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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芸實在忍耐不住，在私人頻道中詢問王五：「我感覺得到，你似乎在用一種大範圍的幻術，但是比幻術的效果還要更強大。」

或許大多數人並不真正理解黑暗神，但是通過積分和禮包，足以讓他們對黑暗神變得如狂信徒一般狂熱。

「華老師，請稍安勿躁，現在是公眾頻道，待會兒咱們再私聊。」

遠在自由聯盟東南部的甜水鎮，如今已經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宗教聖地。

公眾頻道中，王五淡淡說道：「各位信徒們啊，我是你們信仰的神。」

革命者，當破舊立新，當披荊斬棘，當大步前行。

「就是因為事情難辦，所以才要先洗腦啊。」黑暗神對華芸這個教會聖女格外耐心，「不過不必擔心，黑暗教會的洗腦技術是比光明教會更高明的。」

「用來洗腦的啊。」

但他們卻不能算是革命者，因為他們只是順應大勢，卻不能推動大勢。神明滿足人類心底最強烈最直接的願望，但是也僅止於此。光明神在鼎盛時期，賜予人類飽暖，為人類驅逐危難，就像是一個溺愛子女的父母，拚命將光明播撒人間。

這就是王五找到的必勝之法。太古文明，打破舊河山，創造新的社會循環，依靠的就是戰無不勝的革命者的力量。

不過，住在甜水鎮那間小教堂中，華芸也實在沒有什麼教會聖女的實在感，或許是王五為教會定下的規矩實在太不像是教會，反而像是商會，公文中凈是各地教堂和-圖-書申請更多積分更多禮包……之類，將積分和禮包換成金幣和貨物，和商會就沒兩樣。所以華芸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第二個好消息，我們即將把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神明，混沌神咕嚕踩在腳下。」

「很好，我感受到了你們喜悅。」

不過，對方黑暗神的身份，華芸也大致能夠確認了，心想果然不愧是王五，就連黑暗神都能撿來當隊友。不過她最初的問題並沒得到解答，現在這個神術究竟是要做什麼？

人們依然在歡呼，雖然不清楚咕嚕是什麼，又憑什麼成為史上最強，但既然黑暗神大人都這麼說了，那就歡呼吧！

比如光明神和黑暗神。

雖然明知道這兩句對話一定是在私人頻道，但華芸仍然臉上一紅：「好，我等你。」

大勢所趨之事，革命者只要順水推舟，身後自然有千千萬萬人前赴後繼，這千萬人的浪潮足以推翻一切攔路石。

「當然不是幻術，這是神術哦，而且是非常高段的神術，以你的眼界實力根本無法理解的神術。」

「你是誰？王五的新女朋友？」

回答華芸的並不是王五，而是一個驕傲的女聲。

黑暗神耐心解釋道，「給信徒洗腦，使之便於操控，這是神明的基本功。不過一般來說，想要對一個人強力洗腦，花費的神力太多，投入產出不成比例，所以一般神明都是強烈洗腦少數人，然後利用教會來管理信徒，用世俗的手段和*圖*書進行洗腦。不過王五那傢伙提出的時間要求太緊迫，所以我只好教他這種高段神術了。」

————

「第一個，黑暗的宿敵，光明神已經被徹底消滅。他所留下的唯一有價值的遺產也為我所有。」

雖然大多數人並不理解光明神的逝去意味著什麼，更想不清楚神明的消亡和自己究竟有多少關係，但並不影響他們歡呼雀躍，因為黑暗神大人說了，這是一個好消息。

「黑暗神！？」

當初留在甜水鎮的華芸，如今作為教會聖女，每日都被各地上報來，堆積如山的文件搞得頭疼不已。

然而就在華芸感慨萬千的時候，她腦中忽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華芸險些從椅子上跌下來。

何況，除非晉級宗師，否則築夢師的現實投影終歸會隨著主人的死去而消逝，站在歷史長河的河畔，築夢師百年人生中構築的一切都似夢幻泡影。唯有千萬普通人打造的大廈，才能歷經千年風霜成為經典。

華芸心中隱隱有不祥預感：「王五，他到底想做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終歸是唯物的！王五在心中高聲吶喊，渾然不顧夢境空間中那如血的顏色已經漸漸滲透到了現實位面。

對於這話語中的驕傲，華芸暫且不理會，她只有一個問題。

這是王五的聲音！

「無、無禮之徒！你才是他女朋友！你全家都是他女朋友！我，我是黑暗的掌控者，夜的駕馭者，大陸最悠久的神明……」

一時和-圖-書間，華芸心中有千言萬語，與王五分別時間不長，但對華芸來說卻似千年萬年。

黑暗神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也沒太弄明白，好像是什麼貢闡供期之類的，我覺得好玩，所以幫他啦……」

華芸只是笑，這種口不對心的發言，她這個做老師的哪有聽不出來的？當年帶新生的時候，這號人不要太多。

革命者，戰無不勝。

華芸怎麼也想不到，陽成學院的優秀教師，有朝一日居然會客串起了神棍，還是黑暗教會的神棍！

太古時代，這叫做發動群眾。

通過信仰之力的通道，王五聽到了千萬人的歡呼聲。

公眾頻道中的歡呼聲更為熱烈。

比如神明和教會，直接支撐力便是千千萬萬人的信仰之力。

「各位虔誠的信徒啊……」

「洗腦，為什麼要洗腦？」華芸更是不解。

如今他的對手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神明，想要超越對手，就要有超越神明的境界，而駐足不前是無論如何無法侈談超越的。

唯物，所以無敵。

混沌神再怎麼厲害，他的存在等級也只是區區神明，無非是象徵著人類一切感情願望的集合，但王五如今卻立誓將紅旗插遍大地，這革命者的身份，象徵著天地日月運行間亘古不變的真理！

天地與人力的較量，結論毋庸置疑。

神明的力量是人類的願力集合，而人類的願望往往是短視乃至矛盾的。

黑暗教會蓬勃發展，呈井噴之勢，光明教會幾百年來未能m.hetubook.com.com實現的偉業——在自由聯盟植根。如今被黑暗教會輕而易舉地化為現實。

在王五看來，在這個世界，同樣需要順應大勢才能無往不利，而現實中也的確有這樣的順應大勢者，他們滿足千萬人的願望，並因此獲得了絕強的力量。

那年輕稚嫩的女聲一連說了上百字，終於將自己的身份揭曉。

「哼，他也只能算是我的繼承者罷了，而且還是沒得到正統傳承的野雞繼承者……」

在正式開始築夢術的修行之前，她曾經跟隨家中的長輩在一間商會中實習過幾個月，處理賬務，批閱公文，大抵便是這些事，如今的黑暗教會只是規模更大，事情更複雜，本質卻幾乎一樣。

事實上，如今這個時代道理也是一樣，哪怕在築夢師、頂級武者看來，那些底層平民卑微如螻蟻，但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終歸是由這些底層平民支撐起來的。

太古時代，革命的力量之所以強大，究其根本在於革命者順應大勢。

縱然太古時代和現代已經是截然不同的世界，甚至連世界運行的法則都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太古時代，人們沒有築夢術，是依靠名為科學的力量建立起龐大令人敬畏的文明體系。

「信徒們，我帶給你們兩個好消息。」

然而溺愛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人類並沒有因此變得強大，反而在安逸中快速腐化墮落，最終連黑暗神也因之而起。

「王五，你在做什麼？」

王五在甜水鎮為教會奠定的基礎，https://m.hetubook.com.com促使教會的發展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

「然而這還不夠，你們的喜悅還不夠，信徒們，來更加敞開胸懷接受神恩吧，更加深入地投入神明的懷抱吧，你們將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

華芸感覺自己的腦容量有點不夠用，如果這個小女孩兒是黑暗神，那王五又算什麼？難道這小女孩兒是王五變的！？

赤旗似血，如荊棘叢中的開拓者，王五的勝利信心在於他找到了比混沌神更加強大的力量之源。

「萬歲！」

至於築夢師，其實也是一樣，儘管高水準的築夢師能夠投影夢境，無中生有，乃至一人形成一個國家，但是築夢師的培養終歸是要依靠海量的人口基數。沒有足夠多的人，就誕生不出足夠多的築夢師，沒有足夠多的人，就難以誕生出百里挑一的天才去不斷帶領同行突破築夢術的瓶頸，這一點是迄今無人能夠打破的鐵律，築夢師能投影深淵魔物，天國使者，卻不能投影出一個簡單的築夢師。

但是兩個世界的很多道理卻是相通的。

她連忙在腦中回答：「王五！是你嗎！？我有事要問你，你……」

以現在黑暗教會的發展態勢，教徒的狂熱程度超越光明教會，以王五的手段，一聲令下，信徒們還有什麼是不肯照辦的？

王五心目中的革命者，並不是寵溺兒女的父母——事實上王五從來不曉得寵溺二字如何寫——而是能指導兒女乃至鞭策兒女不斷前進，即便渾身浴血也在所不惜的虎爸虎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