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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朧，我在車昊的陪同下來到邱逸塵的墓前弔唁，很多事情，我無法向紫凝說明，我不殺左東翔，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為了左逐流。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道：「我剛才可曾說過什麼？」

我留意到她雪白的裙角處沾染了不少泥點，顯然所言非虛，從這裏到康都還有半個時辰的車程，她一個孤身女子若是徒步走回去，的確令人放心不下。

我身後再次響起左玉怡的嬌呼聲。卻是左東翔再也無法支持住，昏倒在地上。

清晨我來到勤政殿的時候，許武臣、陳子蘇、車昊全都侯在那裡，我料想他們是為了德皇的事情，來到書案后坐下：「你們幾個來得好早！」

我衝上前去牢牢抓住她的皓腕，大聲道：「住手！」

我默默坐在車內，心中暗自神傷。腦海中竭力組織著安徽紫凝的話語。可是心煩意亂，腦海中亂糟糟一團，想不出任何的話語。

沒想到左玉怡反手將我的脖頸勾住，顫聲道：「我怎能不會怪你，自從你選妃之時，選楚兒，而棄我，我便開始痕你，可是我越是恨你，就越是無法忘記你……」說道最後，她竟輕聲啜泣起來。

紫凝冷冷打斷我的話道：「你無需向我解釋，我也不會再相信你什麼？有什麼話，日後你對逸塵去說……」提到邱逸塵，她心中一陣悲慟，再度落下淚來。

我緩緩搖了搖頭，堅決道：」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動他！」

眾武士慌忙向城外退去。

此時再提起那件事唯有徒增尷尬，我掀開車簾望向窗外，卻見外面月光如水，康都的城郭已然在望，整個大地宛如籠上了一層嚴霜。

陪我來到園子北角的一株千年古槐前，柔聲道：「這顆槐樹便是我說的那一株神木了。太子殿下有什麼心事便向他說吧。」

「將她給我拿下！」車昊大聲道。

走出勤政殿外，車昊悄然跟了出來，他低聲道：「公子！」

我越聽越是奇怪，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胆，居然敢打著我的旗號去對付左東翔？我向左玉怡道：「勞煩左姑娘為我們帶路，究竟是怎麼回事，到了那裡自然會水落石出。」

我黯然道：「胤空今生今世都不忘記邱兄對我的恩德。」

左玉怡嬌軀一陣顫抖，原本已經離開了我的懷抱，此時嬌軀一軟，再度跌入我的懷中，從她敞開的領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誘人雪白的前胸，一起一伏，顯然激動到了極點。

我微笑道：「左姑娘這份禮物的確太珍貴了。」

紫凝不屑笑道：「你所謂的大局無非是你自身的利益，你所謂的苦衷是什麼？在你的心中逸塵竟然比不上一個逆賊之子左東翔！」

我欣賞的點了點頭，左玉怡歷經了家族大變之後，顯得比昔日成熟了許多，學會了為別人考慮，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提起左逐流，左玉怡不禁黯然神傷。

我笑道：「我們走過去。」

車昊身軀宛如疾風般沖了出去，搶在箭矢射中左東翔以前，一劍拍打在箭桿之上，那羽箭歪歪斜斜的插落在地上。

車昊見我動了真怒。慌忙大聲道：「太子的話，你們聽到了沒有，還不趕快回去！」

我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已經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一種說不出的煩躁湧上心頭，往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許武臣居然也不敢發表意見了，我猛然站起身向宮門外走去。

紫凝果然不願意繼續留在康都，埋葬邱逸塵之後，她便悄然離開了康都，她走得是如此乾脆，甚至沒有向任何人告別。

我料想左玉怡應該是誠心相邀，根據她最近的表現來看，她和昔日的刁和-圖-書蠻少女已經全然不同，更何況她和兩位兄長的性命全都捏在我的手上，她豈敢有害我之心？

左玉怡柔聲道：「殿下是不是做了噩夢？」

我心中一陣感動，沒想到左玉怡內心深處竟然如此在意我。

當下點了點頭，讓車昊等人直接駕車牆外回龍院。

我笑道：「的確如此。只有真正登上這個位置，方才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往昔的自有。」

紫凝美目含淚道：「你放開我！今日我一定要殺了左東翔這個混帳！」

車昊滿面憂色地望著我道：「公子，要不要前去弔唁？」

車昊嘆了一口氣道：「昨晚農莊傳來消息，邱逸塵病逝了！」

左玉怡此刻方才抬起頭來，俏臉梨花帶雨，真是我見猶憐，她昔日家境優越，加之父親左逐流權傾朝野，養成其嬌縱性情，衣飾也是極盡華美，現在布衣荊釵，臉上傲氣盡褪，卻有一番別樣動人風致。

車昊上前道：「太子殿下，車馬過不去了。」

我溫言道：「左姑娘，你大哥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說出來，或許我能夠幫你解決。」

我心頭一震，邱逸塵自從上次宮變受傷之後，身體一直虛弱，沒想到終究沒能夠躲過死劫。我不由得想起紫凝，邱逸塵的死對她來說會是一種怎樣的打擊。

車昊怒道：「你既然知道是太子的座車，就應該清楚阻攔太子去路該當何罪？」

我嘆了口氣道：「想要我放過你大哥，也需要讓我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左玉怡搖了搖頭。俏臉卻紅了起來，顯然我剛才對她的舉動有些過分。

小巷清幽漫長，車馬行到中途，因為路途狹窄不得不停了下來，我和左玉怡走下馬車，這裏距離回龍院的大門不過百餘步距離。

我知道紫凝對我的誤會已深，再解釋也是無用，她離開一段時間也好，時間可以撫平任何的創傷，只好嘆了一口氣道：「你放心，我也一定不會做出對不起邱兄的事情。」

左玉怡以為我不信，又道：「我有了心事便常常去那古槐前訴說，說過以後，便感覺煩惱盡去。」

我來到靈堂的時候，紫凝已經換回一身素縞，容顏憔悴的守在靈樞之前。

車昊和眾武士離開我很遠，我獨自向墓碑訴說著心事，彷彿邱逸塵坐在我的對面，我低聲向他講述著自己不得已的苦衷，端起酒杯，將美酒靜靜灑落在墳冢周圍，邱逸塵若是泉下有知，應該能體會到我的一番苦洗。

我淡然到：「以許大人對我的了解應該可以揣摩到我的心意。」

左玉怡這才起身，來到邱逸塵墓前，將竹籃中的祭品一一拿出，恭恭敬敬的在墓前行祭拜之禮。

邱逸塵地靈堂早已設好，紫凝和他雖然沒有成親，可是早已訂婚多時，現在以為他的亡妻身份為他操辦喪事。

推開回龍院厚重的木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氣迎面而來，抬頭望去，果然看到前方院落之中，種植著千姿百態的古槐，此時正值槐花盛開之時，滿園皆是槐花的芬芳，讓我的心境也不禁變得輕送了許多。

我內心感到一陣負疚，周渡寒為人正直，他定然是看破我要對他下手，所以先行自殺，不覺中我又造下一樁殺孽。

車昊和眾武士悄然退到遠處恭候。

我大步走入左府，前往大廳的途中，已經看到數人受傷倒在地上，左府的幾名仆佣嚇得躲在角落，看到左玉怡進來，慌忙沖了上來道：「小姐……不要進去……」

我喚住她道：「左姑娘在坐駕呢？」

左玉怡道：「因為它的神奇，所以有很多人都來向它訴說心事，每人都會在樹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挖出一個個的樹洞，說完心事之後，便用泥土將樹洞封閉起來，確保自己的心事不會被別人知道，知道這座園子落在我父親手中，這顆神木才清靜下來。」

左玉怡輕聲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我大哥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現在已經能夠下地行走。」

我激動道：「我從來沒有改變過，可是處在我的位置上，很多事情必須要從大局出發，不能率性而為之，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苦衷。」

來到左府前，眼前情況讓我也不由的吃了一驚，千余名武士將左府團團圍住，府門早已被人強行毀壞，裏面不時傳來爭鬥之聲。

陳子蘇微笑道：「我們昨晚始終留在這裏。」

她輕聲道：「太子有什麼心事，便對它說吧，玉怡先去為太子準備一些茶點，略盡地主之誼。」

她虔誠之至，祭拜完畢方才向我道：「那日承蒙太子殿下施以援手，否則我們兄妹此刻恐怕無法活在這個世上。」

左玉怡搖了搖頭道：「玉怡當初曾經辱罵太子，難得太子殿下胸懷廣闊，不計前嫌。這次還搭救大哥，請受玉怡一拜！」她正欲向我跪下，我慌忙扶起她的手臂，不意拉得過於大力，左玉怡立足不穩，竟然撲入我的懷中。

我留意到那樹上大大小小的樹洞，有些奇怪道：「這顆槐樹為何傷痕纍纍？」

左玉怡見我如此說，只好從命，來到坐車之中，左玉怡顯得頗為拘謹，美目低垂，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抱起她的嬌軀，左玉怡含羞將俏臉貼在我的耳邊，嬌聲道：「今晚我無論如何不會放開你，你棄我一次，不可再棄我第二次……」

左逐流死後，我並未對他的一家做絕，感念他為我做的一切，我保留了他的府邸，讓他的子女和家人仍住在那裡，不過左逐流地俸祿他們自然是無法繼承了。我免去了左東翔的龍驤軍統領，降職為秦都兵器庫都管，說穿了也就是一個看守兵器庫的守門官，沒有任何的權利。他的二弟左東豪被我安排在刑部做事，不過左東豪的心機相當深厚，至今仍然沒有將天機閣的內部機密交出來，我雖然值得天機閣仍然沒有瓦解，只好先架空左東豪的權利，斷掉他的一切財源，在我的重重監視之下，天機閣早晚也會土崩瓦解。

她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我，慌忙向我下跪，我擺了擺手道：「左姑娘不必拘禮，快起來吧。」

我微笑道：「左姑娘何必跟我客氣，令尊的事情，與你們無關，我又豈會不分青紅皂白，殃及無辜之人呢。」

許武臣低聲道：「太子殿下，我們都在等著你做決定呢？」

我笑道：「你不必堅持了，相逢就是有緣，再說我的座車寬敞得很，剛好將你稍回去。」

紫凝緩緩搖了搖頭道：「你無須如此惺惺作態，現在你心中只有皇權和帝位，哪裡還有什麼朋友和義氣？昔日那個龍胤空早已不在了。」

左玉怡走後，只剩下我一個人獨自面對這顆古槐。古槐遮天蔽日，宛如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將我完全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

我們說話的時候，車昊已經悄然將所有菜肴和酒水細細查驗了一遍，確信沒有下毒。

我抽出短劍在樹上挖出一個小洞，默默趴在樹洞之上。萬般思緒同時湧上心頭，面對古槐，我彷彿面對著自己，這樣的空間讓我在瞬間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淚水突然模糊了我得視線。我向著樹洞低聲喊出了兩個字：「母后……」

我緩緩點了點頭，歆德皇駕崩並非是一件小事，我昨晚一言不和*圖*書發的離開，他們誰都不敢擅做決定。

我抬頭仰望蒼穹，清晨的那輪朝陽已經躲入厚厚的雲層之中，天色突然變的陰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我忽然想到禍不單行這四個字，這一連串的不幸究竟是噩運的開始還是結束？

「我送你回去！」

大廳中響起左玉怡凄慘的尖叫聲。

車昊道：「我昨晚去找周太醫的時候，他已經服毒自盡了，那件事決不會再有任何的消息泄露出去。」

左玉怡拿出一方絲帕遞到我的手中，我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胸中的那團鬱悶卻始終無法開解。

這段時間我最大的感觸便是孤獨，多數時間，我寧願一個人靜靜的呆在書房之中，凝望著父親留給我的地圖，回想著過去的種種一切，難道我真的改變了？還是這個世界在悄然改變著？我的權力和地位在不斷的提升，可內心卻失卻了往日的那份輕鬆和恬淡，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承受的壓力與日俱增。

左玉怡幽然嘆了一口氣道：「沒想到太子殿下也有太子殿下的煩惱！」妙目向車昊的方向看了看，自然是表露出對車昊等人的不滿。

左玉怡親手烹制了幾味小菜，酒是從槐樹下挖出的。

我低聲道：「天色已晚，你一個孤身女子不適合在這裏多做逗留，還是趕快回去吧。」

我發狂的呼喊這她的名字。一種難以形容的疼痛反覆折磨著我的內心，霍然睜開雙目，卻見左玉怡花容失色，玉腿被我擁在懷中，美目中流露出無限驚恐，卻不敢掙脫開來。

左玉怡輕聲道：「玉怡一路走過來的，並未乘車。」

左玉怡輕聲道：「回龍院雖然很大，可是建築物卻只有一座小樓，我多數時間都是獨居於此。」

我淡然道：「你大哥怎樣了？」

「放開我！」紫凝近乎瘋狂的大喊道。

我點了點頭。

左玉怡輕聲道：「太子殿下的心情好像很差。」

車昊警惕性十足的向左玉怡看了看，八成是懷疑次女的動機。

她俏臉通紅，慌忙自我懷中起身道：「太子殿下，玉怡唐突，還望贖罪……」一雙美目流露出萬種情意，或許是美酒作怪的緣故，我內心一陣心猿意馬，看到懷中美人如玉，忍不住俯下身去，挑起她曲線柔美的下巴，在她飽滿溫潤的櫻唇之上，輕輕吻了一記。

左玉怡又道：「我那日方才知道，這位邱壯士曾經傷在我大哥箭下，所以特地過來拜祭他，也算為我大哥抵消一些昔日的罪過。」

走入大廳，卻見左東翔渾身是血。被十多名武士圍在正中，身軀因為疼痛而在不斷的顫抖，似乎隨時都要跌到在地上。

我怒喝道：「住手！」

說話之時，紫凝已經一箭射了出去。左東翔體內氣力早已枯竭，哪裡還有反擊的力量？閉上還有反擊的力量？閉上雙目，靜靜等待著這穿心一箭。

車昊屏退眾人，靈堂內只留下我和紫凝兩人。

左玉怡美目微閉，黑長的睫毛之上隱然掛著兩顆閃亮晶瑩的淚珠，我心中微微一怔，只怕自己剛才的舉動冒犯了她，悄然放開了她的嬌軀，低聲道：「對不起，我只是一時控制不住，左姑娘千萬不要怪我……」

我這幾日連續操勞，再加上心情沉重，不覺間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夢中恍惚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拚命想睜開眼睛。眼前卻仍然是一片漆黑，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看到晶后一身黑衣遠遠向我微笑著，我欣喜若狂的向她奔去，可是無論我怎樣嘗試，她和我之間的距離卻越離越遠，俏臉的輪廓在我的視野之中逐漸模糊，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紫凝一擊不中，和-圖-書搭上羽箭蓄勢再射。

我為邱逸塵上香之後，默默來到紫凝身邊，紫凝冷冷將目光望向別處，根本不願向我望上一眼。

我點了點頭：「什麼事情？」

許武臣笑了笑卻沒敢說話，雖然每個人都清楚我不願讓歆德皇的死訊透露出去，可是誰都不敢將這件事說出來。

紅泥封住了樹洞，卻無法封住我內心中的悲傷與思念。

車昊和眾侍衛在園中四處巡視，表面上看似乎在觀賞園子，其實是害怕其中藏有逆賊，確信這回龍院中除了我們以外再無其他人在場，車昊這才放下心來。

返回左氏府邸，恰恰要從回龍院前經過，左玉怡伸手指向窗外道：「我這兩日都是在回龍院居住，那小巷的深處便是回龍院了，太子殿下有沒有興趣前去探訪古槐？」

眾武士看到我來到面恰，一個個都嚇得垂下頭去，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擅自行動，其罪不輕。我臉色陰鬱的逐一掃過他們，冷冷道：「全都給我退下，誰敢繼續留在這裏，我定然治他的重罪！」

左玉怡點了點頭，柔聲道：「多謝太子關心，玉怡自己會小心的。」

我衝上前去，將她溫軟的嬌軀湧入懷中。

我和她碰了碰酒杯，共同飲盡道：「事情早就已經過去，左小姐又何必提及？」

我點了點頭，這才發現冷汗已經將我的衣衫滲透。

更讓我吃驚地是，這些人竟然都是我從綠海帶來的原信武士，我已經將農莊暫時交給紫凝管理，難道這次的事情竟然是他所挑起？我此時方才想起這場恩怨的由來，當初邱逸塵被射中的那一箭，就是左東翔所發，定然是紫凝率領眾武士前來尋仇，殺左東翔給邱逸塵報仇來了！

墓碑是紫凝親手所立，上面落著未亡人邱氏紫凝的名字，我撫摩著紫凝的名字，內心暗自嗟嘆，紫凝這一生只怕要背負著未亡人的名分活下去，她對我應該失望到了極點，從此一別，天各一方，不知日後是否還有緣相見。

來到左玉怡居住的小樓，我反手將大門重重關上，車昊和那幫武士大概早就猜到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知趣的躲到了回龍院外。左玉怡俏臉含羞，眉眼之間卻是春意盎然，我牽住她的長袖一點一點將她向我拉了過來，快到我身邊之時，她嬌軀卻突然一個曼妙的旋轉，白色長裙飄飄蕩蕩從她的嬌軀上滑落，曲線玲瓏的玉體展露在我的面前。

她咬碎銀牙道：「我錯了，我們都錯了，我們這些人明明是一幫江湖草寇，何必涉足你太子爺的朝堂之爭，你不必為難，我也不會再做出讓你為難的事情，處理完逸塵的喪事，我便返回天堂島，老老實實的做我的海盜，再也不來干涉你太子爺的宏圖大業。」

左玉怡端起酒杯敬我道：「玉怡以這杯薄酒多謝殿下對我們兄妹的恩德。」

左玉怡柔聲到：「其實我去邱逸塵的墓前，更主要的原因是為了見你……」

左玉怡道：「康都城東，有一間回龍院，裏面遍植古槐，是個清新怡情的絕佳去處，園林中有一棵千年古槐，據說是上古仙人的本尊。人們若是有了心事，便來到古槐前對著樹洞訴說，說完之後，將心事封存在樹洞之中，便可以消除所有的煩惱。」

一個女子悲悲切切的說道：「求求你，我要見太子，求他放過我大哥的性命！」

左玉怡半信半疑的望著我道：「那些人當真不是你派過去的？」

車馬突然停止了前進，前方響起了一個女子的哭聲，隨後聽到車昊怒喝道：「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敢攔出太子的座車？」

左玉怡雖然對車昊等人的行徑略感和圖書不快。可是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左玉怡悲聲道：「太子殿下，求你不計前嫌，放過我大哥！」

紫凝用力咬了咬櫻唇，兩行淚水沿著她的俏臉緩緩流下，她一字一句道：「龍胤空，我看錯了你。逸塵認錯了你……」她用力甩開我的手腕，轉身向門外走去。

我笑道：「那古槐當真有這麼靈驗？」

左玉怡道：「人很多時候都是由不得自己選擇的，當初玉怡也做錯了許多事情……」她又端起一杯酒道：「玉怡當初曾經多次針對太子，還望太子不要見怪。」

北胡向東胡終於開始全面宣戰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帷幕。我加強了派往秦國的兵力，進入秦境增援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十五碗，大軍由雲娜統一指揮，按照我和晶后的謀划，大康軍隊真正挺進北疆的增援部隊不過區區的兩萬人，剩餘的十三萬大軍部分被派往平息中山國的叛亂，大部分佈防在從秦都以南長江以北的疆土之上，提防漢、齊、晉聯軍趁虛而入。

我點了點頭道：「你去準備車馬，我們這就過去。」

我歉然放開了她：「對不起……」

左玉怡深信不疑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回龍院是先皇賜給家父的園子……」她不無傷感的咬住櫻唇。

我正想去追她，卻想起現在她正是激動之時，即便是我解釋她也未必能夠聽得進去，還是等她冷靜下來再說。

我停下腳步，沉默許久方才一字一句道：「密不發喪，一切如常！」

我轉身向車馬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卻見左玉怡收拾好竹籃，沿著小路向康都城的方向走去。

陳子蘇在身後道：「公子！」

我微微一怔，這聲音對我竟然有幾分熟悉，一時間想不起來人是誰。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卻見一名布衣荊釵的女子跪在青石板路面之上，泣聲哀求著，我萬萬沒有想到這跪在地上地女子竟然是許久未曾謀面地左玉怡，她緣何來求我？從剛才她的那句話來看，想必是左東翔出了事情，我曾經交代過，任何人不得擅自為難左氏兄妹。又是誰會如此大胆敢對付左東翔呢？

我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這段日子我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

正要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一名白衣少女挑著一盞燈籠，挽著盛滿祭品的竹籃向墳前走來。我看得真切，那少女竟是左玉怡。

我低聲道：「紫凝，今日之事……」

左玉怡伸出纖纖玉手為我斟滿了酒水道：「這壇酒是當年母親盛我的時候，父親埋在樹下的。今日若不是太子前來，玉怡也不會拿出……」這句話說完，她的俏臉已經是緋紅一片，大康民流傳著這樣的風俗，是凡每家新添女兒之時，做父親的便會找來一壇好久埋在地下，等到女兒出嫁之時。再挖出來，是為女兒紅。

我及時出言阻止了車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左玉怡身前，和顏悅色道：「原來是左姑娘，你起來吧！」

紫凝正拉開雕弓，羽箭瞄準了左東翔的心口，美目流露出陰冷殺機。

左玉怡惶恐不安道：「玉怡不敢勞煩太子大駕，我還是走回去吧！」

我看到此時天色尚早，回去也是面對清冷的宮室，不如隨她前往一看，權且當作是散散心也好。

左玉怡仍然跪在地上道：「太子不答應放過我大哥，玉怡便跪死在這裏。」

我讓車昊找來了大夫，知道左東翔並沒有傷到要害，應該沒有生命大礙，這才放下心來，和車昊悄然離開了左府，往城外農莊而來。

我曾經聽說過這件事，可是一直以為是坊間傳說，不可輕信，淡然一笑，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