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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作者:石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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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39章 北疆

第二卷

第39章 北疆

我點了點頭道:「幾位還請稍作等候,我有些事情必須交待一下。」我將李雄信叫到一旁,他聽到我不回秦都,神情顯得越發驚恐,這次地送親之旅簡直成了送葬之旅,先是燕啟月被殺,現在又是燕琳死在高麗的迎親船之上,他不知該如可向晶后解釋。
我笑道:「多謝白大將軍關心,胤空把此次的經歷當成一場考驗。」
白晷早己卸去了鎧甲,坐在一張陳舊的羊毛地毯上看著兵書。
焦鎮期慢慢走向車昊,隨著距離的接近,他的腳步越來越快。
那車昊和焦鎮期在空中對了一拳之後,身軀迅速向後退去,連續兩個起落已經落在廟外,焦鎮期焉能放任他就此離去,全速追趕了上去。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孤雁地鳴叫,眾人的目光都被它吸引了過去。
「將!」燕元宗大聲道。
岳馳競道:「定然是脫隊的孤雁,看來它命不長久了。」說話間,那孤雁似乎再也無力飛動,徑直向下跌落下來。
燕元宗冷哼了一聲:「算了!我看來沒有這個口福,還是先回去休息了。」他轉身就要離去,這時帳外傳來一陣哈哈大笑,卻是白晷和兩名將領從外面走了進來。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仍未見到白晷回還,燕元宗不耐煩道:「白大將軍請我來此,自己居然不在,莫不是存心消遺我來著?」
雁州是大秦北方三大重鎮之一,和蠻州、北川兩城形成倒三角形狀,她的位置最靠近內地,白晷在此設立了第二層防線,這次對抗東胡的真正重點在蠻州和北川的防線上,大秦的三十萬精銳之師布防在蠻州防線,這第二層防線上共計有十萬兵力。
白晷饒有興趣道:「為什麼?」
焦鎮期道:「皇上若是知道九公主的死訊一定會悲痛欲絕。」
焦鎮期在身後道:「此次東胡南侵有多少兵力?」
燕元宗在原雁州城守岳馳競的官邸,通往官司邸的道路顯然刻意修整了一番,官邸的大門和圍牆也是新建而成。
焦鎮期感嘆道:「不知何時,百姓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
白晷哈哈大笑,招呼眾人坐了,向燕元宗道:「北疆苦寒之地比不得秦都,不周之處還望皇上海涵。」
「我懷疑燕啟月就是通風報訊的那個內奸。」
我偷偷看了看燕元宗,我和白晷談論燕琳之時,他正在桌下搓著雙手,似乎我們的話題對他沒有任何的觸動。很難想象這就是昔日迷戀燕琳近乎瘋狂的燕元宗,可是他真真實實的坐在我的身邊。
李雄信點了點頭,形勢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又豈是他的能力可以左右。
沒等我靠近溪水,一個曼妙的身影從水中突然露了出來,慧喬果然躲在這溪水之中,她身上地衣衫全都被溪水沾濕,緊貼在誘人的嬌軀之上,更顯得曲線玲瓏。
落到中途,似乎又積蓄些許力氣,雙翅震動又重新飛起,這時空中又傳來一聲雕鳴,一隻黑雕從高空中俯衝下去。
燕元宗道:「好!明日你便和我一起前往蠻州。」
李雄信和手下從火場中搶救出了棺槨,身上的衣物都被燒得多處焦黑,那棺槨的外層已經被熏黑,有些地方的火苗仍未熄滅。
岳馳競派出一支五千人地軍隊親自把燕元宗護送前往蠻州,雁州和蠻州之間只有一日之程,我們清晨出發,黃昏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蠻州的城郭。
李雄信神情黯然道:「這次如何向太后交待……」
岳馳競不失時機的奉承道:「平王殿下果然見識非凡,微臣佩服佩服。」
我取出筆墨寫好了一封信函,交給李雄通道:「你親手將這封信交給太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向太后說清,想來她不會怪罪與你。」其實我也不相信自己的話,發生了這麼和_圖_書大的事情,晶后不找他麻煩才怪,不過燕啟月和燕琳晶後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物。她最多也就是做做樣子,稍事懲戒一下當事人,應該不會從重處罰。
焦鎮期身軀微側躲過劍芒,右拳擊出,霸道的拳風將長劍震得嗡嗡作響,兩人功力相當,此次算的上棋逢對手,拳來劍往,瞬間已經對打了數招,車昊畢竟腿上受了箭傷,被焦鎮期逼得退了數步。
我點了點頭,向他問明了白晷大帳的位置,先回到自己的營帳取了思綺托我帶給他的裘皮坎肩這才過去。
好在他並沒有追問,將坎肩放在膝蓋之上,問道:「聽說你在送公主前往淞江城的路上遇到了多次伏擊,可知道是什麼人做得嗎?」
焦鎮期怒道:「孽障,居然趁人之危!」反手摘下弓箭,瞄準那黑雕一箭射去,羽箭流星般離弦而去,正中黑雕的脖頸,那黑雕發出一聲悲鳴自高空向下墜落,孤雁受了驚嚇,剛才好不容易積蓄的那點力量頃刻間蕩然無存,也從空中落了下來。
我放低了馬速,將馬鞭掛在鞍后:「秦國邊防的重點在北疆蠻州一帶,之所以修補這裏的城牆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只要白晷能將戰火阻攔在蠻州以北,這裏自然不會有任何危機。」我在北征之前早已對這裏的形勢作足了功夫,對雙方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我地唇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唐昧果然成功救走了燕琳,按照預定的計劃,他會護送燕琳前往濟州,從那裡離開秦境前往中山暫住。
焦鎮期點了點頭道:「胡人這五十年間已經侵略了秦、康、燕的許多土地。」
來到白晷的大帳,守衛的士兵盤查過我的身份后,才讓我入內。
焦鎮期雖然重創了車昊,仍然未能將他活捉,這多少又讓我的心中蒙上一層陰影。如果車昊知道是我殺死了慧喬,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我復讎。
燕元宗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氣嗆得他劇烈咳嗽了起來,他自小生活在皇室中,何時嘗過如此粗劣的酒水。
燕元宗見到白晷剛才的那些牢騷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微笑道:「白大將軍為國操勞,騰感激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罪……」
我帶著幾名武士追入樹林,林中長滿灌木,我留意到兩旁灌木中有撕裂的布片,大概是慧喬驚慌逃命之時留下的,可是這布片所在的方位不同,一時間分不出她究竟從哪條道路逃走,慧喬果然智慧過人,危急之時仍然不忘布置疑陣。
燕元宗對白晷的話題顯然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喝了幾杯酒後,便起身告辭了。
我點了點頭:「他們對公主的行進路線極為清楚,而是我懷疑……」
白晷眉頭皺起:「軍犯?」
我們同時一驚,迅速抽出武器向高處走去,放眼望去,卻見星光之下,十多名騎士沿著山路疾風般馳來,從他們身上所著服飾來看,應該隸屬於大秦,我這才放下心來。
李雄信帶領幾名手下,冒著大火沖入後殿之中。
焦鎮期面露慚愧之色。
李衛慌忙解釋道:「白將軍前往查看防禦工事,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了,陛下請勿見怪。」
我微笑道:「看來我要抱緊燕元宗的大腿,牢牢守住這堵擋風之牆。」
來到城前,卻見一支士兵在對來往百姓逐一盤查,大概是為了防止有姦細混入城中。雁州的城牆並不算高,工匠和士兵在缺損處修補,多少有點臨時抱佛腳的感覺。
我喟然嘆道:「康國蒙受地損失最為嚴重,被北胡所侵佔的土地竟然接近國土的四分之一。」
我點了點頭,轉身向身邊灌木叢笑道:「原來你在這裏!」
車昊忍住疼痛,也是一拳迎向焦鎮期,兩人對彼此的https://m•hetubook.com•com實力都異常清楚,一出手便是傾盡全力。
「整個北疆都是白晷的勢力範圍,我就算是阻攔他前去又有可作用?再者說,燕元宗問我之前,其實早就下定了主意,我的意見根本無關緊要。」
白晷的目光轉向我道:「平王對北疆的天氣還可適應嗎?」
岳馳競道:「北疆原來有鐵鎖七關的防線,可是今年來東胡不斷南侵已經先後失去了『津成、安陽、屯留、陶邑』四城,現在只剩下蠻州、北川、雁州三鎮,鐵鎖七關早己名不副實了。」
談話間已經來到城門之前,隨我們前來的騎士將我的身份稟明,守城衛兵馬上予以放行。
焦鎮期道:「那你贊同燕元宗前去?」
燕元宗多數時間都在他的車內安眠,我和岳馳競並轡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聽他講述著北疆的地理風貌。
我向焦鎮期遞了一個眼色。
我望著遠方的城郭悠然道:「胡人之所以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展起來,這都是因為八國之間的征戰所致,如果八國是一個統一地整體,在北方構築一條首尾呼應的防線,胡人決沒有機會突破南下。
焦鎮期隨後追出,奔跑中已經向那名黑衣人連續射出三箭,黑衣人手中長劍反向揮動,將三支羽箭五磕落。
白晷地唇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他伸手道:「陛下請用菜。」
雪下得很大,轉眼間已經將整個地面完全遮蓋,踩在雪上發出簌簌的聲響,北風呼嘯,漫天的雪花翻騰飛舞,吹打的人睜不開眼睛。
燕元宗哈哈大笑,站起身來冷冷看了看我。
轉身道:「我們走吧。」耳邊隱然聽到淙淙流水之聲,我又停下腳步,向那武士道:「你聽到了嗎?」
我點了點頭道:「看來一場責罰勢難避免……」
慧喬的嬌軀宛如凋謝的百合,在風中顫抖了一下,緩緩倒在了小溪之中,隨著湍急的水流向下游漂去。
岳馳競謙恭的笑了起來,奉承道:「陛下棋藝精妙,微臣佩服之至……」
黑衣人不得不已身體在空中一個旋轉,將慧喬擋在身後,手中長劍去擋來箭,月光下我看得清清楚楚,此人竟然是高麗武士車昊。
燕元宗和我一起在營帳中坐下,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遠方傳出蒼涼的號角聲,天地間平添了一種悲涼的味道。
我哈哈大笑,此人著實有趣,吃一隻大雁又能談上什麼見識。心中卻仍舊回想著剛才地一幕,現在地大秦就像那隻孤雁,東胡就像伺機而動地黑雕,我何時才能真正掌控他們地命運?
他猶豫道:「臨來之前,母后反覆交代,要我一定要在軍中樹立威信,千萬不要在白晷的面前失去了面子。我該怎麼辦?」
我暗罵他愚蠢,慧喬就算藏身在此,也勢必會識破我地騙術。
營帳內十分的寒冷,火盆也是我們來到之後才剛剛生起,這幫將領顯然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
我心中暗笑,白晷自然不會放過燕元宗這張王牌,有他在身邊晶后肯定會顧忌許多。我建議道:「皇兄乃是大秦的皇帝,只要你不啟程,白晷也拿你沒有任何地辦法。」
他以前應該見過我,一眼便從人群中將我認出,恭恭敬敬行禮後方道:「我等去淞江城之後才知道九公主地事情,這才一路追趕而來。」
「所以八國之間的內耗才是這片土地動蕩不安的真正原因,想根除這一切,必須將八國重新統一成一個整體。」
焦鎮期道:「這終於可以解釋他對燕琳的婚事始終表現出漠不關心了。」
燕元宗拿起筷子,挾了一塊牛肉,嚼了幾口,勉為其難的咽了下去。
早有人向燕元宗通報了我到來的消息,我讓焦鎮期先回到驛站休息,隨著小太監一起和*圖*書走入官邸。
燕元宗道:「你不知道,那白晷早己將我要親臨蠻州前線慰勞將士的消息散布了出去,若是我繼續藏身在這裏,在大秦的將士眼中豈不失去了威信?」
焦鎮期又射出了兩箭,這次他的目標是黑衣人身後的慧喬。
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燕元宗對此事的反應竟然如此平淡,遠遠沒有我想像的那樣悲傷。
燕元宗向我道:「東胡逼近蠻州防線,大戰一觸即發,可那個白晷卻讓人三番五次的請我前往蠻州,分明是想讓我身入險境。」
我作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壞了!唐昧還在裏面!」話音剛落,大殿在一片震耳欲聾的聲響中,轟然倒塌。
燕元宗有些禁不住寒冷,離痤來到炎盆旁,伸出雙手在火盆上烤火。
李衛讓人端上酒菜,果然如白晷所說,只有簡簡單單的四樣菜式,酒水也是尋常的高梁燒。
燕元宗正在院中和岳馳競下棋,他的目光始終望著棋盤,眉頭微皺,彷彿沒有覺察到我的到來。
我拉開弓弦,羽箭瞄準了她的后心,內心中卻感到有些不忍。
我正想去自己的營帳,卻聽到身後有人喊我:「平王殿下!」
「我們奉陛下之命特來接平王前往北疆!」
白晷佛落肩頭上的雪花,脫下外氅,向燕元宗道:「陛下久等到了,微臣忙於視察防線,還請多多恕罪。」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歉意,大馬金刀的在主席上坐下,從衛兵手中接過毛巾,擦了擦臉。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道:「那些人全都是軍犯。」
我搖了搖頭道:「胤空從沒有懷疑過白將軍。」
慧喬此時卻停住了奔跑,轉過身來,一張充滿幽怨地俏臉冷冷盯住我,我用力咬住下唇,鬆開弓弦,羽箭流星般射入她曲線完美的胸膛。
「可有證據?」
一種莫名的悲涼充斥著我地內心,如果能有選擇,我不會殺死這個美麗的少女。
車昊泰然站在原地,手中長劍緩緩舉起,秋水般的劍刃反射出一道冰冷的月光,當月光剛好射入焦鎮期地雙目中時,車昊的瞳孔驟然收縮,內力灌注于劍身之中,寒芒陡漲,長劍閃電般向焦鎮期的心口扎去。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大聲向焦鎮期道:「快去偏殿!不要讓人趁亂救走慧喬。」焦鎮期轉身便向偏殿衝去。
轉身看去,卻是偏將李衛。
那騎士道:「君命難違,平王還是即刻隨我們啟程吧。」
我搖了搖頭道:「不對!我總覺著有什麼不對,可又找不出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白晷虎目之中頓時流露了慈和之色,他接過坎肩,輕輕撫摸感嘆道:「這孩子……」他忽然留意到我也穿著一件和他相同的坎肩,目光微微一凜,以他的智慧定然可以猜出其中的微妙。
有士兵上前撿起黑雕和孤雁,來到我們的馬前奉上,我笑道:「雕肉粗澀,這隻孤雁倒是美味,等到城內我們烤來吃了。」
我撕碎了紙條,在風中揮灑了出去。
走出帳外,卻見天空中紛紛揚揚地下起大雪,燕元宗在隨身武士的陪同下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燕元宗連連點頭。
我苦笑道:「燕元宗要去蠻州慰問大軍,恐怕到了那裡脫身會很難,白晷何等到人物,他豈會輕易放他回還。」
慧喬似乎不想離去,車昊用韓語大聲說了句什麼,她美目中滿是淚水,終於向樹林中逃去。
那武士並不知我故意使詐,拔刀向我所指的灌木叢走去,揮刀就是一陣亂砍,枝葉翻飛,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慧喬就像一朵漂浮在水中的花瓣,隨波逐流,順水流淌,直至完全消失在我的視野之中……
我慌忙跪下道:「胤空參見陛下。」臉上已經作出悲痛莫名的表情。
「聽說有和-圖-書五十萬之眾,先頭部隊這兩日便會到達!」
焦鎮期大吼一聲同時射出五箭,車昊不但要躲避羽箭,還要兼顧慧喬,一時不察,已經被羽箭射中右腿。焦鎮期趁著他的停頓之機。身軀平地躍起,揮拳向車昊。
我向偏殿望去,一名黑衣人背負慧喬衝出窗外,飛速向廟牆去。
當晚白晷在軍營中舉辦晚宴為燕元宗洗塵,我和燕元宗抵達營帳的時候,白晷去前線巡視還沒有回來。
兩名武士試圖阻止他繼續前進,黑衣人怒吼一聲,長劍閃電般劃過兩人咽喉,兩人慘叫一聲,立時斃命。
焦鎮期道:「北胡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攻打東胡,兩胡之間有天嶺相隔,北胡想越過高山侵略東胡的地盤勢必會損失慘重。」
我心中暗自嘆息,本想藉著這次機會趁機溜回秦都,沒想到這個燕元宗偏偏在這個時候讓人來接我。
為首騎士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來到我們面前。
清點人數之後才發現,車昊共計殺死了六名武士,比起燕琳地棺槨被燒,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想到燕元宗對燕琳的那段畸戀,我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如果他知道燕琳的死訊,不知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焦鎮期嘆道:「秦國憑藉如此簡陋的邊防設施焉能阻擋東胡鐵騎的侵略?」
焦鎮期大聲答道:「你們是誰?」
我偷偷瞥了瞥他,眼前的是燕元宗無疑,究竟是什麼能讓他突然轉性,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難道他登上帝位之後,已經學會了隱藏自己真實的感情?
那車昊腿上被箭射中,行動速度減緩了許多,他拚命向前方松林跑去,來到林邊,他放下慧喬,挺劍站立原地,他已經看出自己無法從我們的追擊中逃出,決意要拼進全力阻止我們,讓慧喬有充分的時間逃走。
岳馳競猜到我們私下有話要說,知趣的告退離去。
我低聲道:「胤空也只是猜測,從離開秦都開始,燕啟月一直別有用心的拖延我們的行程,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指使。」
燕元宗終於嘆了口氣道:「琳兒己死,懲罰你又有何用?你先起來吧。」
我將弓箭扔在地上,奪去慧喬生命的同時也奪去了我內心仍然存在的那一絲善良。
我只好垂手站在他的身後,內心忐忑不安,燕琳的死訊一定傳到了他的耳中。
他來到我的面前道:「白將軍讓你晚間去他的營帳,他有話問你。」
我向那幾名武士做了個手勢道:「我們分頭尋找,務必要將她拿住。」
燕元宗冷冷盯住我許久都不曾說話。
我們在兩天之後抵達了雁州,路途之上到處都是逃亡的百姓。天空是一片抑鬱的灰黑,冷風迎面吹來,暴露在外面的皮膚感到刀割一樣地疼痛,我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又打了幾個噴嚏,在如此寒冷的氣溫下作戰,對大秦的士兵是一種極為殘酷的考驗。
走入城門,大街小巷中到處都是盔甲鮮明的士兵,放眼望去,竟然尋不到一個普通百姓。
他點了點頭指了指正東的方向,我抽出長刀劈開前方灌木,向水流處走去,前行百餘步,視野中出現一條小溪,水流湍急,沿著山勢向下流去,在前方五十丈左右的地方,山勢中斷,那小溪的水流徑直傾瀉下去,形成瀑布。我向四周望去,並沒有察覺太多的異樣,漸漸放棄了找到慧喬的希望。
我慌忙來到棺槨旁:「怎麼樣?裏面還有人嗎?」
我垂淚道:「胤空有負陛下所託,讓公主蒙難,請陛下治罪!」
李雄信和手下帶著棺槨離去,我和焦鎮期收拾好行囊,隨著那些騎士向北方的雁州進發。
又向密林中走了一段,只剩下一名武士跟在我的身後,仍然沒有看到慧喬的蹤影,我心中暗自奇怪,按理說她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柔弱女子應該逃不遠。武士低聲道:「平王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荒山野嶺之中遍布野獸……」
無意間垂下頭去,卻見小溪邊一行淺淺的腳印,一直通向溪水之中,我心中一動,伸手從武士手中拿過弓箭,向溪邊走去。
回到驛站,焦鎮期迎上前來。我將剛才燕元宗對我說的事情告訴給他,有些奇怪道:「燕元宗竟然對燕琳之死無動於衷,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相信。」
三人地肩上還留存著許多雪花,想來是外面又開始下雪了。
李雄信搖了搖頭道:「沒有。」
焦鎮期道:「當年若不是秦國和胡國聯盟,康國也不會有鹿野之戰的慘敗。」
焦鎮期不無憂慮道:「白晷對公子素有偏見,我擔心他此次會趁機對付公子。」
我點了點頭道:「陛下明鑒,前往蠻州雖說要冒一定的風險,可是能藉此樹立在軍中的威信,利遠大於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九公主地遺體仍在,我們去前方集鎮再買一副棺槨罩在外面,再說那名高麗太醫也已經被我殺死,太後面前我會向她解釋。」
白晷並不挽留,起身道:「明日一早我會召集將士操練,陛下還是早些歇息為好。」
我向焦鎮期道:「你一心想拯救孤雁的性命,殊不知這一箭竟然奪去了兩條生命。天地萬物都存在著他自己的規律。豈是你能夠隨意掌控的?」
白晷道:「太后本想利用和親與高麗達成聯盟,讓高麗從後方攻擊東胡,沒想到又偏偏出了這種事情,真是天意弄人啊。」
焦鎮期笑道:「考慮這麼多幹嗎?當務之急是想到一個法子儘早脫身。」
焦鎮期也笑了起來:「北胡雖然強盛,想完成這個霸業恐怕力有不逮。」
「我的算在戰事發生以前去蠻州一趟,順便鼓舞一下將士地士氣,然後儘快返回。」
我這才放下心來,看來唐昧已經趁亂帶著燕琳離開了,這場大火無論是誰所放,無疑都幫我們製造了一個良好的契機。
焦鎮期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胡國也逃脫不了這個必然的規律,現在也出現了分裂。」
白晷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我吸引。
黑衣人凌空躍起,身軀已經來到廟檣之上。
白晷點了點頭道:「你懷疑誰在主使這一切?」
李雄信和眾武士也追了上去,彎弓向車射去。
他還是頭一次對我如此和藹,我有些受寵若驚的除去長靴,走上地毯盤腿而坐。我將那裘皮坎肩遞了過去道:「這是思綺小姐托我給您帶來的坎肩。」
焦鎮期和我並轡行進在隊伍地最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遞到我的手中,展開一看,卻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北雁南飛』落款是唐昧。
「皇兄的意思是……?」
白晷呵呵笑了一聲,又道:「當初你有沒有懷疑過是我派人去阻殺你們?」
我搖了搖頭道:「東胡雖然迅速竄起,可是他們並沒有足夠的實力與北胡抗衡,這次對大秦的侵略也許是他衰落的開始……」
看到我進來,他放下兵書,指了指地毯道:「上來坐。」
白晷端起酒碗道:「陛下親臨前線,激勵眾將士氣,鼓舞全軍信心,實乃大秦之幸,來!我等敬陛下一杯!」眾將大聲響應,齊齊端起酒碗。
白晷笑道:「現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的確不多見了。」他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到了燕琳的身上:「九公主死在高麗人的艦艇之上,平王可曾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我笑道:「所以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攻下大康,以大康為立足點一路東進,拿下大秦轉而北上攻打東胡。」
我感嘆道:「天寒地凍,因還羈留在此。」
轉眼間那些騎士已經來到寺院前方,遠遠喊道:「平王殿下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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