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行，我還給你做飯，以後你的胃歸我管。」

邊長曦笑了起來：「可以啊，不過你要負責給我種田，白吃白住可不行。」

回到平原上時，果然變異獸潮已經褪去，江城集團上方縈繞著淡淡的血腥氣，很多人出來料理現場，爭鋒多秒得生怕突然又衝出來一波獸群。

「在休息呢。」

「有些，不過忙還是輕的，我看長曦心裏不痛快，不把那些人全部治好，她大概都開心不起來。」

她讓江綾和林蓉蓉從農場里出來幫忙，如今她的長曦醫療全是自己人組成的傷患，加上江城集團時而送來的人，她忙得沒有空歇的時刻。

一個極為龐大的喪屍帶著一群喪屍撞擊軍艦底下，向船艦之間的人造屏障撞去，大地都似乎震動起來。

其中有一路黑潮正往這邊來，而他們這裏外面，還有許多人趕著夜色在設置大型陷阱，或者在周圍的軍艦船隻上做著防禦工作。

朱益讓開了小門，兩列車隊一直將顧敘這輛車給護送出很遠的地方才返回。邊長曦一邊開車一邊看那兩個通訊儀：「是玉鐲碎片那兩個。」

一個長腿喪屍幾下彈跳，眼看著就要登上一艘戰艦，但一個力量型異能者立即迎戰，手裡一個巨大的鐵球當頭砸去，長腿喪屍往屍群里一跳，鐵球立即被一群喪屍一哄而上死死抱住。

邊長曦臉紅了起來，招架不住地扭頭推開車門，顧敘拉住她：「看在我大老遠送到這裏和圖書，總得有點表示吧。」

顧敘環著她的腰，微微眯起眼睛：「死亡是難免的，你不是也為他報了仇？」

邊長曦不再說話，顧敘不喜歡她想著別人，哪怕是一個死人，他轉移了話題：「我是來求助的，今天好累，晚上休息時間太短了，農場主，介不介意讓我借宿？」

她扒拉著煮爛的大白菜：「味道太差了。」

邊長曦頭頂一黑，叼著筷子抬頭：「你怎麼來了？」

放眼望去，夜色中首都外城南面火光閃耀，黑壓壓的潮水不斷地往裡涌著，一望無際，看不到邊。

顧敘點頭：「算上這兩個，還差兩個吧。」

他嘆了口氣：「看來今晚不能進農場了，你先去休息。」

江綾小跑出去，差點撞上了一個人：「顧隊長。」

先前長曦醫療的人除了死去的，受傷的也有極多，邊長曦一回到這裏便記起了要給他們治療的承諾來，正要下車，她回頭看看顧敘，心裏有些不好意思，撇開一整個集團二十多萬人，就為親自把她送到地方，這似乎還是頭一回。

邊長曦感覺到顧敘的身體有些僵硬，握著她的手的手掌，用力而微微顫抖。她詫異地去看他，見他下顎綳得極緊，眼中烏黑而情緒難辨。

邊長曦不大理解，但見他說得堅持，也就應下了。

「天都黑了，當然是來休息。」顧敘毫不客氣地坐到她身邊，她不得已往旁邊讓了讓，其他人見他來了，哪和-圖-書裡還能坐得下去，忙說著各種借口離開了，於是桌邊只剩下兩人。

「你就在這裏獃著，沒你幫忙不行的，會直接送過來。」顧敘說，「別忘了，你是開診所的，江城集團是你的客戶，到時候記得給我們打折扣就好。」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大家好像有很多負傷的，如果需要我……」

現有的空間器能有多少空間？幾百平米，兩三米高，對二十多萬人的組織杯水車薪，但妙就妙在這個空間器上，顧敘眯起眼，然後就笑了，伸手接過來：「有心了，西門離我們那最近，往來也方便，這場屍潮恐怕要持續一段時間，江城集團雖然人單力薄，但也有幾個人才，有用得上的地方就開口。」

顧敘瞭望了一會，淡淡說：「屍潮，來得真快。」

「嗯。」邱風他們五人的空間器全掉了，邊長曦從明二手裡強來過一個，加上這兩個，確實只剩兩個了。

邱風、邱雲、武大郎、影子，還有他的弟弟，顧培。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死皮賴臉了？

喪屍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其中幾個特別高壯的，會蹦會跳的，速度特別的快，一個喪屍手裡揮著火鏈條，一個喪屍身邊旋轉著龍捲風一般的氣流，一個喪屍肩上站著好幾個極矮小的喪屍，像座鐵塔般地轟轟轟跑過來，差不多近了就把一個小喪屍扔了過來。

邊長曦搖搖頭，站在他身邊沒有動。

忽然隱隱約約hetubook.com.com的喧囂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打擾了安靜相擁的兩人，走出去，附近的人也是匆匆走動，顧敘拉了拉邊長曦，帶著她走向最近的一座哨塔，不需要任何的說明，直接就帶著她登到上面。

她對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很擔憂的，無奈的是明明他看起來很疲憊虛弱，但她的木系卻幫不上忙，她將此歸結于可能是他的異能比她要強，又不是有形的傷害，所以木系能量無能為力。

顧敘見她沒動幾口的飯菜：「沒胃口？」

顧敘兩人一回來，就被歡呼熱情地迎進去，顧敘不動聲色地看著這裏的環境，前後記憶的混雜讓這些事物變得有些陌生，多出來的幾年的眼光和經驗也讓他對這裡有了完全不同的見解和評價。

顧敘迎上她關切的眼神，漸漸回神，身體也回暖過來，如往常那樣和眾人了解情況，在得知獸群隨時回來，不是因為被誰控制，而是之前的戰鬥使附近山裡的變異獸們都聞風而動了，他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馬上火急火燎地組織開會，而是先送邊長曦去安置。

周圍的人聲音漸漸息下去，一個個自覺不自覺地在他面前就不敢出聲了，然後顧敘看到了他昔日的戰友。

邊長曦把頭枕在他肩上：「其實主要是心情不好，山珍海味也吃不進去。」她頓了頓，閉上眼睛，「張不白死了，我和他在新區就認識了，他給我當司機……他很好，可是他不在了。」和圖書

死亡所帶來的問題不僅僅是沉悶和悲傷，活著的人更要安置好，正好今天江城集團也死了幾百人，那邊也在安排補償金這種事，她讓江綾去探探情況。

顧敘卻知道重生的奧義大概就在這個手鐲上，不動聲色地摸了摸牛奶頸上的長毛，和它對視了拍呢看，將碎片給邊長曦：「好好收起來，不要再給別人了，邱風那裡那個，我也會討回來。」

「怎麼了？你沒事吧？」她小聲地問。

「今天忙嗎？」

顧敘留心看了看她，正是記憶中長曦出事後，仍維護著她的三個嫡系中的女性，難怪長曦要將她找到，還信任有加。

「不，這樣很好，我們自然是不分彼此的，但牽涉到下面這麼多人，沒規矩不行，把你累壞了我會心疼的。」

不過現在還能有的吃就不錯了，想到前晚死去的人們，每個人心裏都不好受，一個個都悶頭吃飯，邊長曦和江綾小聲核對死亡名單：「……家屬的體恤補償這些，以江城集團的標準去準備，擬出來后直接問我拿物資。」

她手上輸著能量，心想回來之後忙了起來，總不會有那麼多閑功夫總往她身邊湊。

他把一邊臉頰讓出來，邊長曦瞪眼：「顧敘！」

她看看外面圍過來的人，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以光速推開車門閃了出去，走了幾步又回來：「你自己要小心，別太累了。」

邊長曦臉色有些凝重，轉頭看顧敘，顧敘拿起通訊儀：「邱風，讓外面的和-圖-書兄弟都回來，按照原計劃，一線人員到軍艦上頂住，後面的人也各就各位，準備作戰。」

火系喪屍嘴巴一張，火光噴射，軍艦上立即一個水系張開屏障，將攻擊盡數擋住，另外一個冰系趁機將火系喪屍冰凍起來。

「我做給你吃？」

他掃了眼她帶著的一份名單和一個做筆記用的本子，點了下頭：「長曦在？」

在這個時空里，明明可以說是朝夕相處的人，但在記憶中卻是已經離去了多年的，留下無盡遺憾的人們。

邊長曦抿了抿嘴角：「其實現在不必這樣了，我可以……」

一直到晚上才空下來，全體還能動彈的人圍坐在空地上拼起來的桌凳上吃飯，邊吃邊遺憾不對胃口。因為趙姨等做飯的死的死傷的傷，之前做好的存貨也都被炸毀了，所以今天就只能吃江城集團送來的大鍋飯，那味道，真是糟糕透了。

邊長曦土著臉：「看你，把人都嚇跑了。」

顧敘靜了一下，便抬腳往裡走去，夜色中他的背寬闊高大，步履節奏簡潔持重，與以往有著一些說不清楚的不同，江綾看了一會兒，便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一道金光擊中那個小喪屍，頓時小喪屍四分五裂，就好像是一個信號，軍艦上的人們開始向下面開火、投擲榴彈。

也是只是因為剛剛和好吧。

一整天，她腦海里都時不時地閃過某人的臉，奇怪的費解的改變，變得耍賴和粘乎的態度，雖然是讓人很甜蜜高興，但同時也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