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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調令

作者:霧矢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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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80章

正文

第080章

「二姐,你的身體怎麼樣?好些了么?」曲湙先是關心地詢問了姐姐的身體狀況,然後將那檀木匣子遞過去給她,「這是紀公子托我交給你的,說是明方大師親自製的藥丸,有治療風寒之效,一天吃三丸。若是吃不完,也可以收著,以後得了風寒,可以服用,不用直接吃那苦藥汁。」
曲瀲雖然緩過勁兒來了,可人仍是懨懨的,聽到姐姐的話,才記起今日是借口出門買花的,沒想到最後兩手空空地回來了。不過她可不敢實話實說,便道:「其實我沒去看花,路上遇到紀公子了……」
「瀲妹妹……」
平時難得生病,病起來還真是難受。
黑暗中,她站了好一會兒,被凍得打了個哆嗦,才爬回床上捂著被子繼續睡覺。
幸好,曲沁兩世為人,歷經的事情多了,已不是當初那個恪守規矩的姑娘,甚至有些視規矩如無物,見他情真意切,想到上輩子紀凜和妹妹成親后所做之事,不禁心中一軟,說道:「自是可以,不過還望紀公子莫要待太久。」
曲瀲沒想到明方大師這般有才,心裏更高興紀凜的心意,對昨天的事情很快便釋然了。
紀凜勉強朝她笑了下,然後執起她垂放在被子上的手,將臉埋在彼此交握的手上,悶悶的聲音傳來:「瀲妹妹,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害你生病了……」
紀凜朝她拱手,便進去了。
果然,今天便從盯著曲家的下人那裡知道曲瀲生病的事情,讓他心裏止不住地後悔,後悔自己再次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讓另一個自己出來肆意行事。
反正都被他親過抱過了,她回抱一下也不吃虧。
折騰了一通,曲瀲略略吃了半碗白粥后,又被迫躺下了。
曲沁知他行事周密,此時見他有些方寸大亂的模樣,心裏不禁好笑,親自帶他去了妹妹的卧房,然後她站在門前,對他道:「你進去吧。」意思是要在這兒盯著了。
曲沁坐在床前,見妹妹精神略好一些,用手指戳著她的額頭,笑嗔道:「這回知道厲害了吧?以後注意著點,別再生病了,不然有得你苦的。先睡吧,等午時我再叫你起床喝葯。」
季氏和曲沁知道她生病時,都急得不行,急忙讓管事去請大夫。
曲沁又叮囑她好生歇息,等她迷迷糊糊地睡下,方才起身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進曲瀲的閨房,若是平時,早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激動得臉紅了,可是現下他完全無心多看,腦海里不斷地回憶著昨天的事情,然後心裏止不住地後悔。
聽罷,曲沁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紀凜這才放心幾分,不過並未展顏,想了想,遲疑地問道:「曲二姑娘,我……我十分擔心瀲妹妹,不知能否進去看看她?」他知道這個請求有些荒唐,可是沒看到人,心裏實在不放心。
自從余家和曲家定親后,兩家便開始了正常的往來,逢年過節都有互贈節禮,雖說不能很親熱,卻已將對方當成正常親戚來走動了。
果然每次總會被陽光少年輕易治愈心靈,覺得就算是雙重人格,也不是那麼難接受的。
她捂著腦袋坐了會兒,才掀開帘子下床,冷空氣瞬間灌進來,讓她打了個哆嗦。她也沒在意,就著黑暗摸索著去倒了杯冷茶喝了,終於讓渾混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心跳慢慢地平復下來。
曲沁聽后十分高興,上輩子她就聽說明方大師的醫術高超,只是他的身份神秘,又是得道高僧,能請動他去治病的人不多,當初明方大師能去給她治病,還是因為紀凜的原因。她倒是沒想到因為妹妹一個小風寒,紀凜竟然特地去求了明方大師制的葯,可見他對此有多上心。
因為生病中,曲瀲睡得並不踏實,等發現有人在床前叫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當看清楚床前的人時,頓時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就要起身,沒想到一下子起得太猛,反而讓她頭暈腦脹,差點又癱回床上挺屍。
曲瀲坐正後,忍不住看向出現在房的少年,對上那雙溫潤如墨玉般的眼睛,便知道他此時是第一人格的少年,而這個人格的少年,也特別地讓她沒轍,因為她此時能感覺到他的痛苦難受,彷彿只要她想,就能掌控住他的喜怒哀樂。
「呸呸呸,你胡說些什麼?哪有人將生病當排毒的?」季氏呸著女兒,然後又雙手合什念了聲佛號,讓佛祖他老人家莫怪,小姑娘口無遮攔,保佑她快快好之類的。
曲瀲苦著臉,又不是她想生病的。對於自己會病倒,其實她也不意外,昨晚一個晚上渾渾噩噩的,發了一身汗,起床時還穿著單薄的寢衣站著發了好一會兒呆,可能就是那時候風邪入體,才會生病了。
原來她比想象中更喜歡hetubook.com.com他,所以見不得他那般自責難過,縱使他是個雙重人格患者,另一個人格時不時地來刷存在感,可是她最初接受的便是這個溫暖純粹得如同三月陽光般的少年,因為接受他,所以對他另一個人格並未像想象中那般厭惡。
戀愛中的人果然包容性很強么?
可能是因為紀凜的到來心情變好,等到下午時,曲瀲覺得身體沒有那麼難受了,已經可以坐到窗前的大炕上,和姐姐一起說話聊天,十分悠閑。
原本這應該是能讓人感覺驕傲的事情,但當她發現他身上那種因她而起的難以言喻的憂傷時,反而心裏跟著難受。
曲沁暗暗打量他,見他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笑著道:「大夫說只是小感風寒,喝幾帖葯便沒事了。」
平時健康得很少喝葯的人,自然受不住這味道的衝擊,加之生病中,脾胃虛弱,容易起反應,自然受不住吐了。季氏見狀,忙給她塞了顆蜜餞,然後仍是堅定地繼續灌,並沒有因為她吐得難受就讓她逃避喝葯。
這不就是相當於感冒藥了?曲瀲默然。
她先回房去換了身衣服,親自去見經凜。
可能是白天驚嚇過度,晚上又折騰了一回,等第二天時,曲瀲便病了。
「瀲妹妹,對不起。」紀凜紅著臉,垂下了眼瞼,「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嚇著了。」
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想要掌探一個人談何容易。但是當一個人能輕易地掌控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證明她在那個人心中的份量。此時曲瀲絲毫不懷疑自己在紀凜心中的份量,因為他表現得太明顯了,甚至並沒有什麼掩飾。
曲瀲沉默了下,抽回了手。
紀凜一下子僵硬了,他有些狼狽地抬頭看她,連笑容也擠不出來,雙眼悲傷得就像她要拋棄他一樣。
「姑娘,紀公子來了。」紅蕊小聲地在曲沁身邊說道。
她確實沒怪他,雖然昨天紀凜另一個比較兇殘的人格跑出來作祟,可她也知道他只是單純地想教她騎馬罷了,並沒有惡意。他不知道她有恐高症,是她自己的原因,這是她的心病。
就因為聽說她生病了,所以他火急火燎地趕過來,這樣的純粹的心意,無法不讓她感動。
兩輩子,紀凜都未讓她失望。
曲沁驚訝地看著她,見床上的妹妹還未醒,便將手中的針線放下,起身走到外室,方蹙眉道:「和*圖*書紀公子怎麼來了?」
「我沒事,你別擔心。」腦子反應之前,她已經下意識地開口安慰他了。
到了廳堂,便見穿著一襲青蓮色錦袍的少年站在那裡,那張白玉般的面容竟然有陰鬱,讓她有些驚訝。當見到她出現,他忙上前幾步,朝她施了一禮,開口道:「曲二姑娘,聽說瀲妹妹生病了,現在如何了?」
臨近午時,曲沁坐在床前邊守著妹妹邊做針線時,突然見紅蕊踮著腳進來。
這讓曲沁再次認定紀凜的難得,笑著對妹妹道:「紀公子對你這般好,你可要快快好起來。」
曲瀲見逃不過,只能淚眼汪汪地喝了,一碗葯喝了一刻鐘都沒喝完,最後還剩碗底那一圈的葯汁都冷了,曲沁見她實在辛苦,只得作罷。
雖然曲瀲只是感染風寒,不過季氏和曲沁都將之當成大事來看,時不時便過來探望,見她只是有點兒發熱,像大夫說的那般沒有大礙,方才放下心來。
曲瀲聽得無力,等見到母親果然因為她生病之事特地去燒香拜佛時,覺得佛祖他老人家果然忙得很,有什麼事情都要找他。
「小心。」紀凜眼疾手快,忙伸手托住她的背。
曲瀲應了一聲,打了個哈欠眯起眼睛。
曲瀲很想扶額。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咳嗽聲。
曲瀲將她的話當耳偏風,聽過就好,並未放在心上。
季氏見小女兒虛弱地躺在床上,平時紅潤的小臉慘白慘白的,心疼得直掉眼淚,說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病了呢?是不是丫頭們沒伺候好?」
然後她做了一件很衝動的事情,掀開被子起身,一把摟住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大夫很快被請來了,診脈后,只道是風邪入體造成的風寒,有些發熱,喝副葯發發汗就好了,並不嚴重,很快便開了方子讓人去抓藥。
醒來時,天色還是黑的。
季氏沒好聲氣瞪了她一眼,想起小女兒因為生病,早膳還沒吃,忙起身去廚房瞧瞧,讓人做些易克化的食物過來。
過了會兒,又聽到一聲咳嗽聲響起,曲瀲抬頭,見姐姐不知何時進來了,正盯著自己看,她馬上露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曲瀲正奇怪時,便見床前的少年依依不捨地起身,朝她道:「瀲妹妹,我該走了,你好生歇息。」
季氏實在心疼得不行,拿帕子給小女兒擦嘴邊的葯汁,憂心地道:「這可不行,還是得將葯喝m.hetubook.com.com了才好得快。」
等晚上曲湙回來的時候,捧了個檀木匣子過來給她。
曲瀲下意識地點頭,目送他離開,見他走兩走便轉頭看自己一眼,不禁又有些好笑,直到他出了門,終於忍不住拉起被子掩住臉上的笑。
紀凜喜出望外,忙作了一揖,保證道:「您請放心。」
曲瀲臉上露出小小的笑容,心裏很是為姐姐高興。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安睡的少女身上,見她一張小臉在丁香色的錦被的映襯下顯得再小巧,似乎自己一個巴掌便可以蓋住了,看起來特別地脆弱,心裏浮上一種密密匝匝的難受,忍不住伸出手,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面容。
曲沁不禁搖頭,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說什麼。
余家的根在鎮安,所以在京中的除了余尚書這一脈外,余者皆是在外地。不過自從余長昊和曲沁定親后,余長昊便在京中的丹山書院潛心讀書,為來年的科舉作準備,為此,余夫人也時常打發身邊的下人進京來探望長子。
曲沁沒有季氏那般緊張,雖然見妹妹虛弱地窩在床上也挺心疼的,但是妹妹素來身體健康,聽說上輩子生完孩子后還能精神抖擻地擼起袖子和鎮國公夫人罵架對掐,想來這麼彪悍的姑娘,哪可能被個小風寒打倒?
「他聽說四姑娘病了,過來瞧瞧。」紅蕊解釋道:「聽紀公子身邊的常山說,是先前常山在街上見到咱們府里的管事去請大夫,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問明白了是四姑娘生病,便回去告訴紀公子,紀公子憂心不已,便過來了。」
曲瀲被她哭得沒轍,有氣無力地說道:「娘,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的?我一年到頭也就病這麼一兩回,就當排毒好了。」
略略說幾句話,等季氏回房后,曲沁過來,發現妹妹情緒有些不高,問道:「怎麼了?沒買到喜歡的花?」
他知道前天晚上,因著母親來尋他說的事情,讓他的脾氣有些克制不住,導致他情緒不穩,讓另一個自己一直佔據他的思緒,甚至強勢地約了曲瀲出來。昨天的事情他完全知情,原本也很高興能和心儀的姑娘一起出門遊玩,可是當發現曲瀲在馬上的異樣時,心裏止不住地後悔。
曲沁怕她急上火,安撫道:「母親不必擔心,阿瀲的身體一向很好,喝幾副葯就能好了。」
等余家的嬤嬤離開后,曲瀲方才去廳堂見母親和姐姐。
曲瀲不知hetubook.com.com道他作了什麼決定,不過見他事事依著自己,心裏還是很高興的,朝他微笑。
躺了會兒,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人叫醒了,睜開眼看罷,見是姐姐端了一碗葯坐在床前,頓時苦了臉。
所以她很淡定,讓人去抓藥后,便守在床前,拿著帕子給妹妹擦汗,對她道:「你若是覺得累,就先閉眼睡會兒,等葯煎好了,我再叫你。」
曲瀲在姐姐和弟弟打趣的目光中,臉皮很厚地抗住了,打開那檀木匣子,一陣並不刺鼻的葯香撲面而來,比之先前喝的可怕的葯汁好多了。
可能是白天時騎馬被嚇著了,所以等到睡覺時,曲瀲睡得並不安穩,甚至作起了噩夢,夢到上輩子從高高的樓上掉下來慘死的那一幕,然後又夢到這輩子的父親臨死前和鎮國公結兒女親的事情,前世今生的事情交錯著,幾乎讓她的腦子攪成了一團糊,最後冒著冷汗醒來。
那黑褐色的葯汁,光是聞那味道就覺得難喝了,可是現在正生病中,若是不喝怕是姐姐不幹,母親也會噴淚,只得捏著鼻子灌了。只是剛喝兩口,還是忍不住噁心地吐了。
余夫人的身邊伺候的嬤嬤特地過府來給曲沁請安,雖不知道是誰的意思,但從中也看出來余家對曲沁的看重,這種看重自然讓曲家很滿意。
他不知道她會這麼怕馬。
「我沒怪你,真的。」她很淡定地退開,若無其事地說。
曲沁見妹妹邊說著邊拿眼睛瞅著自己,不禁失笑,說道:「那以後再去便看便是了。」見她精神實在不好,以為她累著了,便讓她回去歇息。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她卻覺得很開心。
曲瀲也實在是累得緊,並非身體累,而是心累,便也不推辭,回房去歇息了。
等看到少年變得紅通通的臉,害羞地看著自己,曲瀲突然覺得就算生病也沒那麼難受了。
「回來啦。」季氏臉上的笑容還未消失,可見對余家的行為很是滿意,見小女兒回來,笑著道:「都是定親的人了,可不許到底亂跑了,姑娘家應以貞靜為要,在家裡多和你姐姐學學才是。」因為心情好,數落起來也不太嚴厲。
「是啊,娘你放心吧,我好得很呢。」曲瀲打起精神安慰道,就怕她娘真的噴淚。
雖然她看得出來姐姐對婚約並不如何期待,會答應這樁婚事,不過是不想讓長輩們為難,可是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還是希望她以後能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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