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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顧敘毫不客氣地倚著她，一副虛弱不支的模樣，「這種操縱技能極耗精力異能，陳冠清堅持不了兩個小時就吐血昏迷了，K那邊的什麼老周，一個快五十歲的老頭子……」

邊長曦氣得牙痒痒，這溫明麗幾乎算準了她的性格，從南到北，一直在跟她作對，這次張不白等人的死，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她造成的，她想著一次絕對不能讓這個禍害在活下去。

顧敘注視著他死去，轉頭看溫明麗：「還有誰知道長曦的秘密？」

她滿懷希望地叫出了瞿益，瞿益穿著白大褂匆匆忙忙而來，一下就給顧敘制住，之後的事就簡單了，在顧敘的注視下，瞿益複製了一些有價值的資料，然後啟動了這個研究所的自帶毀滅裝置，從地底下，一層一層地破壞。哪怕是瞿益說裏面有多少多少的人才，多少多少的有價值的產品數據，顧敘始終面帶微笑，逼得他不得不按下一個又一個確認鍵。

可讓他在農場里休息，他又不願意。

顧敘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回去讓你看多久都行，不過這裏你是不是應該專心點……」

那些喪屍聞到活人的味道，涌了過來，牛奶矯健地迎上去，左一爪子右一尾巴，就跟玩似地掃蕩。

這種高高在上漫不經心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顧敘笑了，兩人一邊往前走他一邊低聲教育：「長曦，統治一個基地不是這樣子的，不是一出現危機，馬上首腦身先士卒地衝上去，也不是為了減少那麼點傷亡，想盡辦法消除源頭。戰鬥，死亡，磨難，強大的敵人，還有隨時隨地的生命威脅，這都是促進一個人、一個基地強大的催化劑，是必不可少的。」

邊長曦愕然地看了眼，然後拍掉他的手：「別不正經！」

顧敘幾乎是溫和地說：「所以我必須摧毀這裏，我要，就要獨一無二的，這些最強的東西，只有我能擁有。」

顧敘示意邊長曦幫忙降一下車窗，邊長曦瞪他一眼，明明自己有手，抬一下手是有多累？

「你做過多少對長曦不利的事你知道，我無法放過一個曾經想要殺她，將來還會繼續琢磨著殺她的人。長曦拖沓手軟，但我不。」

「嗯，先前我就是計劃幫他們把華委會削弱，不過你出現在給歌廳……後來殺入華委會，也算是誤打誤撞，華委會元氣大傷，不得不退出八大勢力了，雖然K趁勢而起，但他中毒加受傷，前後手底下人也損失了不少，這正是其他勢力的機會。而K最大的依仗之一，無非是這個有著無數先進技術的研究所，毀了這裏就是斷他一臂，朱家預知這件事，預先做足準備，獲利也將是最大的。」

牛奶歪著頭打量了他幾眼，喉嚨里低低地呼嚕幾聲，轉身往前面去了，之後再冒出來的喪屍都不用邊長曦動手。

溫明麗險些尖叫起來，不敢置信地指著他：「你！你！」

顧敘轉頭對外面朱https://www.hetubook.com.com益說：「現在什麼情況了？」

顧敘彈了彈手指，一道雷電輕易戳穿他的心臟。顧敘看著他倒下去在地上抽搐，眼裡沒有半分波瀾：「其實你最不該的，就是輕易聽信這個女人的話，她叫你出來，你就出來，他說給著我有前途，你就棄主。你能力如果真的很好，又何必走這些捷徑？」

顧敘一半的重量都掛在邊長曦身上，在她頸邊蹭了蹭，低低吐氣：「還走得動，我放心不下你。」

「所以我以前太蠢，其實管理基地，邱風一人足夠，他比我更適合當管理者。」說到這個名字，他心中感慨萬千。

充滿了蔑視的語氣，不能說蔑視，完全是沒放在眼裡啊。

邊長曦怔怔地看著他，眼睛都紅了：「顧敘……」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眼裡迸發出一種驚人的無情，邊長曦啞然，半晌才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笑笑：「你留在這裏，進農場也好，讓牛奶陪著你，我去去就來。」

這些邊長曦都不知道了，她和顧敘走走停停，一直到天大亮時，才來到內城西門，此時的西門已經被朱家把守，他們在車裡等了一陣，朱益邊帶著人匆匆趕來。

溫明麗只好走向研究所，看邊長曦站在後面沒有跟上來，她眼裡就閃過得意，聲音嘶啞無比，彷彿說過無數的話一樣，跟顧敘說：「你相信我說的了吧，她真的重生回來的，她知道你的事，知道你會成為最強的人，她是故意接近你的！」

邊長曦見溫明麗死不瞑目，表情驚恐，心裏也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完全想不到顧敘特意拖一具屍體出來就是為了讓她出這口氣。

研究所里，瞿益癱在座位上，看著屏幕上自己呆了許久的地方，自己大展宏圖的地方毀於一旦，心情複雜無比，虛脫地說：「好了，我們可以走了。」

顧敘抬著左手，似乎在欣賞腕上那個空間器，漫不經心地說：「是可以走了，但不是我們，是我。」

裏面的要出去，外面的要進來，城門口不知發生了多少波踩踏事件，亂成了一鍋粥，於是現在東南西北四個大門都強制關了，無論是進來的還是出去的，一經發現立即擊斃。

剛剛顧敘殺死了所有人，但也俘虜了一個人，那人破爛的黑色披風和一個破爛的變聲器，弄得神神秘秘的，其實撇開這一切面具，露出來的那張臉讓人恨得要死，就是溫明麗。那個據說被催眠著說出一切，然後沒有利用價值被當做垃圾扔在研究所，接著為了不想死逃了出來，還一副好心好意來告知邊長曦有人要挑撥離間她和顧敘，卻從而真正造成了她和顧敘分手的人。

「那你做什麼？」

顧敘看著兩具屍體，有些遺憾地想，長曦在這裏看著就好了。

前方一個半球形的建築，空地上遊盪著喪屍，車輛傾倒，屍體橫陳。可以看和_圖_書出，喪屍湧來之際很多人都逃到這裏面來了。

「所以你要去毀掉K的研究所？」邊長曦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我還是覺得太超然了，你也說了江城集團現在還太弱小，你能『穩居幕後』嗎？」

剛才通訊儀傳過來的消息，江城集團被變異獸群攻擊了，那個規模那個勢態，肯定是人為的。

邊長曦順著他戲謔的眼光看去，又一頭渾身血肉還比較新鮮的喪屍晃過來，她連忙發出一根木刺，擊入其眉心。

「我也有常常把它放出來的！」

顧敘一下子又變得無比「虛弱」，環住她纖細玲瓏的身子，幾乎全身重量都壓上去，一隻手一松，屍體掉在地上被邊長曦看到。

「那項技術是由騰陽基地首先發明，你覺得我作為基地首領，會知道得比你少嗎？」顧敘惡意地散漫地笑道。

「顧敘，不好意思來遲了。」朱益對著車窗說。

「可是……」

溫明麗臉孔煞白：「我真的知道很多未來的科技，還有利用即你和能源，以後的能源將由晶核提供，我知道最關鍵的技術？」

她擔心地看看顧敘：「你還是進去吧，研究院我也知道怎麼走，現在的情況我可以應付。」

走出很遠之後，顧敘收到了一則通訊，微笑著按下炸彈的遙控，於是那個球形建築被炸飛，得到消息趕來的K被氣浪沖了出來，臉上的紗布瞬間變得破破爛爛，一張臉能把小孩嚇哭，而前面進去探情況的他的心腹部隊全軍覆沒。

他按住她的肩膀：「聽話，在這裏等我。」

顧敘說：「我知道你心疼牛奶，但一直安逸地呆在農場里吃了睡睡了吃，對它沒有好處，它需要成長。」

顧敘停了一下，到底解釋了一句：「作為交換，我要他們出動一支萬人的精英部隊去平原救急。」

她開始瘋狂瞬移，可是無論怎麼瞬移，無論瞬移多少下、多遠，在面前等待著自己的永遠都是那個黑影，彷彿他已經掌握了一切，看穿了一切，而自己只是一個渺小的螞蟻，一個跳樑小丑。

他無辜地喘著氣：「她想聯合裏面的人暗算我，被我識破，拚命瞬移逃跑著，生生把自己耗死了。」

「你知道？」

顧敘側眸凝視她：「你覺得她會跟我說什麼？」

他雙手奉上兩個空間器：「將K引去研究所的時候，我們趁機撬了他的一個武器庫，略有收穫，這裡是一點敬意……」

邊長曦將一頭從暗巷裡衝出來的喪屍一刀斷頭，扶著顧敘往前走：「這些喪屍都是新的，就一兩階的樣子。」

邊長曦腦海里疑惑一閃而過，仍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我們即使不回去，也不用試著找到那個老周嗎，早點解決掉他，平原上早一點解除危機，就能少一點傷亡。」

「就是要危險。」顧敘搖搖頭，「現在的江城集團還太弱小，需要戰鬥的磨練，即便有辦法儘早驅除變異獸，我https://ｍ.hｅtubｏｏｋ.ｃom.ｃｏｍ也不會去做的，優勝劣汰大浪淘沙，這不僅是合理的，更是必須的，經受得住考驗的人才是優秀的，才是江城集團需要的。」

瞿益和溫明麗都是一怔：「你什麼意思？」

一不坦白重生秘密，二帶著不純目的接近，三曾經嫁給過別人。這三點就足以一個自尊心旺盛的男人不喜了。

她看著前面混亂的街頭，聲音低低的：「溫明麗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邊長曦忍不住笑了：「那你不就是一個吉祥物了？」看看他的臉色，「好吧，是傳說中的那種供奉，精神支柱？還是輕易不會出手的那種？那不是很浪費？」

邊長曦身體微微可見僵硬，這種語氣，這種動作，怎麼看都有點像撒嬌。

「那你殺到華委會來，怎麼不帶上它？」

他提起溫明麗的屍體，走出了研究所，放下一串炸彈，從最後一道門裡走了出來，邊長曦都要破門了，看到他出來高興地跑上去抱住他。

「好。」

朱益怔了下，簡單地回答了一下。

邊長曦聽著有點怪異，這樣開口就問，平平板板的語氣就好像上司對下面例行問話一樣。

朱益覺得爺爺說得太誇張了，但顧敘鬧了這麼一番，對方損失慘重而他全身而退，這可是不爭的事實。他按照爺爺的吩咐說：「這兩扇隨時可以為江城集團打開，希望我們兩家的友好關係可以一直這麼維持下去。」

「西門和南門已經在我們掌控之下。」朱益彬彬有禮甚至有些探尋地看著車裡的兩人，爺爺說過，前後兩天連著將華委會和K拖下水，顧敘這個人，已經沒有人壓得住了。

「其實我……」

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顧敘看著她緊握著唐刀刀把的手，從她背後伸過去將那冰涼的手握在手裡，姿勢就好像在擁著她，垂下纖長漂亮的睫毛：「不要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你是我的，你有再多的秘密我都不在乎。」

「有事沒事沖在最前面，讓人們都產生依賴感，心裏覺得一有危險就有人為他們挺身而上，這是最愚蠢的做法。讓他們去面對他們能面對的，為他們解決不能解決的，這才是最明智的。」

「那你要去做什麼？不是很閑了嗎？」

「喂，你認真點，我們真的不用先回平原。」

他說：「你把巨……把牛奶放出來。」

「我，我能力很強，我什麼都能做，只要給我一個創意我就能把它變成現實！」瞿益慌了，滿頭流汗。

他可以乾脆地殺死溫明麗，可他不想，有了那些記憶之後，他才知道這個女人因為所謂的不可理喻的嫉妒，做出多少對長曦不利的事，所以怎麼能讓她痛痛快快地死去？

「對對！」

「K、K也知道了。」溫明麗步步後退：「不要殺我，我腦子裡有很多東西，我知道未來的走向。」

顧敘欣賞著她的窘態，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你覺得那些東西還和*圖*書准嗎？」顧敘揚起手，哪裡還有邊長曦面前那萎靡不振的樣子，反而像個殺神，那眼神在說，你太天真了。

顧敘看著她翻起了白眼，蹲下去對她最後說道：「如果你還能重生一次，好好過你的日子，千萬記得，不要碰她！」

他從頭到尾表情巋然不動，不像是之前在農場里那種微妙而有些意動的樣子，溫明麗對這個男人到底是毫無把握，忍不住就有些慌了：「你到底想要什麼？我能為你做很多事，邊長曦，邊長曦也很不錯，我也不想和她比，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你以後就是我的主人，我知道很多，真的。」

喪屍這種物種，比任何一種敵人都要棘手，因為它們會源源不斷地製造同胞，把敵對的人類，變成它們的戰友，即便是零星幾隻喪屍，只要沒有及時消滅，此消彼長之下就會釀成一場風暴。

只差沒直接說，老頭子一個，馬上就不行啦。

邊長曦別開臉，忽然睜大眼睛：「啊，到了！」

總之後半夜快天亮時外城也出現了大量喪屍，外城人們可沒有內城那麼高的素質和組織力度，有人慌不擇路不明所以之下，又要往內城闖。

先前從農場里出來，顧敘經過一場惡戰，消滅了所有人之後，他的異能也透支得很厲害了，隨即便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邊長曦即便給他灌輸能量也沒有太大的氣色，這還需要他自己慢慢恢復元氣。

顧敘抬起眼皮：「你說呢？今天我威脅要了你的命，你就能將和自己抄襲相處的同事殺死，明天，你就能在我江城集團里大開殺戒……我想想，你曾經呆過蘇城的研究院吧？後來又是給誰北上來著？加入了首都的研究院，但很快就跳槽到K手下……短短一年，你背棄了多少上司？你這種人我怎麼敢要？」

邊長曦看它撒歡地衝來衝去，問顧敘：「是朱家給你的信息？」

溫明麗崩潰了，拚命地瞬移瞬移，最後因為過度驚悸和異能透支，就那樣捂著胸口不甘心地倒了下去，艱難地問出最後一句話：「為，為什麼……」

顧敘就站定下來，站直了挺拔的身體，灼灼望著她。

邊長曦不明所以，但還是把牛奶從農場里提了出來，顧敘對牛奶道：「前頭開路。」

顧敘也看過去：「K讓這裏關閉之後，就沒有再管這裏，他忙著爭地盤、統一內城去了。」

是的，每個人的命運都改變了。本該死的沒死，本該輝煌的沒落了，本來有緣無分的人，現在也被他緊緊抓在手裡。

「我？穩居幕後，做最強者，讓別的人、讓自己人知道，江城集團有這麼一個不可逾越的存在，從心裏忌憚和尊敬。」

只不過現在的人畢竟是經歷過一年的洗禮和掙扎的，反應和戰鬥能力早不是一年前可比，所以看到的更多的是人們齊心協力與喪屍戰鬥的情況。

兩人走過道道關卡，下了長長的電梯，這個研究所建得高檔機密，裏面的機關和_圖_書哪裡都是，沒幾步就要輸密碼對指紋，外人還真進不來，終於走到比較核心的位置，顧敘靠在雪白的精鋼牆面上，淡淡說：「把瞿益叫出來吧。」

邊長曦看著那雙眼睛，不由自主點了頭，把溫明麗弄農場里拎出來，她仍是灰頭土臉雙手反銬，反覆看著兩人，似乎要張口說什麼，顧敘冷凝地開口：「少廢話，帶我進研究所。」

她在門上輸入密碼，瞳孔掃描，大門就開了，她慢慢地走進去，顧敘也進去之後，門又關上，她繼續說：「你試過她了對吧，她除了有個農場，有個異能，其它一無是處，人也蠢。她那時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埋頭做事，重生的便利她根本用不上，而我，我知道一切事情，現在市面上有的一切新技術，都是我從記憶中整理出來的，我腦海中還有很多，顧敘，你將成為最強者，我可以幫你。」

她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你自己要毀了這裏，弄得好像是特地為了朱家一樣。」

她上下看看顧敘，見都好好的心裏一塊石頭落地：「好了，不管她了，我們趕快離開吧。」

「那個……研究院快到了吧？因為是K的地盤，最先遭到喪屍攻擊的，所以這裏喪屍特別多吧？」

這片地下劇烈震動，彷彿地動山搖一般，邊長曦在外面也能感受得到，焦心不已地看著那個緊閉的球形建築，終於忍耐不住跑到那前面到處找入口。

溫明麗反而就放心下來了，這種獨佔的唯我獨尊的心理，正是強者該有的。K已經敗下陣來了，還沒有正面交鋒就已經被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或許顧敘的強者光環果然摘不掉，那就跟著他混吧，只要有她在，她想總能一點一點把邊長曦擠下去，至少顧敘現在一定對邊長曦產生了膈應不是嗎？

邊長曦嚅囁了幾聲：「太危險了。」

邊長曦在內城裡穿行的時候，已經隨處可見喪屍了，黑夜之中到處充斥著混亂、哭喊，傷亡，以及隨之而來的趁火打劫，這場景就好像末世剛來那會兒的任何一個城市，普通和平的日子一下子被這些怪物給毀滅。

顧敘點點頭：「嗯，還要再忙一段時間，等走上正軌，我就可以撇手了？」

但她沒能直接和溫明麗對話，把溫明麗捉進農場之後，顧敘單獨和她說了很久的話，然後就出來說要去首都研究所。

不過看他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樣子，她到底是心疼不已，越過他幫他那邊把車窗劃下去。顧敘很享受她的服務，手放在她腰上：「長曦，你駕駛座上可以直接調節。」

邊長曦鬆了口氣，不管江城集團死活的顧敘，到底讓她覺得有些不安，太過巨大的轉變，會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也換了一個人的感覺。

原來內城出現了喪屍后，裏面的人就往外面逃，帶動了外面的騷亂，大晚上的就怕情況不明的恐慌，一來二去不知道怎麼的，外城也亂了，一個防線出現了漏洞，外面的喪屍就溜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