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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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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瀟湘夜雨 一四八、小兒五歲氣食牛

卷六 瀟湘夜雨

一四八、小兒五歲氣食牛

黃大、彭二等聽聞自己捉來的是學政,兩腿發軟,哪裡還站得住,早已跪倒在地。李仲揆、董賢琮等人也淡定不了,順勢跪下。秀才不跪官,但這個官絕對不包括學政、教授、教諭之類的教育口官員。尤其是學政,更是可以革除秀才功名,普通士子畏之如虎。剛才自己幾個還傻呵呵地在人家面前說要「驅除韃虜,恢復中華」,這不是自己挖坑往裡面跳么?
轉過頭便厲聲呵斥那幫巡警:「混賬東西!這位乃是提學使司孫大人,你們好大狗膽,居然敢如此無禮,都不想活了?」
「說來第二位也是你的校友,名叫王寵惠,字亮疇,廣東東莞人。光緒二十八年(1902)赴美留學,先在加州大學攻讀法律,后入耶魯大學,獲得博士學位。」陳乾生說道。
孫元起點點頭:耶魯法學院在美國可是首屈一指的,含金量非常高,能獲得博士都不是凡夫俗子。如果能把這兩位網羅來,那湖北法政學堂可真是蓬蓽生輝了。
在清中期以前,下官見到上官、秀才舉人見到官員,日常見面循例是不跪的,鞠躬請安即可。逢年過節需要跪拜的時候,上官得跪下答禮。所以,乾隆年間有這麼件趣事:
陳乾生撓撓頭,空中頓時像下起了雪:「我現在大致選中了三位老師,正要請百熙兄定奪。」
「哦,沒什麼,出去辦了點小事而已。」陳乾生輕描淡寫地說道,說話時和*圖*書還隨手地抖了抖衣擺,那股怪味頓時四散飄逸開去。
黃大聞言,叩頭如搗蒜:「小的有眼無珠,請大人恕罪!」
戴維屏怒喝道:「你們這群狗才,居然毆打上官,還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么?來人哪!先拖下去,杖責四十!」
大堂上只有一張給知縣做的椅子,孫元起自然不能搶他風頭:「戴大人不用客氣,還請入座,早些判案,等會兒我還有事。」
見事情已畢,孫元起謝絕戴維屏宴請,邁步走出衙門,準備回府。李仲揆、董賢琮等學生怯怯地跟在後面走了十多米,才心虛地喊了一聲:「大人……」
提學使司裏面的釘子,孫元起略加思忖,便大致確定了目標:現在改組后的衙門中,梁鼎芬推薦的都是根正苗紅的鐵杆保皇黨,絕對不會攙和到日知會中去。自己這邊,林紓老先生一心譯書,才懶得管造反的事兒呢;楊度天天貓在衙門裡,琢磨湖北官場的各種陰暗心理,很少外出;章士釗沉湎於各種財務報表,頭髮都熬白了幾根,多睡會兒覺就是奢侈;劉師培那麼桀驁不馴的模樣,適合做造反派的急先鋒、書記官,如果做卧底,估計第二天整個衙門都得知道。這麼想來想去,可疑人物只剩下陳乾生。
「臨別之前,送你們兩句忠告:要學習,就要認真學習,做出驚人成績;要造反,就要注意保密,不要弄得人盡皆知。」說罷和-圖-書,孫元起飄然而去。
孫元起顧不上是否失儀,連忙掩住鼻子,心中苦笑:我怎麼請了這位爺?不愛衛生不說,出門辦件「而已」的小事都要十多二十天,要是大事你還不得三五個月啊!
孫元起這才放下袖子問道:「前些日子,請你負責籌備法政學堂的事,不知現在進展如何,所以想找你問問。」
中國古代律法,向來有「誣告者,即以其罪反坐之」的條文。這些巡警要是被認定為誣告,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戴維屏口中卻只說他們「毆打上官」,顯然已存包庇之意。黃大、彭二在衙門中浸染已久,油滑似鬼,聞言心中豁然,馬上應承道:「小的有罪!小的認罰!」
孫元起駐足轉身:「嗯,有事?」
倆人連聲稱「是」。
再想問得詳細點,卻發現中學歷史課本上只有他建黨、遇刺兩件大事,自己再也記不起關於宋教仁的其他信息。
回去之後,便囑咐門房道:如果陳先生回來,讓他來見我。
孫元起道:「剛才,我在飯店見到這些學生,看他們物理不大懂,便隨口指點了幾句。誰知突然就闖進一人,說我們在造反!俗話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況你見過大清官員和幾個秀才空口白牙就造反的么?我們辯解了幾句,他便找了一群人來,將我們索拿至此。我動作稍慢,便被這位黃大踹了一腳!」
這陳乾生自從接了籌辦法政學堂的任務和_圖_書后,幾乎就沒見過人影兒,也不知他到底忙活什麼。不行,我得敲打敲打他,別讓他壞了一缸好醬!
孫元起不耐看血肉橫飛哭天抹淚的場面,當下擺擺手:「算啦,算啦,讓他們長點記性,以後不要這麼暴虐就行了!」
「這兩人都是百熙兄的校友,別人難免會有物議,說你是任用私人。而且此乃湖北地界,最好還是有個本土人士。所以我舉薦第三位,湖北桃園的宋教仁,字遁初,光緒二十八年考取武昌普通中學堂,光緒三十年進入日本政法大學學習,次年二月進入早稻田大學預科學習,本打算升入本科,結果因病而輟學。儘管他不像前兩位一樣是博士畢業,可據我所聞,這位宋遁初天資聰穎、學有根源,在兩湖頗具聲望。如果能請來,諸位學子定然望風景從!不知百熙兄一下如何?」
三個月前?漢口碼頭?戴維屏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可如此年青、身居高位,這兩個特徵讓他立馬想起面前這人是誰。趕緊起身,繞過桌案,來到孫元起面前,顫顫巍巍地就要給孫元起跪下:「卑職武昌縣知縣戴維屏參見孫大人!」
「大人請坐!」不知是天熱,還是害怕,戴維屏臉上汗水怎麼擦也擦不幹凈。
見孫元起捂住鼻子,陳乾生也有些尷尬,又問道:「百熙兄,你找我何事?」
孫元起笑道:「你們回去吧。不過,最近一段日子安生點,別去什麼和*圖*書日知會了!沒準兒那些巡警挨了打不死心,跟在你們後面盯梢。一旦出事,我也救不了你們。」
這兩人倒有些擔當,磕了頭便自己走下堂,褪下衣褲,讓人開打。才幾棍下去,他們便呼天搶地的慘叫起來。
孫元起是提學使,和知縣儘管是上下級,卻沒有直接統屬關係,本不用大禮參見,故而急忙扶住:「戴大人不必如此!」
孫元起道:「三個月前,我在漢口碼頭見過你!」
戴維屏被他一問,卻是有些遲疑:「敝人正是武昌縣知縣,請問閣下是?」
宋教仁?孫元起一愣:難道就是那位被袁世凱派人暗殺的國民黨締造者?
戴維屏抖動這臉上的肥肉,篤定地說道:「不用審、不用審!一定是下人聽錯了。」
彭二則面無人色,正左左右右地刷自己耳光:「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哦?」看來陳乾生也不是沒幹正事啊。
等到了清代後期,世風為之一變。下官見到上官、秀才舉人見到官員,都要磕頭請安。當然,你要是不跪,他也拿你沒法子,但會認為你傲慢無禮、不識抬舉,沒準兒以後就給你小鞋穿。
「第一位是你的校友,名叫陳錦濤,字瀾生,廣東南海人。光緒二十七年(1901)官費留學美利堅,初入哥倫比亞大學,攻讀數學、社會學。后就讀於耶魯大學,轉攻政治經濟學,今年夏天剛獲哲學博士學位。如今已經回國,正在北京參加學https://m•hetubook•com.com部考試。如果你能請動他南下,那是最好不過了。
這一等就是十多天,孫元起差不多都忘了這事兒,陳乾生才渾身髒兮兮地出現在孫元起面前,滿臉疲倦:「百熙兄,你找我?」
「大人,我們……」學生不知該怎麼說下去。若說「謝謝」,似乎太俗套;若提及造反的事兒,又怕他突然翻臉。可是自己還告訴他日知會聯絡地點和提學使司裏面的暗線,不問清楚,幾人如何安心?當下只好硬著頭皮叫住孫元起。
孫元起估計,他身上的長衫至少二十天沒洗,汗臭味都能熏死蚊子,和街上乞丐沒啥兩樣,當下皺著眉頭問道:「仲甫兄,您這是幹什麼去啦?」
戴維屏見孫元起表情不似作偽,便命停杖。兩人趔趄地上來叩謝,孫元起道:「不必謝我!你們身為巡警,自當除暴安良、伸張正義,而不是去聽牆角、耍威風。這次我可以不計較,下次在有這種事,你們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某年元旦,天氣不好,雨雪交加,路上泥濘遍地。京中各級官員整齊衣冠,準備進宮朝賀新春。劉墉忽然心生一計,想捉弄一下大權臣和珅,便身穿破爛衣服,假裝在路上無意碰見和珅。見面之後,急忙下轎,跪在泥地里,口稱「給和大人拜年」。和珅見狀只得跪倒回禮,剛上身的新衣新褲、貂皮大衣全都沾上泥水,心痛不已。乾隆見和珅跟泥猴子一樣,也是哈哈大笑。
學生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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