳出歡呼聲，然後很多人走出來，三五成群到大街上攔下一輛輛出租馬車。
這是典型的官商勾結，恐怕幕後交易都已經完成。
「我會告訴他的。」攤主道。
霍特·波爾伯爵剛鬆了一口氣，正琢磨著用什麼魔法更合適，突然他感覺渾身汗毛直豎，就彷彿被毒蛇盯上似的。
砰的一聲刺耳的槍響，致命的子彈朝著霍特·波爾伯爵射來。
「你先幫我搞定這東西吧。」拉佩輕嘆一聲。
「有可能。」拉佩拍了一下旁邊的軍官。
佛勒小心翼翼地用鉤刀把線全都割斷，把其中一隻靴子拆開，靴底、鞋面、夾層、襯底全都被分離，這中間果然隱藏著不少小機關，不過都被佛勒一一找出來，他確實非常擅長做這種事。
「你要找我們老闆？」那個大漢呵呵一笑，不過他馬上就笑不出來，因為他看到那個人的手中放出一道青光。
秘密警察既然設了這麼個局，想讓賓尼派自己亂起來，當然不會留下一點破綻，這個年輕軍官早已被他們抓起來。
攤主很小心，反反覆復地檢查著這件衣服，看了好半天，才把衣服還給拉佩。
那個年輕軍官也在捜索著，他正是賓尼派正四處尋找的那個「兇手」，和另外一個拉佩關係極差，被懷疑是刺殺天才畫家的嫌疑犯——貝克·埃德蒙頓。
霍特·波爾伯爵是個魔法師，師從於大魔法師「颶風」薩爾瓦多，最擅長的是各類風系魔法。
讓·保爾卻已經走上前，隨手拿起一把槍。
和拉佩的合作，在三巨頭的默契之下被確定下來。
西弗再也沒有剛才的從容，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原來是這樣，他們想這麼玩。」拉佩明白了，怪不得蜜絲瑞爾侯爵夫人說那個檢察官打算透過正規管道得到跑狗場。
「做這樣一件衣服需要多少時間？」拉佩問道。
不過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彈頭，那是一顆破魔的子彈。
召開國民會議的目的是解決財政危機，而財政危機的根源是官僚體系的臃腫、貴族無節制的貪婪，和國王不受約束的行為，包括連續發動戰爭和王后的鋪張浪費，但是上層的那些人卻希望底層民眾為此買單，更令人憤怒的是，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拆壞了可別怪我。」佛勒一邊說道，一邊拿起那雙靴子，仔細查看起來。
「頭正在找您，他在老地方等您，他還帶了一個客人過來。」那個傳遞消息的小扒手立刻說道。
出了那幢樓，霍特·波爾伯爵拉了拉斗篷的帽檐，儘可能讓別人看不出他，這時他的馬車過來了。
「不是。」拉佩淡淡地說道，此刻人命在他的眼裡也變得越來越輕賤。
提到拉佩，馬克西米不由得想起另外一個人，一個和拉佩有關的人。
「沒必要，也沒意義。」馬克西米搖了搖頭，道：「我們並不缺人，他對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再說，萬一他對國王並沒有徹底失望怎麼辦？那幫軍官給我們的教訓還不夠嗎？」
不過貝克·埃德蒙頓的身份太敏感，暫時不能拋頭露面，所以被劃到秘密警察部門，然後又被蜜絲瑞爾侯爵夫人劃歸拉佩麾下。
所謂老地方就是莫迪萊大叔的餐廳，這裏已經成了他們聚會的地點。
「這就不對了，當初為了把水抽出去，我曾經去查過地理數據，想看看這條河曾經流經哪些地方，原本希望底下有暗溝之類的東西能夠把臭水排出去。我找到的地圖上一直都有這條河，最早的一份地圖繪製于兩個世紀以前。」拉佩理直氣壯地說道。
喬治·雅克鬆了一口氣，立刻贊成道：「這個主意不錯，他對這種事應該不會有什麼排斥。」
「我讓他躲在郊外的一座農莊，怎麼？你找他有什麼事？」喬治·雅克有些緊張起來，他擔心馬克西米提議把安東尼·普拉米奧送出去作為禮物。
被捕后，這個年輕軍官面臨兩個選擇，要麼被秘密處死，要麼回歸軍隊，提升一級軍銜。
突然一道金光從霍特·波爾伯爵的脖頸上射出來，瞬間打在那顆子彈上，兩者幾乎同時湮滅。
「不小了。」喬治·雅克指了指另外一側，道：「那邊還沒利用起來呢！兩邊就是一百多人，六發子彈全都射完也就一刻鐘的時間，一個小時四批，就是四百多人。」
霍特·波爾伯https://www.hetubook.com.com爵對此根本不以為然，道：「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再正常不過，那小子畢竟是比格·威爾教出來的。」
餐廳的老闆莫迪萊大叔推著一輛小車從廚房走出來，小車上放著一整塊牛肩峰，烤得香氣四溢，還吱吱地冒著油脂，他聽到拉佩要過來，早早就準備起來。
「還好當今國王對秘密警察異常忌憚，一上台就把這條惡狗拴起來。」讓·保爾喃喃自語道。
「看來你不是一頭蠢豬，而是一頭自以為聰明，演技也不錯的豬。」霍特·波爾伯爵走過去，猛地拉開門，只見房間內端端正正地坐著兩個牧師。
裏面全都灌滿水場面頗壯觀。
「不，我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西弗連連擺手，別看他平時吆五喝六，手下一大堆，實際上根本就靠不住。
在遠處，在三百尺外的一扇窗戶後面，拉佩輕喊一聲：「是幻影替形，這個傢伙的真身離那輛馬車絕對不會超過三十尺，快找。」
這時馬克西米的話鋒一轉，道：「不過，可以考慮合作。」
這時，讓·保爾扛起槍走到橋上。
說實話，馬克西米還是挺看重拉佩，在他眼裡，拉佩和那些軍官不一樣。
「你以為真的能瞞過那邊？」馬克西米低聲問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弗格森小隊的成員全都接到徵召令，那些人重新入伍后，軍銜全都提升一級，聽說還要以他們為骨幹組建一支獨立兵團。」
佛勒的臉頰肌肉抽搐兩下，然後很生氣地說道：「我當然是大師。」
這間房間的門窗緊閉，只有一塊玻璃被劃了窟窿，讓槍管能夠穿過去，還用窗帘阻擋著，怎麼可能有風進來？
一個侍從拉開車門，霍特·波爾伯爵踩著踏板正要上車。
「很少外出？」霍特·波爾伯爵冷哼一聲。
「肯定是指望國民會議的時候一起攤牌，那位陛下恐怕還幻想著國民會議能夠解決一切問題。」馬克西米冷笑道。
幸好霍特·波爾伯爵也知道西弗玩這一手，是擔心成為替罪羊，屬於自我保護的手段，並不是打算對付他。
霍特·波爾伯爵怒氣沖沖地看著西弗，但是他對西弗也沒辦法，他並不敢動手，外面那個孔塔就讓他異常忌憚。
橋並不長，也就三十幾尺，練習射擊的人全都緊緊挨著，足夠讓五十幾個人同時練槍。
馬克西米和讓·保爾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緊迫感。
「您派人給我報信，我立刻想起一些事，最近跑狗場確實不太平。」漢德說出找拉佩的原因。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曾經警告過拉佩，這裏唯一可靠的就是對方出售的東西，那裡面可以有假貨，但是不允許設置任何魔法印記或者跟蹤標記。
開槍的是貝克，他手中的槍可不同於一般，加厚、加長的槍管如同一根粗鐵棒，雖然是后裝槍，子筒長達半尺，比很多短槍的槍管都長，能夠裝填的火藥是普通火槍的幾倍。
「怎麼回事？」拉佩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別看他在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面前一點都不在乎，實際上他的心裏並沒底。
「我會銷毀記錄的。」西弗滿頭是汗地說道。
「號外，號外，揭露司法部門的黑幕，勾結民政部門公然造假。」
「那份土地證明看來是不能用了，原告還有那些證人什麼的……你都幫我處理乾淨，周圍的那幾個地主……還可以做文章，你要讓他們絕對不敢反悔，就算明知道會輸，也得把官司打下去。」霍特·波爾伯爵咬牙說道。
「恐怕他在秘密警察內部也沒撈到好處，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一個平民，想要出人頭地沒那麼容易。」馬克西米點出另外一個可能。
「重頭戲還是明年的國民會議。」喬治·雅克提醒道。
現在離國民會議召開只有半年，如果這時把司法的不公和執法者的貪婪揭露在世人面前，對於賓尼派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對於國王這邊，則是又一個打擊。
那些軍官雖然槍法不錯，集合起來也有相當的戰力，但是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遠處一隻罐子被炸開。
「還算好，執法部門和軍隊的事用不著咱們操心，佩拉得提出的這個三位一體的架構確實不錯。那幫軍官奪權的事不會重演，以倶樂部的形式組建軍隊的建議也很妙，而且效率很高，這幾天的時間，聽說射擊場已經布置好了？」馬克西米問道，他雖然是負責人，但因為現在組建俱樂部的事是喬治·雅克的手下負責，他主動避嫌。
但不管這麼說，這也是個把柄，在這上面做文章，霍特·波爾伯爵有把握讓那邊忙亂一陣子，這樣一來他就有時間讓西弗解決那些證人。
漢德想了想，這才說道：「好像是他祖父那代，他還有一大堆見證，而且市政廳也開出證明。」
「是啊，一枚暗子就這麼厲害，如果其他暗子全都蘇醒……」喬治·雅克已經說不下去。
誰知道衣服上有沒有打下魔法印記？萬一拉佩提要求是假，想要找出賣貨人的行蹤是真，那他不是完蛋了？
「這實在太好了。」聽到拉佩手中有證據，多明尼哥頓時來了精神，不過他隨即又問道：「河流經過之地的歸屬權呢？」
「偏轉力場……難道是偏轉護盾的另外一種運用？」佛勒自顧自地嘮叨道。
整扇窗戶被撞飛，破碎的窗框和玻璃漫天飛舞，最終砸落在地上。
拉佩就不同，短短几個月內，他的直屬手下從六十幾個人擴充到三百多名，一半在這裏，一半在塔倫，外圍成員就更不用說，到處都是他的眼線，更有一支警察部隊，還和走私販子關係密切，影響力甚至延伸到國外，絕對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拉佩隨手掏出一件衣服，那是當初為了對付烏迪內斯準備的，連頭帶腳沒有一絲縫隙，臉上都有面罩遮擋著。
另外兩個人頓時沉默下來。
「這怎麼可能？他來馬內才幾個月。」馬克西米大吃一驚。
拉佩有點明白，這就等於一雙超級溜冰鞋，對缺少運動的魔法師來說，溜冰原本就是一項危險的運動，再說，一般溜冰都是在冰面上進行，冰面上沒什麼障礙物，就算有失誤，也頂多摔一跤，可這雙超級溜冰鞋就不同，在什麼地方都能溜，一旦遇到障礙物多的地方，撞個粉身碎骨絕對很正常。
「我居然不知道西城區還有這麼大一塊空地，可以用來建造靶場。」當馬車停下來的時候，讓·保爾頗有些驚訝地看著四周，他的派系走的是下層路線，對這裏比另外兩個人要熟得多。
「蠢豬！你是一頭真正的蠢豬！誰教你親自出面？拐彎抹角找一個沒關係的人，讓他去找那些因為賭博而破產的人的孩子，讓這些小孩出面鬧事，將來就算上法庭，他們也不會有事，只會得到大家的同情。」霍特·波爾伯爵大聲吼叫道。
這並不是拉佩高明，而是夏洛克的提醒。
「這樣的臭河溝應該還有吧？」讓·保爾想到的是另外一個辦法。
餐廳內有兩個人，坐在最裡面的那個角落，一個是漢德，另外一個人讓拉佩大吃一驚，居然是多明尼哥。
突然喬治·雅克停頓一下，看了看左右，低聲說道：「這小子確實有本事，提供給我很多有關霍特·波爾伯爵和幾位大法官的情報，有些我以前聽說過，但是沒證據。另外一些我根本沒聽
ｈttｐs://wwｗ•ｈｅｔuｂooｋ.ｃｏｍ•com說過，他的手上卻有確鑿的證據。他還為我安排兩個跑腿的小孩，我故意讓他們打聽一些事，然後讓法爾門德跟蹤他們，結果發現那小子已經建立一張情報網，收買一大批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小孩，大街上的報童、送信的小郵差，甚至包括我們辦的那幾份報紙雇傭的童工也都是他的眼線。」
拉佩不顧佛勒的怒吼，把那雙靴子扔在他的面前。
像西弗這樣的人對付一般的勢力還行，但是招惹手中掌握著權力的人，特別是司法部門的人，那就是在找死。
「搞不定。」佛勒毫不猶豫地說道：「複合法陣的重疊和配合是一門非常高深的學問，就算我照搬，不清楚其中調整的步驟也沒用，更何況這些魔法陣上面都覆蓋了偽裝，必須先破解，而這些偽裝同樣採用了複合結構，稍微碰一下，說不定就會起變化。」
「一個星期。」攤主立刻說道。
所以弗格森小隊被解散后，這群人全都混得很差。
突然，拉佩感覺到有風刮進來。
最頂上那一層早已站著一排人，為首的正是西弗身邊的保鏢兼首席打手——那個叫孔塔的大劍客。
「笨，不能扔絨毛兔子，撒釘子總可以吧？或者扔鞭炮也行。」霍特·波爾伯爵一臉無奈，覺得自己是在和一頭豬說話，道：「並不一定要造成混亂，只要弄個借口出來，就可以讓那些賭徒質疑比賽的公正，他們就有理由鬧事。」
「你也有被難倒的時候？」拉佩很驚訝，既然搞不定，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他連忙又問道：「你說說看，這東西是什麼原理？」
喬治·雅克連忙說道：「組建倶樂部並不難，找一塊合適土地然後買下來，四周砌一圈圍牆就行，反倒是在這麼短時間內能夠召集幾千人，這真的不容易。」
霍特·波爾伯爵在大廳內走來走去，他怒氣沖沖跑來這裏，其實並沒想好應對之策。
這天下午，一輛馬車停在那間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裏面卻充滿奢華和淫|靡的賭場門前，一個披著厚重斗篷的人從馬車上下來，徑直走進去。
佛勒居然沒有反駁，而是悻悻地嘟囔道：「早些年我沒那麼多錢，不得不將大量的精力花費在賺錢上，又因為最賺錢的是魔葯和魔法裝備，所以我把不少精力放在這兩樣上，但我真正喜歡的其實是魔偶和機械生命體。」
「我也是。」多明尼哥站起來，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就是他侄女愛慕的畫家，他和拉佩的這個身份是第一次見面。
「外面看不到魔法陣，裏面也沒有，看上去是隱藏在夾層中，手法不錯……」
「還好比格·威爾死了。」馬克西米輕嘆一聲。
好半天，多明尼哥才說道：「我原本以為你和賓尼派的人是死對頭，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和跑狗場的那條臭水溝差不多，這也是一條兩頭堵死的臭水河，河水漆黑如墨，幸好現在是冬天，味道並不是很濃。
「嘿，別插隊。」一個大鬍子喊道。
看到霍特·波爾伯爵不再氣勢洶洶，西弗進一步說道：「我覺得關鍵不是後台，而是他們手裡掌握的證據，您的那幾個手下搞的證據也太假了吧？民政局的一份證明算得了什麼？隨便找一張老一點的地圖就能夠讓那份證明變成大笑話。」
一槍接著一槍，讓·保爾的槍法明顯不如拉佩，不過他畢竟不是第一次碰槍，多少有些底子，五槍中了兩發。
拉佩翻了翻白眼，以他對佛勒的了解，佛勒完全是自己作死，才會落到那樣的境地，譬如佛勒和烏迪內斯的那次交易，如果正常完成，絕對是雙贏的結果，但佛勒卻拿了東西跑路。
「您說這話太讓我傷心，我沒欺騙過您。那座跑狗場絕對值錢，他從我這裏一次就賺走近五十萬比紹，相當於我大半年的收入，我也沒有隱瞞他的秘密警察身份，不過他只是外圍成員，他原來的後台是威爾勛爵，可惜那位勛爵已經遇刺身亡。」西弗很坦然地道。
讓·保爾把轉輪退出來，緊接著又取過一個裝填滿的轉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繼續射擊，而是轉頭看了看腳下的這座橋。
不過霍特·波爾伯爵根本來不及慶幸，因為拉佩在半空中虛踏一步，如閃電般朝著他射來，那兩把刺劍瞬間籠罩住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不管是拉開距離，還是格擋，都已經不可能。
「告訴西弗，我要立刻見他！」那個人用異常低沉，甚至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喝道。
「很高興見到您。」拉佩朝著多明尼哥伸出手。
在狹小的房間內戰鬥，顯然對魔法師不利，所以霍特·波爾伯爵要拉開距離。
「也是假的！找個管檔案的修道士，稍微塞點錢過去，在以前的檔案裏面加上兩筆，這很難嗎？」霍特·波爾伯爵很憤怒，因為他明知道對方在作假，卻沒有辦法揭破。
「當然可以肯定。如果我沒有記錯，在這條河的上游曾經有一片磨坊，那是一座修道院的產業，這座修道院屬於風神殿，在下游，離原來那條臭水溝三百尺的地方還有一座橋，那也是風神殿為了來往方便建造的。」拉佩說出兩個證據。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探子的料。」喬治·雅克苦笑起來。
有那麼多任務場、倉庫和碼頭，就必然有那麼多任務人，他們可沒錢坐馬車上下班，也不可能每天走很長的路上下班，大多隻能就近居住，所以這裏也是馬內最大的居民區。
拉佩裝作不認識，走了過去，擦身而過的瞬間低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讓·保爾把槍放回原來的地方，然後走到馬克西米和喬治·雅克的跟前，說道：「靶場不錯，槍也不錯，只是地方小了點。」
「那麼風神殿的證詞呢？」西弗撓了撓頭。
「咱們去看看怎麼樣？」馬克西米提議道。
「厲害，三層重疊的複合魔法陣，互相之間居然不會產生干擾，能夠做出這東西的人絕對是大師中的大師。」佛勒兩眼放光地盯著那繁複的法陣。
至於霍特·波爾伯爵讓西弗威脅那幾個地主，是因為他在那幾個地主身上還可以做文章，他手裡也有拉佩的把柄，跑狗場偷偷往臭水溝裏面填埋垃圾，污水滲透進隔壁的農田，這件事拉佩和漢德自認為做得很隱蔽，那幾個地主其實早就發現，他們原本想鬧的，恰好這個時候多明尼哥提出購買他們的土地，給的價錢也算不錯，他們乾脆就賣掉。
蜜絲瑞爾侯爵夫人這麼做，絕對有惡作劇的味道。
此刻，霍特·波爾伯爵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逃。
喬治·雅克立刻有進一步的想法。
砰——砰——砰——
裂縫一開始很窄，只有兩寸長，轉瞬間就變成一道兩尺多寬的弧形裂隙。
「這絕對沒問題。」西弗一口答應下來，只是嚇唬幾個小角色，這對他來說輕而易舉，那幾個小角色總不可能花幾十萬比紹請殺手報復吧？
「看來我們的第一套方案沒用了，想要什麼代價都不付出就得到那座跑狗場……恐怕難以實現。現在只能試第二套方案，你派幾個流氓去跑狗場搗亂，也不需要做得太過分，等那些狗跑到面前的時候，扔一隻絨毛兔子進去就行。那些狗肯定會亂，比賽就進行不下去，然後你的人帶頭鬧事，就說他們下注的狗本來可以贏，讓跑狗場賠償他們的損失。一旦有人帶頭，其他人也會跟著鬧。和_圖_書」霍特·波爾伯爵不愧是吃法律飯的，轉眼間就想出一個異常惡毒的辦法。
但這還沒結束，金屬細絲是絆索，和絆索相連的是一根根拇指大小的管子，此時這些管子全都被觸發。
「原來是和他學的。」讓·保爾恍然大悟。
「都是因為你，我現在才落到這樣的處境。」斗篷客掀起頭罩，露出一張年輕的面孔。
一般來說，像西弗這種等級的黑幫頭目，都會養一、兩個實力很強的打手，他有孔塔和另外一個大劍客，不過另外一個人不太聽命令，一向都是拿錢辦事。次一等的打手會有七、八個，其中肯定有一、兩個魔法師，再次一等的打手會有十幾個。這就是所有的武力，不能太少，要不然保不住地位。也不能太多，那樣開銷就太大，養不起。
讓·保爾扳動轉輪，重新瞄準，緊接著再一次扣動扳機。
那家餐廳掛上停止營業的牌子，拉佩從不遠處的小巷裡面鑽出來，走到門口，推門進去。
拉佩的身體猛地一沉，一下子倒在地上，那道風刃從他的頭頂擦過去。
「跑狗場太吸引人，之前的血色之夜就是他和黑幫為了爭奪跑狗場的控制權而大打出手，聽說他為此支付好幾十萬比紹。」讓·保爾一臉鄙夷。
「讓我試試。」讓·保爾把槍架在欄杆上，取過一個已經裝填好的轉輪扣進後部的空腔裏面。
「你已經做好和我翻臉的準備？」霍特·波爾伯爵臉色鐵青地走到西弗面前。
「打得准？我看他們全都打偏了。」讓·保爾看著眾人。
「沒什麼，他已經用性命為他的愚蠢道歉。」斗篷客冷冰冰地說道，他看都不看孔塔一眼，徑直往那扇門走。
下一瞬間，一道虛影從霍特·波爾伯爵的身上冒出來，朝著拉佩猛撲過去，與此同時，他在那股旋風的席捲下轉身就逃。
「那麼就一個星期之後見了。」拉佩目的達成，也就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趴下！」拉佩朝著貝克大喝一聲，與此同時他的手一甩，一片銀色粉塵瞬間揮灑而出，緊接著雙手一抖，兩把刺劍霎時抖得筆直。
和攤主一樣，拉佩也不敢輕易拿一個黑魔法師的東西。
「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霍特·波爾伯爵冷冷地問道，看到西弗一臉惶恐，他輕哼一聲，道：「你只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就行。」
鞋底和鞋面上全都有一座座魔法陣，別看只是一雙靴子，複雜程度絕對很高。
馬克西米、喬治·雅克和讓·保爾全都上了喬治·雅克的馬車，他的馬車最舒服，也最暖和。
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和跑狗場有關的消息，新年前的一個星期突然變得熱鬧起來，檢察官霍特·波爾伯爵和很多法官的名字紛紛上了報紙的頭條。
霍特·波爾伯爵懸浮在半空中，他的身體若隱若現，身上的銀粉已經散去大半。
砰——砰——砰——砰——砰——
「接下來您打算怎麼做？就此退縮？」西弗不懷好意地問道。
「我已經記住樣式，還有大致的尺寸。」攤主說道。
霍特·波爾伯爵打鬥的經驗頗為豐富，魔杖一轉，朝著拉佩掃過去，魔杖的頂端射出一大片風刃，這些風刃每一道都只有巴掌大小。
霍特·波爾伯爵拚命了。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空氣劇烈震顫起來，一道波紋朝著四面八方蕩漾，所到之處，不管碰到什麼都瞬間被撕裂。
隨後，拉佩隨手叫了一輛出租馬車。
門打開后，西弗就在客廳內，這間客廳仍舊是卧室的模樣。經歷了那場血色之夜，西弗越來越神經質，總覺得自己不安全。
現在霍特·波爾伯爵最大的麻煩，就是那份假地契。
貝克並不知道他奉承、巴結的小上司，就是那個讓他嫉妒和痛恨的天才畫家。
突然霍特·波爾伯爵停下來，因為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轉頭看著四周，最後目光停在旁邊的那扇小門上。
「你可以肯定？」多明尼哥的精神愈發振作起來。
霍特·波爾伯爵隨即把門關上，道：「看來你也學會這招。」
攤主倒也不覺得慚愧。
「跑狗場利潤豐厚惹人垂涎，檢察官心生惡念上下其手。」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拉佩意味深長地說道。
讓·保爾顯然認為這不是拉佩的本事，而是秘密警察一貫的手段。
「這件事還是交給專家處理，我相信雅克先生很清楚如何利用這些證據。」拉佩意有所指。
這是共振原理，任何東西都有它的共振點，一旦共振的幅度超過承受點，那件東西就會破碎。人也一樣，人體由大量的水組成，一旦這些水發生共振，就會導致臟器破損，血管爆裂。
孔塔顯然沒打算和斗篷客為敵，他欠身微微鞠了一個躬，低聲說道：「恭候您的到來，我的老闆讓我表達歉意，手下的人太不會做事了。」
說到這裏，霍特·波爾伯爵轉身就走，他嘴上說得很硬，實際上不能不在乎。
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靶場並不在郊外，而是在西城區。
又是一聲槍響，不過這一次子彈打偏了。
「咱們以前又沒碰過槍，這是第一次，這槍用起來很容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你再來看。」一個看上去像工人的中年人說邊。
可，霍特·波爾伯爵又失算了。
「超過五千比紹的話，我就不要了。我已經看過那雙靴子，材料並不值錢，真正高明的是上面的複合魔法陣。」拉佩說道。
風刃在牆壁上砍出一道很深的裂痕，把一排玻璃窗打碎，但這一擊畢竟落空。
「沒必要把聲勢搞得這麼大吧？」喬治·雅克比較求穩。
「當然，我一年四季都在這裏守攤子，只有過年的一個星期能夠休息。」攤主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調中明顯帶著一絲怨氣。
「先生，這裡是會員制的沙龍，您是這裏的會員嗎？」在走廊的盡頭，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擋住斗篷客的去路。
此刻霍特·波爾伯爵一隻腳踩在踏板上，另外一隻腳騰空，重心根本不穩，他就算有反應，也沒辦法閃避，更沒辦法格擋。
隨著砰的一聲，白色的硝煙頓時瀰漫在眼前，緊接著遠處的一隻罐子炸開。
「風之咆哮！」霍特·波爾伯爵咬牙地怒吼道。
「安東尼·普拉米奧在什麼地方？」馬克西米立刻問道。
臨近的牆壁、窗框碎了，玻璃更是碎得一塌糊塗，這些碎屑像冰雹般紛紛落下。
「我不知道，做東西的不是我。」攤主搖了搖頭。
「那需要時間，至少需要停工一個星期。」喬治·雅克搖頭道。
「到地方你就明白了。」喬治·雅克笑了笑，他在前面帶路。
索拉河的大致走向是由東南向西北，整座西城區基本上就是索拉河的下游，這裡是工場區，也是倉庫區，還有很多貨運碼頭。
「佩拉得的話非常有道理，我們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把一群普通人訓練成勇敢、無畏、絕對服從紀律的士兵，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依託街壘作戰，所以槍重一點沒關係。」馬克西米把拉佩當初的話複述一遍。
砰——
拉佩離開那座市場，仍舊從那家衣帽店傳送回來，剛出了小巷，立刻看到遠處漢德的一個手下站在路口東張西望。
砰——砰——砰——
按照拉佩的標準，這支軍隊用不著像正規軍那樣排成方陣放排槍，只需要他們能夠躲在工事後面開槍，一個月練下來，這些失業者應該可以派上用場。如此一來，一支軍ｍ.ｈeｔｕboｏk•coｍ•ｃoｍ隊的雛形就有了，賓尼派多少有些安全上的保證，再有半年的時間，那些碼頭工人的槍法應該也不差，在這半年內賓尼派還會不斷招人進來，擴充軍隊的規模。
「這樣也好。」喬治·雅克毫不在意，現在那群軍官已經成了雞肋，真的走光反倒是一件好事。
「這個人為黨派做出貢獻，而且他的能力不錯，那次刺殺行動非常成功，既然他的忠誠和能力都已經得到證明，不如就讓他到萊戈尼格手下工作。」馬克西米完全是無意間想到這一點。
「偽君子的真面目，霍特·波爾伯爵其人其事。」
「沒什麼，他說得對，我確實不應該插隊，我只不過想確認這種槍好不好用。」讓·保爾連忙解釋道。
「這是佩拉得選擇的？沒想到這麼重。」讓·保爾扛著槍走回來，低聲對馬克西米說道。
「應該可以，這組魔法陣原本應該是為了製造護甲而開發，不知道為什麼做成靴子，而且用得不是地方。」佛勒連連搖頭。
大家都是黑魔法師，對於同行，沒人敢放鬆警戒。
「原理倒是很簡單，就是在腳底製造一個力場。這個力場的特性很奇怪，向前摩擦力很小，如同冰面，向後摩擦力近乎于無窮大，還帶有類似彈簧的特性，能夠積蓄蹬踏的力量，然後瞬間反彈回去。」佛勒簡單地解釋道。
「我讓底下的人仔細捜索一下。」漢德飛快地跑出去。
前面傳來一陣槍響。
拉佩一把接過衣服，緊接著隨手一抖，那件衣服頓時燒起來，眨眼間化作滿地灰燼。
「萬一那些人被抓呢？萬一他們供出我怎麼辦？」西弗仍舊一臉惶恐。
果然，原本佛勒滿臉怒氣，但是聽到拉佩讓他做這件事，又看了那雙靴子一眼，立刻怒氣全消。
毫無疑問這是本命魔法，不需要任何準備，不需要念咒，不需要結印，隨時都能夠發動。
想要破解一件魔法物品的製造辦法，肯定要把那件東西大卸八塊，可拆開后未必能夠重新拼起來，花大價錢買來的東西就這麼毀了，一般人根本就沒這麼大的手筆，因此佛勒很少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
約瑟夫·羅德巴召集的人全都住在這裏，數量很多，有好幾千人，不可能專門為他們準備馬車，把射擊場設在這裏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但這雙超級溜冰鞋對拉佩絕對有用，他的反應速度已經接近急速反應的層次，那天他都能夠看到子彈從槍膛裏面射出來，這雙超級溜冰鞋再快，也不可能快到那種地步。
「我能夠幫得上什麼忙？」多明尼哥面對拉佩絕對不敢擺架子，他早就從賓尼派那裡知道拉佩的身份，對於秘密警察，他始終都保持著警戒。
「你懂什麼？」霍特·波爾伯爵怒道：「所謂兩個世紀以前的地圖，根本就是假的！我問過製作地圖的人，根本沒有人會去測繪那樣小的河流。你可以去找馬內最精細的地圖，看看上面有多少條河流，再和真實的河流對比一下，頂多隻有五分之一被標記出來。」
啪——
拉佩是黑魔法師的消息從來就沒有保密過，霍特·波爾伯爵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還打聽到拉佩手下有一個大師等級的鍊金術士，想要避開別人的監視，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才接下這個案子。」喬治·雅克順勢說道，緊接著他又道：「如果官司輸了，那小子對貴族階層肯定會心生怨憤，如果官司贏了，他的處境恐怕會更加不妙。」
「但願如此。」喬治·雅克嘀咕道。
「這東西既然能夠加在靴子上，肯定也能加在衣服上。」拉佩試探著說道。
斗篷客揮了揮手，門轟然一聲關上。
「多明尼哥沒必要撒這個謊。」馬克西米淡淡地說道。
此時霍特·波爾伯爵非常後悔，他失算了，原本以為要對付的是神槍手，所以他選擇近戰，沒想到還有一個劍客，為了對付劍客，他選擇拉開距離，卻被神槍手抓住機會，更想不到的是那個劍客居然會魔法，也能飛。
「我們拉攏一下試試？」喬治·雅克問道。
這座工場有一扇後門，穿過去就看到一條河。
拉佩才不管這些，他飛也似的跑出去。
拉佩的劍也碎了，從劍尖開始一點點粉碎開來。
自古以來都有這樣一種說法，最好的肉盾並不是身穿重甲的騎士，而是施展偏轉護盾、石頭皮膚和鋼筋鐵骨的魔法師。
突然車窗的玻璃碎了，一顆子彈朝著霍特·波爾伯爵迎面而來。
「既然他們知道我們在組建自己的軍隊，為什麼不動手？」讓·保爾感到迷惑不解。
這條臭水河大概有一里長，四周原本就有一圏圍牆，不過以前有些地方沒有堵死，現在徹底堵死，這也是為什麼僅僅兩、三天時間，圍牆就能造好的原因，工作量原本就不大。
「你、我又不是聖人，沒必要什麼都管。」喬治·雅克在這一點上要比馬克西米好得多。
「你很謹慎，應該可以活得很長久。」攤主呵呵一笑，捲起毯子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句實話，這東西本來就是想做成衣服，結果失敗了。它的作用時間太短，不超過一秒，作用範圍也太小，只有一尺方圓。為了收回成本，結果改成靴子、頭盔、護心鏡和盾牌，另外三件還好，都賣得不錯，唯獨靴子有點問題。」
「我也覺得不夠。」馬克西米顯然站在讓·保爾這邊，他指了指上面，說道：「或許可以再搭一層。」
霍特·波爾伯爵原本打算用厲害點的魔法，一下子解決掉拉佩，可此時迎面而來的暗器讓他不得不先保命，他的魔杖一轉，身體四周頓時多了一道風的屛障，這股狂風還卷著他，朝破開的窗戶撞去。
「我不是來退貨的。」拉佩擺了擺手，他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能不能幫我打造一件衣服？就用那雙靴子的技術。」
「我賭的也是六號命中，給錢，全都給錢。」
對於拉佩的身份，所有人都已經接受那套說法，他是威爾勛爵以秘密警察的名義準備的暗子，這樣的暗子還有很多，但是因為威爾勛爵的死，其他暗子全都失去聯繫，永遠處於蟄伏的狀態。
「會不會是那個車夫？」漢德問道。
馬克西米頓時皺起眉頭，臉上露出不悅之色，自言自語地說道：「什麼時候賭博成了一股風氣，什麼都能夠拿來賭？」
「那個傢伙看上去不像沒有後台的樣子。」霍特·波爾伯爵之所以怒氣沖沖跑來這裏興師問罪，就是因為西弗說過那小子沒有後台。
「這招只能用一次，下一次他肯定會在觀眾台前豎一張網。」西弗有些擔憂。
身為一個檢察官，霍特·波爾伯爵當然知道誓言也可以作偽，問題是他沒辦法揭穿，他如果敢這麼做，就是和所有神殿為敵，結果會死無葬身之地，他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這槍好像重了一點。」讓·保爾裝模作樣地用手掂一下分量。
木橋邊上擠著一大群人，這些人正吵吵嚷嚷。
約瑟夫·羅德巴確實不簡單，只用了兩天就把碼頭工人和失業者召集起來，碼頭工人不算什麼，他們畢竟要上班，只有星期天可以利用，那些失業者就不同，他們才是軍隊的主力，反正失業者沒事做，只要給他們口飯吃，整天就在練槍。
銀色的粉塵迅速瀰漫，在門口形成漩渦，漩渦中隱約可見一個人的模樣，這個人正手持魔杖指著拉佩，魔杖的前端可以看到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