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重生之大科學家

作者:何事公
重生之大科學家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卷九 無愁可解 二一一、底事崑崙傾砥柱

卷九 無愁可解

二一一、底事崑崙傾砥柱

楊度點點頭:「不錯。一直有謠傳,說戊戌年政變時,是袁項城向榮文忠(祿)告密,才使得光緒帝功敗垂成,被囚瀛台。攝政王是光緒帝的胞弟,隆裕皇太后是光緒帝的正妻,自然對袁項城恨之入骨。而且袁項城手握大量新兵,在軍隊中廣置親信,遍布私黨,整個北洋軍只知有袁宮保,不知有朝廷。
「倒不是因為這個,」楊度撇開扇子搖了幾下,「同光以來漢人勢力凡分三系:財源則南洋,軍事則北洋,中樞則漢官清流。要說領軍人物,則數袁項城、張南皮二人。如今袁項城已被排擠而去,只怕張南皮獨木難支。即便勉強支撐,依照香帥那吹毛求疵的脾氣,中樞也沒有清靜日子。你是香帥的故吏,少不得跟著吃些掛落。」
「好在這個時候宮裡是西太后掌權,女主臨朝聽政,皇室宗親們十二萬分自然不樂意。等到戰事一熄,滿人貴族之間也開始內鬥。要說西太后也真是了得,權術玩得出神入化,拉漢人打壓皇室宗親,拉滿人打壓南北洋勢力,又拉又打,左右逢源,最後無論漢人、滿人都要仰她鼻息,這才有了同光中興。
孫元起嘟噥著:「我能說我跟香帥只有普通的上下級關係么?」
「滿人視軍權為禁臠,向來不輕假漢人,此番退讓純屬事不得已。在戡定髮匪、捻匪、回亂過程中,我漢人逐漸掌握地方上的軍權、政權和財權,而滿人只能困守中樞一塊,等到眼看叛亂漸次平定,他們卻馬上跳出來奪權。這些權力都是漢人流汗流血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在爭奪過程中,https://m.hetubook.com.com漢人開始抱團,從下意識反抗變成有意識對抗。不過天下承平,中樞總是比地方更佔優勢,朝中一道聖旨,難道地方上還能明目張胆抗旨不遵?漢人漸漸落了下風。
「你說大清亡國之患是什麼?」不待孫元起介面,楊度便徑自說道:「大清亡國之患不是列強。列強入侵,所求小,則朝廷可以滿足其貪慾;所求大,則中華南北十八省難以鯨吞,一旦全國四萬萬人民同仇敵愾,試問天下誰人能敵?也不是革命黨。就憑那些熱血上頭的革命青年,鬧鬧事、搞搞暗殺,給大清添點亂還行,要指望他們造反,別說三年,就是十年也不成。在我看來,應該是滿漢矛盾!」
「去年查封政聞社在先,今年又驅逐袁項城。如果再排擠張南皮,只怕天下漢人,無論漢大臣還是漢人士紳都會對朝廷失去信任。革命黨人趁機而起,大清亡國就在這兩年了!」
你說,我會告訴你韶山衝是太祖爺的誕辰之地么?
「沒聽說?」孫元起有些吃驚。
總之,太祖學習成績是一團稀爛。要是學習好,他早考上了北大、清華,也不會讀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以後去北大當圖書管理員受氣啊!
可以這麼說,古代能接觸到《四書章句集注》的貧窮讀書人,無一不是天資聰慧之輩,和今天能考入重點高中的學生差不多。如果僥倖考中秀才,不得了啦,絲毫不亞於現在誰家閨女兒子考上清華、北大,絕對享譽一方!
孫元起一肚子悶氣:「他們怎麼不說我是孫黨?喏,你看,壽州中和_圖_書堂是我叔祖父,他的孫子是我學生,我經常到廉子衚衕,我們都姓孫……這哪一點不比『張黨』更光明正大、更理直氣壯?」
倒不是楊度孤陋寡聞,而是太祖青少年時讀書本領確實太一般。他九歲開始在家鄉韶山私塾讀書,接受中國傳統啟蒙教育,這一讀就是六七年,竟然沒有任何出彩之處。像劉師培,人家十二歲已經讀完了四書五經。當然,也有能太祖志不在此,就像項羽小時候:識字,能寫自己名字就行;學武,打贏一兩個人沒意思;要學就學打江山坐天下的本事!
「下面兩黨互斗,上位者坐收漁翁之利,西太后這一手本來也是皇家慣用伎倆。可惜西太后畢竟是女主,而且爭鬥一方中還有皇權的身影,她在時自然天下太平,但她一過世,兩派便矛盾馬上激化,局面開始失控,稍有不慎,亡國之禍就在眼前!」
楊度沉吟片刻,很肯定地回答道:「確實沒聽說過有誰!」
古代可沒什麼義務教育,家境寬裕點的父母讓孩子上私塾,讀點啟蒙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啟蒙過程也是個殘酷的篩選過程,只有極少數肯吃苦、有悟性、愛讀書、記憶好的聰慧少年,有光宗耀祖的希望,才能接受家庭乃至家族的重點培養,獲得接受進一步教育的機會,接觸更高深的《四書》、《五經》。
楊度看了孫元起一眼:「你也別光顧著看熱鬧,小心自己也掉進去!」
後世毛粉是怎麼評價太祖的?拋開政治、軍事不說,詩詞、書法、哲學、文章無一不m.hetubook.com.com冠以「大家」稱號。這樣妖孽的人物,怎麼可能寂寂無聞呢?別說數十里之遙的姜畲,恐怕在湘潭也是名聲大噪。
孫元起對京中局勢也小有耳聞,便插話道:「袁項城開缺回籍,就是滿漢矛盾激化的表現?」
「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咸豐帝即位不久髮匪便在金田起事。建國二百年,八旗子弟錦衣玉食,騎射征伐本領早已荒廢,八旗綠營兵制也敗壞殆盡。碰上小貓小狗鬧事,他們還能憑藉祖宗威名耍橫,真遇見洪楊這類的悍匪,只有一敗塗地。開始派賽尚阿去,不頂用;後來是向榮、和春,也無濟於事。萬般無奈之下,朝廷只有借重漢人,於是湘軍、淮軍相繼崛起,天下稱雄。
孫元起翻了翻白眼:這還用你說,十多年前我就知道啦!
楊度頓時坐直身子:「須知滿排漢,漢亦排滿。當年剛毅曾說過,『漢人強,滿人亡;漢人疲,滿人肥。』自乾嘉以來,漢人事實上在慢慢變強,而八旗子弟則在慢慢腐化,這是大勢。所以漢人開始要求更多的權力,無論是朝中百官,還是地方士紳,乃至革命黨人,無一例外。
難道記憶出現偏差?還是蝴蝶一翅膀把真龍天子給扇沒了?
只要是中國人,應該都知道太祖的生日是1893年12月26日。如此算來,太祖眼下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後世十五六歲,應該正在上高中;清末民初,普通人家的孩子才勉強小學畢業。不過既然是開天闢地、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太祖,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孫元起咂咂嘴:看來此事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了。
孫元https://m.hetubook.com.com起笑了:「皙子說笑了吧?他袁項城倒霉,關我屁事!總不能因為我和他見過一面,都是漢人,朝廷就把我發配充軍吧?要是這樣,估計北京官員一大半都得吃牢飯。」
孫元起只好怏怏地說道:「好吧,你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楊度一目十行,半個多小時就翻完了那堆報刊資料,啜著茶水沉思片刻,才凝重地說道:「只怕大清亡國,就在這兩年了!」
孫元起皺著眉頭:「既然袁項城已經打鋪蓋回家了,朝中那些人應該清靜了吧?」
孫元起有氣無力地說道:「只怕想什麼來什麼。」
楊度以為孫元起是官場失意,反倒回過頭勸他:「百熙不用介懷,這隻是我的推測,想來滿清貴族不會那麼無智,在排擠袁項城之後又對香帥動手。如果再起衝突,進一步激化滿漢矛盾,只怕會國將不國。」
「哼哼,」楊度冷笑幾聲,「你以為袁項城橫行直隸中樞,就靠手裡那些大頭兵?告訴你,袁項城的黨羽密布朝野!軍中不說,像前幾天剛革職的郵傳部尚書陳璧,以及現任郵傳部尚書徐世昌、民政部右侍郎趙秉鈞、禮部右侍郎嚴修,奉天巡撫唐紹儀、黑龍江民政使倪嗣沖等都是袁黨。如不掃除乾淨,那些大人怎麼甘心收手?」
「即便把他調到軍機處,人家假借慶親王奕劻的權力,依然可以呼風喚雨,在一定程度上左右著朝局。你說朝中的滿清貴族們能不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么?所以西太后一死,攝政王等立馬動手。要不是袁項城交際廣泛,加上漢人官僚救護,恐怕早就進棺材了!」
孫元起只好鬱悶和-圖-書地說道:「你那繼續看報吧。」
楊度閉上眼睛想了幾秒,搖頭答道:「沒聽說。」
孫元起掩飾道:「有個學生是那裡的,你一說湘潭,我就記了起來。對了,你聽過韶山衝有什麼奇人異士沒?」
「可是壽州中堂沒做過鄉試主考,也沒做過會試主考,只當過湖北學政,其餘時間都在教光緒皇帝,根本沒有什麼門生故吏。加上他已經風燭殘年,很少出現在朝堂之上,如何能自成一黨?」
「朝中滿漢權爭,治標不治本;革命黨起事,則又太暴力;唯有推行君主立憲,既避免社會動蕩,又能有效約束滿清貴族的特權,尤其有利於漢人才俊在中樞大展拳腳。所以聽聞預備立憲,大江南北翕然相應,各省各種社團層出不窮,大力推動立憲進程。
楊度有些無語:「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在湖北,他是總督,你是提學使;在學部,他是管部學士,你是左侍郎。別人眼裡,你早已貼上了『張黨』的標籤,這是你想撇就能撇清的?」
反正在1909年,也就是今年秋天,他才會考進湘鄉縣立東山高等小學堂。一個小學生,怎麼能讓楊度這種目無餘子的狂生記住?
楊度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韶山衝?去過?有親戚故舊在那裡?」
孫元起還沒來及反駁,楊度開始解釋道:「入關以來,滿漢問題一直是皇室的心頭大患,乃至朝中一職兩官,滿、漢並用;各地總督多是滿人,軍權更非漢人所能染指。康、雍、乾諸帝在嚴厲防範漢人之餘,也著力縫合滿漢間隙,淡化民族色彩。到了嘉慶、道光年間,滿漢之間已經相安無事,天下一家似乎近在眼前。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