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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

「真奇怪啊……原來，知道自己要死的一瞬間，還蠻輕鬆的？」秦琴心裏想著，她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外涌，甚至能夠感覺到很多血液從腦袋迴流到心臟，卻又得不到新鮮的血液補充，那種大腦意識瞬間模糊起來的感覺。

……

……

男人立刻倒下，心臟雖然中彈，他的大腦卻還有意識。

耿直看了看鄭介銘，沒說什麼，立刻命令旁邊的武裝人員開槍。

他知道這裏沒有逃出去的路，他只想先將秦琴殺死，之後自己再自殺。

一邊是武裝人員開槍射殺這些極端分子，另一邊是這些極端分子自己利用匕首、或者一切可以想像、難以想象的武器殺死自己。

鄭介銘看著這些人，並沒有說話，而是感到心裏極其壓抑。

隨後，他想了想，蹲下，對其中一名「教徒」問了幾句話。

秦琴在這一瞬間，只覺得脖子里一陣發癢，她甚至沒有覺察出疼痛……

「你的手，關節都被人擰斷了……委屈你了……對不起……」鄭介銘看著杭鳴被抬出來，看著他，心裏說著，卻沒來得及把這句話說出來。

此時，房間里已經遍布了屍體，有的甚至重新爬了起來——它們已經開始屍變了。這些人於是多浪費了武裝人員一些子彈。

有幾個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拚命的爬向武裝人員。

「看樣子她沒救了。」鄭介銘說著和_圖_書，脫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

罷了，任由他吧。他頂多將我殺掉，還能怎樣？殺了我也好，我去向凌兒道歉、向老公道歉……

還有少數的幾個人，原本在這個會場里就沒有主動參与到「儀式」其中，她們早就躲了起來。

「繼續開槍！不要停！！」鄭介銘對旁人命令著。

從北岸小碉樓分裂的時候開始，他便感覺到了——自己其實面對這樣的形勢變化，雖然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本質上什麼也改變不了。

「為什麼……偏偏我得不到……正確的死……法？」

「神母啊……你知道大家對你多失望么！？」白袍男人一邊挾持著秦琴，一邊試圖找到地方躲起來。

杭鳴之前注意到的兩個女人也在其中。

杭鳴趴在地上，聽見槍聲，知道自己可能得救了，長舒一口氣，但他卻再也動不了了。

「放開我們！！！你們為什麼妨礙我們的救贖？！？！」一個女人大喊著。

而他實際上是想看看，究竟有那些人「本不該屬於這個團體」。

「對不起……我沒能關注好你的心態變化……我也沒辦法保護好每一個人……我沒辦法對每一個人負責。」鄭介銘默默的對秦琴說著，也對這些屍體說著。

這麼高大上？？可這怪我么？？這組織也不是我建立的，我只不過是在這其中說了些話而已，一切的情況，和-圖-書我都並不知道啊。秦琴想著。

「無所謂啊！！！反正我們全都是要死的，但是大家千萬不要被他們的子彈玷污了！！要死的話，一定要自行了結！！！」白袍男人大喊著。

再回到外面，所有的邪教人員已經被綁了起來。

再之後，一切都沒有了。

鄭介銘等人衝進房間，秦琴看見他們，也認出了他們，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淚水。

「先把這些人控制起來！！」鄭介銘喊著，「一會兒再處理，先繼續搜查房間！！找到秦琴和白袍子的！」

「出去吧？你要再看么？」耿直走向鄭介銘。

而會場里有幾個中途便退縮的人，此時也嚇得縮成一團。

杭鳴被扶起來，隨後立刻被送走，醫務組的人們在附近的一間房間里提前預備好了，隨時可以介入治療。

白袍男人聽見她這麼說話，轉頭惡狠狠的看著她，反手就是一巴掌，「臭婊子！！！放屁！！！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們五個人又怎麼會更加堅定的展開對所有人的救贖！！！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也辜負了我們對生命的理解！！！」

鄭介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地的屍體，大致猜到了剛才的情況。

「我們都認為你是上天派給我們的信使！！都以為你是神的化身？！為什麼關鍵的時候，你卻表現的那麼懦弱？！」白袍男人憤怒的指責秦琴，「我們從和圖書一開始的幾個人，到現在的數百人！！！歸功於你，可是你卻在最後的時刻表現的違背了神的旨意？！」

就連這次邪教事件——本質上自己也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甚至如果自己晚進來一些的話，所有的教徒可能都已經自殺完畢了。

但很可惜，子彈先於他的刀進入了他的身體，沒入了他的心臟。

除了被殺死的以及自殺的人之外，還有三十多個「邪教」人士存活著。

他轉頭，看見鄭之嵐也站在門邊。

他似乎改變不了人的思想，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他無法讓烏雲散開，更無法讓所有人安穩的活下去。

耿直帶人往前方推進，一些極端分子已經放棄了自殺，也不再敢抵抗，趴在房間的角落裡。

「快去繼續往裡，找秦琴……尤其要注意白袍子的……」杭鳴說完這句話，搖了搖頭，隨後立刻被抬出了門外治療。

白袍男人咽氣后，武裝人員警惕的衝過來，秦琴已經癱軟在地上，血流了她一身——她依然保持著裸體的姿態，但是血已經布滿了她全身。

也有的更為堅決，只撞一下就乾脆利落的了斷了自己的生命。

但諷刺的是，往往撞了三兩下，有的人就清醒了過來——一瞬間將刀子插入喉嚨，與反覆撞牆而死，效果似乎截然不同。

耿直點燃了火把，望了望鄭介銘，點燃了屍體。

武裝人員衝進了走廊，對著這邊大和-圖-書喊著。

他感到自己壓根兒就不可能搞定每一件事情。

他掙扎著，手中的刀卻落地。

「原來，死亡前的一瞬，我還能夠有微弱的意識？？」秦琴混亂的想著。

而後，她微弱的意識也煙消雲散，只剩下一些混亂的夢境一般的思維片段。

房間里還剩下二十多人，都是死忠的邪教徒了。

武裝人員並沒有猶豫，立刻對著地上的這些已經被捆綁起來的人開槍。

「怎麼處理這些人？」耿直問鄭介銘。

他又再度看了看手中的洋娃娃，前方的屍堆已經開始燃燒，他將洋娃娃投向火堆之中。

隨後他站了起來，舉起了槍。

白袍男人看見走廊里過來了人，一口埋在秦琴的傷口上，吸食了一口，隨後將刀子也插向了自己的脖子。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並無退路了，只能繼續後退，負隅頑抗。

武裝人員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

鄭介銘看見這些人如此詭異的景象，更加堅定了決心。

秦琴並不在意他說的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早就死了。

除此之外，她並不關心別的。

鄭介銘看著這些人，並沒有立刻作出決定。

短短几十秒，地面上再無活口。

「將他們全部殺掉吧，連帶那些已經死掉的、正在屍變的人一起，殺死後，燒掉。」鄭介銘說著。

他再一次深深的感到了無力感。

鄭介銘想了想，讓人將這幾個人帶出了房間。

和-圖-書其中一個白袍男人見狀，立刻抓著秦琴就往後門走——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出口，而是之前杭鳴曾經試圖過去的走廊。

有的人瘋狂的衝到牆邊，猛的撞頭。

鄭介銘撿起地面上的洋娃娃，看了看，轉頭面向秦琴的屍體——她的屍體此時正被堆在中間。

她已經不想再活下去。

四個白袍男人，有三個都中了彈，場面變成了「雙方面」的殺戮。

他體會到一種深深的歉疚感和無力感。

「我是說了很多啊……但那些人的死，又關我什麼事呢？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誰也不能把自己的生命交給別人負責吧？」秦琴弱弱的說了一句。

兩人走到走廊角落裡，白袍男人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短刀，指著秦琴，「我要你最後再為我做一次洗禮！！！」

「秦琴！？」耿直衝到她的屍體旁邊，大喊著，隨後檢查她的傷口。

「救救我！！！讓我出去，我不想和他們死在一起……」

他們把屍體全部堆在一起，將秦琴和白袍男人的屍體也拖了出來，堆起來。

「你們有誰和她持相反的意見？？」鄭介銘問。

是啊，我之前好像確實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又好像確實有一些人因為我的話而死了……但是，那又怎樣呢？？誰能夠永遠不死呢？？？秦琴心裏想著。

隨後他將刀刺入了秦琴的喉嚨。

鄭介銘擺了擺手，他只覺得自己鼻腔一陣發酸，但又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