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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呂布征繳晉陽附近的民夫參戰，守城士兵有些心軟，戰事不利！」

聽周瑜的提議，皇甫岑想了想，搖頭道：「先不要著急，穩住冀州局勢，要看住黑山軍的動靜。另外，現在急需要馳援晉陽！對了，晉陽的戰況如何？」

「不管了，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抵達晉陽城！」

至於晉陽，誰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成為這個時代的勇者，也許會死，也許會亡，但是他們註定是整盤棋上的棋眼，而黃忠就是晉陽城如今唯一的支撐，也是晉陽城的棋眼，他不能倒下，就像是大漢龍旗，到什麼時候，大漢龍旗都要飄揚在大漢的上方。

黃忠無聲的豎起四根手指。

「四天也夠了！大將軍不會丟下我們的……我們只需要等待他們的消息就好。」

黃忠嘴角微挑，回身瞧了瞧沮授不言。

「不就是一個呂布嗎？」

「對了，我大軍還需幾日能到晉陽附近？」

沮授想笑，最後卻變成一陣震動肺葉的劇烈咳嗽。那一箭傷了肺葉，傷勢極重。

所有的人都在比拼著最後一絲耐力。

「不。」皇甫岑搖頭，回望夏育，有些嚴肅道：「還有陷陣，那才是場硬仗！」

天色以暗，但是戰事卻絲毫沒有減緩，反倒越來越慘烈。

「鄴城急報！」

夏育此次隨同皇甫岑出征，多年未上戰場的他異常興奮，不過剛才過壺關的時候，他有些意猶未盡，本期待一場大戰，卻發現，皇甫岑三言兩語就勸降了壺關守將，這多少讓他有些意猶未盡ｈttｐs://ｍ•ｈetuｂｏｏｋ.coｍ•cｏｍ，不過夏育也很清楚，晉陽城危機情況。

此時黃昏以至，天邊升起數道紅雲，似乎劃破了整個天際，渲染著身旁的每一個事物，景色好不壯觀。

……

陷陣侍衛又踢了他幾腳，才罵罵咧咧的退開，這名小校翻身而起，他也豁出去了，直視著呂布：「將軍，雖然我們從韓猛、蔣奇兩將軍開始就隨著征殺，我們活下來不容易。現在驅使我們攻城，等於是殺了我們。要攻城的話，將軍麾下的陷陣為何不攻？常聞陷陣天下第一，難道遇見并州軍就慫了嗎？就算讓我們獨任，也要給我們時間，歇息幾日，再攻。實在不成，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冀州？」

聽皇甫岑回應，夏育笑笑。

黃忠搖搖頭，身體里的傷痛一下子全部湧上身體，低聲，努力不讓自己喪氣的話傳到每一個人士兵的耳中，道：「一個呂布如此，如果袁紹大軍真的來了我們怎們辦？」

「大將軍！」

誰也不知道，在這晉陽城上城下，還要填上多少人的性命。而呂布和黃忠的大軍，又能各自支撐他們多久。

「掛起來，號令全軍！傳令，繼續撲城！」

……

黃忠率領赤鴉在打退呂布和先登第十一次進攻后，每個人都已經處於筋疲力盡的姿態。

……

「拿下了？」一邊問著，一手從周瑜手中搶過信報，神情肅穆的掃視幾眼后，猛地一拍卧榻，高聲喝道：「好！好一個張翼德，我果然沒有看錯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粗中帶細，當得獨當一面，是員上將軍！」

「公與先生。」黃忠慘笑的轉回頭看向沮授，低聲回應道：「看來我們真的頂不到四日了。」

但是前線，一個攻城小校跑上近前，侍立在呂布身後的陷陣人人變色。他們對待呂布側身其間，都要加倍客氣。這個帳下小卒，竟然就敢這麼直愣愣的來衝撞飛將呂布，身邊陷陣，頓時上前，一把將他架住，按到在面前，馬鞭夾雜著粗口劈頭蓋臉而下。打得這個攻城小校在泥水當中翻滾。可他也當真硬氣，一聲哀告都沒有，只是厲聲慘呼：「將軍，我們攻不動了。撲到城下，支援我們的弓箭發得零零落落，城上守軍，都能直著腰用土石砸我們，我們拚死戰了下來，打到這個份兒上，誰死了都不值。」

那將領無言，看著呂布鐵青的臉色，緩緩頓首行禮，起身轉頭欲退。呂布卻在他耳邊冷哼一聲：「既然歇息去，就不必再起來了！」

晉陽城上，城下都沒有心情去觀察這樣的景色，他們都在凝望，等待著各自號角再次集結的時候。

就在沮授剛剛轉過身去的時候，晉陽城下攻城的號角又一次響起，徹底的撕裂了天邊的那道火燒雲，不過老天很無情，他用戰士的鮮血填補著天邊的空白。

沮授揚揚手，慘笑道：「不說那麼多的了，我去城內準備，動搖一切可能動搖的力量，你我身上的擔子不輕。」

一旁尹端調侃道：「我說老夏，留著點力氣，晉陽城下有和_圖_書都是你忙的！」

沮授瞧見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上面分不清的衣衫，已經辨認不出他們究竟是哪股兵，或者他們已經不是兵，空氣之中只有一種讓人嘔吐的氣味在蔓延。

皇甫岑望著周瑜，低聲道：「我軍所部精銳乃儘是與羌爭鬥的鐵騎，三萬鐵騎調撥萬數與我，我帶著夏育、尹端馳援晉陽，白馬一地暫交與張猛代領，你與梁衍、張奐輔之，務必堵住山東諸侯西進洛陽的行軍路線！」

「諾！」

沮授臉色慘淡，卻仍然神色鎮靜。

城下，看著牆邊搭建的帳篷，裏面躺著的卻是沮授瘦小的身子。他臉色慘白，裹著的白布血跡斑斑。卻在親兵扶持下竭力支撐起半截身子，低聲撫慰身邊不遠處的傷兵。離他近一些的傷兵，都竭力支撐著不要發出太大的嚎叫聲音。五日來的連番征戰，讓沮授身處兩處箭傷，都很重，但是所幸都還無性命之憂。

「這。」

聽夏育調侃，皇甫岑打馬笑道：「呂布其人做事心不細，此番他搶收韓猛所部，卻不見能收其心，只要言明事實，以我軍現在的實力，守將歸降也是早晚的事情！」

黃忠走來，沮授身邊親兵都閃開，讓他走近。沮授轉頭過來看見是他，低聲笑道：「漢升，如何？又打退了一次是吧？唉，又送下不少子弟的屍首。這些日子，只是辛苦你了。」

「怎麼辦？」沮授搖搖頭，盯著黃忠信誓旦旦道：「我們可是答應大將軍，等到大將軍援軍到來，我們不是在打晉陽城這一戰，也不是在乎并州城的m.hetubook.com.com一地得失，我們堵得是整個河北。」

「將軍，翼德將軍已經取下鄴城，以袁紹此時不會回軍，要撤也是撤往青、徐方向，我看我們是不是派關將軍的白馬義從追擊一下！」

黃忠高大的身子，明顯已經瘦了一大圈。雖然氣概不減，可誰都看得出這發自內心的憔悴出來。他無言的走近沮授，湊近了低聲道：「沮先生，如果晉陽城真的等不到朝廷大軍到來，趁著晉陽還有力量，你們就回河東，我留在晉陽，絕不給大將軍丟臉。」

「嗚、嗚！」

「過了今日，還剩三天。」

「這樣，我親領一軍前去馳援！」

周瑜猶豫的一看。

……

看著對面土堆豎起一根長桿，一顆人頭高高懸起。城牆上黃忠臉色一沉，緩緩退開，沿著階梯而下。

「好個呂布，其心竟然如此歹毒，好歹他也是并州人！」皇甫岑搖搖頭，對著周瑜道：「飛鴿傳書，讓黃忠當斷則斷，為將者不能仁！」

此時皇甫岑尚未睡醒，聽到腳步聲，猛然驚醒，瞧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周瑜，問道：「何事？」

呂布大軍果如沮授所料，不會在城下填命。呂布所部和驅使的民夫，在將晉陽合圍定了之後，數次撲城。死傷無數。晉陽守卒已然不到三萬，城又低矮。可是在黃忠的拼力血戰之下，一直打了五日，晉陽城，仍然攻之不下。

沮授默默盤算著，也在提醒著黃忠不要多算了一天，今天的戰況已經結束了，只要等到漢庭大將軍的大軍，晉陽城就會迎來另一片天地。

身後的陷陣臉色m.hetubook.com.com頓時一變，從來沒有聽見有人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罵自己。

沮授低聲一笑，只是看著黃忠。緩緩搖頭：「大將軍多年隱忍皆在此處，半生心血都在於此。我們逃出去，活著還有什麼味？男子漢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就五鼎烹罷了，某是不會走的。漢升，你且與我說，咱們還能撐幾天？」

晉陽。

「鄴城尚需有重兵把守，否則袁紹回軍我們怎麼辦？」

周瑜跑著走進皇甫岑的大帳。

「漢升。」

只要停到最後，河北必將成為整個大漢的國土。

黃忠當然清楚，自己如今身上的膽子有多麼嚴重，每一分鐘下來，自己付出的都將是身邊同伴的性命，但每一分鐘都是為冀州戰場、青州戰場贏取時間。

呂布臉色鐵青，走近他身邊，拍拍他的頭：「我的麾下，還有這等有膽色的漢子。也罷，你且去休息，我換陷陣去撲城，晉陽必須速下，一個晉陽而已，拿不下去，我們還有什麼臉面，生存在這并州之地？」

說話當間，他已經拔除寸步不離身的長刀，電閃一般在他頸間掠過。土堆之下韓猛、蔣奇的原軍卒，就眼睜睜的看著那猶自帶傷的頭顱，夾雜著血光落下！

周瑜想了想，回應道：「恐怕來不及，沮授先生來報，晉陽只能守住四日！而我軍要抵晉陽城，需拿下壺關！」

呂布臉色有點發青，越眾而出，未曾說話，就道：「住手，也是一條好漢子。可是如果我們不攻下晉陽城，今生恐怕都不用回去了。」

「仲嵐，你真行啊，就這麼讓你把壺關守將給說降了！」