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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晨皓點了點頭，記住了裴承毅這番話。

「小袁對情況很了解，不清楚、不明白的找他。」

昨天晚上在元首府吃飯的時候，裴承毅就感覺到，項鋌輝與王元慶在成立前線指揮機構的問題上有矛盾。項鋌輝肯定傾向於成立戰區司令部，來個一步到位，免得以後在這個問題上跟國防部扯皮。王元慶則傾向於成立前線指揮部，避免總參謀部與國防部鬧矛盾，從而影響到作戰行動。

「國防部？」袁晨皓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專心致志的聊起天來。

「客氣這些幹什麼？」裴承毅也沒多想，反正這兩包煙是東方聞給他的。

「給裴處長看看吧。」

不多時，他就將符合裴承毅要求的軍官名單列了出來。

總參謀部與國防部鬥了幾十年，也不是什麼奇怪事。

如何讓總參謀長回心轉意，算得上是對元首政治手腕的一次考驗吧。

袁晨皓點了點頭，說道：「高級參謀中，陸軍軍官有十七人，低級參謀中，陸軍軍官有三百零四人。」

「第五項？」袁晨皓回頭看了眼裴承毅。

袁晨皓沒多問，順手抽出一根香煙點上了。

更重要的是，裴承毅的目光比項鋌輝更遠。

見到裴承毅起身告辭，袁晨皓也趕緊站了起來。

「不高，我們與這些國家都有軍事交流，」裴承毅停頓了一下，笑著說道，「海軍的問題應該比較大，等下看陸軍與空軍軍官的時候，你要格外留意一下。」

想到這，裴承毅也覺得好笑。

袁晨皓點了點頭，開始列印空軍軍官的個人檔案。

項鋌輝能夠在總參謀長的位置上坐到現在，不是元首能夠容忍他，而是元首對軍隊不夠了解，需要一個像項鋌輝這種不關心政治的總參謀長。

袁晨皓暗自吐了下舌頭，除了英語是常用語言之外，其他的都是少數語言。

「到現在還沒定下來，肯定不是總參謀部的問題。」裴承毅架起了二郎腿，說道，「前線指揮部與戰區司令部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前線指揮部只是臨時軍事指揮機構，而戰區司令部是永久性的軍事指揮機構。軍事改革走到現在，弱化軍兵種司令部，強化轉門針對作戰行動的戰區司令部是大勢所趨。這麼改，各軍兵種司令部能答應嗎？軍內的問題還好說，只要明確各軍兵種在戰區司令部的地位，加上項總在軍內的威望，各軍兵種司令部遲早得有保留的讓步。關鍵還是國防部。」

「裴將軍，現在怎麼辦？」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袁晨皓遲疑了一下，將文件遞給了裴和_圖_書承毅。

「裴將軍，開始項總提到前線指揮部的事……」

「人手肯定不夠，至少需要擴充一倍。」裴承毅滅掉煙頭，說道，「因為作戰行動關係到陸海空三軍與三個獨立兵種，所以我建議從海軍、空軍與獨立兵種抽調軍官，還要從陸軍航空兵抽調軍官。」

「要等你吃午飯嗎？」

寫得很規範，確實是科班出身的參謀，基礎非常紮實，比那些從基層部隊調上來的參謀厲害不少。條理很明確，絲毫不拖泥帶水，既突出了重點、又提到了細節，文字處理能力也很不錯，只是給人一種文縐縐的感覺，更像是國防部的政府公文。大致看了一下，裴承毅對袁晨皓有了新的認識。除了上面提到的兩點之外，這幾份作戰計劃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針對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做了明確介紹，對執行作戰計劃的參謀與指揮官有很大幫助。很明顯，這與袁晨皓當過低級參謀的經歷有很大關係。如果沒有在總體作戰計劃中明確可能遇到的意外情況，參謀在具體執行過程中就很容易犯錯誤。也正是這一點，讓這套原本應該是草案的作戰計劃看起來更像是正規作戰計劃。與正規作戰計劃相比，受篇幅限制，沒有對各種情況下的應對措施做出詳細說明。換句話說，只要針對可能遇到的特殊情況制定詳細的應對措施，就是一份完整的正規作戰計劃。

「人事處還是在三樓吧？」裴承毅主動拉開了話題。

短短几分鐘，袁晨皓對待裴承毅的態度轉變了許多。離開總參謀長辦公室的時候，他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裴將軍……」

「這……」袁晨皓接住香煙，說道，「真不好意思，我的煙剛抽完，還沒來得及去買。」

要不要提醒項鋌輝呢？

「裴將軍，前線指揮部的事……」

裴承毅暗自嘆了口氣，覺得這件事很棘手。

不管怎麼說，元首與總參謀長抬杠，不會有好處。

他沒有去找老熟人，因為裴承毅在總參謀部沒有幾個老熟人；也沒有去買煙，因為他身上還有一包香煙。撇下袁晨皓，不是裴承毅在排擠袁晨皓，而是不想讓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軍官在項鋌輝面前添油加醋，壞了大事。

雖然裴承毅對海軍的情況不是很了解，但是根據個人檔案中的能力區域圖就能非常直觀的掌握每名軍官的能力，特別是比較出色的能力。

「這是小袁制訂的總體作戰計劃，我已經看過了，在上面做了批示。」項鋌輝把目光轉到和_圖_書了裴承毅身上，「你仔細看看，有什麼問題就提出來，我們一起商量。」

「項總，這事還沒有完全定下來，到底是前線指揮部還是戰區司令部都沒搞清楚，」裴承毅稍微停頓了一下，說道，「我看還是暫時緩一緩，先在作戰處的基礎上擴招參謀，就算有需要，也可以直接從這邊調配參謀。」

「能力區域圖」是第二次軍事改革的成果之一。與以往的評級考核不同，按照新的評級考核方式，軍官的能力分成了五大類，一是前線指揮能力、二是戰役策劃能力、三是作戰協調能力、四是宣傳鼓動能力、五是文化交流能力。能力側重點不同，所能擔任的職務自然不同。前線指揮能力強的軍官，往往被分配到基層部隊；戰役策劃能力強的軍官，主要在軍級指揮機構擔任參謀；作戰協調能力強的軍官，有機會進入前線指揮部；宣傳鼓動能力強的軍官，主要派往駐外部隊；文化交流能力強的軍官，則被安排在對外交流部門。新的能力考評方式，讓有能力的軍官都獲得了施展才能的機會，不再像以往那樣，需要通過戰鬥、或者在訓練中出人頭地。

聯想到元首親自下令把他從巴基斯坦調回來，裴承毅不免暗自感嘆。恐怕正是因為項鋌輝缺乏政治頭腦，讓元首無計可施，才讓裴承毅回來「開導」項鋌輝，做總參謀長的「政治參謀」。

「對，三樓，我帶你去。」

「你倆算得上是多年的朋友與多年的上下級，見面后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只是今後有的是時間，所以我們還是先談正事。」項鋌輝一句話明確了兩人的關係，也化解了稍微有點緊張的氣氛。「小裴回來后，還是任作戰處處長，小袁在明年獲得晉陞之後，任作戰處副處長。你倆雙劍合璧，我也不用再為作戰處的事情勞心費神了。」

讓袁晨皓將這些人的個人檔案全都列印出來后，裴承毅讓他著手挑選空軍的高級軍官。

袁晨皓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不太明白裴承毅的意思。

「裴將軍，這個要求也太高了吧？」

「包括我在內，高級參謀二十四人，低級參謀三百三十六人，平均一個高級參謀領導十四個低級參謀。」

關鍵不是誰能從中獲益，而是戰爭的結局。擊敗印度之後，共和國肯定會控制整個南亞地區，自然需要戰區司令部來負責南亞地區的軍事事務。王元慶不肯讓步，已經明確無誤的告訴項鋌輝，戰爭的輸贏才是關鍵。打好了，一切都好說；打不好，什麼都別提和*圖*書。可惜的是，項鋌輝是「一根筋」，沒有懂起元首的意思。

裴承毅翻開文件，迅速看了起來。

「全都列印出來，然後從陸軍中挑選，最多二十人，而且重點考慮陸航軍官。」

「我才回來……」

聽到裴承毅這番話，袁晨皓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又學到了一點東西。

袁晨皓苦笑了一下，集中精力處理手頭的工作。

對裴承毅來說，袁晨皓是陌生人；對袁晨皓來說，裴承毅卻不是陌生人。

作為項鋌輝的頭號手下，裴承毅很清楚總參謀長與元首的關係。

「也就是說……」

裴承毅笑了笑，遞了根香煙過去。「我是問你抽不抽煙。」

裴承毅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主要還是陸軍軍官？」

「這樣吧，你們下去后討論。」項鋌輝看了兩人一眼，對裴承毅說道，「我已經跟國防部長通過電話了，你的正式任命書在明天正式下達。從現在開始，你就開始旅行作戰處處長的職務，儘快給我一份完整的總體戰爭計劃。如果時間與人力允許，儘快制訂詳細的作戰計劃。」

看了眼上校軍官，裴承毅離開了辦公室。

等袁晨皓忙起來，裴承毅又架起了二郎腿。

「作戰處有多少人手。」

項鋌輝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你儘快給我一份詳細的人事清單，我幫你要人。」

「從海軍著手吧，先把海軍高級軍官的資料調出來，按照軍齡區分，重點關照軍齡在十年到十五年之間的少校。」

「沒別的事，我們就告辭了。」

袁晨皓的態度也有所轉變，大概是受了裴承毅開始那番話的影響。

早在紀佑國任元首的時候，彭茂邦與趙潤東就水火不容，如果不是紀佑國的威望，彭茂邦肯定會在趙潤東出任元首的時候告老還鄉。即便如此，彭茂邦只在趙潤東手下幹了5年，隨後就將總參謀部交給了項鋌輝。彭茂邦的選擇很明智，項鋌輝卻無路可退。先與趙潤東栽培的顧衛民鬥了5年，又與王元慶栽培的葉致勝鬥了好幾年。如果不是項鋌輝在軍隊里的威望與地位，恐怕也早就離開總參謀部了。

「也好，就按你的意思辦，等我先把這件事搞定，再安排參謀。」

「很詳細，也很規範，只是時間太倉促，到底有什麼問題，我還沒有看出來。」

「有興趣嗎？」

拿到電子檔案之後，兩人去了袁晨皓的辦公室。

「小袁，那幾份文件帶來了嗎？」

「別停下，邊做事邊聊。」裴承毅把椅子拉到袁晨皓身邊，說道，「戰區司令部基本上可www.hetubook.com.com以看成總參謀部下設的職能機構，除了擁有指揮作戰行動的權力，還擁有調動軍事力量的權力。國防部肯定會受到影響。雖然葉致勝以國防部長的身份兼任國務院副總理，地位大大提高，但是國防部是他的老巢，削弱國防部對他沒有好處。葉致勝與元首是什麼關係，你應該很清楚。」

「不用，你自己去吧，我中午還要去量尺寸。」裴承毅站起來，在身上比劃一下，「東方聞幫我約好了裁縫，我下午過來，確定具體人選。」

裴承毅不想跟項鋌輝談前線指揮機構的事情，就是不想煽風點火。換句話說，裴承毅在這件事情上不能發表任何意見。如果支持總參謀長，很有可能讓項鋌輝更有底氣，從而鬧得無法下台。如果支持元首，肯定會讓直來直去的項鋌輝心裏不爽快，從而影響到裴承毅的前程。

袁晨皓點了點頭，加快了步伐。

「第三項與第五項最重要，其次是第二項。」

「空軍高級軍官名單，總共三十七人符合要求。」

「元首怎麼想，誰也猜不透，所以我們也別浪費心思。」裴承毅敲了敲計算機屏幕，說道，「做好手頭的工作，不管是成立前線指揮部還是設立戰區司令部，我們都得打好這場戰爭。搞砸了，別說戰區司令部，能不能吃這碗飯都是個問題呢。」

打贏戰爭，成立戰區司令部只是遲早的事情。打輸戰爭，就沒有理由成立戰區司令部。

挑了半天，僅挑中了28名海軍高級軍官。

因為裴承毅還沒有走馬上任，所以調取檔案的事情由袁晨皓負責。

第一次軍事改革之後，共和國軍隊的人事管理就由總參謀部移交到了國防部，總參謀部人事處的主要工作不是軍人升遷，而是軍人調動。按照新的規定，將領級別的軍人調動需要經國防部批准，而將領以下的軍人在正常範圍內的職務調動由總參謀部掌管。為了方便軍人調動，總參謀部人事處有所有軍人的個人檔案。除了極個別軍人、比如總參謀長項鋌輝與軍情局長李存勛之外，其他個人檔案都有電子存檔，總參謀部各部門的負責人可以按照授權級別調取這些人的電子檔案。

「總參謀部這幾年的變化不小啊，不知道那些老熟人還有幾個留了下來。」裴承毅把煙盒放在了袁晨皓手邊，「篩選完高級軍官后，再篩選低級軍官。我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幾個老朋友，順便買幾包煙回來。」

聽到裴承毅的問題，項鋌輝把目光轉向了袁晨皓。

袁晨皓愣了一下。

「一起hetubook.com.com去吧，先把招募參謀的事情訂下來，好讓項總儘快調人。」裴承毅呵呵一笑，說道，「沒有足夠的人手，就算領頭的再厲害也起不到作用。」

「帶來了。」袁晨皓拿出了文件。

裴承毅呵呵一笑，沒有明確表態。

聊了幾句，裴承毅就隱約感覺到，上校軍官對他好感聊聊。這沒有讓裴承毅感到反感，畢竟年輕人嘛，總有點桀驁不馴。裴承毅也年輕過，也高傲過，非常清楚袁晨皓心裏的想法。更重要的是，正是裴承毅當年的疏忽大意，才讓這位「未來將星」浪費了幾年大好青春，袁晨皓對他有點意見，也在情理之中。除此之外，裴承毅還發現袁晨皓將他當作了追趕對象。這也沒讓裴承毅感到意外，總參謀部每年招聘幾百名參謀，每個參謀都知道裴承毅的大名，那些有志向、有野心的參謀自然會將這位以上校軍官身份指揮共和國軍隊打贏了半島戰爭的高級參謀當作學習榜樣與趕超對象。

「還有前線指揮部的事情。」

「這些人基本上在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既有經驗，又有進去心，而且思想開放，最適合擔任高級參謀。」

要說他不關心這件事，肯定是在騙人。

「你都沒有看出來，證明這份計劃確實很不錯。」

裴承毅暗自苦笑了一下，項鋌輝簡直就是在甩包袱。

聽項鋌輝說完，裴承毅與袁晨皓都笑了起來。

簡單一番話，項鋌輝不但明確了裴承毅在作戰處的領導地位，還安撫了在此之前一直代行作戰處處長職務的袁晨皓。

對裴承毅來說，這也讓他能夠更加方便的找到需要的參謀軍官。

元首重用項鋌輝的關鍵原因就是項鋌輝是「一根筋」，沒有半點政治野心；而元首與項鋌輝鬧彆扭，也是因為項鋌輝是「一根筋」，政治頭腦不夠用。

「怎麼樣？」項鋌輝遞了根香煙給抬起頭來的裴承毅。

「什麼事？」裴承毅回過神來，朝袁晨皓看了過去。

安排給裴承毅的辦公室，也就是作戰處處長的辦公室還在重新裝修之中。從這點上也能看出來，項鋌輝對手下一點都不吝嗇，自己的辦公室用了20年都不翻修，卻用幾十萬元替裴承毅重新裝修辦公室，自然深得手下敬仰。

「交流能力太差，怎麼協調各部隊作戰？再說了，很有可能與盟軍一同作戰，交流能力特別重要。你看仔細一點，懂得英語、烏爾都語、旁遮普語、信德語、普什圖語、俾路支語、孟加拉語、不丹語、菩提亞語、尼泊爾語、緬語的軍官優先錄取，至少能夠說幾句這些語言的常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