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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起去？」

「老張，我跟你說話呢。」

「老張，你要不想說就別說了，當我沒問。」

「你要是不想留在北京，就跟我一塊去吧，不過別問那麼多為什麼、幹嘛之類的，有必要的話，我自然會告訴你。」

「可是，我不了解她。」

「對了，這裡有幾個賬號。」張小剛把一張紙條遞給了魏龍征。「報銷的那筆錢，有一部分劃到這幾個賬號上。」

這些往事，都與夏虹雨有關。

張小剛閉上眼睛，沒有理會楚天疆。

「她了解你嗎？」

「為了完成這項任務，我在美國潛伏了兩年，並且利用了我最愛的女人。」

「不但有，還有不少。」

「問題是，審判日之後，超級核彈頭未必有用武之地。」

「有什麼為難的？」

「老楚，別這麼曖昧，別人搞不清楚情況，還以為我們是基友呢。」張小剛笑了笑，說道，「別說了，魏龍征在等我們。」

「有這個能力的國家，肯定會這麼做。可惜的是，我們沒有這個能力，因此只能想方設法提高自身的生存機會。」

「見過土星運載火箭嗎？」

「這……」

「用不著，我明天一早去西寧。」

「你意味激我就有用？」

「這……」

「事發之後，我幾乎橫穿了整個美洲大陸，三個月後在智利登上了一艘回國的貨輪，而她沒能逃脫。」

「要不，我請你喝夜啤酒？」

「行，你先說。等你說完，我再說。」

張小剛笑了起來，說道：「老楚，你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難道我們成了娘們，我是你的閨密？」

「老張，有什麼事，說出來比憋著好。」吃了早餐，有了精神，楚天疆繼續找張小剛的麻煩。

「這都算得上是建議？」

「我就說過，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張小剛有點惱火，他壓根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半夜還在外面遊盪的楚天疆。「這麼晚了，你不在家裡陪乾兒子睡覺，跑出來幹什麼，難道害怕被別人吃了？」

楚天疆笑了起來。張小剛還有心情開玩笑，表明他的情緒沒有失控。「說實話，肯定憋不住。」

「老袁的。」

因為離上班交通高峰時段還有一個多小時，所以兩人吃完早餐才上路。

四點整，張小剛醒了過來，其實他一直沒有睡著。楚天疆也沒睡著，他同樣被煩心的事情纏繞著。

「一切都很順利，我拿到了情報人員名單，還額外竊取了一些技術資料，包括我國用在Y-20A上的發動機的設計圖紙，以及美軍最新一代潛艇用核反應堆的藍圖。反正，這次行動的收穫極為巨大。」

「行，我會吩咐那邊派人去接你們。」魏龍征沒多問。

「當時，我在軍事情報局已經小有名氣，不過老袁從沒派我去歐美執行任務，主要在東南亞、南亞、中亞、中東、非洲與拉美活動，每個地方都呆了兩年以上，獲得了遠超其他人的鍛煉機會。」張小剛掏出香煙，點上抽了兩口。「收到去美國執行任務的命令，我才和-圖-書知道老袁在特意培養我。」

「放屁！」

「放心，我會替你保守秘密。」

「老楚跟我一起過去，我覺得有些事情讓他知道更好一點。」

「這樣的話，肯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任務。」

楚天疆顯得很震驚，只是覺得這也在情理之中。

「老楚，你才不厚道。說心裡話就像撒尿，你尿到一半，能夠憋住不尿嗎？」

「什麼！？」

從北京飛往羅布泊，全程大約四個小時。

「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這麼說，很值得期待了？」

「老楚，你要是繼續嘰嘰歪歪，現在就給我下車。」

「這……」

「這……」

「你要不提起這當子事，我會更加舒服。」

「你……」

「我沒有煩心事。」張小剛不肯說。

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兩人才來到王府井附近。付了車錢，張小剛還給司機留下一個電話號碼，讓他有麻煩就打這個電話。

「沒問題，我等下就去處理。」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老袁讓我設法進入美國國家安全局，獲取儲存在一台用物理手段隔離開來的伺服器里的情報人員名單，其中包括被美國情報機構策反的我國人員，以及潛伏在我國的美國諜報人員。」

「就是那麼回事又是怎麼回事？」

「算是吧，但是別告訴其他人。」

「辛苦的是你們。」魏龍征看了眼楚天疆。張小剛只提到自己去羅布泊，沒有提到帶楚天疆前去。

司機沒有完全相信張小剛的鬼話，一路上都在巷子衚衕里穿梭。

「我只是個孤兒，因為身患絕症，在足月前就被親生父母遺棄的孤兒。至於之前跟你說的那些，都是我編造的故事。」

兩人同時問出來，又同時打量了對方一番。

「這麼說，你很會編故事。」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問題是，即便攔截成功，也可能發生撞擊災難，即部分物體仍然有可能撞上地球。等我們發現這些物體，也許就來不及使其離開撞擊軌道，最多只能改變撞擊點。更重要的是，攔截行動不可能由一個國家負責，必然有多個國家參与，也就無法保證其他國家不會在攔截時做手腳，比如故意讓核彈頭的爆炸點與爆炸時間出現偏差，讓遭到攔截的物體墜落到某個特定區域。雖然技術難度非常大，但是讓物體落在九百萬平方公里範圍內，應該不是難事。」

「生產兩億噸級核彈頭，以及直接從地面上發射的運載工具。」

「沒了。」

「你不是說，你以前是社會上的小混混，還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小混混……」

「老張，你這就不厚道了。」楚天疆掏出香煙，說道，「大家都知道，張小剛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從來都是一言九鼎。要是讓別人知道，這傢伙出爾反爾，恐怕會笑掉大牙。至少教授會對你刮目相看。」

趙賢敏給他的那張照片，勾起了很多被他壓在心底、從不願意回想的往事，也讓他的心情變得非常惡劣。

「行ｍ•hｅｔｕｂooｋ.ｃoｍ•ｃｏm。我先說，然後你也把煩惱的事情講出來，我倆相互傾訴，怎麼樣？」

「這……」

「現在去哪？」

「就是那麼回事。」

「可是，對付我們的話，只需要一個。」

張小剛攔下一輛黑的士。「我回市區，要送你一程嗎？」

「什麼項目？」

「你把局長的電話號碼給了一個黑車司機？」

「換個角度，如果我們也有這樣的能力，你會不會藉此幹掉最主要的對手呢？」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那傢伙不信我的話，他要是敢打這個電話，老袁肯定會讓他吃點苦頭，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張小剛確實火大，只是與楚天疆無關。

「運載工具呢？」

「勇氣行動項目啟動之後，我國與俄羅斯就開始秘密合作。為此，我們動用了大量資源擴大核原料提煉能力，獲得了提煉核原料的主導權。如果除掉已有核彈頭裡的核原料，由我國提煉的武器級核原料，佔到了該項目的三分之二。在過去兩年裡，我們從其他成員國獲得了數萬噸反應堆級核原料，負責把這些核原料的濃度提高到武器級。如此多的核原料，每次剋扣一點下來，就足夠製造幾枚超級核彈頭了。」

「也許，只用得上一枚，最多兩枚。根據教授的分析，如果有三個質量在十萬噸左右的物體以每秒三百多千米的速度撞上地球，哪怕落點相距幾千公里，產生的疊加效應也會引發全球性災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將在幾個小時內喪命。所以說，哪怕美國佬敢玩火，也不敢同時放過三個目標。」

「老張，你說我應該怎麼處理跟肖芳芳的關係？」楚天疆不僅僅想傾訴，更想徵求張小剛的意見。

「這……很難說清楚，反正就是那麼回事。」

張小剛說的道理都淺顯易懂，楚天疆不是沒有想到過，只是身在其中，不像張小剛看得那麼透徹。

「回國之後，老袁才告訴我，她是軍事情報局的潛伏特工。」

「那是誰的電話號碼？」

「羅布泊只是我國搞秘密科研的基地之一，而且是最大的秘密科研基地，承擔著目前最重要的項目。」

「可是，這要負責任。」

「用超級核彈頭攔截小行星噴射出來的大型物體？」

「她找你逼婚？」

「你辦到了？」

「諷刺的是，她的父親在名單之中。」

「今天心情不好？」

「我可是好人。」

「我的建議就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把自己憋壞了，更不要等到事過境遷才追悔莫及。」

「需要我的建議嗎？」

「知道我為什麼會被選中，成為特派員嗎？」

「可是……」楚天疆很驚訝，也認識到，像張小剛與袁德志這樣的高級情報官員，個個都不簡單。

楚天疆搖了搖頭，他只知道那是美國在搞阿波羅登月工程時，為登月飛船研製的超級運載火箭。

「什麼！？」楚天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哪裡也不去。」

「放屁，你再亂說，小心我收拾htｔｐs://m•ｈe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你。」

「那是怎麼回事？」

「這裡是孤兒園？」楚天疆朝門內張望了一眼。「怎麼，你住在這裏，還是你在資助這裏的孤兒？」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我來說是大事。」楚天疆笑了笑，說道，「好了，現在說說你的煩心事吧。」

「這……」

「然後呢？」

「這是……」

「她也許很了解你，但是只是了解你過去做的事情，並不了解你的內心世界，因此算不上了解你。老楚，你是個很聰明的人，什麼都是一學就會。難道你不知道，相互了解是建立在時間之上的嗎？你跟肖芳芳才認識多久，相處了多久？就算是婚介所介紹的對象，也要見幾次面才談得上了解。如果你以不了解肖芳芳為由，把她擋在心門之外，不肯交流，又如何了解她，以及讓她了解你呢？」

「老張，我沒跟你開玩笑。」楚天疆很想給張小剛一巴掌，這傢伙竟然拿如此嚴肅的話題開玩笑。

機場上，送張小剛去羅布泊的運輸機已經準備妥當。

「得了，聊兩句而已，何必動怒呢！」

等運輸機起飛，楚天疆才找到張小剛，詢問為什麼去羅布泊。

「這麼說，我們也有？」

「你小子，盡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老楚，你認為只有美國佬跟小鬼子在私下裡做手腳？」張小剛笑了笑，說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十個國家的屁股都不幹凈，都背著行星防禦理事會在搞秘密研究，有的還聯合到一起搞秘密研究。」

「我還以為是天大的事情呢。屁大個事情，你都能憋出花樣來。老楚，說實話，建議你去做變性手術。」

「放屁，你才是娘們。」

「別人娘們都沒有計較這麼多，你卻斤斤計較，你不是娘們，還能是爺們？」

雖然屬於違章停車，附近有一名正在抄牌的交警，但是看到是軍隊的車牌，交警沒有找張小剛的麻煩。

「老楚，現在才幾點？凌晨兩點而已。飛機六點才起飛，我們四點出發。你要睡不著的話，也不要來煩我。」

「所以說，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在審判日之前，『后羿』項目具有最高重要性，我得親眼見到，才能放心。」

「對，我是孤兒。」張小剛有點受不了，覺得叫上楚天疆是個天大的錯誤。

「好了，我說完了。」

「你想想，別人年輕漂亮，還是個黃花閨女。如果只是為了工作，那還好說，可是昨天見到她，我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我說啊，你就是個娘們。」

「什麼！？」

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事後，我才知道，袁德志一直在調查她的父親，而且在十四年前，正是袁德志的安排，讓她獲得了去美國留學的機會，並且利用這一點，讓她為軍事情報局服務。」

「只是，我太貪心了。這是我第一次執行這種高難度任務，也是最後一次。如果我當時沒有那麼貪心，就不會被國家安全局的反竊密系統發現，她就不會暴露，也就沒有後面發生的www.hetubook.com.com事情。」

「去西寧幹嘛？」

「這是一個聯合項目，俄羅斯也有份。由我國負責生產核彈頭，俄羅斯提供研製超級運載火箭的技術。」

「舒服些了？」

「這……」

「得了吧。這些事，你以前沒有跟別人提起過吧？」

「什麼然後？」

「這……」

「她十六歲去美國，在美國潛伏了十四年。當初，她去美國的時候，我答應去找她。我根本不知道，當我去找她的時候，意味著會讓她暴露，意味著會讓她陷入險境，意味著會害死她。」

「得了，現在是你在問我。」

「老魏，辛苦你了。」

「你說得沒錯，不過我們沒有打算在審判日之後使用超級核彈頭。」

「這隻是其一。」張小剛停頓了一下，才說道，「最主要的，與我在三年前執行的一項任務有關。」

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很愛一個女人，願意為她犧牲一切，可是你卻不得不利用她，甚至害死她，你會內疚嗎？」

來到商場的地下車庫，張小剛讓楚天疆上了車。「你在這裏等我，我去辦點事情，等下就過來。」

「走吧，別吵著周圍的住戶。」

「老袁這麼做……」

「你是袁德志手下最出色的情報人員。」

「你不是說要去西寧嗎？」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張小剛才返回，讓楚天疆不得不懷疑他是否便秘，或者是沒有帶擦屁股的紙。

「早在兩年前，教授就提出，小行星不會直接撞擊地球，會在地球上軟著陸，或者是以較低的速度墜落，不會造成全球性災難。問題是，小行星的速度非常快，在著陸前肯定會減速。雖然很多科學家都認為，小行星會以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減速，但是教授卻相信小行星會以最簡單的方式減速，即逆向噴射物質。教授的這個推斷，成為了勇氣行動項目的最終目標。」

楚天疆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需要，不然為啥跟你說這些？」

張小剛嘆了口氣，讓司機送他們去王府井。

張小剛笑而不語，楚天疆越是想知道，他越不肯說。

「她為你做了這麼多，哪怕是為了工作，你卻把別人據之千里，那才是不負責任。」

「她跟我青梅竹馬，她的祖父還治好了我的病，不然我早就死了。為了完成任務，我別無選擇。」張小剛嘆了口氣，說道，「我到美國的時候，她已經結婚，還有一兒一女，而她的丈夫就是國家安全局的技術人員，負責管理所有機密伺服器。通過她，我獲得了進入國家安全局的機會。」

「現在造出了三枚，第四枚正在組裝，不知道能不能在審判日之前完成。」

「當然不是，只是我覺得，這麼處下去，國雄又夾在中間，讓我很為難。」

「當然，你回答不出來，因為你沒有這樣的經歷。」說完，張小剛又嘆了口氣。

「很正常，如果我在老袁的位置上，也會這麼做，甚至做得更絕一些。」

「如果落點合適，一個質量在十萬噸左右的物體就能摧毀整個中國，和_圖_書而且引發的災難不足以使人類滅絕。如果落點出現較大的偏差，倒霉的就不是我們。我們要做的，就是用這三枚超級核彈頭，找個替死鬼。」

「當然沒用，你臉皮厚著呢。」

「製造了幾枚？」

「不用。」楚天疆先上了車，「我不想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怎麼在這裏！？」

「我看到你從孤兒園出來，你是……」

「老張，難道你是孤兒？」楚天疆看了出來，張小剛在刻意隱瞞。這裡是遠離市區的村莊，除了駐紮在附近的部隊，居民非常分散，根本沒有多少住戶。再說了，說幾句話就能把人吵醒嗎？

「然後呢？」

楚天疆很是震驚，難道這就是張小剛不為人知的秘密？

「還有別的嗎？」

把車開到大街上，張小剛讓楚天疆去通宵營業的快餐店買了早餐。

「我保證你會大開眼界。跟『神箭』相比，土星運載火箭只算得上是二踢腳。」

「我去拉屎，要一起嗎？」

「怎麼提高？」

「這就對了，說出來肯定好受一些。」

「我非常清楚你的想法，說白了，你對肖芳芳很有好感，也許現在僅僅是因為她在照顧國雄，讓你萬分感激，而你認為這隻是感激之情，而不是男女間的愛情。」張小剛稍微停頓一下，說道，「那麼，你告訴我，什麼是愛情？別說你答不出來，沒人答得出來，這是一個世界性難題，無數的社會學家、哲學家、作者試圖用各種方式來解釋愛情，可是沒有任何人說得清楚愛情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我來告訴你，愛情就是相互產生的好感，與產生好感的方式沒有關係。肖芳芳對你有好感，你對她也有好感，這就是愛情。也許，她只是因為你撫養吳國雄而產生好感，而你也只是因為她照顧吳國雄而產生好感，可是好感就是好感，也就是愛情。」

張小剛搖了搖頭，他本打算把這些事爛在肚子里，但是受不住楚天疆的慫恿，也就鬼使神差的說了出來。

「後面還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這麼屁大個事情，讓你半夜在外面遊盪？」張小剛的這句話，表示他十分鄙視楚天疆。

「這不是你的錯，而且那也是她的使命。」

「行，我保證不再問了。」

楚天疆嘆了口氣。雖然張小剛言辭潑辣，但是句句在理。

「你是說，美國會藉此打擊我們？」

「那麼回事是怎麼回事？」

「你……」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知道張小剛的心情不大好，沒再煩他。

因為是黑車，所以司機不大願意。張小剛費了一番功夫，把車費增加一倍，答應遇到麻煩替司機出頭，還亮出身份，說自己是正在執行秘密任務的國安部高級特工，才讓司機答應下來。

交代好事情，張小剛帶著楚天疆上了這架機身上沒有任何標誌的Y-20A運輸機。

「你不一樣嗎？」張小剛也恢復了狀態。

張小剛翻了下白眼，沒有理會楚天疆，邁開大步朝路口走去。

「什麼任務？」楚天疆也許不是出色的講述者，但是一個優秀的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