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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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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閨怨無夢 一一一、高談正可揮麈毛

卷五 閨怨無夢

一一一、高談正可揮麈毛

這位滿族人,也不知是怎麼混進翰林院的,而且還當上了侍讀學士。嘉慶十七年(1812),翰林院舉行大考。按照規矩,滿族翰林只考滿語、騎射兩項,承恩泰道:「我熱愛中國古典文學,這個滿語、騎射,抱歉,我來不了!」等讓他去考詩詞歌賦的時候,他又說:「我是旗人,這個詩詞歌賦,抱歉,我不會!」
如果選明清翰林官中最悲催人物的話,那麼這位承恩泰同志一定能入前三名!
孫元起忽然聽聞有大考,也覺得菊花一緊:要是考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哥哥我不得交白卷嘛?這丟人可就丟大發啦!
話說翰林官一般都是從庶吉士中篩選的,而庶吉士又是從進士裏面挑出來,優中選優,可謂「飛機裏面的戰鬥機」,久經考場,如何單單怕這大考呢?
孫元起以為這繁文縟節到此就該結束了,誰知道王闓運又拉著他,仔細講解了去人家應該從哪一邊台階走、站在客廳哪一邊給人行禮什麼的,弄得孫元起哭笑不得。
「這印得倒是非常好,可為什麼用紅紙印呢?用白色、淺茶色印的話,多素凈啊!」孫元起翻著名片,隨口說道。
「到了今時今日,朝中還有幾個衙門最喜歡論前後輩之禮,除了內閣、禮部、都察院,就是你們翰林院了。只要是從這個衙門出去的,即便你飛黃騰達,做到三公九卿,見了比你早進翰林院的,也要恭敬地稱呼別人為『老前輩』,根據和圖書自己的科次或稱『晚生』、或稱『學生』。
今年五月份的時候,慈禧太后看王文韶當差多年,勤勞卓著,如今已經年逾七旬,每日召對起跪都有些艱難,便開去了他的軍機大臣差使。此後,他便在家養病,很少出外走動。所以去拜訪他倒不用特別挑日子。
拜帖既然準備好,自然不能耽擱,瞅著袁大頭回京的時候,孫元起先去拜訪武英殿大學士王文韶。
「琉璃球」果然柔和婉轉,對誰都是三分帶笑。王中堂連忙過來扶住孫元起:「呵呵,你就是壽州中堂的猶孫吧?老夫數年前便在廉子衚衕見過你呢,當真是王謝子弟,果然風流瀟洒、卓爾不凡!來來來,快請坐!」
當時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曹振鏞忍無可忍,把這位承恩泰同志的偉大事迹上報給了嘉慶皇帝。皇帝對於這麼憊懶的旗人也沒轍,除了把這位「無恥無能之至」的承恩泰「逐出批本處」、「即行革職」外,再無別的處罰。用皇帝自己的話說:「此等不堪之輩,亦不值治罪!」
孫元起心中已然打定主意:您老這字就寫得不錯,等會兒用這個作模板便好。
雖然孫元起不知道承恩泰的事迹,但對於翰林官大考的事兒還是知道一點的。四大譴責小說之一的《孽海花》里就曾寫到一班老翰林聽說要大考,「個個急得屁滾尿流,玻璃廠墨漿都漲了價了」;民間也有「翰林怕大考」這樣的傳言。
和*圖*書老鄭連忙介紹說:「咱大清的官場上,除了國喪期間,名刺多數以紅色為主。至於您,那是翰林院的官,平時更是必須用紅色!」
孫元起道:「虧得壬老提醒,否則我真不知道其中還有這等窾要!那時候榮尚書怕是尋了這個由頭,對我成見又加一條!」
這什麼意思?孫元起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恐怕和我國人一眼,有好有壞吧?」
王闓運又叮囑道:「這拜帖平時出門經常使用,自己裁切書寫,不免耗時費力。你可以寫了樣子,叫人拿到琉璃廠多印些,隨身帶著,最是方便!」
兩人先套了一會兒交情,又說起翰林院的事兒。
在心中默默念上幾遍,孫元起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
孫元起打開外面厚實的毛邊紙,就見到一大摞鮮紅的名刺,有的印著「孫元起拜」,有的印著「晚生孫元起拜」。字倒是莊重遒麗、賞心悅目,透露出濃濃的金石味,可是這紅紙怎麼看怎麼刺眼。說是名刺,看上去倒像結婚請柬!
這老頭一驚一乍的,到底是啥意思?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一下!
王中堂道:「人們常說,翰林院庶吉士是『半路修行』,而翰林官為『玉堂仙』。百熙今蒙皇太后特簡,一步登仙,此等榮幸古今無二,最是可喜可賀!」
王中堂猶自不覺:「百熙到了翰林院,平時職事倒也清閑。如果無暇,不去也可,然而還是一月去上幾回為佳。國朝設https://m.hetubook.com.com立翰林院以來,向來有大考制度。嘉慶、道光、咸豐年間,每隔四、五年就臨時舉行一次,考績處於三等以下的,處分極為嚴厲,降職、罰俸都是輕的,甚者即行革職,比如嘉慶年間的侍讀學士承恩泰。」
況且,翰林院歷來被認為是清要、清秘之處,來到這塊地方好比登上瀛洲做了仙人。入翰林院的時候,自然人人都有一股子得意的勁兒。可要是沒通過大考,被灰溜溜的掃地出門,估計和被清華北大退學沒兩樣,這一輩子也沒臉面見人咯!這也是翰林官怕大考的原因之一吧。
原來翰林院是比較清閑的機關,大家在裏面都是聊聊天、看看小說、上上網——哦,那時候沒網,和進了人大的老幹部一樣,那還有心思研究四書五經、詩詞歌賦這等考試寶典!三五年過去,可憐那手是生了、眼是花了,哪裡還上得了考場?正好比如剛進大學的學生,一年瘋玩后再讓他去參加高考,歇菜幾乎是一定的!
正思忖間,王中堂又調轉話頭:「百熙,你在海外多年,你說說,這洋人有好的么?」
回家之後,便把王闓運示範的拜帖交給老鄭,讓他去琉璃廠印上數百張。隔了兩三日,老鄭便取了回來。雖然不如今日做名片的「立等可取」,也算得上是高速高效。
在這一瞬間,孫元起大致看清了傳說中「油浸枇杷核子」的長相:臉並不像想象中圓滑者的豐腮重頤,相反,和-圖-書非常瘦癯,加上一部花白的鬍鬚,整個人像是位私塾先生。或許從軍機大臣位置上退了下來,手中失去操控天下的權柄,老人氣色有些頹唐。儘管比叔祖大人年青三歲,看著倒比老大人更蒼老些。
王中堂話語一轉:「不過因為同治以來,天下紛擾,大考之制已經名存而實亡了。就說光緒元年以來這三十多年間,只有甲午年(1894)舉辦過一次。便是京察大計,如今也多流於形式,走走過場罷了。翰林官向來由掌院學士出具評語,只要榮尚書沒有意見,你定然是上考。所以,百熙毋庸多慮!」
王湘綺接著說下去:「官場最講究論資排輩,除了依據官職大小,還有考慮登科先後、幾甲出身、入衙先後。在國朝初年,各處都興此道,而吏部最重同寅前輩,即便後來做了尚書、入了軍機,舊日同僚見面,拜帖上還要用『舊寅』二字,否則就是失禮。
王中堂一合手中的摺扇:「老夫覺得,這洋人沒幾個好東西!」
「以前就有這麼一檔子事兒,大致發生在順治乙未年(1655)吧。翰林院散館后,安邱劉祚遠出任吏部主事,當時官至戶部侍郎的孫文定公(名廷銓,謚號文定)有事過門拜訪,遞上拜帖。這孫文定公在順治庚寅年(1650)曾任翰林院提贊四譯館,依照規矩,拜帖上應該寫『舊誼孫廷銓拜』,結果一時大意,忘了這茬兒,只寫著『孫廷銓拜』。劉祚遠見格式不對,便毫不客m.hetubook.com.com氣地讓人把拜帖退了回去。孫文定公沒有一點脾氣,還得向人道歉賠禮。」
這不就是童話故事里非鳥非獸的蝙蝠么?
到了門口,老鄭輕車熟路地上前遞過銀子和名刺。或許是銀子發威,或許這王中堂確實和自己的叔祖父關係不錯,片刻之後,家人就出來迎接孫元起。
王闓運微微頜首:「這王中堂咸豐壬子年(1852)中進士后,便分部學習,並未入翰林。雖然如今兼著翰林院掌院學士,你見他后,稱『中堂大人』便可。倘若見了榮尚書,你就要恭敬地稱他『老前輩』了。這點你可錯不得!」
看來,清代宰相家的小廝,知道的官場常識都比自己豐富啊!算了,就這樣吧!
無論如何,人家七十多歲的年紀擺在那裡,自己上前磕個頭還可以接受。想著,便快步上前:「晚生孫元起給王中堂請安!」
孫元吩咐老鄭將八色禮品抬進府內,自己隨著家人來到正廳,只見一位矮小的老爺子手持紙扇站在廳中,見有人進來,忙抬頭眺望。
孫元起臉上帶笑,心中卻想:這老頭是罵人呢吧?
攙著孫元起的同時,還不忘吩咐上涼茶與孫元起解渴。
最後逼于無奈,他自己要求只考翻譯——滿漢之間的翻譯,考官答應了他的請求。結果考試前幾天,這位承恩泰同志又上了一道摺子:「我是非常希望參加考試,可是我去年秋天騎馬的時候,摔下來傷了手臂,如今舊傷複發,寫不了字。抱歉!實在不能參加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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