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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暖暖的好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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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車禍(上)

第九章 車禍(上)

孟緹定定神,轉頭跟鄭憲文說:「鄭大哥,你等我下,我去交費。」
她陷入了某種自說自話的狀態,聽的鄭憲文只想嘆氣,一把抓住她的手,拍了兩下說「稍安勿躁」,拉著她出了電梯。
孟緹握著她的手,手心冰冷,她也著急,一疊聲的安慰:「熙如別怕啊,我在這裏。」
顯然兩位交警也這麼覺得,鬆了口氣,相較於其他的車禍事件,這件車禍事件處理得又快又迅速,各方都沒有怨言。
大廳很空曠,兩個人都壓低了嗓子說話,鄭憲文搖頭:「我怕你沒錢。」
孟緹被電話吵得從冰冷的閱讀里驚醒過來。她定了定神,放下《白雁》,才拿過手機,摁了接通鍵,那邊說話的是一個從未聽過的男聲:「請問你是孟緹同學?」
王熙如在補習班上完了課,跟平時一樣搭公車回學校。這個時候的公車已經沒什麼人了,整輛車上就兩個乘客,再加一個司機只有三個人。公車走到淮中路時,遇到了紅燈略微一停,在等變綠后重新發動起來,朝左的岔路拐了個彎。
兩人說完這話,轉身就離開了,兩人身後的隨從自然跟著離開,只留下了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他自我介紹說姓劉,是趙同訓的秘書,然後也沒有多話,直接跳到賠償一事。他還真不愧高級人才,處理事件井井有條,從頭到尾態度都好得無可挑剔。至於賠償的數字,實在是很合理甚至可以說的上慷慨,本來還憤憤不平的其他兩位家屬頓時平息了怒火。
孟緹從床上彈起來:「什麼!什麼?車禍?她有沒有什麼事情?」
「你的朋友王熙如遇到了車禍,麻煩你過來中心醫院一趟。」
護士輕言安慰:「你安靜點,等身體好了再去教訓也不遲。」
孟緹這時才緩過來,深吸兩口氣,又點點頭,說了句「我去」,又問:「到底是怎麼受傷的?當時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一位年長的醫生摘下口罩,示意其他幾人把王熙如送到急救室;到目光在鄭憲文和孟緹身上一掃,最後停在鄭憲文身上:「你們是她的朋友?」
鄭憲文摟住孟緹的肩膀,竭力平緩下她不停的發抖,點頭:「對,醫生,她情況怎麼樣。https://m.hetubook.com.com
鄭憲文不明白她話里所指,但那滿腔怨氣是聽得一清二楚,摁住她的肩膀輕聲寬慰:「阿緹,冷靜點,這個時候,口頭上的便宜沒用,」說完平靜地,就事論事地對著趙同訓和趙初年開口,「既然肇事者是趙律和,也是升恆趙家的人,那應該一切都好商量了。」
趙初年露出個不置可否的笑容,看著孟緹,在她和鄭憲文相握的手上停了一會,才點頭說:「阿緹,別擔心。會給你和王熙如說法的。」
鄭憲文一驚,反而拉著她上了幾步台階,一邊開門一邊扭頭表情嚴肅的命令:「等我換身衣服跟你一起過去。車禍的後續很麻煩,大半夜一個女孩子出門不安全。」
孟緹的心完全揪著,片刻后電話那頭的人換成了王熙如,孟緹要哭了:「你怎麼回事?」
孟緹掙扎兩下不得,就拉著她那人是鄭憲文也覺得惱火,急匆匆地說:「我去醫院呢,熙如遇到了車禍。」
鄭憲文看她裹得嚴嚴實實,頭髮還散著,很像剛被人從床上叫起來的模樣。心知她肯定有急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朝自己懷裡拉過來,「怎麼了?」
「一起去吧,也不費什麼事情。」
孟緹想起前兩天在趙初年的辦公室的驚鴻一瞥,火苗一下子就起來了,冷冷瞥一眼趙同訓,心說你怎麼能教出這個極品的兒子,沒好氣地嘲諷:「趙老師,原來撞人就是他啊,前兩天推我不算,今天撞車險些害得熙如骨折,真是好得很啊。你們說怎麼辦吧?別想糊弄過去。」
「啊,我是。」
「今天見了大廈的投資方,我是主要建築師,躲不掉,不得不去應酬了幾杯,」鄭憲文揉了揉額頭,也是頭疼得無處消解的樣子。
這時不知道哪裡衝出來的轎車就撞了過來。公車司機是老司機了,反應迅速,及時的拐了個彎,才避開直接相撞,小車直接撞上了公車尾部。王熙如恰好坐在尾部的角落,這一撞愣是把她從汽車後排直接撞飛到了前排,造成了骨裂和擦傷,手機同時四分五裂;公車司機和那位乘客都受了輕傷,小車司機因為有安全氣囊的保護,除了輕微的腦震https://www•hetubook.com•com蕩,也沒受什麼大的損傷。
說到最後,刻意提高了聲音,果然趙同訓朝她看了一眼,眸光冰冷,一點暖意都看不到。孟緹渾身一僵,忍不住想,這個男人到底是用什麼做成的,居然會有這麼銳利的眼神。
孟緹本來都怒了,聽了這句覺得實在氣不起來,冷著臉把卡給了過去。
孟緹點頭:「安全最好。不過鄭大哥,你怎麼又喝酒了?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收款的女孩子不樂意了,上了一晚上夜班沒想到還被人指責,沒好氣的說:「你怎麼說話的!也不是我讓它壞的是不是。」
鄭憲文鬆了口氣:「沒有性命之憂就好,」又問,「在哪裡交費?」
一句話噎得孟緹半死,沒時間跟他多說,癟了癟嘴就把臉轉到一邊,心說我為你好不想讓你麻煩,你為什麼不聽呢。但也不敢真走,站在門口跺了兩下腳,愈發心急如焚,回頭一看,鄭憲文已經出來了。
醫生說:「還在檢查,估計是胸前瘀傷和小腿骨裂,還有好幾處擦傷。具體的情況等片子出來再說。總之別擔心,雖然相比其他幾個人重一些,但比起很多車禍來,並不是太嚴重。既然你們來了,先去交了費用吧。」
「啊,謝謝你,」孟緹的手開始抖,「我能不能跟她說句話?」
墊付了一部分醫藥費后,兩個人才走上去,空空蕩蕩電梯里沒什麼人,孟緹說著又神經質的自言自語,沮喪的一頭撞上了電梯牆壁:「中午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熙如那麼倒霉啊……哎,骨裂啊,那得多疼啊,多長時間好不了啊……」說著又震怒起來,想起公車司機的那番言論,憤憤踢了電梯門,「那肇事者為什麼還活著!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天氣有些涼,他握著她的手彷彿怕她走掉一樣,站在路邊招手計程車,又說:「我喝得有點多,不敢開車。」
「不用了,我打車過去就行。鄭大哥你好好休息吧。你也累了。」
「你以為爸媽沒留錢給我?」孟緹露出個進醫院后的第一個笑容,也不知道是在寬慰鄭憲文還是自己。
鄭憲文拍拍她,隔著窗戶對上夜班的女孩說:「你這台電和_圖_書腦看起來要休息睡覺了,換一台收款吧。」
男人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看了眼交警,低沉地開口:「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你一樣,」趙初年說了一句,又轉頭看那個表情陰沉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說,「大伯,這是我的學生,其中那位被撞傷的大學生也是我的學生。」
孟緹再次掙脫他,她也實在沒心情在大半夜的跟鄭憲文糾纏;鄭憲文瞥她一眼,甩開她的胳膊,進屋前冷冷扔下一句:「你什麼時候學會跟我頂嘴了?」
走廊里十分熱鬧,比他們剛剛下樓時熱鬧多了。兩位負責的交警也來了,還有一位神情憔悴的中年婦女和一對中年夫妻,看上去都是傷者的親朋好友。醫生對鄭憲文和孟緹點頭,示意他們過去:「這是那個受傷大學生的朋友;現在人基本上齊了。你們可以談談看。還有那個小車司機的家屬剛剛也已經來過了,不過似乎有事臨時走開了……啊,來了,他們把喻副院長一起叫過來了?」
王熙如聲音虛弱:「阿緹,你先過來再說。」
他說話氣勢逼人,加上身邊那幾位同伴跟班,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因此哪怕聲音並不高,但落到每個人耳朵里都跟鼓點一樣,有了個明確的概念。警察咳嗽了一聲,「好吧,既然大家都在,我們就談一談事發經過,明確責權。」
說到「說法」兩個字他抬起頭來,看了其他兩位受害者家屬,表情異常真摯。
「你們這是什麼破電腦啊!收這麼多錢,還在關鍵時候出問題!還有你,連個安全模式都進不去!」
他換了件外套,那種海鮮味道頓時散去了。他走過來,然後拉著她下了樓,從宿舍後門門離開。
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太心急撞到了晚歸的鄭憲文。他應該也是才回家的樣子,臉色微微有點潮|紅,身上還帶著些微的酒氣和格外濃郁的海鮮香氣。那香氣熏得她幾乎要暈掉,不過此時哪裡顧著這麼多,點點頭急沖沖說了句「鄭大哥你回來啦」就要繼續以驚人的速度往樓下狂奔。
因為半夜的緣故,大廳里比白天少了很多人,也不用排隊;光鑒可人的地板上,稍微大了一點力氣就會砸出腳步聲。鄭憲文拿出卡要墊付和_圖_書,孟緹一驚,哪裡想讓他付錢,連忙阻止:「我這裡有的。我帶了一堆卡出來。先不論賠償,我們至少還有保險的,可以賠付大半,不用麻煩你再周轉一次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醫生搖頭,「交警一會就到,到時候他們也會過來。」
王熙如虛弱的點點頭,死死抓住她的手,動了動唇,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大概是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一瞬間臉上血色盡失。
鄭憲文的笑容極具殺傷力,就像這個寒冷晚上里的一道光芒,年輕的女孩子頓時覺得情緒被安撫下來,依言換了台電腦,這下子總算把錢交上去了。
孟緹不做聲,冷淡地別過頭去不看他。兩位交警很快就做好了登記走人,趙初年跟那位劉秘書低語數句,他會意地頷首,迅速收拾好文件離開了。
自然不會有異義。孟緹費了一會功夫才弄明白王熙如是怎麼遇到的車禍和受的傷。
他說最後這句時已經把臉轉向了那位喻副院長,後者點頭:「那是自然的,趙先生。」
付款的時候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麻煩,收款的電腦忽然壞掉了,長而古怪地叫了一聲之後就黑屏,收款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大概實在不擅長電腦,孟緹指點了好幾次,摁這個鍵那個鍵,可她怎麼調試都不好,孟緹盯著那黑屏幕,聽著硬碟風扇傳來的古怪嘶叫聲,覺得頭頂都在冒煙。
一群人順著醫生的目光,同時回過頭去,幾位家屬都是咬牙切齒,兩位警察則鬆了口氣。
醫院的味道永遠不會讓人愉快,所到之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愁容滿面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從來看不到笑容的醫生和護土,但他們相互交換著默契的眼光。王熙如臉色慘敗,因為疼痛整張臉扭曲得不像話,眼瞼下都隱約發青,臉頰也有了幾處細小的擦傷。她的衣服褲子剛剛被剪下來換了病號服,扔下來的衣服上沾著血。
一掛上電話孟緹就開始換衣服,然後抓了挎包收拾了一下,翻出父母留下的幾張銀行卡,當時說的是應急的時候用,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然後拉上門就往樓梯上衝下去,因為太急基本上沒看路,想著這麼晚了也不會有人在樓梯上上上下下於是橫衝直撞地奔下和-圖-書台階,結果沒幾步就撞到了人。
孟緹知道她的意思,連忙安慰:「我暫時不告訴你父母。」
趙同釧身後大概是秘書模樣的人跟他低語幾句,他聽罷略一思索,點點頭:「我兒子引發的事故,我代他向各位賠禮道歉。醫療費我們會全部負責。至於精神損失費也會賠償給各位。喻副院長,醫療的事麻煩您了。」
「你暫時可以放心,我們剛到醫院,她沒有什麼大事,神智很清晰。」
連孟緹都覺得賠償數字實在是沒法挑出問題,想找茬都找不到;張了張嘴又閉上,但還是不甘心,可趙同訓已經離開了,只有把矛頭對準趙初年:「那熙如連課都上不了,又怎麼辦?」
趙初年看著她:「她不是還有你這個好朋友嗎?」
趙初年看到她也吃驚了一下,幾步奔過來上上下下打量她:「阿緹,你怎麼在醫院?身體不舒服嗎?」
大半夜並不難打車,道路寬敞十分好走。計程車司機一路狂奔,二十分鐘不到就到達醫院。一到醫院問了情況,終於在外科大樓找到了剛剛入院的王熙如,在急診室里,醫生護士圍在她身邊檢查。
這是個什麼狀況,孟緹傻眼了,大腦完全無法消化。鄭憲文也忍不住吃驚,說:「怎麼是他們?」
結果看到情況的他們吃了一驚。來者堪稱浩浩蕩蕩的隊伍,五六個人,走在最前面中間的一位是個五十開外的中年人,帶著眼鏡,面無表情,從他行走的氣勢看來,他毫無疑問是這群人的主心骨和關鍵人物;他左邊是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孟緹心說這大概就是那個喻副院長了,右邊確是她做夢都想不到的人,趙初年。
而那位肇事者的確是酒後開車,血液中的酒精含量高得嚇人,並且就是趙初年伯父趙同訓的兒子趙律和了。
同屋的還有一位大叔,看上去情況比王熙如好一點,躺在那裡,抓著一位護士的袖子,破口大罵:「他媽的小兔崽子,他在哪個病房?老子現在就要去揍死他!以為開這個好車就了不起啊!喝醉了還是嗑了葯,這麼衝進路中間,要死自己滾去死,別拉人下水!」
「我沒事,熙如出車禍了,」孟緹有點明白了,冷淡回應,「趙老師,你又怎麼在這裏?」
「一樓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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