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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軍人！

沒有任何猶豫，陳默然便直接選擇了拒絕，俄國人開出的條件或許非常誘人，但是現實問題在於，中國只有那麼一座軍港。

一川煙草，滿城風絮。

「日本一定會從滿洲撤軍！就像日本從來都堅持認為滿洲是中國領土一部分一般。」

葉祖圭微垂著頭，海軍在此期間，可以用「毫無建樹來形容」，不過海軍部在保持的沉默的時候，同樣利用海軍情報處初步搭建起的情報網關注著日俄兩國海軍進展。

「告訴他們，我們的船塢還未建好！若是可以的話……嗯！可以考慮到上海、廣州、馬尾的船塢維修，如果他們願意分兵的話！」

「而貴國現在依然在鐵嶺、奉天一線對日本軍隊實以包圍，這無疑是一種極不妥當的方式，在這種情況下撤軍，任何人都無法消除來自民間的壓力和不滿情緒，這一點，希望貴國能夠加以理解！」

王士珍右手一拍桌子，在眾人被這拍桌聲驚倒的時候，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

「他們打他們的，咱們談咱們的，我想如果真的無法制止，那麼就讓我們控制戰爭的規模吧！」

「王將軍，你這是威脅嗎？」

從城南到城北，綠色如飄浮的絲線，在空氣中緩慢的遊動著，所到之處，樹綠了，河水清了，炊煙直了，人們臉上的笑容漸濃了。

這次到是輪到王士珍反問了。

長岡外史強壓著內心的憤怒，雙眼死死的盯視著王士珍，他沒有想到，此時這些該死的中國人竟然張狂到如此地步，難道他們以ｈttps://ｗwｗ.hｅtuｂook.ｃom•ｃｏm為日本真的只有求和一途嗎？

「就是讓你們滾蛋！」

面對梁敦彥的問題，伊藤博文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不過在離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歷。

「交待？」

同樣參与談判的英法兩國代表的也同樣被這一幕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停戰十天後，中日兩國又要開戰了。

「如你所願！」

陳默然滿面歡容地聽著近侍的報告后，立即興奮的喝了一句。停戰這十天，自己承擔在多少的壓力，當然也免不了俄國人的疑問，他們甚至懷疑中國是不是同日本有什麼私下交易，最後在俄國人「友好的建議」下，中國要求英法兩國作戰見證人旁觀談判，以確保兩國間絕不會有任何不利於俄國的私人下交易。

陳默然隨意擺了下手，三都澳那地方是絕不容他國染指的，甚至海軍已經計劃遷出沿海灣和海灣內島上的數萬居民，同時關閉三都關，以便讓海軍獨享那個四周皆被大山環抱的亞洲第一良港，未來中國不會有什麼南洋或者北洋艦隊，只有一支大洋艦隊，而大洋艦隊的主力和大本營，就是三都澳，至少在飛機沒發明之前，敵國絕不可能威脅深藏於三都澳的艦隊和船廠等設施。

義大利水晶吊燈閃爍著明亮的燈光，在吊燈下的鋪著綠色法絨長桌兩側，中日兩國的外交官和軍官們依如繼往的扯皮著，儘管兩國在談判一開始，就在「友好的氣氛」下同意實現三地停火和*圖*書，但是友好的氛圍一但涉及到實質性的問題，立即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論是梁敦彥或是伊藤博文都同時在心裏恨罵了一句，從一開始，兩人就覺得軍人介入談判，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但是這場談判卻又離不開軍人。

三都澳是中國海軍的母港，在失去了幾乎所有天然良港之後，作為唯一一處在中國控制之中的天然良港，港深超過60公里的三都澳，自然成為了海軍的大本營，預計用十年時間投資兩億元經營的三都澳軍港，不僅是海軍基地，同樣也是造艦基地，現在俄國人竟然盯上了三都澳。

驀然間，春天毫無聲息的到來了。

說罷兩人幾乎是同時朝著各自進來的會議室出口走去，在離開時，兩人甚至還恨恨地看著對方一眼，談判毫無爭議的因為兩名負責停火事宜的將軍之間的話語中止了，而且誰也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伊藤博文說的到是實話，現在在日本伊藤已經有了「賣國的伊藤」的外號，甚至於就連同軍隊也是強頂著來自民間的壓力希望能夠和中國實現全面停火，從而調整受創嚴重的軍隊，至少要把軍隊跳出中國人的包圍圈。

「伊藤院長，你總是說讓我們體諒你們，體諒你們，那誰來體諒我們？」

「他們想進三都澳？」

「4月2日！」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享受到在作為第一批訪客的榮幸，至少對於在帝國飯店內興行中日兩國高層談判的中日兩國外交官來說，春天的氣息不僅不會讓他們感覺歡和圖書快，反而隨著談判的進行，反而會導致兩國外交官情緒的惡化。

梁敦彥神情嚴肅地說道，就撤軍問題，他已經和面前的伊藤博文糾纏了三天，可卻未能取得一絲的進展。

「不能，這不需要考慮，三都澳是咱們最重要的軍港，有了第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

「那就讓我們用槍炮對話吧！」

從厚厚的冬衣里解脫出來，整個人都感覺輕鬆，冬日慵懶的感覺一掃而空。小鳥輕快的叫聲，似乎也在昭示著，生命又開始到了多姿多採的季節。

「另外俄羅斯帝國駐華海軍武官處納沙耶夫大校，向海軍部提出一份建議，希望我國出於盟友應盡之職責，准許俄羅斯帝國海軍進入三都澳軍港加以休整！」

首都的人們將歡聲笑語洋溢在半空中，他們紛紛離開城市，前往城內外去年開建，最近幾日先後投入使用的十數家公園去遊玩。這是一個踏青的季節，自然的人們不會放棄這麼難得的機會，他們將會是南京十六家公園的第一個春天的第一批訪客。

「滾蛋！」

葉祖圭開口答道，然後又繼續勸說道。

昨夜一場春雨，隨風潛入南京的大街小巷，洗刷著城市的街道房屋，並且帶來一陣陣清新的味道。人們在清晨推開窗子的時候，感覺冬日里那個陰霾灰重的城市不見了，在春天的撫慰下，修過十個月改造后的城市變得清麗而多出了帝都的氣息。

正如王士珍所料想的一樣，自己稍一刺|激，長岡外史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猛地站起身，雙手扶著長ｈetubｏｏｋ.ｃｏm•ｃoｍ桌。

相比于梁敦彥的凝重，伊藤博文的神色倒是顯得極為輕鬆，在肯定撤軍時，他抬眼看了下樑敦彥。

「如果你們依然想賴在東北不走，那可就是威脅了，我想前線的將士們不介意用大炮送你們……」

「陛下，第二太平洋艦隊經大西洋到印度洋，在馬達加斯加的貝島休整兩個月，已經駛入馬六甲海峽，預計其將可能在未來幾天內駛入其預定休整金蘭灣。」

眼光一冷，王士珍的聲音稍提。

在風的作用下，去年移栽的法國懸鈴樹枯黃的樹葉，打著旋，從高空中飄落下來，在濕潤的寬敞的瀝青路面上，混和著雨水，使路面稍嫌髒亂，但懸鈴樹上那枯黃中冒出的點點綠色，也更加渲染了春天的景象，這才是實實在在的春天啊！

「……撤軍，無條件的撤軍，從中國東北撤出你們的軍隊，無論是你們撤回日本或是撤到韓國，這不是我們所過問的，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日本必須立即無條件撤出軍隊，否則我們很難做出任何保證！」

他的話讓原本喜形於色的陳默然眼睛一睜。

「威脅？」

「伊藤院長，我想談判已經破裂了不是嗎？」

「終於換成大炮發言了！」

「可是陛下，根據納沙耶夫大校的呈請時透露出的言語，俄羅斯帝國將會派出以沙皇的弟弟米哈伊爾親王為首的團體前往南京，現在他們的火車已經越過滿洲里，未來幾天將會到達南京，直接拒絕的顯然是不合適的！」

「是的陛下，他們希望利用三都澳維修其軍艦！」

「你們是要我們的國和_圖_書土上打仗，你們打了一年，死了多少中國人，中國損失多少財產，我們犧牲了多少？你們明白嗎？說好聽了，現在我們是客客氣氣的請你們離開東北，說難聽了，」

「這是邀請嗎？」

一直未開口說話的王士珍聽到伊藤的話后倒是不樂意起來了，他站起身，面對著伊藤。

在眾人的詫異的功夫，他重新坐到椅上，邊坐邊還嘟囔了一句。

「是的，梁部長，這場戰爭歸根結底是日本為保護中國滿洲地區免為俄羅斯所吞併，毅然承擔起亞洲國家義務，而進行的，所以在戰爭結束的時候，日本必須要能夠用可以說服國民的理由撤軍，希望貴國能夠諒解日本的難處。」

自然的在這沒有人配合他的嘟嚷，不過大家都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不是人的玩意，自然就聽不明白人話了。

「陛下，向俄國暫時開放三都澳軍港，可以換取俄國人適當的回報，我們需要時間，而俄國人亦願意向我國轉讓博羅季諾級戰列艦的圖紙以及技術資料，而且新建船塢通過維護俄國軍艦，可以摸清俄國海軍軍艦性能，並且還能獲得一筆不菲的資金，海軍造船廠並不介意用修船得到的報酬添設一座新船塢……」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聽不明白人話啊！」

攪和了談判的王士珍一笑，他全未在意身旁梁敦彥表情中的驟變。

「但是日本撤軍的前提是，俄羅斯必須從滿洲撤軍，至少在日本擊敗俄國之前，我們堅持這一點，滿洲的撤軍必須以日、俄兩國的撤軍為前提，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夠對國民有所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