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錢我沒有，可東西我照樣要！」

趙黃群一副老大作派安排著，再讓禿頭一聯繫，得，正火急火燎的古鐵明二話不說先答應了。

「那我怎麼賣？」

幾個人睜著大眼合計著，一會憨大個大壯進門就喊：「黃哥黃哥，真的，駕照行車證都丟了，一群傻B在路上等著呢！」說話著話里不無發現新大陸般地興奮。

長平一線的司機還知道，趙黃群這兒，只要是說長平話開長平車號的，買賣倒也公道，鄉里鄉親的誰哄誰呀？熟面孔司機在這兒吃飯的時候多了，沒準人家還額外奉送讓你白搞一回！可要是外地司機就不好說了，肯定要被宰個不亦樂乎！

「哎，這黃毛簡直豬腦袋啊，那有這麼敲詐的……哎……帶頭的熊了，出來一窩都是熊的！……還是趙三刀這小子有看頭，一點不拖泥帶水，不聲不吭直接下狠手！」

「哈……他犯錯誤、犯同樣的錯誤都在女人身上，這號人是見了女人就敢耍、見了鈔票就敢拿，除了精蟲上腦，其他的不會用腦，放心吧，只要他不扔，就有辦法收拾他。等著看好戲。」

楊偉笑著評價了句趙黃群，連進三次勞改，這種人的智商未必能高到那裡去，純粹的混江湖人物，這類人好對付。

……

「什麼東西？大冷天誰有功夫陪你玩？哄鬼吧你？滾！」

「媽B的，大半夜找刺|激，什麼吊人都有！」

……

「干翻這倆落單的，救人！金剛，干這事你還行不？」

少扯淡，這事邪了啊……趙黃群實在吃不準，狐疑地把電話里的事一說，坐莊一位禿子卻是吧唧著嘴：「看看不就知道了！鬼會嚇人嗎？都他媽人嚇人呢！」

不過十幾秒鐘場面就被控制住了！看來兩年的韜光養晦，趙三刀只是收斂了，並不是退化了，不但沒有退化，行事作風比原來更凌厲的了幾分。

「哈哈……媽的，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趙黃群越覺得這事手到擒來。

一干兄弟們，都不知道楊偉為什麼要招惹這爛人，實在是無半點可取之處。

媽的，長平還有比我們黑的！……倒下的那個，驀地明白了中招了，未等懊悔先自暈過去了。

「你要是凍在路上、車裡拉著四十噸煤，駕照丟了，有人撿到了，賣給你你敢不要？」

「來了！」

楊偉，掛了電話，在眾人奇怪的眼光里吐出了嘴裏的小球，這是簡易的變音辦法，說話的時候氣流受阻，牙咬著小球，發聲的頻率會發生很大變化，就用頻譜分析儀也未見得分析得出來，這是曾經的特訓教材中的一個方法，不料今天才用上了。

「想發財就得自己想辦法，這個還用我教你嗎？趕緊賣吧，今晚就賣，過了明天，可真成廢紙了……」

「誰要這玩意？」

貌似完美無缺的敲詐計劃出爐了，黃毛倒也不是一味地蠢，知道先把錢拿到到，眾人一聽今晚這麼大進項，幾個人拍著桌子狂笑著，直贊黃毛哥英明神武，坐家裡都有人民幣找上門來。

交易地點，趙家灣加油站。

「黃毛！？黃毛有這本事？人呢？」趙三刀這回倒真驚訝，比聽說有人敲詐他的錢還驚訝，要說兩個小時內收幾百本駕照和行車證，這事本身就不是個簡單的事，話里明顯懷疑黃毛的能力。

喊完了了電話一扔，三個人一路笑著朝著相反的方向正奔長平，繞著高速路直回鳳城……

一拳被放倒，禿頭還未反應過來，剛要全部交待，不過已經晚了，這些人好像並不是很在意東西的去向。四個人，不知道多少只腳直朝著自己腦袋上、胸上、襠里、腿上跺下來，再跺下來，絲毫不顧慘嚎著的禿頭求饒，禿頭的身子如同熱鍋上的蚯蚓，痛苦的蜷曲著，幾次喉頭噁心里試圖往外吐，剛支起頭就會被重地跺上一腳……被生擒的幾個，聽著禿頭疹人的慘嚎，頓覺褲https://m.hetubook.com.com子里都是冰冰涼涼的，直把趙黃群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媽的，鑽被窩裡好好，出來受這罪，那裡招惹上這麼群狠人了。

黑暗中，有人嘆氣，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離加油站直線距離一點五公里，循著定位跟蹤到了這裏，車燈一亮，場面直落眼中，實在是對財迷心竅胡搞瞎搞的趙黃群無語了，扛著大刀片騎著摩托車就敢來收錢，還以為是嚇唬司機呢。不過對趙三刀這幫子反應迅速，出手毫不留情的黑打手倒是心驚得很，這一試先試出了趙三刀的底子，倉促之間都組織得起這麼多人來，還操著這麼多傢伙，看來傳言不虛，要準備充分的話，更有看頭了。

「補個本才多少錢，哄鬼吧你？」

「哥，剩兩人了，咋辦？」

拉保險，槍！金剛眼皮跳了跳。

又過了很長一會，七八輛摩托車大燈閃著，看樣要有所動作了！

混場子的，錢重要，面子倒也重要，被同行笑話了、被雷子提留住了，這都是笑料。道上人都信奉「寧教銬著當壞種、莫讓同行笑你慫」就是這個理。

「來的人不少啊！」

又過了一會，影影幢幢有人從飯店裡跑了出來！

賊六聽得雲里霧裡，不過金剛這時候可明白了，前一段鳳城堵車，自己一直在長平，跟了兩星期，一直跟到了趙三刀長平的家裡，安裝在趙三刀車裡的那個裝置怕是起作用了，連金剛也不明白，楊偉為什麼要一意孤行地給自己樹這麼一個強敵，而且在他看來，怎麼也把趙三刀和王大炮的死扯不到一塊。

趙三刀這下有點火冒三丈，揮著喊著：「鐵熊，把他們都捆到屋子看著。剩下的人跟我走！」

駕照，全部是駕照，全部是了本駕照。

「不會有事吧，煤場那幫孫子可不好惹？」

「錢呢！？」禿頭一扭頭一臉橫樣。看看身後，更增加了幾分勇氣。

門外響起了喇叭聲，響了幾聲就聽有人喊著：「老闆，加油！」

不過趙黃群本人覺得冤得慌，現在這年頭，上到五星賓館，下到路邊野店，開飯店的誰不養娼？這人活一世還不就是上面吃下面日？服務行業，不把這些服務做好怎麼行？

當然值錢了！當然要了！這事要擱在自己身上，車上拉著幾十噸煤，出三百五百買駕照還不是正常！這麼難的理，黃毛終於想通了，捎帶著連一干手下也全部想通了。

「東西在誰手裡？」

聽著「發財」倆字，到把在座的一干賭牌九的興都提起來了，趙黃群這回充大了，把自己想了半天的問題分析一說：現在車在路上、人在車上，駕照在咱們手裡，沒本他們不敢出省，在長平他們是大爺，可出了省得叫別人大爺，沒本上路，交警逮著了立馬扣他們車，車就是他們的吃飯傢伙，現在凍得他們跟地老鼠樣，就等著本上路呢，你們說，這東西值錢不？你們說，咱們三百塊賣給他們，他們要不？

哈哈……三個人笑著！

「咱們敲司機的錢，關他吊事！再說了……他怎麼知道是咱們，那，一會禿頭你去，你不是本地人，沒幾個人認識你。正好詐筆錢你小子逍遙兩天……大壯，你到村裡拉幾輛沒牌照的摩托車，咱們去上十個、不，二十個人，埋伏到加油站，禿子收了錢馬上扯乎，等禿子走了再給他們本，後頭的誰敢耍小動作，干翻他狗日的……」

賊六駕著車，金剛在後頭回味著拍黑磚的滋味，楊偉卻是撥著電話捏著鼻子狂喊：「黃毛兄弟，快跑吧，趙三刀去你家啦……」

剛掀門帘就覺得腳下被絆了下，撲通一聲朝前就撲倒，背後卻是一個重重的人壓了上來，還未掙扎，腦袋后重重地挨了一傢伙……金剛騎在這人身上，手裡拍著半塊磚頭，齜著嘴笑。這活是成名絕技，無數次街頭實踐，早ｈｔｔps://www.hetｕbooｋ.ｃoｍ.ｃｏm練就的爐火純青，多年不用照樣是得心應手。

「我操，這他媽誰呀？裝神弄鬼的？」這聲音嚇了趙黃群一跳，一愣張口就罵。

「我說我說……」

「咂，這好辦呀！……打電話看他們是不是在路上，是不是駕照丟了，讓咱們院子里姑娘們打，司機跟她們熟，身上有幾根毛都數得清楚……這事誰也別漏啊……」趙黃群安排著，打發兩人出去了。

林涵靜是這群黑夜裡人的眼睛。她標示的是只有楊偉聽得懂、找得到的方位。

想通了……猛地一拍腦門，兩眼圓睜，喜上眉梢，恍然大悟地說了句：「媽的，這次發財了！」

鳳城，陽光酒店的頂樓，一間商務房間里的，林涵靜穿著內衣，揉著睡眼正盯著電腦報方位，桌子上一副摺疊式天線，這東西只有到晚上才能悄悄豎起來，連接天線的是個大功率的信號接收裝置，偌大的機器晚上一開機就是嗡嗡的聲音，為了保密起見，楊偉把這一房間左右連著五間都租下來了，為的就是怕驚擾了客人露了餡！

完了，土匪遇上正規軍了。小混混碰著大流氓了！

長平路上，楊偉打著電筒看著地圖，計算著方位的地點，一會才抬頭詫異地說了句：「趙三刀有兩把刷子啊，這是已經提前埋伏來了？這小子反應夠快的啊！比黃毛這草包強多了……走，咱們先找個地兒藏起來！」

「嘿嘿，附拾之下，皆是利器，用磚頭塊多好！……我可有把真傢伙，別告訴別人啊。」楊偉笑著說著，后腰裡驀地抽出一樣東西，嚓的一聲。

一干趙黃群手下的混混被趕進了加油站休息室，兩個個高體壯的持著短管槍逼著眾人。趙三刀一行駕著三輛車，呼嘯著朝司機之家飯店的方向疾馳而走……

「在……在……在……」

一揮手卻是和金剛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不等屋裡有反應，馬上趁著夜色跑了……

門裡的一個聽到響聲，剛掀門帘，馬上和禿頭遭到了同樣的下場，腦門上頂上了支槍口，剛一反應過來，手裡的槍已經被奪了……再一反應過來，這要投降不？襠里重重挨了一腳，下意識地捂著老二一彎腰，卻被人順勢砸在了后脖勁根上，軟軟地躺下了……

「喲喝，這本怎麼都來了？」

無知者無畏的底層混混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只怕雷子不怕鬼。趙黃群人都未動，拔了前台的電話，嘿……一小會兒功夫，服務員還真提留了一大包東西上樓來了，砰地放在賭桌上，這下還真讓趙黃群奇也怪哉了！

趙黃群越覺得這人說話有理有節，語氣里越來越客氣了，最後連兄弟也叫上了，不過對方惜言如金，又掛了！趙黃群揣摩著，看看駕照一大堆堆在桌子上，再想想剛才人說的話，想想外面是大冷天，再算算這200多乘以300塊錢，或者500塊錢……

出事之後趙三刀從市裡到煤場，鳳城已經不是自己罩得住的範圍，大晚上拐來拐去讓認識的幾個朋友來回打聽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正自火冒三丈呢，再一聽居然有人拿著證件敲詐到頭上來了，這更是氣得三屍神暴跳，一嗓子呼著，連手下在內還有七八個人，還嫌不放心，兩家煤場調來了二十幾人，到底是經得風浪大，這邊電話一扣，這邊便即是三輛車已經朝著加油站飛馳了！

不大一會，就見得有人在垃圾堆里把東西撿回去了！

「零售給司機本人，批發給煤場隨你的便，掙多少錢，就看你的本事了。」

金剛倒是了解這幫人的得性，狐疑地問了句。

「發財的機會你要錯過了，可要後悔一輩子的啊！」

「媽B的，你豬腦子呀，你問我，我問誰去！？」

那人陰笑著，卻是不急不惱，五連發架在禿頭的肩膀上朝著斜上方，「通」地悶響一聲，槍口的火光夜裡看得格外明和圖書顯，既是震懾也是信號，屋裡出來幾個人，路沿上、半公裡外，三輛車燈「刷」地亮了，正好對摩托車隊來了一個反包圍，車燈里個個提著短管獵槍，黑夜裡看得格外恐怖。

這輛越野，跟著摩托車隊上路了，很快超過了摩托車，走到前面，在離參照物不到兩公里的時候，林涵靜提醒「接近目標！」楊偉安排著賊六駕著車繼續往前開，自己卻是和金剛跳下車，隱沒在夜色中……

「在飯店！」

「黃哥，這沒法子弄啊？總不能一個一個去收錢吧？離這兒好幾百里地呢？」

手下的混混們看著倒詫異了，隨手翻翻，嘴裏喃喃地說：「喲喲，這不是拉煤車司機的駕照么？」

拍黑磚、打黑槍、辦黑事，特種兵和混混在這類職業素養上絕對同類，兩兄弟配合的親密無間。一槍未發，最佳效果。

一邊是暴跳如雷、無處發泄的趙三刀；一邊是精蟲上腦、財迷心竅的趙黃群，本來各自為王的地盤，還真被一堆駕照扯到了一條線上了。

交易方式，先付完錢再告訴你駕照那去了！

「小玉唄，跟裡頭幾司機都弄過，那騷娘們仨倆句就套出來了，趙家灣那柱子、劉強還有坪上村的李歪嘴，都說了，好像是被幾個警察沒收了，都走不了了。路上停了三拔呢。」大壯說著。

趙家灣加油站在路邊，很好認，加油站油字的三點水都掉了，夜裡只能看見「加由站」三個字，前十里后十里不著村不挨店，孤零零的一個加油站豎著一棟小房子，暗夜裡那盞昏黃的標識看著人心裏有點發毛。虧得趙黃群找了這麼個好地方。

「送你個見面禮，在你飯店門口左側的垃圾上，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咂，笨呀，找老古，那不車隊隊長嗎？批發給他，五萬……不，八萬。算算，乾脆十萬湊個整數，二百多本駕照，急死他龜孫呢！讓他們來一個人送錢，只准來一個，多了咱們還不待理他們呢！」

「行啊，你給我加點醋看看！」車上人喊著，卻是幾分笑話的成分。正是去而復返的賊六駕著車。

「停……現在想說了嗎？」

金剛也想半晌補充了句：「黃毛這孫子別光顧著嫖賭，把這事擱下咋辦？今天晚上咱們不白等了？」

手機聽筒里話音一落，加油站房間里掀著厚門帘就出來一個高個子男人，背著光看不見人長相，不過看到了也不認識。那人披著大衣手縮在袖子里，像是等得不耐煩了一般，邊走邊喊了句：「東西呢！」

賊六上了駕駛位置，第一句就是擔心：「哥，趙黃群要發現這裏頭有鬼怎麼辦？」

卻不料，顫音正發著，剛剛從屋子裡出來的人里一個面帶疤的，一記直拳直搗鼻樑，禿頭頓覺酸的、辣得、苦著和著一股腥味直衝到腦門，呼里呼拉仰天栽倒了，耳邊只聽到那人惡狠狠地喊著：「敲個半死再問，別跟他廢話，不說滅了他！」

「除了死人花的紙錢，老子都要！別他媽裝神弄鬼啊，敢讓老子看見錢就沒好！」

禿頭的聲音有點變了，變得驚懼、變得失音：「東西在……在趙黃群手裡。」

兩個黑影，直撲著加油站上來了

電話響的時候還以為前面的生意有什麼事，不過一接就蒙了，電話里傳來的是一個蒼老、機械，聽上去有點怪異且恐怖的聲音，像鬼片里的。

看來這事沒假，趙黃群更確實了幾分，沉聲問道：「誰打的電話？沒漏了咱們吧。」

天線的方向正朝著長平的方向，仔細地核算著定位，隔了一會林涵靜又是撥通手機說著：「停了，東經……北緯……大致地點……應該是二級路，以你們的方位為座標，西北偏北十七點五度，直線距離為十二點四公里！……」

「別管我是誰，送給你錢要不要？」

……

「打牌打牌，這逑什麼玩意！」

打翻倆，兩人摸索著收拾著兩人身上的東西。hetubook.com.com楊偉促狹般把收繳的兩把五連發扔進屋裡，只撿了兩部手機，喊了句：「兄弟們，給你們傢伙，給你們槍，趙三刀要滅了你們，趕緊地，找他報仇去吧！去晚了老窩可被端了。」

「走，跟著我下，看守的只有兩個人，引出來干翻。咱們然後……」

持槍的人陰森森地說著，禿頭被這恐怖場面嚇住了，霎時覺得自己所有的人生體驗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麼恐怖，猛地覺得褲子里冰冰涼涼的，嘴唇顫了半天只說了一個字。

房間里，一干混混對著五連發霰彈槍可沒脾氣了，穿著大頭鞋的，鞋帶被解了綁著大拇指，沒穿大頭鞋的，那看守的扭了根鐵絲把兩個拴到了一起，就留著一個沒有捆，那禿頭爬在地上哼哼，是被拖著進來的！現在別說反抗，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駕照不是錢，可能變成錢，如果你現在開始賣的話，一本能最少能賣300塊錢。」

敲詐慣了司機的禿頭那想到會碰到這架勢，嚇得雙手一舉，嘴唇顫著：「別別別，大哥，就幾個破本，不至於要了我的命吧！」

鐵熊帶頭的，槍插|進腰裡，卻是順手提了根門后頂門的棍子，看樣要出來咋唬人了。

說話著後面的幾輛摩托車衝上來了，後座上的，直拔出了腰后的砍刀、鐵鏈、熟鐵棍，不明情況，看著禿頭舉手，怕是有變，不過十幾個對一個，倒也不怕。這群貨色平時就圍著外地大車司機肆意胡來，倒還真沒怕過誰。

眾人聽得這聲音驀然變得蒼老機械，就像電腦合成的聲音，俱是奇怪不已，輪子贊了句：「哥，這辦法好啊，眨眼就變聲了，你怎麼也不教教我們。」

「偷雞摸狗的本事，你們學得還少嗎？金剛、六兒今晚跟著我……輪子你帶其他人先走，回鳳城吧，今晚肯定有事發生，咱們目標越小越好！」楊偉安排道。輪子和一干民兵都沒經過什麼大場面，還是避開的好。三個人應了聲，換下來了開著假警車中的賊六，先行一步回鳳城了。

摩托車剛停下，孤零零的加油站顯得有點詭異，這麼大冷的天誰願意等啊，這禿頭撥著電話通了馬上就是罵了句：「來了沒有，凍死老子了！」

依然凍在鳳城路上的古鐵明有點毛了，這事跟趙三刀彙報后，那邊一句話：你們等著別急，只要不是雷子，老子把他的蛋黃捏出來。

「在……在飯店！」

趙黃群手下，這武器可就不夠看，一呼哨扔了摩托車朝著幾個方向就跑，亂了，包圍著的人示威般的「通通……」放了幾槍，十幾個倒有一多半嚇得抱頭蹲地上了，偶爾有一兩個往外沖的，被人提著提著鐵棍沒頭沒腦往翻里敲，一通亂打之下，一群人全被槍逼著蹲到了地上，倒已經有三個躺下的了，對方有一多半人手裡都有槍，沒槍的也提著精鋼管子，那東西別說打人，打頭豬都能打趴下。

「喂，我說你他媽誰呀？給老子這本有什麼用？這是錢嗎？擦屁股都得往下刮。」

那人陰森森地一說話，袖筒里的手伸了出來，一個黑洞洞的手槍頂在禿頭的腦袋上！另一隻手伸進腰裡，卻是拔出了一支短管五連發，直頂在禿頭的下陰|部位。

摩托車快到加油站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凌晨兩點了，禿頭騎著輛嘉陵125型，裹著黃大衣戴著大頭盔，就這還被凍得直發抖，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前面一輛摩托車打頭，後面卻是七八輛離著不過二三十米，一看就是一夥流氓、流氓一夥。

幾個痞子搶著拆包，這包紮得緊，一個壯小子直接掏出靴筒里的小刀一劃，嘩啦一下子綠皮小本本落了一地！

「咋拉，熊哥……」

「誰逗咱們玩呢？」

什麼都講資歷，流氓這職業也不例外！什麼都講人脈，認識的爛人多了，也是一種資源！

……

這兩年朱前錦一夥生意越做越大，趙三刀也被處處約ｈe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om束著，打人坑人的爛事幹得少了。這趙黃群「黃毛」的大名可越發地如雷貫耳了。楊偉三人在長平拉煤摸底的時候，「黃毛」的大名聽得可不止一回，楊偉和金剛一行，還專程來過這裏的司機之家，別說還真像司機的家，連吃帶住帶臨時老婆，一股腦都全乎了。

眾人七嘴八舌討論著，有的牌興正濃，不屑地喊著，都不知道這什麼意思，叫大壯的憨大個卻是詫異不已，發現了裡頭的玄機，喊了句：「黃哥，都三刀、老古場子里的司機，咋辦？送這東西人什麼意思呀？」

長平一線的司機都知道趙黃群這個人很「黃」，本就是流氓出身，開飯店明裡賣飯，暗裡養娼！

「哥你說唄，不過我可沒趁手的傢伙啊！」

楊偉望遠鏡里看著，放下來撥通手機，輕輕地放在耳邊說了句：「林姐，幫我看一下，那一個信號源動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五號或者七號……現在在什麼位置……好，我記一下，以十九號信號塔為參照，東南偏南十五度，向南移動……一會停下來再報給我一次！」

楊偉笑著：「放心，先教唆黃毛，看他動不動；咱們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他要不動，把這事捅給黑車隊，要不直接告訴趙三刀，那邊可正發火找不著地方呢？反正總有辦法讓他們碰碰頭、狗咬狗！」

趙黃群不過四十歲，據業內人士透露，勞改過三回，一次流氓罪、一次強|奸罪，還有一次盜竊罪，三次罪兩次和女人有關，活這麼大有四分之一時間是在監獄里渡過的，不過這也給他日後混鋪好了底子，第三次出獄后便成了長平靠近鳳城的趙家灣一帶資格最老的流氓。畢竟是幾勞人員，收羅的獄友不少，得性又是如此惡劣，現在的社會都是獨善其身，這等貨色還真沒人惹。加之在長平一帶的名氣本來就大，這些年還真就混得不錯，帶著色情味道的小飯店在長平沿線開了一路十幾家，手下獄友兼小弟狠人也不少，礦上拉煤的司機多多少少都給這人面子。如果不是趙三刀、古建軍人家手裡的錢實在是厚，誰壓誰一頭還說不定呢！

那個疤臉，正是趙三刀，黑暗裡臉色猙獰，說不出的讓人恐懼，大皮靴子直踏著禿頭的臉。

趙黃群被這難題難得想不上來，悻悻罵了句。循著剛才的電話拔過去了。

趙黃群接著電話的時候，正在司機之家裡，這裡是通宵營業的，長平一帶畸形發展的運煤業，白天根本沒有什麼生意，有生意都在晚上，這飯店其實就是個大院子，前頭吃飯，後頭二樓三樓都小間，方便司機飯前飯後作業，趙黃群五六個人圍了一桌子推牌九，面色有點暗黃、明顯酒色過度的長臉長得像個「日」字，道上人都直呼「黃毛」或者「黃哥」，捎帶著連趙黃群的真名真姓也忘了。

「呵呵、小痞子都想充大頭？再問一遍，東西呢？」

通話戛然而止，沒等再回一句，電話成了嘟嘟的盲音，這下趙黃群有點迷糊了，這難道還真見鬼了？幾個推牌九的喊著，咋拉黃哥，那個妞懷上你的種了，看你一臉慫樣？

……

交易時間，凌晨兩點；

一番煽動，賭牌九的有仨倒是趙黃群的獄友，還有倆是手下看場子的兄弟，典型的橫人一群，想了想實在挑不出毛病來，一位有點不解：「黃毛哥，這不對吧，二百多駕照能到他們手裡？別是假的詐不著人，反被笑話了一場那可丟人了昂！」

……

問者心平氣和，答者毫不客氣，坦然以對，幾個推牌九的誰也沒在意，趙黃群邊接電話還邊摸著牌。誰也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黃毛見了女人能忘了自己是誰，如果再見了錢的話，怕是連女人也想不起來了。

「趙黃群嗎？」

……

鐵熊伸伸脖子，看著是一輛越野車，沒好氣地喊著：「還他媽加醋呢，沒油了，滾！」

「哎，兄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