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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們提問題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要問教授。」

雖然羅晉勇並不在乎虛名，但是他覺得這個安排很不公平。

「你倆跟我來。」

「所以我們才離開迪戈加西亞，找機會逮住一名美國的末日戰士？」楚天疆問了一句。

「這關係真他媽複雜。」

「那就好。」張小剛招手把楚天疆叫過來，「幫助教授佩帶好降落傘，然後告訴他該怎麼使用。」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關鍵是，絕對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即不能讓斯塔克發現我們已經掌握了美國秘密製造末日戰士系統的證據。說得委婉一點，這是為了人類文明的共同利益。說得直接一點，跟美國佬在這個時候翻臉，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因為有能力單獨迎戰地外文明的是美國，而不是我們。如果局勢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們將失去與地外文明接觸的機會。」

楚天疆壓住好奇心，耐心的聽張小剛講述事件的經過，從他策劃派末日部隊去巴西執行任務，到末日部隊返回迪戈加西亞。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日本首相只是名義上的領袖，竹內覲文才是日本在行星防禦理事會的代言人。如果說美國與日本存在齷齪勾當，經手人肯定是竹內覲文，而且他知道的秘密最多。」

「是嗎？」張小剛朝羅晉勇看了過去。

「問題不是很大。」

在張小剛的點撥下，羅晉勇振作了起來，也明白了什麼叫「有勇無謀」，更看清了行星防禦理事會的本來面目。

「什麼？」羅晉勇以為聽錯了。

當然，以羅晉勇的頭腦，不可能看不出根本問題。

「老楚，我有的時候不得不相信，你跟教授是同一種人。」

看到張小剛拿著的東西，楚天疆明白了過來。他們不是要跳傘，而是要轉移到另外一架飛機上去。

發生在科學顧問委員會的事情，特別是三個學派的名正暗鬥，表明科學家與政治家沒有本質區別。如果讓科學家掌握實權，結果不會好到哪裡去，像伯克那樣的教授，肯定會轉變為政治家。

「放屁！」

「什麼意思？」

如果以專長安排任務，羅晉勇應該負責高分子納米碳纖維的開發工作。

「對了，為什麼要換飛機？」

「這……」

「不明白？」

接下來，兩架運輸機得保持相對靜止，移動範圍不能太大，不然就會拉斷鋼索。

「日本是行星防禦理事會成員國，知情者不算少，如果跟我們的情況相似，核心人物就有十多名。如果讓我選擇，我會挑選最熟悉的一個，比如日本情報機構的負責人，或者是某位高級特工。」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複雜歸複雜，不過總有解決的辦法。要是楊總沒有把斯塔克逼到絕路上，美軍也不會讓我們離開迪戈加西亞。我覺得楊總的擔心有點多餘，不過多一手防範總沒錯。」

「怎麼，你想趁機對付竹內覲文？」

有位政治家說過，只要有三個人，就存在政治關係。

楚天疆猛然明白過來。「放屁，和-圖-書老子用不著那玩意。」

「國雄還好吧？」

看到這陣仗，楚天疆明白了過來。

「需要什麼設備？」

「放屁！」羅晉勇來火了，「你有屁就放，沒屁放就別來煩我。」

「你為行星防禦理事會工作，也快半個月了吧？到現在，你見過國家主席嗎？」

楚天疆沒有打算離開，他用不著通過睡覺來調整時差。

顯然，楚天疆他們乘坐的運輸機到達了國際航線的交匯點上，讓他們轉移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

為此，羅晉勇消沉過一段時間。

「放屁！」有的時候，楚天疆很想揍張小剛一頓。

發生在這裏的齷齪事情，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你們肯定有很多問題，特別是老楚，你是十萬個為什麼，等我說完了再問。」

美國意圖通過抵抗地外文明入侵鞏固頭號大國的地位，中國與俄羅斯則希望藉此機會超越美國、至少與美國平分秋色，英國想加強與美國的同盟關係，法國與德國希望實現歐洲大統一，日本妄圖藉此讓其他國家承認其世界大國的身份與地位，澳大利亞與加拿大則希望能在未來世界有更大的發言權，以色列的目的是鞏固在中東地區的霸權地位、拓展猶太人的生存空間。

「老張，飛行員呢？」

「當然，斯塔克不會笨到自絕後路，但是不能保證其他國家不會對付我們，別忘了發生在印度的事情。」

「什麼？」

楚天疆沒再羅嗦，把安全鉤掛到滑輪上之後，抱著羅晉勇滑出了機艙。因為強風產生的阻力抵消了部分重力，所以下滑速度並不快。靠近後面那架運輸機的艙門時，負責接應的乘務員用鉤子把兩人拽了進去。

「老楚，難道你忘了我們來迪戈加西亞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這……」

「沒有，我對女同事沒興趣。」羅晉勇不想跟張小剛開玩笑。

「一套自適應平台，還有組裝神經中樞控制系統的全部設備。當然，還得有一些用來催眠的藥物。」

「這……」

此外，羅晉勇擅長與精通的學科與神經中樞控制單元沒有半點關係，他沒有多少這方面的知識。

雖然在過去數年裡，多次來到迪戈加西亞，但是張小剛與羅晉勇對這座島嶼也沒有半點留戀之情。

當然，這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而且羅晉勇也知道這個想法非常可笑。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你能搞清楚美國私下生產的末日戰士系統的性能嗎？」

末日部隊項目成立時，羅晉勇遭遇了第一個嚴重挫折。

「這話，你拿去騙老楚還可以。別忘了，當初的那個女學生……」

「我就說了，你是一根筋。」

「好得很，他以前沒有去過農村吧？聽說，他認識了幾個農村裡的小姑娘，告別的時候還大哭了一場。」

「如果斯塔克打算消除後患，會首先對付誰？」

羅晉勇有點惋惜，但是他知道，不管結果如何，他都無能為力。他只是科學家，而決策權掌握在政治家與軍人手裡。

「回和-圖-書國，然後去日本。」張小剛這時候才點上香煙，「楊總已經擺明陣仗，斯塔克很快就會採取行動，我們得抓緊時間。如果沒有別的問題，都去休息吧，我可不希望到了日本之後花時間調整時差。」

因為是羅晉勇率先提出利用已經掌握的高科技、以及能夠在短期內達到具備適用能力的先進技術，製造出一種能夠大幅度提高軍隊作戰能力的武器裝備，用來武裝捍衛人類文明的軍事力量，所以按照科學顧問委員會的管理，羅晉勇將成為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與末日戰士系統的總工程師。可惜的是，在十位總參謀長討價還價之後，羅晉勇只獲得了副總工程師的頭銜，而且由他直接負責開發的子系統只有神經中樞控制單元，總工程師的頭銜戴在了伯克頭上。

「他在迪戈加西亞，沒在日本。」

「日本首相？」

有慾望，也就有矛盾，而有矛盾，就少不了摩擦與衝突。

「看情況吧，畢竟我們還沒到日本，而且竹內覲文受到嚴密保護，更是斯塔克的重點照顧對象。就算斯塔克一直看不起竹內覲文，也會給予他最高級別的待遇，說不定會派一大群末日戰士去對付他。」

「他們有生命危險？」

如果留給人類的是二十年，而不是兩年，也許十個成員國會努力實現大統一。

運輸機與航班飛得這麼近，只有一個目的：避免被美軍的雷達發現。

「老楚，你跟教授一起過去。」

「關鍵問題是，不能讓美國佬知道我們做的事情。」

等到鋼索系好，張小剛首先讓乘務員把貨物送了過去。

吩咐楚天疆看好羅晉勇，張小剛與一名機組人員走到了艙門邊。

「你認為我會害怕？」

「名義上，國家首腦峰會是行星防禦理事會的最高權力機構與決策機構，可是讓十位日理萬機、且時刻受到新聞媒體關注的國家領導人丟下日常工作，把大量時間花在行星防禦理事會的爭吵上，你認為很現實嗎？真要如此，全球八十億人早就知道行星防禦理事會，知道正在迫近的威脅了。行星防禦理事會成立之後，同時組建四個機構，而且由總參謀長聯席會議代行決策權，而不是把十位國防部長湊到一起，主要就是為了保密，即身為軍人的總參謀長受到關注的程度遠不如政治家。在和平時期，必須由總參謀長負責的事務並不多，因此總參謀長有大把時間用來處理與解決行星防禦理事會的麻煩事。此外，軍人身份，也讓總參謀長比國防部長更加可靠。別的不說，在大部分成員國中，總參謀長的人選很少受政府更迭影響。」

「得，你是老虎，你的屁股摸不得。」張小剛不以為然，臉皮確實夠厚。「教授，你有恐高症嗎？」

「恐高症。」

「腦筋太簡單了，就是一根筋。」

「到底是怎麼回事？」羅晉勇也有點疑惑。在加入科學顧問委員會之前，他就學會了跳傘。

離審判日還有二十多天，難道行星防禦理和-圖-書事會會在此時壽終正寢？

這個建議根本沒有受到重視，甚至沒有拿到總參謀長會議上討論。

緊接著，張小剛就滑了過來。

「得了，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就算你能幹掉幾十個末日戰士，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綁架一名末日戰士嗎？」

「放心吧，附近有我們的潛艇。如果運輸機受到攻擊，他們就會跳傘，然後乘潛艇前往瓜達爾港。」

「這……」

在運輸機上方兩百米處，還有一架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的A-340型客機。

「得了，別說我，你有什麼打算？」

「也就是說，我們得制服一名美國的末日戰士，然後花幾個小時來研究美國私下生產的末日戰士系統，最後得放了他。麻煩的是，不能讓那個倒霉鬼知道在這幾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

張小剛去了乘務艙，不一陣就回來了，而且徑直朝羅晉勇走來。

「末日部隊成立之後，你就不再受楊總指揮，你的第一身份是末日戰士，必須服從末日部隊司令官的命令。」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楊總調你回國，還讓羅晉勇帶上了你那套末日戰士系統，等於宣告中國將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雖然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這一步，但是難免會發生意外。」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等楚天疆走到門邊，張小剛說道，「楊總說，肖芳芳已經帶國雄回北京了。只是現在局勢緊張，他讓老袁做了安排，送他們去了軍事情報局的一個秘密避難所，讓你不要擔心。」

「這……」

「我在你們後面，走吧。」

羅晉勇在科學顧問委員會提出的第一個建議就是接收更多的成員國，至少應該讓所有工業國家加入，特別是印度、巴西、南非、義大利、西班牙、荷蘭、墨西哥與埃及這種經濟較為發達、或者人口眾多、或者資源豐富、或者擁有較強政治影響力的國家加入行星防禦理事會。

「等下就告訴你們，快去準備吧。」

所幸的是，張小剛不但是一位出色的特工，為別人做思想工作的能力也很強。

「至少需要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

可惜的是，留給人類組織共同防禦的時間只有短短兩年。

楚天疆嘆了口氣，吳國雄繼承了吳海淵重情重義的性格。

換個角度看，十個最強大的國家能在兩年內消除大部分間隙，放下之前數十年都沒能解開的恩怨，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理論上，末日戰士系統屬於使用者，而使用者隸屬於向行星防禦理事會效忠，由總參謀長聯席會議指揮的末日部隊。如此一來，末日戰士系統同樣屬於行星防禦理事會，並不屬於某個國家。」

錨鉤準確命中了運輸機左側艙門後方大約兩米處，站在艙門內的乘務員用一根鉤子把鋼索拽了進去。

行星防禦理事會裡勾心鬥角、甚至是相互算計的事情屢見不鮮，並不是某個成員國或者所有成員國的問題，根源也不在人類文明的劣根性上，而是時間，即短短兩年根本不足以讓四分五裂的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類文明組成一個毫無間隙的大家庭，更不可能讓爭鬥了數十年、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十個國家融合到一起。

「不是，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

那是一具用高壓空氣發射的索槍！

「我們現在去哪？」

要知道，在勇氣項目啟動時，因為常規軍事力量上的巨大差距，核武器是中國與俄羅斯用來制衡美國的主要力量。

丟下這句話，楚天疆離開了空乘人員休息艙。要是吳國雄能長大成人，楚天疆才不在乎他會跟多少女人發|生|關|系。

「最少四個小時，因為這是採集末日戰士系統各個功能模塊基本數據的必須時間，如果有更多的時間，自然再好不過。」

這時候，楚天疆與羅晉勇都感覺到，運輸機正在減速。等到羅晉勇背上傘包，張小剛已經與機組人員為攜帶的行李、特別是放置末日戰士系統的貨櫃安裝上了索具，緊接著運輸機的尾部艙門就打開了。

雖然十個國家都著眼于未來，但是這種自毀長城的行為，絕對不簡單。

對此，羅晉勇是深有感觸。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得盯住竹內覲文。

這時候，一架機身上沒有任何標誌的Y-20A出現在後方几千米處，飛行高度低了差不多一百米。

「運輸機起飛之後，我跟楊總通了電話。楊總明確提到，我們是因為不滿斯塔克反對懲罰日本才暫時離開迪戈加西亞。談判的大門還沒關閉，仍然有協商餘地，我國也不可能退出行星防禦理事會。」張小剛掏出香煙，「現在的情況非常明顯，如果只是懲罰日本，斯塔克很有可能妥協，只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他擦乾淨屁股之後。也就是說，斯塔克肯定會派美國的末日部隊前往日本，清除掉所有對美國不利的證據與證人，避免在懲罰日本的行動中引發更大的問題。」

兩年來，行星防禦理事會經歷了數次分裂危機，但是都通過妥協得到解決，或者把矛盾擱置起來。

「山下朋助？」

「教授，心情不好？」張小剛用有一雙能夠洞察秋毫的眼睛。「是不是被哪個小妞勾走了魂魄，擔心再也見不到她了？」

「設備不是問題，需要什麼我都能提供。」

後面的運輸機接近到大約五百米處，張小剛用索槍射出了系有索具的錨鉤。

「你是說，斯塔克的目標是竹內覲文？」

只是，這些合作無法消除十個國家之間的所有矛盾。

「別管他們。」張小剛讓乘務員關上了艙門。「如果運氣好，他們就能飛回去。運氣不好的話，就得到海里游一圈了。」

「我只是問問。當然，如果有這樣的機會……」

「有設備，有時間就行。」

「你……」

「你說呢？」

「這……」

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十個國家都支持勇氣行動項目，不但五個核大國拿出了所有核彈頭，另外五個國家也交出了全部核原料，連以色列都把秘密生產的五十枚核彈頭與可以製造五百枚核彈頭的核原料交了出來。

「要跳傘？」楚天和-圖-書疆取下了掛在艙壁上的傘包。

科學顧問委員會成立之初，羅晉勇鋒芒畢露，遇到任何問題都據理力爭，經常被張小剛說成是有勇無謀。最初的時候，羅晉勇對張小剛的批評嗤之以鼻，認為像張小剛這種擅長耍手腕的特派員，根本沒有資格參与拯救人類文明的偉業。當時，羅晉勇理想的認為，在共同的生存危機面前，所有國家都會捐棄前嫌，共同迎接前所未有的生存挑戰，以捍衛人類文明的生存權為己任。

「這小子，幾歲就學會了泡妞，長大了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無辜少女。」

別忘了，羅晉勇在國內從事高分子材料與納米技術的研究工作，在國際權威學術期刊上發表了多篇與之有關的論文。

有的時候，羅晉勇希望由科學家主導行星防禦理事會。

這個世界上，沒有純正的科學家。

「難道，末日戰士系統也不屬於我們？」

為了維護行星防禦理事會，十個國家都做出了巨大的犧牲與讓步。

「為了安全起見。」

剛剛站穩，張小剛朝乘務員比劃出了切斷鋼索的手勢。

「美軍會擊落我們乘坐的運輸機？」

有句名言，科學沒有國界，但是科學家有祖國。

「行，我去睡覺。」羅晉勇不是軍人，即便精力旺盛，也無法跟另外兩人相比。

運輸機起飛之後，羅晉勇沒再胡思亂想。不管會不會返回迪戈加西亞，不管人類的命運如何，羅晉勇至少問心無愧。在這兩年裡，他貢獻出了所有聰明才智，做到了很多人、哪怕是其他頂級科學家一輩子都辦不到的事情，用全部努力為人類爭取生存的權利與機會。羅晉勇相信，如果人類還有未來，他至少能夠在人類的文明史上獲得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句生平簡介。

「還有日本的，女主角絕對正點，肯定能讓你欲罷不能。」

「沒有。」

「你呢？」楚天疆替羅晉勇固定好了滑輪。這是連特種兵都不一定會的空中特技，羅晉勇顯然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情。

羅晉勇點了點頭，他已經從開始驚險的空中雜技表演中回過神來，而且張小剛講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沒問題，都會準備到位。」

「在研製神經中樞控制系統的時候，我對神經學有了一些了解。我們可以對逮住的末日戰士進行催眠，往他的大腦里灌輸一些信息，也就是讓他做個夢，只是這個夢很真實，根本無法與現實區分開來。」羅晉勇點上了張小剛給他的香煙。「如果可以的話，還能夠通過催眠方式，用他的思維來啟動末日戰士的部分功能。當然，前提是，美國私下生產的末日戰士系統採用了與神經中樞控制系統類似的控制單元。如果不是的話，就只能獲取末日戰士里的數據。」

張小剛這麼說，楚天疆才安心了一點。

「別想了，去睡覺吧。實在睡不著，我這裡有幾部愛情武打片，你拿去看，保證看完就能睡個安穩覺。」

進了空乘人員休息艙，楚天疆順手關上了門。折騰了大半天，張小剛也該把事情的原委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