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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小滿忽然道：「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在農村，都是他們請我們做法，要先給我們錢，而在這裏，反而是我們先給他們做法，然後再像個討債的一樣來要錢呢？」

「砰！」地一聲。

十三娘和小滿的身影進入了銀河大廈的裏面。

矮胖男子惡狠狠地道：「咋滴？就憑你們兩個女人，還敢跟我動粗？！」

小滿搖了搖頭：「我只知道坐公交要兩塊，辦了公交卡才八毛。」

矮胖男子：「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這個錢才能給你，這是規矩。」

矮胖男子話音未落，他便往前踏出一步，伸出手就要去摘十三娘的面紗。

笛聲逐漸消逝，歌聲也跟著消逝。

矮胖男子眼睛轉了幾圈，撇了撇嘴，然後嘿嘿笑了起來：「原來是王總，好吧，那我們改天再約。」

額頭一顆顆汗珠冒了出來，矮胖男子的嘴唇逐漸泛青。

終於，在差不多十多分鐘之後，十三娘和小滿來到了28樓。

走到了外面之後，十三娘抬起頭，再次看了一眼高聳巍峨的銀河大廈，她的眼射中射出兩道冰冷的目光。

十三娘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握住了矮胖男子的手，她沒有說話，身後的小滿道：「是的。」

十三娘沒有說話，小滿也沒有說話。

一天24個小時，光晚上就佔了一半。

十三娘的左手悄悄從口袋中掏出一袋純白色的粉末，用指甲將袋子劃開，神不知鬼不覺地塞進了矮胖男子的懷裡。

小滿：「28樓。」

十三娘的長長的黑色風衣下擺在風中擺盪，發出呼呼的嘯聲。

夜色漸濃，冷風變大。

在這一個月和_圖_書里，十三娘學會了很多東西，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但不管怎樣，她依舊對那些高樓大廈和呼嘯而過的汽車感到害怕。

十三娘輕吁了一口氣，緩緩道：「農村人雖然野蠻，但善良，在村裡，誰有學識，有本領，便會獲得尊敬，不愁穿，不愁吃。」

十三娘仰起頭，望向面前的銀河大廈，在夜色中，銀河大廈顯得更加巍峨，更加雄偉，很難想象，這麼一座將近兩百米的大廈是由人建造出來的。

小滿踏前一步，剛想去接，誰知那矮胖男子忽然將手收了回去，盯著小滿，嘿嘿笑道：「小美女，你叫什麼名字呀？」

「銅錢落地叮噹響，誰家事請十三娘。」

矮胖男子的眼睛緩緩閉上，然後再次睜開，喃喃自語地道：「天仙！她是天仙啊——」

伴隨著悠揚的笛音，傳來了一陣輕靈悅耳的歌聲。

矮胖男子眉頭輕皺道：「誰？」

矮胖男子：「錢可以給你，但我要看一看你的臉，就這一個條件！」

矮胖男子似乎已經驚呆了！

十三娘的桃木劍往前一頂，劍柄頂住了矮胖男子的身子，然後她的身子輕巧地往右邊一側，左手輕輕掀起了左邊的面紗。

矮胖男子像是變魔術一樣，忽然便從背後掏出一個信封，遞到了十三娘的面前。

小滿沒有說話，默默點了點頭。

小滿沒有理他，手依舊停在半空，雙眼望著矮胖男子。

小滿：「所以今晚為了爬樓梯，我特意多吃了一碗。」

小滿彎下腰，剛要去撿錢，矮胖男子忽然抬起腳，一腳便踩在了信封上。

小滿：「吃過飯了，吃了三碗。和*圖*書」

十三娘的雙眼像是矇著一層霧，眼神中帶著一絲彷徨和瀰漫，但逐漸的，她的眼神便變得銳利了起來，像是正有一把刀慢慢割開那層霧一樣。

小滿的左手似乎握住了什麼東西，手臂剛剛要伸出去，十三娘忽然一把拉住了她。

十三娘望了一眼電梯，又望了一眼樓梯，轉頭望向小滿：「今晚吃了幾碗米飯？」

還沒等小滿說話，十三娘陡然回過頭來，輕紗後面的一雙眼睛射出兩道銳利的光芒，壓低聲音道：「還有，別忘了盯緊你手裡的黑衣人。」

十三娘輕喘了一口氣，繼續道：「城裡人雖然有禮，但精明，在城裡，誰有錢，便會獲得尊敬，不怕沒學問，也不怕沒本領，錢的魅力，你都學了一個多月了，還沒學會嗎？」

十三娘和小滿的身影也消逝在了夜色當中。

兩個女人繼續爬著樓梯，樓梯上空無一人，沒有人爬樓梯，卻要建樓梯，難道僅僅是為了逃命用的嗎？

小滿望了一眼十三娘，十三娘默默點了點頭。

十三娘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來，她面上遮著的黑紗在這口氣的吹拂下前後晃動，隱約間，似乎能夠看見她的面孔，一半白，一半黑。

「果實落地叮噹響，無人問津十三娘。」

矮胖男子的視線在小滿身上又掃了兩圈，然後轉到了十三娘的身上，他在十三娘的胸部看了一會，又在她的腰間看了一會，然後視線緩緩落在了她的屁股上，再從屁股轉移到她的雙腿之間——

十三娘抖了抖身上的黑色大衣，低聲道：「小滿，咱們上去吧。」

十三娘：「如果你不想耽誤王m.hetubook.com.com總的事，現在就把錢給我們，我就當這事沒發生。」

笛聲遠去，歌聲消逝。

十三娘和小滿已經下樓。

胸口開始發癢，奇癢難耐，矮胖身子再次將手插|進了衣服裏面，撓了兩下，但越撓卻越癢，越癢他就止不住越撓。

一陣悠揚的笛音響起，笛聲輕飄，隨風而來，像是在很遠的地方。

小滿點了點頭，拍掉了信封上的鞋印：「我記住了。」

十三娘：「王總。」

十三娘：「這麼說平時你都吃兩碗？」

小滿的身子僵在了半空。

「輕風流轉拂春光，一葉扁舟去又往。」

矮胖男子咧嘴笑了起來：「小滿啊，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們去吃夜宵啊。」

作為一個在農村裡呆了將近三十年的鄉村女法師，十三娘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適應了一丁點大都市的生活和習慣。

小滿：「嗯。」

十三娘低沉著聲音道：「小滿，記住，在鄉村做法，捉的是妖魔，但是在城市裡，捉的卻是人心，人心比真正的妖魔，還要恐怖——百倍不止！」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許多人們會感到寂寞難熬，會焦慮不安，會恐慌驚懼，因為這一天即將過去，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到來，面對著過去一天的碌碌無為，人們的潛意識正在給他們發送危險的信號，告訴他們，要努力賺錢。

沉默了良久之後，十三娘忽然道：「我們晚上確實有事，你也知道，你們老總的朋友想要我們今晚去給他做法。」

十三娘輕聲笑了起來，不再說話，繼續爬著樓梯。

矮胖男子在十三娘的手背上蹭了一下，然後嘿嘿笑道：「老闆對上和*圖*書次做的法師十分滿意，工地上的怪事少了很多，這是剩下的錢——」

矮胖男子的臉色忽然便陰沉了下去：「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十三娘將桃木劍重新放回腰間，目視著前方，從兩名精壯大漢的中間走了過去，小滿緊隨其後。

一直沒有用說話的十三娘忽然冷冷地道：「你只是一條走狗而已。」

矮胖男子盯了一眼十三娘，然後又盯了一眼小滿，臉上露出了一絲猥瑣的笑容。

夜晚是上天賜予人間的禮物。

十三娘：「多少樓來著？」

面紗一起，便迅速落下。

黑紗後面的十三娘似乎笑了笑，她走向了樓梯，一邊走著一邊道：「坐電梯總讓我有一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

小滿笑了笑，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經幡：「我畢竟是體力勞動。」

矮胖男子：「咋滴？還怕看啊！」

矮胖男子伸出手，笑道：「你就是十三娘吧？」

矮胖男子：「哎呦，那晚上去我那放鬆一下嘛，做個spa，舒服舒服，看你們也挺累的。」

小滿從地上撿起了信封，放在掌心掂量了兩下，朝著十三娘點了點頭。

在十三娘身後一步左右的距離，站著一個身穿一件白色風衣的女子，白衣女子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經幡，另外一隻手從背後掏出一根長笛，默默點了點頭。

笛聲忽然響起，帶著一絲幽怨。

十三娘：「那你為何還這麼瘦？」

人們都在拚命地賺錢，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們賺錢的根本動力不是為了脫貧致富，因為骨子裡的貧窮是無法通關賺錢來彌補的，但是賺錢可以帶來安全感，這才是他們潛意識裡的真和*圖*書正目的。

矮胖男子的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心有不甘，但他很清楚，上層之間的關係是自己不能去觸碰的，否則可能連口飯都吃不上了。

小滿：「不去，我們還有事。」

矮胖男子身後的兩個精壯男子挺了挺胸膛，臉上露出了兇惡的表情。

小滿道：「我叫小滿。」

矮胖男子忽然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連串的白色泡沫，喉嚨里還在不停地嗚咽著：「天仙，天仙啊……」

矮胖男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啪』地一聲，將手中的信封甩在了地上：「撿起來，就是你們的！」

矮胖男子的喉結似乎滾動了一下，他輕舔了一下嘴唇，低聲道：「真沒看出來，你的身材這麼好。」

十三娘深有體會。

不一會兒，會議室的門便被打開了，一個又矮又胖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身後緊跟著兩個又高又壯的平頭男子。

十三娘面上的黑紗忽然無風飄浮了起來，她的一隻手緊緊按住了腰間的桃木劍。

十三娘：「所以你要抓緊時間去辦公交卡，記得，辦兩張。」

「水波蕩漾流春光，一葉扁舟去又往。」

在北城這個生活和工作節奏都異常快速的地方，想要賺點小錢比較簡單，但想要賺大錢，想要安身立命，想要完成自己的夙願，卻異常地艱難。

「嘔！」矮胖男子忽然感覺自己的胃部有些不舒服，他乾嘔了一下，但沒有嘔出來，他輕撫著自己的胸口，感覺衣服裏面像是塞了個什麼東西，他將手伸進去，掏了兩下，掏出一個空的透明小袋子。

小滿：「三碗。」

在前台妹子嘲笑般的目光引導下，十三娘和小滿靜靜地在會議室裏面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