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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敘和邊長曦對視一眼，兩人都跟著走，樓下人群中還看到抱著岳天的李映紅，邊長曦皺皺眉，不過想到對方應該是擔心還在山邊的丈夫，也沒想去阻止，人家的事她也不好管太多。並且其他人都離開，就他們母子兩個留在這裏，其實也並不安全。

當然了，現在行政管理的是原政府演變而來的委員會，那些人做事會好看很多，而且內城裡那些領導階層需要遮羞布，死命壓榨折辱人的事比較少，壞也是壞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但在外城，人民就完全是一種低等屈辱的處境，駐守在這裏的軍隊也更無所顧忌些。

一衝動，就低下頭想要狠狠咬他一口，把前世那麼多年自己的凄苦慘淡都讓他也嘗嘗。

這麼一震懾，其他人都不敢再反抗，憤恨懼怕或者麻木地跑過去。

高大的城門入夜之後當然就慣了，但東南西北四個門旁邊還有個小門，是為了特殊時候給某些特權人物開的。那些人就走了這個門進去。

外面都驚動了。一股股的人群被叫醒，被組織起來往山邊趕，他們一出來，就看到這層樓住著的人都出來了，來叫人的那位手一揮：「女人孩子留下，其他人都跟我走！變異獸要是跑到這裏來，誰都活不了在，只有在山邊藉著地勢和陷阱才可以阻攔它們，誰都別自私逃跑。」

呼吸相聞，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敏感，黑暗中她接觸到一雙璀璨攝魂的眼睛，心跳愈發加快，在那裡遲疑了一下hetubook.com.com，又低下頭用自己的方式親吻。

邊長曦抬頭看了看那邊在燈光下靜穆厚重的主門朱雀門，和高牆上強大巡邏人員，門外面駐紮的軍方帳篷和車輛，又看看這邊小門上下左右前後都只有小貓三兩隻，就拿出通訊儀給顧敘撥號，但那邊沒反應，平常顧敘都是把通訊儀放在空間器里的，一會兒他發現自己不見了，大概才會拿出來聯繫自己。不過自己為了不泄露行跡，也要把通訊儀放回農場，這下聯繫就成問題了。

對方是兩個男人，一個中年臉黑一個青年姦猾，中年抱過孩子，細細地檢查了一下，然後點了下頭，青年人就笑呵呵地和那搶孩子的走到一邊：「當然了，我們還會賴你帳嗎？這就給你……」

很響很近的喧鬧，還伴有火光人多勢眾，邊長曦一驚，顧敘卻不管：「別理他們。」

但就在她建設完心理，鼓足勇氣之際，外頭卻傳來一陣喧嘩。

「牛老伯。」

然後她就有些傻眼了，瞪著顧敘漆黑的雙眸，後知後覺緊張起來。

「好了，快起來，一會兒人該闖進來了。」

顧大，你知道你現在很現在很像那什麼不滿的樣子嗎？

這種兩個種群結合之後的變異，就好像當初在蘇城碰到的被草寄生的長翅膀的豬一樣，既醜惡又難纏，邊長曦對這種生物尤其地厭惡，前世道行淺的時候還被噁心得吃不下去飯過。

她是輕盈而柔軟的，秀髮撫在臉上微和_圖_書微酥|癢，唇齒間試探而笨拙，像個小孩子在探索自己未知而好奇的東西，滿含著小心翼翼，溢出的甜蜜讓顧敘心口脹滿，又感覺不能滿足，渾身的血液好像都要沸騰起來。

她逃跑似地到門邊跟外面的人說就出去，和顧敘整理過後，顧敘又轉變了容貌，這才出門。

看著顧敘一下子黑得比夜色還難看僵硬的臉，邊長曦忍不住一聲笑了出來，幾乎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

男歡女愛本是天道倫常，他們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這種事是遲早的，她並不排斥，更何況現在的時代也沒有什麼合法婚姻一說，顧敘一向尊重她，忍到現在，水到渠成，她沒有理由也不想拒絕。

手從口袋裡摸出的卻是一把刀子，一下子扎進男人的心窩。

不過顧敘發現岳天不見，一定會猜測得到自己到哪裡去的，他明天也要進內城。

「有你小子的好處，快回去。」

眼看前面的人都過去，快輪到他們這裏了，他們忽然碰到了那個牛為龍。

擔架被抬到很遠而安全的地方，幾個木系和醫生還有一群婦女在其中照料，哭聲此起彼伏，李映紅抱著孩子在屍體和傷患中走，哭著喊丈夫的名字。

邊長曦看了看，那些黑影是四肢觸地脖頸彎長，脖子以上乃至於腦袋都有點像蛇的東西，這是一種不但體形，連體貌都改變了的變異動物，經過無數人的戰鬥和探索，研究院研究推斷，最後由「首都編輯部」公布，最初應該和-圖-書是類似熊的哺乳動物被毒蛇咬傷之後產生的變異。

男人往遠離人群的地方跑，稍微遠一點的時候就拿了塊帕子把岳天捂得昏迷了，然後在一間荒棄的屋子後面和等在那裡的兩個人交易。

邊長曦目光一冷，看著那男人離開的方向，腳下飛快地繞路過去，跟了上去。

「哦，是你們啊，我記得你是四階的火系是吧？」他問顧敘，「那就去出點力吧，悄悄地不要讓自己太危險，不要試圖觸怒那些軍人，他們就是當場殺人都是敢的，唉，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人民服務的宗旨變成這樣了。」

後面來的人群被軍官和幾個穿著制服吹著口哨的人要求參加戰局，有幾個人看了那些怪物不願意，直接就被人家用槍杆子頂著，一個甚至被打碎了膝蓋骨。

他是哪句話說錯了嗎？

顧敘意外地看著她：「怎麼了？」

問題是，自己有沒有必要犯險，前面等著她的是什麼她可完全不清楚。算了算了，顧慮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還有農場。

顧敘臉色不大好看，邊長曦卻毫不意外。首都軍事力量極強，比起那些個幫會之類的和人民群眾，那是佔有完全的主導地位的，所以管理上幾乎是一種壓制無情的形式。面對平民，甚至是一些幫會組織的領導者，一個軍人都有天然的優越感。軍隊的這種地位一直能持續兩三年，最後在顧敘手上終結。然後民間基地式的，一個個城邦一般的力量體系才算真正形成。

和*圖*書顧敘怏怏地盯住她，在她唇上重重啄了一下才肯起來，扒拉了一下頭髮，又看著黑漆漆的被外頭火光照亮些許的狹窄屋子，冷聲道：「以後我們要有自己的房子，誰都進不來，誰都打擾不到。」

不過這種生物處晶核，尤其是高等晶核的概率比普通單純的變異獸要高。

兩人帶著孩子匆匆地走了，邊長曦想了想，俏步跟上。

跟著亂鬨哄的部隊來到山邊，一隻百來人的軍隊已經在這裏了，和幾百號普通群眾在山腳上強拉著防禦線，阻擋山上下來的一頭頭黑影，下面的機槍異能這些打得跟閃屏了一樣。

上面的人忙著互掐，誰會跑出來關注人權？

剛才還溫柔和順的小女人突然變得這麼氣憤兇狠的樣子。

然而他還沒說完，他們這裏的門就被砸響：「變異獸下山了，所有人都去戰鬥！」

「孩子，孩子我給帶來了，你們說好的錢可以給我了吧？」

邊長曦微微有些戰慄。她明白他的意思，他眼裡甚至帶著微微的祈求。

他們坐上車，邊長曦就跑步，他們碰頭人變多，邊長曦就隱形，她四階木系二階精神系，被人發現還是很難的，但最後他們進了內城。

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本是帶著不知道一股怨氣，想也不想就撲上來了，但碰觸到那雙唇瓣，她就猶豫了，連打算好的狠狠咬也變成了不輕不重的一口。

他再也按捺不住，化被動為主動，在她驚愕之際，十足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他的動作一向是有些激m.hetubook.com.com烈的，侵略意味極強，不知道是學不來溫柔還是不能克制，不過片刻兩人便氣喘吁吁。他放開她，額頭抵住她，定定凝視她，聲音喑啞無比：「長曦……」

這麼想著，她把通訊儀又放回去，原地做了個和顧敘商量出來的暗語記號，便隱身著跑到那些人的最後一輛車上，三兩下爬了上去，卧在車頂。

男人死不瞑目地到地，青年陰慘地笑了笑：「就這樣的還敢賺黑心錢。」又對那中年人說，「老大，這會咱們可以交差了吧？」

邊長曦咬牙，前世的事當然沒辦法跟他說，可是心裏悶悶的一腔憤怒和委屈憋得她不吐不快。

正好那邊叫到這群人了，山上又突然下來一批蛇熊獸，顧敘來不及多說就和人們一起前去，邊長曦此時是水系，還是二階的沒有什麼戰鬥力的，加上她是個女人，不用去戰鬥倒沒什麼，但她也被安排去照料那些工作中突然被蛇熊獸偷襲而死傷慘重的勞工們。

「嗯嗯。」邊長曦覺得這時的顧敘幼稚得有點可愛，又想到是自己先點火，鬧得他現在想必是難受極了，不禁尷尬又心虛，既想順著他說，又實在忍不住調侃，「所以為了咱們的房子，努力吧青年，現在先去打怪。」

邊長曦正想過去，她忽然摔倒在地，一個男人好心地幫她抱起摔疼大哭的岳天，李映紅還沒道謝，那男人左右看看，忽然抱著孩子就奪路而逃，因為場中混亂吵鬧，沒幾個人發現這一幕，而李映紅隨後凄厲的喊叫也沒得到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