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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把流年暗偷換

作者:也顧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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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三生鏡照千年

第三十一章 三生鏡照千年

他說,縱觀仙界、上界與凡間,只怕再也找不出比玉華更好的男子。可他的妻子卻是全上界最色最差最陰險最有心計的人,就連死了還不放過他。
碧塵自知說得沒了分寸,端正態度后又悲催了起來,「這幾日那老頭兒惶惶不安,日日在嘴裏念叨著千年寒身詐屍實乃大凶。正所謂蟲蟻傾巢而出,雞飛狗跳都乃卿湮快要回來的徵兆,他說上界一直祥和,自你們這一批弟子來了后,便詐屍了,可想而知想來卿湮八成是投胎成了你們之一。所以便決意試一試。」
我記得經過禮宸殿的時候,還能看到明朗藍,這兒距禮宸殿也就幾十步左右,卻生出了股大霧。
上界原本就是個閑得發慌的地兒,一撥散仙南納人無所事事,如今被玉華這麼一折騰,仿若是久經枯涸的大地遇上了雨霖,眾仙門都亢奮了,近幾日上界里談論得最多也被提及得最多的便是這卿湮二字。
「莫不是有人在裡頭洗澡?」桃少咧嘴笑了,露出小尖牙。
而流言始終是流言。
苗女偷扯我的衣衫,湊過頭來小聲說:「你說那些人被叫入朱門裡頭都遭遇了些什麼?怎麼都不讓我們看啊,不看也就算了,連出個門也不準。」
「你這時不是該去選人么?怎就出來了?」我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其一,因為少殿主的父君也就是玉華抱恙在身,所以宴會取消了。一殿的下人紛紛奔走相傳:千年寒屍昨日詐屍,疑似迴光返照。據聞玉華悲戚戚地抱著死人,輕柔喚了一夜,無論誰勸也不撒手。
桃少拉著我站在池邊,二人皆被好奇的性驅使,我雖覺得此事過於齷齪,卻也一個勁兒站在桃少身後,踮腳不住地眺望。池裡頭一個人影也沒有,桃少捏著扇子,神情皆是失落。
苗女訕訕的,繼續抱臂,盯著水面。
碧塵君怎麼跑出來了?
碧塵殿下隔著帘子瞅了我一眼,向我招招手。
「也不全然是冰溜。」我忍不住提醒。
我盯著那扇朱門發獃。
我見侍衛發青的臉,有些許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這才發現神殿的結果有些錯綜複雜,這兒雖是偏堂卻與朱門和另外幾處都是相通。
其二,寒屍一事,驚動了兆曌上仙。hetubook•com•com甄試提前了。
「也不知道喝上一口,會不會加些功力。」
聽聞那一年,玉華抱著妻子隻身來到這片梨花林,便不再出來了,他大病之際封閉所有入口,常年隱居於此,兆曌上仙等仙友勸玉華離開這片梨花林,離開這泓古池,可他仍偏執地堅守在這兒,不吃不喝,一住便是許多年,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此話怎講?」
果不其然,
侍衛陰測測地道:「退回去。」
我眼前一亮。
兆曌上仙那張老臉,就算千年前也未必見得有多年輕。而卿湮雖是一具死了許久的寒屍,只怕這萬把年來的也未必尋出比她還美的美人兒。而這波流言居然把如此不相干的人湊在一起,真叫人驚悚。可想而知,此番關乎于卿湮的爭議比上界曾出現的任何一個流言蜚語都要來得迅猛與強大。
苗女望了我一眼,偷偷問:「你猜他們的迴光返照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啊?」
「你怎知道我想贏?說不准我是故意要輸呢?」
映著亭廊外的桂花樹,他這一笑,千嬌百媚生。
「這好歹也是上古神池。」我好意提醒,「你當心點……別把蠱毒給落進去了。」
一時間同門弟子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大殿氣氛緊張了起來,竊竊私語聲不斷。
第二場甄試理應比第一場更為隆重,可說來也奇怪,這一次無論是從禮官還是侍衛臉上都寫著低調二字,大廳內聚集了許多同門弟子,可卻連三位殿下的人影也沒見到,這排場委實有些對不起「甄選」這二字了。
唯一知道內情的人也噤聲,隻字不提。
碧塵撈起我的手,笑眯眯道:「早些日子我爹差我找司命星君討了三生鏡,如今已將古池的水匯入神壇,借用三生鏡施展些法術,便大抵能看足這副皮囊的一千年發生的事。」
而這場劫難與南納族的主公有關。
眾人都惴惴不安起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行兩個人,便被喚進去了。進去了也不見出來,然後一柱香的時間過後桃少和劍三也被喚入。
桃少一路上折花掐柳的好不熱鬧,苗女也特意挑了最鮮艷的衣衫,手腕上的整整帶十八個銀鐲子,面上一坨紅暈。
m.hetubook.com.com豈料才走到門口,一把刀橫在我面前,涼氣嗖嗖,刀鋒閃著光。
碧塵驚。
「你們若比做綠葉,那定是芽苞都沒綻的綠葉。」桃少拿扇子敲頭,別有股風流之感。
正當人們在追逐流言與編造流言時陷於瓶頸時,處在風口浪尖上的人說了話。
苗女隔著侍衛的阻攔,伸著爪子撓了我幾下,很成功地按住我的肩,順勢將我攬了去,「正找呢,裡頭傳我們進去了。」
桃少輕輕把扇子一收,舉目間,笑得格外暢快,「到了。」
頓時周遭涼風刮過,陷入一片異常的安靜之中。
「小妹。」苗女在遠處朝我招手,臉因興奮而盪起一抹紅暈,「快些過來看。」
「玉華君在這住了這麼多年,梨花林里也就只有一池水,你以為他幾千年都不用洗澡的么。」桃少冷冷道。
我怔了怔。
「是啊。」
碧塵這邊和侍衛說了句什麼,那侍衛大哥瞄了我一眼,板臉不情不願地側身,結果我沒退他反倒是退了。
苗女怔了怔,瞪圓了眼睛,「莫不是他們……他們還準備輪番試上一試?!」
是挺好玩的,下可玩大了。
「無聊出來晃一晃。」
我很是驚惶。
我心有疑惑,想了想,還是依著他的意思,找個借口搪塞苗女,避旁人便走過去。
真真見過卿湮的人卻是很少。不說玉華將她保護得有多好,而是是入谷那會兒,正巧大亂,凡兵入侵。誰也無暇分神,顧及其他。
這一切都源於一場劫難。
緋色男子輕佻風流,一笑展露兩隻尖牙,黑袍神色內斂,有些穩重。
直到許多年後,結界打開了,眾人們發現神殿這片梨花林源源不斷的靈力似乎是被不屬於他們種族的東西被盡數吸食了,一夜之間,梨花全數落敗,樹倒是餘下不少,只是全是枯枝。
「好一片荒蕪之地。」苗女發自肺腑由衷地嘆了嘆。
只見偏堂那邊露出碧衫一角,似乎站了一個人。玉樹臨風,從頭到腳都透著股擋不住的俊朗之意。
桃少眯眼在笑。
「你叫我們來作甚?」
「此話怎講?」
桃少怔了,痴撫著臉,「弄完了。」說畢風流倜儻地把扇子握在手裡一轉,「好沒意思。我前世竟www.hetubook.com.com是位神官,而他是個聞名於世的殺手。」
「這會兒是為三位殿下選未婚妻,你說還能幹什麼。」
「然後,我正想看個究竟。主公突然不舒服,便讓我們出去了。」
「興許不會。」苗女低頭沉思,抿嘴笑了,「我們與兆曌上仙無冤無仇的,他鬧騰那具寒屍,又不會找我們麻煩。不過也多虧了它,上仙才把甄試提前了。如此一來,殺了個措手不及弟子們全然亂了陣腳,不然再讓他們修鍊下去,你我二人與他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那可真真是綠葉襯紅花了。」
「莫不是人血?」苗女拿手撓撓頭,手腕上的銀鐲子響個不停。
「喝吧,你若當真喝了,就是喝了別人的洗澡水了。」
池面上浮了些薄霧,而苗女正抱膝蹲在池邊,正盯著池裡頭。
未等我把他目送個徹底,旁門正灰頭土臉的走出來一席緋色衫和黑袍。
苗女寬慰,撫著我的背道,「你就是膽子忒不大,要有事兒的也是那令玉華殿下那詐屍的亡妻,你瞎操啥心。」
「不曉得。」我嘴角抽了抽。
不得不令人心生疑慮。
碧塵望著我笑眯眯的。
我尤其欽佩苗女,能在薄霧之中,看出它的蕭條與凄涼,著實不容易了。
死了千百余年,還能如此虜獲住一個男人的心,讓相公惦念至今,恨不能日日抱入懷裡不撒手,幾欲做出終身不娶之舉,想必是個舉世無雙的奇女子。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確實是一泓古池。
同門弟子們很是興奮。一會兒功夫三兩人相邀結伴去那甄試之地。
桃少詫異,朝我望了一眼,「前面有什麼?」
很顯然,桃少沒能看出我的不齒來,也顧不得男女有別拖著我的衣袖,就將我拉了過去。
上界唯一的神殿座落於此可見塊地方的靈力有多大了。雖然現今踏入這片土地上仍能感到神清氣爽,留神的話也能察覺到一絲源源不斷的靈力,可靈這力卻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充沛。
碧塵正欲與我說什麼,
聽聞有一年,因南納里出了叛徒,為凡間軍隊繪出入谷的地形圖,貪婪的君王為求長生不老葯攻入仙鳴谷,那場戰役令玉華君身受重傷,危急之下,銀魅與玉華君齊齊施展和圖書古老法術喚來鳳凰,一場涅盤才制止了這場劫難,也因此事銀魅才不費吹灰之力地登上三殿的寶座。後來仙鳴谷毀了,南納族人返回了上界,然而就在這時,便盛傳玉華之妻快要死了的消息。
只是這片梨花林卻再也沒能開出一株花苞。
又有好事者說,玉華是痴了,其實卿湮好不到哪兒去。曾幾何時她在凡間那是風流無度,在玉華眼皮底下拐養不少美公子不說,就連兆曌上仙也不放過。來仙鳴谷時更不安生,放了一大撥凡人士兵進谷,平白生起一場戰亂。
旁邊有侍衛在他耳邊細念了幾句,他朝我道,「我先過去了。」末了一笑,「真想看看你的前世。」
如今這第二次甄選設在這兒是所謂何因?莫不是與劫難有關聯。
有人說,倘若日後嫁做人婦,若能有卿湮一半幸福便足矣。
而玉華神色憔悴,瘦骨伶仃地出來了,重新接任了主公之位。
「若真有人洗澡,被她這麼一叫喚,還不披衣衫跑了。」我有些不齒。
一縷乳白霧氣環在我腳邊,我怔怔地抬頭,滿眼薄霧,恍若仙境。
苗女默默地把痴戀的目光從池面上移開,雲淡風輕地撣了撣裙擺,說了句,「神殿在哪?咱們快些去吧,莫遲了。」
「二位公子,你們這就弄完了?」
兆曌老頭兒與她有何深仇大恨我倒是不清楚。
我小心臟一得瑟,覺得他者話還不如不說呢。
這片寶地因靈力損耗過大,所以處在自我修養階段,雖然南納人並沒設下任何禁地令,但卻很少有人來這兒。
「然後呢?」
果不其然,真的出大事兒了。
聽到如此高深的推論,我腦子裡便揉成一團漿糊了。
可我卻提不起興緻來,總覺的眼皮一個勁兒地跳,心裡頭好沒個底兒,遂拉住了苗女問:「你說這次會不會大擺龍門宴?」
一旁嬌小的姑娘神神秘秘地插了一句話,「跟你們說啊,方才我想去方便一下,居然被侍衛大哥攔住了。一干人守著門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他笑了笑,「這一場輸贏還真不是由你來定。」
碧塵瞅了我一眼,笑道:「第二場甄試原本是我出題,不過遂如了爹的意思。反正聽著也挺好玩兒的,你說是么?」
我那一團漿糊揉得更https://m.hetubook.com•com粘稠了,「兆曌上仙真夠陰險老辣呸。」碧塵君拿眼橫過來,我頓時靈台一陣清明,「我 的意思是兆曌高瞻遠矚,智慧過人。」我抱拳朝天上鞠躬,「不知兆曌上仙他準備怎麼試?」
神殿東側有一扇朱門,候著兩個禮官。
碧塵嘆了氣,「我爹終究是老糊塗了,居然聽信下人們傳出的那些沒憑沒據的事兒。你說玉華君這麼多年,都沒能湊齊三魂七魄,引魂曲也沒休止地吹著,都沒能喚回他娘子。如今屍身都凍成冰溜兒了,怎麼說迴光返照就迴光返照了呢?」
我頭皮一麻。
姓卿名湮,乃堂堂南納族主公——玉華君的結髮妻子。說白了,就是一具死了有些年頭,卻因玉華君的種種原因,恁地被耽誤令人千年,遲遲未能下葬的可憐人。
苗女嘿嘿笑了一聲。
這是兆曌上仙的原話。
我聽完還沒來得及與他們一齊嘆一嘆。
我心下瞭然,瞅了下旁邊的侍衛,壓低了聲音道:「這一場比的是什麼,可否透露一二?」
沒人知道其間發生了什麼。
「你看。」
難怪要跑來這神殿……
事情有二:
「一泓古池而已。」
我一震。
我卻覺得愈發尷尬了,轉頭看向其他地方,盡量不與她對視,視線掃過亭廊偏堂卻定住了,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要比什麼。」
我斂眉思幾思,卻無奈生性愚鈍,除了頭略微有些疼痛之外,沒能思出任何結果。
於是乎,原本定於下月舉行的第二場甄試,被提早了。
水很清澈,卻也不僅是清澈,仔細看來從池底汩汩湧上來的水流中還有一抹胭脂紅,沉沉浮浮在水裡一化,便消失了。
窩一時還沒回過神來,等聽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臉也紅上一紅,「我可說的不是這意思,你別瞎想。」
但是,他卻把這大恨貫徹到了實處。
據說這裏曾是上界最美的地方。梨花遍地,一年四季都有薄霧。在漫梨花深處便是仙人留下的古池,再繼續往前走一兩步便能見到神殿。
卿兒是何許人也?
「你就這麼想當我們之中的娘子啊?不知誰會那麼不幸娶了你。」
「呸,你個烏鴉嘴,好沒意思。」
「這兒靈氣很足。」桃少接話「無論是不是血,已經和古池溶為一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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