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火柴女孩
第179章 午夜保健
女郎一句話沒說，替梁哲將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下。
梁哲看著女郎的一舉一動，也是一句話都沒說。
梁哲捂著胸口，在雨夜中前行。
「今晚，我們都姓段……」
就在女郎替梁哲包紮好，拿起一塊熱毛巾準備替梁哲擦臉的時候，梁哲忽然一把拉住了女郎的手腕，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不管何時何地，不管長相如何，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不管是年少，還是年老，不管如何，只要有錢，她們都會滿足你的任何慾望，她們永遠都會笑臉相迎……
洗掉的是他的鮮血，同樣，也是他的罪孽。
梁哲就這樣一路笑著，一路咳嗽著，一路走著，不知不覺間，梁哲竟然來到了一條有些陰暗的街道，梁哲抬起頭，看到了他面前的街道號——702。
「我也姓段，叫段鈴。」
鄭君的眉頭扭動了一下，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邪氣但卻兇狠的笑容。
每況愈下的體能，怎麼能夠支撐他和幾個年輕人打架鬥毆？
家，原本的避風港，他不想回去。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同樣劃開了梁哲的眼皮。
梁哲甩開了鄭君的手掌，緊咬著牙關：「不用你管。」
「我也姓段，叫段朵。」
還沒來得及多想，外面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和_圖_書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一個滿臉雨水，身後背著一個黑色長包裹的平頭男子沖了進來。
女郎拿著毛巾，在梁哲的額頭擦了幾下，然後搖了搖頭：「不要逼我撒謊。」
最讓他感到傷心絕望的，並不是被人揍得毫無還手之力，而是他在最需要溫暖和幫助的時候，身旁卻沒有一個人，甚至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可以去。
不一會兒，女郎便端著一個臉盆和幾塊布子走了進來。
救得了迷途的羔羊，卻無法拯救自己的原罪。
在這個雷雨的夜晚，梁哲被四個年輕人打的昏迷在了泥地里。
狂風呼嘯，大雨瓢泊。
梁哲咬了咬牙，他知道就算自己可以拒絕自己的去選擇忍受，但絕對無法讓鄭君也跟著自己一起拒絕。
梁哲輕吸了一口氣道：「四個高中生。」
他在街上走著，任憑一滴滴鮮血從身上不停地流下來，然後迅速被雨水沖刷乾淨。
女郎彎下腰，將外套蓋在了梁哲的身上。
「只有四個？」鄭君似乎有些不屑地道。
梁哲看了女郎一會，重新躺了下去。
「有沒有姓段的……」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眾多的女郎，低沉著聲音道。
梁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響了這個有些破舊的房門。
從來都是鄭君和*圖*書給自己惹麻煩，現在好了，自己終於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給鄭君惹一回麻煩了。
梁哲猛地睜開眼，眉頭緊緊皺起，胃部和心臟一陣收縮，刺痛傳遍了全身。
梁哲看著手臂上的傷痕，摸著額頭上一個隆起的大包，苦笑了一聲，霎時間牽引到了嘴巴的傷口，疼痛襲來，梁哲一陣呲牙咧嘴。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哲才將臉從泥地裏面抬了起來，鮮血和雨水一同滴落而下。
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雙眼變得兇狠了起來，但迅速地，他就劇烈咳嗽了起來，他已經不記得上次跟人打架是在什麼時候了，他抽煙越來越厲害，喝酒也越來越多，經常晚上不睡覺，也很少運動。
梁哲不敢看鄭君的眼睛，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盯著床板：「鄭君……」
刀舔血，天經地義。
幾個女郎歪了歪腦袋，相互看了一眼，便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站著的繼續站著，坐著的繼續坐著，躺著的依然躺著，織毛衣的還在織毛衣，整理胸罩的繼續把胸罩從胸前拽了出來……
梁哲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當然是——保健。」
穿過一條有些陰暗的過道，打開了一道低矮的房門，梁哲走了進去。
梁哲看著臉前搖搖晃晃的毛巾，喃喃自語ｗww•ｈeｔuｂooｋ•cｏm•ｃom道：「就叫毛巾吧。」
女郎將梁哲扶到床上，讓梁哲躺下，然後脫掉了自己的外套。
梁哲的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
難道是警察？！
「我姓段，叫段魚兒。」
上一次梁哲被別人包紮的時候，是在諸葛元的家中，他的那個女管家替自己包紮的，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管家的名字。
女郎輕吸了一口氣之後道：「做我們這一行，哪有個名字，客人喜歡什麼，我們就叫什麼。」
幾個匆匆路過的行人用奇怪的目光望著梁哲，迅速從梁哲的身旁移開，好像梁哲是一個正在發瘋的精神病一樣。
「唰！」地一聲脆響。
那個女郎領著梁哲走進了房間的深處，打開了一道小門，將梁哲引了進去。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了『砰』地一聲響，像是有什麼人破門而入了。
梁哲抬起頭，看了一眼女郎，記憶中，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哦，對了，上次來的時候，好像見過她……
有些朦朧的光線，耳邊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鼻尖聞到了濃烈的香水味。
不一會兒，房門便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從裏面探出了一個腦袋，她的眼睛在梁哲身上掃視了兩圈，然後眉頭輕輕一皺，好像記起了什麼。
雨水從鄭君的臉上滾落而下，他渾身濕透，但腰桿卻挺得筆直……
不過，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鄭君的眼眸深處似乎有火焰在燃燒：「哲哥，告訴我，是誰？！」
就在這時，最初那個接梁哲進來的妙齡女郎從外面走了進來，她一隻手拿著剛剛關掉的手機，另外一隻手一把將梁哲拽了過來，她瞪大了眼睛，望著她的眾多姐妹，大聲道：「誰都別跟我搶！今晚，他是我的！」
妙齡女郎打開房門，將搖搖欲墜的梁哲攙扶了起來：「小哥，你是找人，還是保健？」
「一看就是失戀了，這個我在行。」一個白衣低胸，身材豐|滿的女郎走了過來，撫摸著梁哲的臉蛋，臉上露出了關懷的表情。
鄭君一腳將臉盆踢翻，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他媽的！我不管你誰他媽管你——別給老子在這裝逼，告訴老子，到底是他媽的誰？！」
平頭男子一步跨到床前，握緊了梁哲的手掌：「哲哥！」
「只有四個。」梁哲重重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有時卑微的讓人看不懂。
梁哲雙手撐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一雙有些迷茫的眼睛環顧著四周。
從沒有像今天這一刻，梁哲對這樣一群女人感到由衷的敬畏和佩m.ｈetuｂooｋ.ｃｏm.ｃｏｍ服。
「先躺下休息會吧。」女郎似乎有些心疼地望著梁哲，將枕頭放在梁哲的腦後，便走了出去。
「我姓段，叫段菲菲。」
這就是鄭君，一直以來他就是這個樣子，沒有變過……
看來又要給她起個名字了……
梁哲抬起頭，有些愣愣地望著鄭君。
「今天人少，這個給我了。」一個長腿女郎扭著胯走了過來，一把攬住了梁哲的脖子。
鄭君將身後的黑色長包裹解了下來。
看著這一張張濃妝艷抹的臉蛋，梁哲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眶竟然有熱淚要湧出來，不知為何，他忽然很感動。
「小哥，都這樣了還耍呢？」一個紅髮女郎走過來，摸著梁哲的腰笑道。
梁哲忽然仰起頭，對著天空哈哈大笑了起來。
妙齡女郎的眉頭皺了更緊了，她左右看了一眼，有些不情願地將梁哲攙扶進了屋子裡。
這個世界，有時又純粹的讓人戰慄。
梁哲：「那你到底叫什麼？」
軍刀出竅，在昏黃的燈光下，泛出青紫色的光芒。
幾個女郎有的站著，有的坐著，有的躺著，有的正在抽煙，有的正在低頭織毛衣，有的正在整理胸罩……
診療所，最適合一個人獨居的地方，他也不想去。
包裹脫落到地上，一把黑色的軍刀展露了出來。
想想就感覺到可笑，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