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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花開香滿袖

作者:蘇非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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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前塵斷(二)

第七章 前塵斷(二)

月錦容抓著紗帳的手緊緊一握,道:「果然……是為了你!」
她趴在窗口:「白姑娘,我很悶,我們聊天吧好不好?」
桂兒忍不住看了看身上裹成一團的被子,心中大喊冤枉:「月姑娘,這實在是樁誤會。我本來在吃飯,不想吃著吃著就躺在了這裏……」
月錦容柳眉一軒:「你信不信我一刀就能殺了你!」
白洛抬起眼睛,愣愣的望著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蒼白,目光卻變得迷茫。
這樣的情形,不知道能不能喊一聲「非禮」?桂兒稍一思考,便聽到月錦容驚叫了一聲,連退了好幾步,一下子撞在了桌角上。
白洛一怔,這回沒有再辯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點完頭又猶豫了片刻,冷著聲音道:「我一樣擔心月侯和三公子,還有其他的兄弟。」
「背上?」她有些茫然,反手摸向後背,只覺得觸手微微刺痛,卻平滑光潔,並無不妥之處。
桂兒望著一臂之外的衣裳,只覺得欲哭無淚。
雖然急著辯白,她的臉上還是泛起了淡淡紅暈,目光微動間泛起羞澀波光,實在是比冷著一張臉要好看許多。畢竟不是誰都像蘇嬴那樣,沒有表情也能「天下絕色」。
她身上不知被下了什麼葯,抑或是「幻海音塵」的餘力未消,總之她除了穿衣服的力氣,再沒有干別的事情的力氣了。
她一邊說,桂兒一邊不住點頭。這件事她早已知道,說實話,蘇嬴此人樣貌雖美卻甚是木www.hetubook.com.com訥無趣,而且行為舉止乖張古怪,唯有這份深情,倒是委實叫她感動。
白洛轉開臉,卻連耳根都發紅了:「我只是……撿到,等他回來就還給他。」
一向冷淡的月錦容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只是這話的後半段,卻讓桂兒愣了愣。
「你隨我來。」固執的蘇三公子卻不理會她語重心長的糾正,鬆開手,轉身替她打開了門。
桂兒笑著說道,不打算再逗她:「青先生是不是隨著阿垚一起去蒼崖紫院了?聽說那邊出了事,你一定很心急是不是?」
「你的心意,告訴他了嗎?」
半晌,她不得以的打了個招呼:「月姑娘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不巧啊白姑娘,我的眼神很好呢,我看到了腰牌上那個『青』字了,我見你也有一塊寫著『白』的,想必是三公子給的,一人一塊正好一對吧?」
「什麼?」
白洛皺了皺眉,勉強忍住了才沒有拒絕。可她也不主動開口,桂兒只好先問道:「白姑娘,你方才藏起來的東西,可是青先生的腰牌?」
趁此機會,她急忙將被子拉了回來,抬頭見月錦容滿臉慘白,一手指著她,幾乎不能言語:「你……你的背上……」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白洛後半句話,她驀然醒覺,急忙轉過身,背影有些緊張,道:「三公子。」
月錦容正對她怒目而視,不想對方答的如此沒頭沒腦,頓時愣住了。
和_圖_書兒的這句話,似乎說中了白洛的心事,她不自覺的低聲道:「就算相配,又有何用……」
「你……你不要胡說!」
什麼蒼崖紫院?什麼南山君?
她咳了咳:「月姑娘想必時時刻刻用這些話來安慰自己,這才對我說得如此順口……」
「莫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她剛想問,月錦容卻一下子轉過身飛快的跑出了屋子,門外的白洛隨即落鎖,一串腳步聲倉皇而去,就像這屋子裡關著什麼吃人的妖怪。
桂兒趴在窗口,望著她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背影,忍不住失望的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嘆完,蘇嬴卻已走到她身邊,伸手托起了她的下顎。她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動作抬起頭,卻意外的發現,那雙漂亮的眼中,蘊著一絲失落和更多的不安,以及……無盡的悵惘。
蘇嬴不知道何時回來,元寶更是不知道被他藏到了什麼地方,桂兒百無聊賴,只好開窗透氣。
誰知窗下的走廊里正依著白洛,她這一推窗,頓時將白洛驚了一驚,手腕一翻,將手裡一件物什藏進了袖子里,再轉過臉,已經換成了平素波瀾不驚的模樣。
蘇嬴一襲白衣,不知何時已站在廊下。桂兒的心猛的一顫——不知道方才那些話他究竟聽見了多少?世事難料之情,思念韓燼之意,自嘆孤苦之心,本是半真半假,可若是被他聽到,卻覺得如芒刺在背,十分彆扭。
看月錦容的模樣,顯然是壓根不信吃飯會吃到床上這種荒唐的和*圖*書事,臉上那一絲難得的嬌羞也褪了乾淨,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我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山野村婦,也不要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便痴心妄想。我不妨告訴你,只因你的容貌和蘇嬴曾經的妻子有些相像,他才會對你一時牽挂。但你不是她,也不可能代替她,那個人,早就死了。」
「……不過是他心結不解,這才到今日還放不下。可是這件婚事,當初只是一樁交易,他迫於無奈才答應娶她,成親當日她便死去,兩人原本就談不上感情,移情只說,根本是無稽之談!」
月錦容到底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竟然嚇成了這樣?
「你不哭了。」他仔細的看了看她的眼角,似乎鬆了口氣,「陌陌,你以後……不要哭好不好?我會不知道要怎樣做……」
白洛皺著眉不說話,桂兒望著檐下一方碧藍的天空,悠悠道:「若是你有心,為何不告訴他?若他也有心,豈不是可以免去這許多的等待猜疑?「頓了頓,又道:「白姑娘,我告訴你啊,我得了很奇怪的病,很容易就會忘記一件事。所以,如果沒有及時說出自己要說的話,那麼這次的分別也許就會成為永別,想說的話也許會忘記,想見的人也許會失去蹤跡。這個『也許』,也許就是一輩子。」說著她低頭看向她,「那樣多可惜,你說是不是?」
等桂兒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下床,月錦容早已經不知所蹤。
桂兒笑了笑,輕嘆道:「我最近想通了這些事,所以m•hetubook•com•com很想回家去告訴我的夫君。我和他好不容易才重逢,不想再分開錯過了。雖然說那些年我過得還不錯,可是一個人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孤單,也會替元寶難過,大家都有爹爹他卻沒有。所以阿洛……」她突然改了稱呼,十分動情的將白洛望著,「我真的很想回家去,你一定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對不對?因此……能不能告訴我,元寶在哪裡?」
白洛看著很兇實則不然,青暉雖然少言,卻不若蘇嬴的冷淡,做事也溫和中正。她既與青暉同為侍衛,年齡相當,多次出生入死,相隨相伴,動心動情,本也是應該的。
卻原來,不是鶼鰈情深,竟是怨侶業障?
桂兒嘆了口氣:「既然月姑娘如此心儀三公子,不惜假裝受傷來換得他的憐惜,何不對他直言心事?為難我沒什麼用的,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罷了。」
桂兒十分疑惑的望著她,月錦容的胸口有一大片衣襟沾了血,衣衫也有破損,她想到她一進門便跌倒在蘇嬴懷中的模樣,突然問了一句:「月姑娘,你的傷其實並不重吧?」
被桂兒一語道破心事,就算平常學慣了蘇嬴的七情不上面,月錦容此刻雙頰也染上了紅暈,輕斥道:「我的事不用你來管。你如今這個樣子躺在他的……他的床上,怎麼算是無關緊要?」
白洛正柔腸百轉的回想著她那一番深入淺出的剖白,便沒注意到她眼中的狡黠之色,脫口而出道:「他就在西……」
桂兒抬頭看著月錦和-圖-書容,月錦容也正低頭看著她。
桂兒不知道要作何解釋,月錦容卻已經一伸手,將她身上的錦被一下子扯了開來。
敢情蘇三公子身邊的人都和他一個脾氣,沒情趣的很。不過這次他們倒是學乖了,找來白洛專門看著她。就算桂兒功力俱全,也未必能勝得了白洛,更不用說眼下這幅病懨懨的樣子。
「那個……三公子我不是陌陌,我說過很多次了。」
「信!」桂兒連連點頭,「月姑娘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說——既然月姑娘心裏明白的這麼透徹,又何必擔心三公子會移情我這樣的山野村婦呢?所以,還請月姑娘幫個忙把那邊的衣服遞給我,趁著三公子此時不在,讓我帶上兒子永遠徹底的從你們眼前離開,你看可好……」
「陌陌。」
蘇嬴的話一向簡單明了,白洛一愣,當下便頭也不回的朝前廳奔去。
「百里垚要去拜訪蒼崖紫院的南山君,南山君是蘇家的故交,可這麼重要的事蘇嬴卻沒有一起去,他一個人留在了城裡……」她的眼神猶如利刃掃在桂兒的臉上,一字一頓道,「……就是為了你!」
這姑娘真是可愛的緊,桂兒不由的撲哧一笑:「白姑娘,依我看青先生穩重可靠,性子又溫和,和你是很相配的。」
「白姑娘是在擔心青先生吧?」
「那個……」
此人為何如此固執?
「衣服?」月錦容一眼瞥見桌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裳,怒道:「你怎會連衣服都沒有穿?」
「阿垚回來了,青暉中了箭,你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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