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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冉顏答道。

「前日聖上任命房相為太子少師。」蕭頌說著，接過晚綠遞過來的茶盞，抿了一口。

次日。

冉顏倒是聽歌藍說起過這件事情，不過她也只是聽得傳聞，並沒有蕭頌說得這樣詳細。

今日正值沐休，蕭頌便與她一起去了曲江踏青，順便去寺中上香。

「想往我身邊塞人的可不是只有那些氏族，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我必須得先預防。」蕭頌道。

幾乎是她剛想罷，便有個清朗的聲音叫破了他們身份，「襄武侯冉夫人！」

「夫君，不如咱們回去吧，只要心誠，菩薩能感受到的。」冉顏勸道。

蕭頌慣常地打蛇打七寸，正正刺了李世民的痛處，而且恐怕是一見到巴陵公主便會被刺痛一回，因此只要李世民在位一天，她很難有翻身的機會，很可能這個禁足令的期限就是一輩子。

她吃完半個桃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太子和魏王的事情怎麼說？」

馬車平穩地行在石板路上，冉顏躺在厚厚的褥子上，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房玄齡在貞觀初年就曾經拒做太子少師和-圖-書，卻在此時應承下來，只因為大唐需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平息罷黜之事。

蕭頌擦拭著手，道：「此事暫時壓了下來，據說聖上找桑隨遠懇切地談了一次，他也未曾再追究。」

蕭頌不由分說地將她打橫抱起來，往上走去。他們這樣親昵的動作，再加上蕭頌俊容朗朗，頓時成了目光的焦點。

「還記著仇呢。」蕭頌笑著躺在她身邊，「聖上已經下旨，令她與柴令武六月份完婚，婚後繼續待在府里思過，除非應詔，否則不許出府半步。」

冉顏回過神來，再轉頭卻發現蕭頌在她身邊睡著了，而這時馬車剛剛好停下。

外面陽光刺眼，都已經快到午時了。

「我聽說孕婦每日走動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有助生產，多了不好。等會兒上山的時候，我抱著你，不準拒絕。」蕭頌切一片桃子遞給她。

「夫人忘記了，清音庵就在這附近。」晚綠答道。

兩人走到山腳下，冉顏有些為難了，慈恩寺的香火鼎盛，上山下山的香客絡繹不絕，讓蕭頌把她抱上去，她還真有點心理障礙。但看和_圖_書著幾百道階梯，冉顏還真不敢親自爬上去。

自此之後，蕭府門口又恢復了往日的安靜，還有些這種心思的人也都暫時歇了。

「巴陵公主呢？」冉顏原想著進宮摸清狀況，抓個時機報仇，但不巧的是，宮內的大致情況都弄明白之後，她卻懷孕了。如此也只好暫時罷手，她不想帶著孩子去做這種事情，但不得不提防著她。

蕭頌揉了揉腦袋，起來挑開帘子向外看了一眼，詫異道：「我睡了那麼久！」

「好。」蕭頌笑答道。

「在蘭陵之時，我不是讓白義把一份證據交給御史馬周么？那是巴陵公主逼迫男人為她臠寵的證據，並且其中有聞喜縣主一案。」蕭頌道。

晚綠進來，冉顏做了個手勢讓她不要說話。

是了，幻空就在清音庵，冉顏道：「夫君，我很久不曾見過幻空小師傅了，不如待會兒回去的時候從那邊走，順道去瞧瞧她？」

因此車停在慈恩寺所在的山腳下，冉顏又陪他睡了一會兒。

長安今年冬天只下了兩場雪，過完年後，蕭頌略微清閑了些，待冉顏和圖書胎也穩了，他隔三岔五地便會陪她一起出去散散心。

蕭頌見她還是皺著眉，笑道：「也就是被御史台參一本而已，況且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最多罰我一個月俸祿。」

周圍的香客紛紛側目，有些暗暗搖頭，有些掩嘴而笑。冉顏淡定地把臉埋在蕭頌胸口，反正也沒有人認識她。

聞喜縣主是隱太子唯一的骨血，即便這些年李世民並沒有給她很好的待遇，但因內心深處對兄長的那點愧疚，也不會容許她有閃失，但巴陵公主迫使其夫柴玄意吸食阿芙蓉，引發一樁命案，並且導致聞喜縣主香消玉殞，可以說是間接殺害了聞喜縣主，這是李世民所不能容忍的。

直到有鐘聲隱隱傳來，蕭頌才睜開眼睛，含糊地問道：「到了？」

懷孕到現在四個多月，蕭頌幾乎包攬了所有的生活飲食，嚴格管控她的吃食和休息時間。

蕭頌只重新挽了髮髻，便先出去了，等冉顏整理好之後，扶著她下車。

上朝時，果然如蕭頌所料，聖上只是斥責了他兩句，罰了一個月俸祿，讓他自己好好思過。

蕭頌從來沒有流和_圖_書露出緊張的神態，可冉顏還是能感覺出來。冉顏十七歲懷孕是正常的，唐朝大多數娘子都在二十歲之前便生育了，但在生育中喪命的也屢見不鮮，所以才說生孩子是走鬼門關。再加上蕭頌都二十七八才迎來第一個孩子，他自然重視。即使到第四個月的時候，冉顏說可以有房事，他也從來沒有要過。

縱然，即便是誰給蕭頌塞人，他也可以拒絕，但那時候拒絕難免會讓人想岔，權利總是伴隨著猜疑，所以蕭頌只好先擺明態度了。

「為何會這樣？」冉顏不是殺人狂，巴陵公主遭到這樣的報應她也很高興，但也疑惑，公主別院那邊死的都是無戶籍之人，而且蕭頌為了瞞住有人襲擊莊子的痕迹，做成了丹爐意外爆炸的情形，懲罰婚後還禁足，並且沒有說明期限，是太過嚴厲了些吧。

這個聲音，冉顏聽著十分的耳熟……是那隻兔子。

晚綠和歌藍聞聲進來，幫夫婦二人整理儀容。

蕭頌私下與幾位御史關係也不錯，雖然這件事傳遍了長安，御史台不能裝聾作啞，但可以在言辭上稍作修飾，不會顯得那ｈetuｂoｏk.ｃoｍ.ｃｏm麼犀利。開國功臣裏面，一半都是妻管嚴，房玄齡還曾經被盧氏揍過，聖上對這方面乃是見多識廣的，看見至多也是無奈一笑，略做懲罰，給百姓個交代罷了。

冉顏很奇怪，桑辰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一旦認準了一件事情，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固執地往前沖，不知李世民是用什麼法子說服他。

冉顏無奈，蕭頌的聽說，肯定是聽了太醫署所有的醫生說過。

聖上還沒有要廢黜的太子的意思？明明都已經到了夜招群臣商議的地步，冉顏不相信這是李世民在氣頭上衝動所為。

「嗯。」冉顏理解他的這些心情，所以便毫不猶豫地應了。

遠處的鐘聲還在響，冉顏看了看不遠處的慈恩寺，奇怪道：「這是哪裡來的鐘聲？」

蕭頌看出她意思，便放下茶盞坐到榻沿，道：「前日聖上在行宮，突利可汗之弟結社率裹脅突利之子賀邏鶻趁夜埋伏在宮外，攻打行宮，殺死衛士數十人。這是謀反，朝野上下震動，紛紛揣測此舉是否出自突厥某位可汗的授意，未查明以前，儲位不能隨意動，否則極容易導致舉國動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