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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收穫，就是劍池本身。

問心，問的是本心堅否？

具體到每一隻火鳥，它們的動作似與先前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是整體看來，紛繁多變之中，又似隱藏著什麼天地間的奧秘，不過稍稍注視，便有連目光都為之吞噬的感覺。

少頃后，滅絕發覺不對，輕呼了一聲。

張凡看著她踏上問心路，正見得幾乎在那一瞬間的功夫，滅絕的背影猛地一陣模糊，隨即劍氣消散，所有的力量收斂，彷彿機械一般，一步步，踏前。

微微一笑，張凡也沒有多加解釋，重新回首望向了波瀾不定的劍池，眼中的神光，若有實質。

張凡一笑，負手於後，一步踏出，彷彿縮地成寸一般，百丈距離，倏忽而過，落足時，已是踏足第一級天梯。

張凡微微一笑，道：「滅絕道友，你先請，張凡隨後就來。」

與此同時，他對拓印源頭的那個石碑，也愈加地期待了起來。

這種感覺，不過持續了一瞬，若乳燕投林一般，三隻火鳥合身一撲，撲入了張凡的體內，消失不見，那股霸道凜然的氣息，更是無影無蹤。

那哪裡是一個合擊之術，分明是一個玄奧至極的陣法，或者說，是陣法的一角。

此時，滅絕的背影，漸不可見，不過片刻功夫，已然步到了中段。

「沒……沒什麼。」

「好！」

那不定的波瀾，看似沒有規律，實則乃是一個狂暴無比的劍陣，不過隱藏在平靜的劍氣池水之中和*圖*書，不得見得真容罷了。

星雲，驀然沉凝，萬千合一，聲聲烏啼，在她的神魂之中直接響起。

在那一瞬間，她分明感受到了這金色火焰中堪稱恐怖的威能，相信只要讓它舔到，便是以她結丹期的修為，怕是也難以保全。

滅絕的臉上，一抹駭然之色，漸漸浮現了出來。

張凡回過頭來，不再多看，手掌在袖中一縮一伸，將萬劍圖取到了手中。

「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初始之時，這三隻火鳥只是不停地變幻著方位，看上去玄妙則玄妙，卻沒有什麼太過驚人的地方，不過隨著它們的動作越來越快，化出道道殘影時，終於發生了變化。

劍池之水，波動不止，漣漪不定，從方才第一次波瀾起，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恢復到原本的平靜。

在她的眼中看來，片刻之前的三隻火鳥，不過是火焰霸道，合擊之術詭異，雖然能對她造成傷害，卻也僅止於此。

驚魂甫定，還不明白張凡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時，抬頭看去，正見得從張凡體內爆發出來的金焰，並沒有隨著她的退避而散去，反而凝聚成了三隻彷彿火鴉，卻有三足的怪鳥。

在見得這劍池的時候，他就知道，即便是不能得到的劍修傳承，也有了巨大的收穫。

張凡驀然止步，將要踏上問心路的腳步重新縮了回來，凝神望去，看著劍池之中，波瀾起伏。

「這是……」

「滅絕道友，失禮了。和*圖*書」

風平浪靜，暗涌激流！

本來這也就足夠了，張凡也沒有多想，可是在見得劍陣的一剎那，他卻恍然大悟，明白了拓印圖案的實質。

先前驚鴻一瞥，讓他發現了劍池中的一個秘密。

此時，張凡恍若才驚醒了過來似的，回首歉然一笑道。

「問心路，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拷問的內心！」

這個想法，他自鍊氣期時就有了。

張凡自語了一聲，驀然回首，面向彷彿天梯一般的問心路。

「轟……」

在這關鍵時候啊，張凡忽然出現了問題，讓滅絕如何不著急，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來手來，拍向他的肩膀。

兩人近在咫尺，張凡卻充耳不聞，沒有任何反應，紋絲不動，若不是眼中神光熠熠，看上去就恍若石雕一般。

可是現在不同，此時百萬火鳥包圍，冷色光輝充盈，恍惚間，這每一隻火鳥，都若天上的一顆星辰，不停地接引著周天星辰光輝，在張凡的身邊，化身做了一個玄奧的星雲。

火花四濺，以一化萬千。

夢幻泡影一般，頃刻之間，星雲不見，只餘下三隻火鳥，振翅高飛。

少頃，手上一揚，猛然拋出。

在地煞陰火脈中修鍊的一年中，他也抽空研究學習了絲帛上的合擊之術，其成果，正是滅絕最開始見得的那一幕。

「張道友？」

「咦？」

受了他們三兄弟的誤導，張凡慣性地以為，那張絲帛上拓印的乃是一個合擊之術，雖然和-圖-書明知可能還有更大的玄奧，卻無法展現出來，最大的用處，也就是幻化出火焰三足烏時仗之以對敵。

僅僅是陣法的一角，就能有這樣的威力，要是整個陣法完整運轉，不知是怎樣的恐怖。

甫一踏足，天旋地轉，睜開眼睛，已是，換了人間！

霎時間，畫卷展開，彷彿天幕一般，籠罩在了劍池上空。

遲疑了一下，滅絕還是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踏出，劍氣一閃而逝，再出現的時候，已然踏足問心路上。

手掌堪堪接觸到肩膀上的衣物，一股璀璨的金色火焰驟然爆發出了出來，驚呼一聲，滅絕連忙抽身退避了開來。

「啊……」

「張道友，那我們……」

這一問，不是簡簡單單，一句「汝能持否？」，而是身臨其境，真正面對心的抉擇。

若是按合擊之術來修鍊，充其量不過是將三隻火焰三足烏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可是要是以陣法之道來施展，卻能爆發出幾何倍數的威能。

這三隻怪鳥翩翩起舞，振翅揚爪，以張凡的身體為中心，位置變幻不定，一股股冷色光輝，憑空浮現，籠罩在三隻火鳥之上，光與熱、清與冷交織。

剎那之間，三隻火鳥化身無數，十萬、百萬……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火鳥，爆炸似地湧現。

萬劍圖這件殺伐重寶，頂階靈器，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仗之對敵了，畢竟以他現在的修為，哪怕是頂階靈器，對他的幫助都不是很和-圖-書大了。

眼角餘光撇過，波瀾中，一股似曾相識之意，忽然湧上心頭。

張凡手掌在畫軸上輕輕地撫摩著，動作柔和，似無意義，可若是能看透萬劍圖的核心，就能見得，在劍圖之中，一個個玄奧的符號，神秘的陣法浮現了出來，依稀彷彿，若與劍池波瀾近似。

陰氏三兄弟，畢竟是三個人，無法衍化無陣法的玄奧繁雜，張凡他卻沒有這個限制，純憑太陽金焰凝出的三足金烏，足可幻化萬千。

旋即，神色一動，福至心靈，上前一步立於劍池之旁，雙臂環抱，若神遊物外，一時間，似將滅絕與問心路，盡數拋了腦後，眼中只有無量水光與劍氣之鋒芒，變幻出的無盡玄妙。

現在，提升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對此，張凡倒不怎麼在意，行百里者半九十，若是問心路是那麼簡單的，滅絕又怎會心中一點底氣都沒有，反而將希望寄托在他這個外人的身上呢。

滅絕不自覺地迴避了他的目光，在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她彷彿可以見得，在張凡的目光中，有若劍池中無盡波瀾一般的劍氣風暴，也有著迷濛絢麗無比的旋渦星雲，好像有著無窮的吸力一般的，能將人的心神直接吸入其中。

滅絕面露難色，開口道。

張凡的想法沒有錯，在空中飄飄蕩蕩，若被微風拂落的樹葉一般，萬劍圖飄落在劍池之上，旋即光華大作，玄奧的圖案一一浮現在劍圖上，緩緩沉落了水中。

其中有什麼奧和*圖*書妙，卻是要親自體會才能知曉了。

——陰氏三兄弟，合擊之術。

明明是上好的寶物，卻空自蒙塵，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

其實，方才滅絕眼見得的變化，正是他瞬間感悟的一部分，不過應激依著本能施展出來了而已，若不是關鍵時刻清醒了過來，怕是滅絕就不能這麼安好地站在那裡說話了。

若說天地五方靈劍，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劍陣，鎮壓住了劍域之地，那麼劍池中表現出來，當是陣法的一個縮影。

此時，她若是還不明白張凡有所頓悟，那就真是白瞎了百多年的修鍊了，不過問心路明明就在眼前，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催促了一句。

「張道友？你怎麼了？」

萬劍圖，畢竟是以劍修一生修鍊的精華——劍丸，作為核心煉製而成的，可說與劍池之水，其中的無量劍氣同出一源，自然不會受到攻擊與排斥。

本來，沒有五方劍在手，他便是發覺並領悟了這個陣法，也沒有什麼大用，至少短時間內派不上用場，不想，舉一反三，卻是讓他發現先前忽略的一個地方。

三兄弟的一個錯誤理解，竟然險些將張凡帶入了死胡同，若不是見得劍陣一瞬間的福至心靈，搞不好就會真的當成一個普通的合擊之術，就這麼一直下去。

好像集合了無窮的力量於己身，這三隻火鳥，與片刻之前可說是大不相同了，其上的凜然氣息，更令人呼吸困難，好像無形的壓迫，不停地散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