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只不過，對於遠在地球另外一邊的裴承毅來說，並沒感受到由此帶來的喜悅，甚至沒有任何感覺，因為眼前的煩惱足夠讓他忘記其他所有事情。

「老李？」

劉曉賓愣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我們先談主要問題。」

裴承毅笑了笑，說道：「毫無疑問，戰爭規模必須得到控制。雖然交戰雙方的態度決定了戰爭規模，但是我們必須承認，這是一場非常特殊的戰爭，真正決定戰爭規模的不是阿根廷、也不是英國，所以我們必須採取適當的行動，對交戰雙方施加影響，努力將戰爭規模控制在能夠容忍的範圍之內。」

「什麼多不做？」康曉霆愣了一下，說道，「不大可能吧，前面……」

裴承毅微微皺了下眉頭，說道：「老劉，你這話可不簡單啊。」

「裴總客氣了，論軍銜，我是你的下屬。」康曉霆也客氣了一番。

「看來，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劉曉賓呵呵一笑，說道，「認識康總吧？」

「還有軍事顧問團。」

「這也太突然了吧？」

「這僅僅是個開始。」劉曉賓點上第二根香煙，說道，「如果情報沒錯，阿根廷內部對通過軍事行動收復馬島的分析非常嚴重，甚至連阿軍內部都存在分歧。也就是說，塞隆並沒獲得絕對支持。打贏了，一切都好說，沒人會與立下戰功的總統對抗。打輸了，塞隆能夠保住小命都算萬幸。」

裴承毅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劉曉賓的意思。

裴承毅點了點頭，沒再糾纏這件事情。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幫助阿根廷在三個月內取勝。」

「這就是老李讓我來找你的原因。」

「還有別的嗎？」

「需要我說明嗎？」裴承毅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康曉霆。

雖然兩個不速之客並不受歡迎，但是兩人帶來的信息讓裴承毅非常震驚。劉曉賓肯定不會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開玩笑，也就是說，阿根廷並沒為戰爭做好準備。不管裴承毅在劉曉賓面前表現得多麼信誓旦旦，他也不得不考慮最糟糕的結果。如果阿根廷輸掉戰爭，結果會如何？

經過2天辯論與審議，由王元慶提交的《選舉法（修正案）》在小範圍修改之後，最終在表決中獲得通過。與以往的任何一部法案一樣，當天傍晚，顧衛民在新聞發布會上正式宣布，新的《選舉法》將從2037年4月1日開始施行。雖然這一安排並沒打破慣例，按照不成文的規矩，任何一部法案將在獲和-圖-書得通過之後的30到60天內正式生效，而且生效日期一般訂在月初的第一天。留出30到60天「緩衝」時間的原因很簡單，新法案在生效之前，需要印製成文，更需要進行宣傳推廣，不可能在獲得表決通過之後立即開始實施，總得給民眾一個恰當的適應期。

當然，用某些人的話也能說明這天發生的事情的重要性。

對裴承毅來說，沒能在國內度過具有創世意義的時刻，是個不大不小的遺憾吧。

不管為了個人利益，還是為了國家利益，裴承毅必須對即將爆發的戰爭做一次全面徹底的評估。如果在國內，裴承毅可以藉助總參謀部的超級計算機，對軍情局提供的各種情報數據加以分析，然後做一次大規模兵棋推演。因為條件有限，沒有強大的硬體支持，所以裴承毅只能依靠自己的經驗。

「久仰！」裴承毅再次朝康曉霆點了點頭。

裴承毅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說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裴承毅微微皺了下眉頭，聽出了劉曉賓這番話的言外之意。

接下來的幾天內，裴承毅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件事情上。

「過幾天，跟康總一起回國。」劉曉賓笑了笑，說道，「只不過，我的身份是華安公司聘請的談判專家，將全程參与談判工作，所以我們必須在今天晚上搞定。」

裴承毅沒多羅嗦，立即起身送客。

「也就是說，仍然為阿根廷提供戰爭支持？」

因為他不是聖人，所以在考慮國家得失的同時，也考慮了個人得失。

也就在這一天，共和國的「修憲運動」取得重大收穫。

送走劉曉賓與康曉霆之後，裴承毅沒有回卧室休息。

「什麼意思？」裴承毅立即皺起了眉頭。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必須注意，而且必須儘快解決的問題？」

「我明白。」裴承毅沉思了一陣，說道，「在見到你們之前，根據我的個人判斷，阿根廷通過軍事行動收復馬島的機會並不小，甚至有很大的把握。如果考慮到開始提到的那些問題，我們就得有所保留。問題是，是否支持阿根廷用武力收復馬島，並不由阿根廷的軍事實力決定。如果我沒猜錯，元首做出決策的時候，也沒有過分考慮阿根廷的軍事力量。也就是說，不管我們的判斷如何，戰爭仍然會爆發。」

「還能怎麼樣？」裴承毅看了眼西裝革履的劉曉賓，又朝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康曉霆點https://m.hetubook.com.com了點頭，才坐了下來，說道，「才來沒幾天，還沒適應這邊的氣候。總體來說，還算比較稱心，沒有遇到什麼煩心的事情，輕鬆多了。」

用最簡單的話來說：新選舉法賦予公民的那張選票就是開啟新時代的金鑰匙。

「也就是說，只能贏不能輸。」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某個西方發達國家，結局如何還說不清楚。只不過，在共和國的政治大背景下，當「騎牆派」做出選擇之後，結果如何，就連普通人都能猜到，也就沒有任何懸念可言了。

毫無疑問，對華安公司來說，這是一筆保賺不賠的買賣。

「你把想到的問題總結一下，過幾天我派人來找你。」劉曉賓看了眼手錶，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不耽擱你的休息。當然，遇到緊急事件，隨時與我、或者與老李聯繫，我們會為你提供全力支援。」

劉曉賓笑著滅掉煙頭，說道：「算不上突然，而且對裴總來說，這點突然襲擊根本算不了什麼。」

當天上午，華安公司與阿根廷當局進行秘密談判的時候，裴承毅卻在做另外一件事。

裴承毅搖了搖頭，相信劉曉賓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沒有多說。

「當然，是我說漏嘴了，或者說是我的表達有誤。」劉曉賓呵呵一笑，說道，「我們至今沒有收到阿根廷即將發動戰爭的消息，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在必須依靠我國支持的情況下，阿根廷當局不會背著我們發起戰爭。至於老李嘛，他現在忙得不可開交，等到處理完國內的事情，他會關注這邊的。」

「那就多了，真要細說的話，恐怕能夠談到天亮。」

「這個不是問題，老李交代過了，再過兩天，第一批顧問團成員就將到達。」

劉曉賓笑了笑，把目光轉向了康曉霆。

「或許還有第三種解決辦法。」裴承毅遲疑了一下，說道，「國內是什麼態度？」

「如此的話，我們必須重新評估整個局勢。」

康曉霆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有具體數字，用他們的話來說，越多越好。」

如果在幾十年後來看發生在2037年2月28日的事情，用任何誇張的詞彙來形容新選舉法的重要性都不足為過。

這幾天中，外面的局勢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你們都別客氣。」劉曉賓沒多羅嗦，說道，「此次前來，主要就是與裴總商討阿根廷的事情。」

「老李非常重視你的意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以讓我找到了康總，由華安公司全權負責雇傭退伍軍人的事情。」劉曉賓掏出香煙，因為知道裴承毅已經戒煙，所以沒多客氣，點上抽了兩口，說道，「招募退伍軍人的事情並不麻煩，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別說幾百人，就算要幾千人也不是問題。過來之前，我們與阿根廷情報機構接觸過，只要能夠招募到足夠優秀的軍人，傭金好商量。不是說招募的雇傭兵越多越好，所以老李讓我過來一趟，搞清楚具體情況，以便照章辦事。」

「老康是自己人，而且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參加過軍情局的行動……」劉曉賓突然停了下來，顯然，他意識到開始說漏嘴了。「你是說，戰爭將很快爆發？」

很明顯，軍情局對裴承毅在阿根廷搞出來的事情非常不滿，至少李存勛覺得裴承毅在亂彈琴，不然不會讓劉曉賓過來「督陣」。李存勛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修憲運動」進行得轟轟烈烈，軍情局長肯定忙得焦頭爛額，裴承毅卻在阿根廷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就算李存勛的脾氣再好，也會非常惱火。如果僅僅是惱火，還沒什麼大不了。按照裴承毅的猜測，李存勛肯定擔心惹上麻煩。雖然在外人看來，軍情局幾乎無所不能，但是在特殊階段，李存勛許呀哦集中力量處理國內問題，不可能一直盯著外面。如果裴承毅在這個時候製造個天大的麻煩，因為援阿工作由李存勛全權負責，所以替裴承毅擦屁股的肯定是他。毫無疑問，李存勛不想惹上麻煩，特別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上麻煩。

「什麼意思？」劉曉賓愣了一下。

劉曉賓壓了壓手，說道：「裴總的意思是，如果阿根廷不能在一年之內取勝，塞隆就會被反對派推翻，阿根廷將出現政治動蕩。」

「飛行員？」裴承毅長出了口氣，「阿根廷想雇傭多少飛行員？」

劉曉賓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裴承毅的分析。

一整夜，裴承毅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等劉曉賓端起茶杯，裴承毅開口說道：「老李是什麼意思？」

劉曉賓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主要問題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兩點，以及與康總有關的第三點。」

劉曉賓看了眼康曉霆，表示明白裴承毅指的是雇傭軍事人員的事情。

「還不能讓阿根廷付出太大的代價。」

「我也不太清楚。」劉曉賓嘆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國內的局勢，雖然沒人敢低估元首的能耐，但是在這個https://m.hetubook.com.com節骨眼上，我們最好別給元首添麻煩。按照老李的交代，在沒有更加明確的指示下，一切都照原定計劃行動。」

把東方聞支走後，裴承毅把泡好的茶端了過去。

正是如此，數十年後，這一天，也就是2037年2月28日被定為「民主共和日」。

2月28日，華安公司與阿根廷政府簽署了第一份委託雇傭合同。按照合同約定，由華安公司出面雇傭共和國的退役軍人，組建一支規模在500人左右的突擊部隊，為該部隊提供駐紮營地與訓練場地；然後由阿根廷軍隊根據軍事行動的需求，從華安公司購買該部隊的作戰使用權；為了確保華安公司的利益，阿根廷政府將支付成立該部隊所需資金的50%，然後根據作戰行動的規模與具體行動會同的約定支付行動費用。

天亮前，裴承毅把東方聞叫了過來，讓助手去找軍情局派來的協助人員，從軍情局的秘密資料庫中調取了幾份資料。

「我們必須首先搞清楚一件事情。」

劉曉賓點上了第三根香煙，說道：「這樣的話，對阿軍事援助的規模必須擴大，而且大批軍事物資必須立即啟運。」

劉曉賓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裴總，在這邊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既然戰爭不可避免，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讓阿根廷獲得勝利。」

裴承毅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怎麼樣，必須盡量縮小戰爭規模，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讓阿根廷在不付出慘重代價的情況下獲得勝利，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讓英國在遭到迎頭痛擊之後體面的退出戰爭。更重要的是，只有這樣才能縮短交戰時間。只有速戰速決，阿根廷才能真正享受到勝利的果實，塞隆也不會因為慘重的戰爭損失而垮台。當然，從國際局勢上看，速戰速決是杜絕外來干預的最佳辦法。根據我的判斷，如果戰爭持續三個月，美國肯定會向英國提供軍事物資與重要的戰略物資；如果戰爭持續半年，美國就有可能向英國提供武器裝備，甚至以租借的方式把美軍的武器裝備送給英國；如果戰爭持續一年，美國什麼都不用做，戰爭就會結束。」

因為作為談判依據的很多資料是由軍情局提供的，而軍情局早就做了手腳，所以就算阿根廷只需要支付成立突擊部隊所需費用的50%，只要將經費的估算額度提高一倍，就能讓華安公司收回本錢。更重要的是，戰爭爆發后，主動權完全掌握在華hｅｔｕbook.cｏｍ•cｏm安公司的手中，阿軍根本沒有談判的籌碼，到底需要支付多少行動費用由華安公司決定。也就是說，華安公司需要考慮的不是會不會賠錢，而是做長線、還是做短線，即一口氣賺個盆滿缽滿，還是放長線釣大魚。

裴承毅搖了搖頭，說道：「主要問題就這三個，其他的算不上主要，但是都不能輕視。」

「這可不是我說的。」

裴承毅愣了一下，隨即也苦笑了起來，說道：「看樣子，阿根廷的情況確實比我們想像的糟糕得多。」

「這事由我親自負責。」劉曉賓長出了口氣，說道，「你也知道，老李這段時間得把精力放在國內，所以涉外工作都由我負責。回到國內后，我會對你提到的事情做出安排，並且及時向你通報重要消息。」

「過來之前，我們與阿根廷當局進行了初步接觸，拿到了阿方的意向合同。」康曉霆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坐在對面的裴承毅，說道，「按照阿方提出的意願，除了委託我們雇傭一批退伍的空降部隊官兵之外，還希望通過我們雇傭一批退伍的飛行員，特別是戰鬥機飛行員。」

說得簡單一點，通過《選舉法（修正案）》，絕大部分代表已經選擇了政治立場。

裴承毅苦笑了一下，說道：「好吧，我們就抓緊時間。」

王元慶在正式宣布辭職后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回答記者提問的時候說道：如果沒有新的選舉法，就不會有新的憲法，也就不會有嶄新的民主政治，共和國的政治改革就不可能取得階段性勝利；正是新選舉法賦予了每一個年滿16歲的共和國公民最基本的權力，共和國才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如果要對新選舉法的重要性做一個直觀的說明，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直到新選舉法獲得表決通過的那一刻，國父在127年前立下的夙願才真正實現，直到這一刻，中華民族才進入自由民主的新時代。

雖然在很多人看來，《選舉法（修正案）》並不是「修憲運動」的關鍵法案，最多只算得上是「修憲運動」的基礎性法案，但是考慮到共和國的實際情況，特別是共和國的政治氛圍，就不能嘀咕這部法案在表決中獲得通過的重大意義。

「能幫就幫，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也幫不了。」劉曉賓放下茶杯，說道，「雖然我還沒有與阿根廷的有關人員接觸，康總那邊的談判也要明天才開始，但是根據我們已經掌握的情報，阿根廷的情況比我們想像的糟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