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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暖暖的好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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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沉寂(下)

第二十八章 沉寂(下)

他只是冷冷地拋出一句:「我沒想到你會跟我說這個,鄭先生,我不想跟你鬧得太難看。我跟阿緹的事情,不勞閑雜人等操心。她是不是知予的替身,同樣沒有任何人能干涉。」
趙初年略一頷首,「你裝得還挺像。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打聽十幾年前的一個小女孩,收集一點證據不是什麼難事。你既然能跟趙律和拿到我的住址,那麼,你也應該從他那裡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鄭憲文毫無懼色,沉聲開口:「孟緹說你救過她,想必我打不過你。我希望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也許你需要時間想一想。告辭。」
趙初年微笑著,眸子異常溫柔,「慢走。」
「沒關係,已經不怎麼抖了。」
鄭憲文眉梢一動,慢慢朝湖邊踱了一步,輕輕呼出一口氣,這才一字一句開口:「既然如此,我真想知道,既然你有證據,還有把握,又怎麼不把你知道的證據直接告訴阿緹?何苦繞這麼大一個彎?你的自欺欺人,也該到此為止了。」
尖銳的門鈴聲忽然響起。
孟緹不清楚這屋子的構造,稀奇覺得這偌大一間屋子十分現代化和高科技,此時的鈴聲倒像是從屋子裡的各個角落一起發出來的。趙初年則直起身子,輕輕放開她的手,走到客廳,摁下了牆壁上的對講機,旁邊的顯示屏也頓時亮起來。
想起那個晚上孟緹的頂嘴,還有昨晚破天荒的hetubook•com.com夜不歸宿,鄭憲文皺了皺眉,克制下心裏的不快,「趙初年,孟緹不是你可以玩弄的對象。她單純得很,很容易被傷到感情。她畢竟不是你的妹妹。」
趙初年皺了皺眉,深深看了鄭憲文一眼,冷淡地開口:「鄭先生,輪不到你批評她。」
「是啊。」孟緹勉強笑了笑,沒回頭,「我麻煩你太久了。」
鄭憲文沒回答,對宋沉雅使了個顏色,宋沉雅會意,一把拉著孟緹:「我們先走吧,車子在湖那邊。」
孟緹想起前段時間失眠的癥狀,有點不寒而慄,但依然笑著轉頭過來:「應該不會了。趙老師,我總是要回去的。」
「誰也不要你的對不起,不過,」鄭憲文冷淡開口,「夜不歸宿,你是跟誰學的?我不記得教過你住在男人的家裡過夜。」
「對不起,我——」
對一向溫和的鄭憲文而言,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是憤怒的極致了。孟緹何嘗被他說成這個樣字,臉「唰」地紅了,頭埋得極低,一雙眼睛盯著地面,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趙初年一聲怒喝,一揮手臂,一拳砸上身邊的大理石圍牆,發出一聲悶低沉的悶響。
「她是不是我妹妹,你難道會不清楚?」
兩個人的視線不期而遇,都是聰明人,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都是深不見底的眼神,藏著對對方的憤怒和惱火,還有格外明顯的謹慎和防範。
趙初年眼裡寒光閃電和_圖_書一樣劃過,不知道是因為不滿還是憤怒,整個人綳得像一張弓。
鄭憲文聽到了她的聲音,很明顯的鬆了口氣,但下一秒眉頭又皺了起來:「孟緹,出來。我接你回去。」
茫然抬起頭來,暮色下一個瞬間迫近到了眼前。落地窗外低壓的黑雲像老人陰鬱的臉,不知何時而起的暴風用力晃動著庭院里的樹木,搖落了幾片墨綠的樹葉搖落。那些沒有根基的枝葉疲憊而脆弱,風吹到哪裡,它就停在哪裡。
鄭憲文原以為會看到他的愕然和震驚,即使這二者都沒有,至少也會有一點情緒上的波動,可是他什麼都沒看到,趙初年只是沉著眉目,絲毫不為所動,背脊略微直了直,冷靜地好像一部機器。
鄭憲文心裏咯噔一下,一言不發快步離開。他走出數步后才回頭,只看到沉重的鐵門在霧氣中緩緩合上,聲音低沉,像是許多的巨石繼而連三滾進池塘。至於曾經站在門畔的那個年輕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哪位?」
說完就去拿客廳沙發上的書包。趙初年一伸手關掉了對講機顯示屏,轉頭看著她:「現在就走?」
看著孟緹被宋沉雅拉著走遠了,消失在湖邊的霧氣之中。鄭憲文才收回視線,轉而盯著面前的那個男人:「趙初年,上次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不要拿阿緹當你妹妹的替身。這對她不公平。」
「我不知道你干涉她的私人活動到了這個地步了,」趙初https://www•hetubook•com.com年表情一凜,眸子里有異樣的光滾過,「她不過是在你身邊多呆了幾年而已,你連她交朋友也要管嗎。你以為她還是那個跟著你跑前跑后的小丫頭?」
趙初年說:「回去再做噩夢怎麼辦?」
趙初年拖著腳慢慢返回屋內,照例是靜得可怕的屋子,連腳步聲都會有迴音;那麼豪華的傢具,可一點生機都看不到。
趙初年的表情就像投入了石塊的湖面一樣,終於動容。他聲音陡然尖銳。
從下午開始的降溫起了作用,空氣冷得像冰,好像要把兩個男人凍結起來。但兩個人還沒有動彈的意思。趙初年的目光在遠處平坦湖面上略作停留。湖水盡頭有孤零的山坡,還有兩山峻斜入水,如同水墨畫一般的筆調。
他一腳踢飛了最近的那隻近一人高的瓷器花瓶,劇烈的破裂聲后,五顏六色的隨便散了一地,其中有幾塊大碎片停在他的腳尖前方,綠色和桃紅色畫成的牡丹在瓷器上開得栩栩如生;他頹然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清脆的笑聲和話語再次傳入耳中。
「他有點事情,一會再過來。」
「你的手呢?」
鄭憲文頓了頓,收斂了聲調里那一點點微妙的情緒,冷漠地繼續說下去,「你失去了妹妹很痛心很難過,這個我可以理解,我也有一個妹妹。我以為你是聰明人,但你的所作所為太讓人覺得可悲了。」
「夠了!」
鄭憲文臉色這才好看一點,側身過來,問:https://m.hetubook.com.com「從前天晚上開始到現在,這兩天你都在這裏?」
趙初年摁了門鎖上的幾個數字,偌大的鐵門以慢鏡頭的速度滑入牆壁之中。因為臨時出來,他還穿著居家的一件短袖T恤。
鄭憲文和宋沉雅站在那小小的屏幕中,作為背景的是透薄如霧的暮色。鄭憲文表情冷靜,聲音也是:「趙初年,孟緹在不在你這裏?」
鄭憲文短促地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滿是嘲諷,「我還以為你是最不應該跟我說這句話的人。孟緹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認識她不到一年,你說在我們兩人之中,她聽誰的話?」
近距離看,孟緹徹底看到鄭憲文頭髮上貼著濕漉漉的霧氣,眸光都不甚清晰,可嚴厲一分不少。一時間愧疚湧上心頭,訥訥地恨不得找個洞躲進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如何開口。咬著唇,悄悄站到了他身邊。
孟緹隱約覺得不妙,趙初年和鄭憲文這兩個人多半為她的事情心裏都不痛快。她猶猶豫豫轉身對著趙初年略一欠身:「趙老師,麻煩你了。」
「窗前流水枕前書,說的就是這種景色吧。」
「鄭大哥呢?」
孟緹執意要走,趙初年沒有再留。打開別墅的大門,穿過庭院,就看到了站在雕花的鐵柵欄門的鄭憲文。暮色重了,湖邊的樹木在遠處不可避免的模糊起來。他表情冷峻,穿著半長的灰色外套,跟此時此景的環境如此搭調。
這其實只是兩個人為數和_圖_書不多的幾次見面而已。第一次是和和氣氣地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第二次是在醫院,當時大家都疲倦;上次從機場后的見面,兩個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試探,還算得上和諧,絕不同於此時的劍拔弩張。
宋沉雅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低聲斥責:「我們都找你一天了,你沒在學校,手機也不開機。」
此時孟緹恰好走到了趙初年身後,在趙初年開口之前就叫出來:「鄭大哥?」
他抬腳轉身,感受到趙初年的目光從自己臉上個鋒利地割過去。眼角餘光看到趙初年那張罕見陰鬱的臉,他是那樣的陰沉,好像他一輩子從來沒有開心過,光線落到他身上就被吸了進去,跟他平時的那種謙和和文質彬彬判若兩人。
「我不在乎你自以為自己到底知道了什麼,但是請你看清楚,她的父親是孟思明教授,母親是張余和教授,還有一個真正的兄長孟徵。她在孟家生活的很好,受到了很好的教育。當然,這些你可能早就知道了。你要真心在乎她,就不要來干涉她的生活。她在國內也呆不了多久了,你何苦把場面變得更難看?」
「好的。我也正打算回去了。」
鄭憲文塞在衣兜里的手緊了一下,「我清楚什麼?」
簡單的問句讓孟緹大腦發懵,第一個反應就是否認,她飛快地搖了搖頭,隨即想起事實,慢慢點了點頭。
鄭憲文視線一低,看到他不知何時收攏了五指,攥緊了拳頭,手背上蹦出來了幾條青筋。很顯然,這話打到了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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